好躯体,我也不会轻易地……让你死!”
那个混蛋,一下一下的冲撞,借了半悬的铁链的力道,几乎要将我本就受伤不轻的内脏撞得碎裂。
我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手指甲已将掌心扎破。
岳弄川,若我还有机会走出这扇门,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地,让你死!
我也会让你,尝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等他终于完事时,我口中已接连喷出了几口鲜血,感觉出身体内流下的肮脏液体,我更忍不住自己的反胃,无力地挂在铁链上干呕。
岳弄川诡笑着走到我跟前,在我耳边说道:“柳宫主,今天……只是开始……”
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啐了一口,迅速将一口血水吐到他的脸上。
岳弄川脸一冷,一拳砸在我那给他糟蹋得血肉模糊的下身,看着我忍不住的低低呻吟,才满意地走开,擦着脸上的血水,说道:“柳沁,我一定会把你训练得……和叶纤痕一样,然后,也想法子把你扔到下等娼馆里,让你尝尝……一天给二十个男人上的滋味!”
他说完,扬长而去,竟没有松开我的铁链,由着我半死不活地半悬在铁链上,肮脏而狼狈地呕吐着。
正如他所说的,这一天,只是开始。
他分明也是派来镇守这座地牢的侍卫首领之一,并且应当是一天隔一天换班看守。
因此,每隔一天,他便将他第一天的戏码重新在我身上上演一遍,用尽了表面看不出伤痕的毒刑对付我,还有……给予我作为一个男子最无法承受的污辱和践踏。
有时,甚至带来了和他一同归顺官府的心腹,将我的惨痛的呻吟,当作了他们调笑中的下酒菜。
每天凌晨交班前,他会放开我,正好让我休息一天,养着些精神,好在第二天继续承受他的折辱。
我恨得几乎将牙根咬断,偏生一身功力无法用出,竟不得不一日接一日忍受下去!
影儿生死未卜,再不会有人气恨地走上前来,恼怒地问我:“谁碰过你?”
然后用从未有过的蓬勃杀气,痛快淋漓地将侮辱我的男子砍作两段。
那种愤怒和悲伤,当日曾让我在绝望中蓦然觉出春天的生机来。
因为我终于知道,他并非不在乎我,只是不说,执拗地不肯说出而已。
有时想着,这样受人折辱,不如死了的好,免得牵累了晏逸天,害他处处受制;可我承认我放不下,这世间,还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
因我一时冲动进攻幽冥城,而元气大伤的雪柳宫;
那些受伤的兄弟部属,若无人带领,只怕也会四散零落;
还有,影……
我盼着九公子前来,不为向他诉苦求饶,只盼着他告诉我一声,苏影,他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我还想着,我该怎样才能让那个小傻瓜明白,不论我是生是死,不论我身在何方,我总是盼着他,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我并不记得,我到底受了多少日子的折磨,也懒得去想自己还要苦熬多久。
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觉得自己能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再难撑,我也要刚硬而冷漠地苦撑下去,不放过未来可能有的任何生机。
至于曾经受过的屈辱,我可以找一百种方式为自己清洗干净!
我可不是那个肯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傻影儿!
除非……
除非影儿真的死去了,除非他告诉我,他很孤单,希望我一路去陪着他。
那么,我就不得不陪着他了,免得他寂寞无助,傻乎乎的总给人哄骗。
这一日,岳弄川继续着他的蹂躏和摧残时,我已无力再咬牙或握掌。只觉自己已经弱得如同泊于水中的浮萍,或随海浪翻滚浮木,随时可能被一个浪头冲来,翻个无影无踪。
口中的鲜血,再次涌出,眼前更是一阵阵地昏黑,而耳边不断在隆隆响着,什么也听不清。
倒是岳弄川加诸于我身体上的刺激和痛楚,已经一阵阵的麻木,似快要感觉不出来一般。
我还想撑下去,至少,撑到我知道苏影消息的那一天。
但我,恐怕已撑不下去了。
影儿,你在哪里……
麻木的脑海里,渐渐浮泛出苍白的映像。
是影温柔的笑脸,很淡很淡的笑意,却连眸光都点亮了如春阳溶去了清冷,那样俊妩清澈……
沁……
沁……
他低而柔和地唤着我的名字,将他的胸与我紧紧相贴。
你没听到么,我们的心,在一起跳动……
以一样的节奏,诉说着一样的爱情……
你的心里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恍惚,有人很清脆惊怒的声音,打断了如薄暮浓雾般的梦境。
又似听到有人俯身磕拜惶恐地称罪。
我的身体似乎松快些,却还只是飘在空中般无着无落。
“柳沁!柳沁!”有人很焦急地拍着我的脸,将一粒异香纷呈的药丸塞入我口中。
“服下,把大还丹服下去。”终于听出,那男子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我卷动着僵硬的舌头,努力将那硌人的药吞下,然后勉强睁开眼,朦胧了好一会儿,似乎辨出了,眼前站的是九公子。
“九公子,居然……来帮我么?”我轻轻地笑,依旧被悬着的手臂,因为失力和虚弱,微微地颤动抽搐着。
若不是他将我困于此地,凭岳弄川这个腌臜泼才,还想碰到我,让我受到如此的屈辱?
我的唇边勉强带了不屈的笑意,手指却一根根屈蜷起来,忿怒气恨地捏住,可惜再也没有力气将指甲掐入肉中,用疼痛逼退自己的虚弱,好让自己重新坚强起来。
“我不是九公子,我是楚宸。”那男子喉中微有哽声:“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只顾照顾着苏影了,晗儿又出京有事,没理会到你,让你受这样的污辱。”
苏影,楚宸……
我的神智渐渐明朗。!
打量着眼前之人,紫衣玉带,四爪蟒袍,分明是亲王服色,正印证了我当日的猜测。
“苏影……一直在庆王殿下府中么?”或者那什么大还丹真是医王的不传宝药,我的精神略略振足,拖起一个淡淡嘲弄的笑意,说道:“麻烦庆王殿下亲自照料,还真是影儿的福份呢!”
柳沁篇:你最好能自重些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柳沁篇:你最好能自重些
当今皇室,正是楚姓。
皇帝楚昭,排行第四,今年方才一十九岁,自从登基之日,直至十六岁起,大权一直旁落于权臣之手;但晏逸天曾评论,小皇帝楚昭,虽是示人以弱,但暗中一直培养着自己的心腹势力,只怕并非池中之物,早晚会一飞冲天。
楚昭有弟兄五人,其中老大、老三先后在当年太后与诸妃以及众多辅政大臣的斗争中丧命,成为皇位下最高贵的幽魂;老二据说有疯疾,终于缩于府中,只知斗鸡溜狗,不问朝事;老五楚晗,是唯一被当日太后容下的皇子,并且被留在自己身畔,和皇帝楚昭一起教养。
太后过世后,楚晗封庆王,别府另居,依旧常常来往于皇宫中,甚至有时不避忌地与他的皇兄同宿一处。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这庆王的性子阴影不定,有时候嘻笑打闹,有时候安谧如水,像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而我自从九公子被人称作小王爷起,便已猜到,庆王不是像两个人,而是压根儿就是两个人,容貌长得几乎一样的一对双胞胎。
太后以及皇帝从不公布他们是两人,自然是为了方便行事:他们随时可以离去一人,去学医学毒学武功,甚至轮流混迹在江湖帮派之中,而不被人发觉。
因为人们会发现,当那个九公子在江湖上闹得正欢腾时,庆王正安然地坐在皇宫中,在大臣们的眼皮子底下,与他的皇帝哥哥下棋游玩。
皇帝楚昭胸有丘壑,早已计划夺权,他所依赖的人,自然是那对在他身边长大的双胞胎兄弟,以及,先皇太后的弟弟周太尉。
雪柳宫背后,支持的人是擎天侯;铁血帮背后,支持的人是梁王一系;那么幽冥城那一支,能将庆王容留那么久,自然是和皇帝走得最近的周太尉一系在扶植了。
而皇帝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梁王日渐势败,几乎在铁血帮败落的同时,就被收去了兵权,谕令回封地养老;
擎天侯晏逸天,行事也多被驳回,上次进京时,已听得他偶有抱怨,我只为苏影之事烦恼,竟不曾好好为他思虑过;
再则原来和皇帝合作的周太尉,只怕也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了。
经历了近十年权臣把政,小皇帝绝不会留个尾大不掉的局面。
所以,楚宸最终将我的矛头引向了幽冥城,利用双方的火拼,一举擎天侯和周太尉的臂膀尽数斩断!
却不知,在他一连串天衣无缝的计划中,苏影,是不是也仅仅是一个棋子?
楚宸见我道破身份,也不惊讶,只是松了口气般自语道:“还好……若你出了事,他若醒来,岂不是要怨死我?”
我的身体本来就已被各种刁钻古怪的刑罚折磨得麻木一片,连痛楚都感觉不出来。
但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冷意。
“影儿还没有醒?”
我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只怕也有快一个月了吧?
他难道,还昏迷着?
楚宸没有回答,只是侧了头,冷然望向跪在一旁的岳弄川:“谁让你动他的?”
岳弄川有些迟疑道:“庆王殿下,这人是囚犯。”
楚宸轻轻一笑,看来颇是柔媚,连声音带了属于美少年的脆朗,却夹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讥刺:“你以为,这是你们的铁血帮?”
岳弄川面色发白,并不说话,只是恨恨地盯着我,显然还记着我的灭帮之仇。
“下去吧!”楚宸眉目不动,淡淡吩咐。
岳弄川略松了口气,立起身来,将衣带系了一系,慢慢往牢门外走去。
他走到牢门口时,楚宸的一双眼睑微微下垂,卷卷的黑睫将他的眼眸覆住,默然听着身后动静。
他踏出牢门口时,楚宸右手飞快一翻,一道银光闪过,冰冷的短剑迅速飞向岳弄川背心;;
岳弄川一惊,飞快躲闪时,楚宸左手又一道银光飞出,速度比刚才快了数倍,正对着岳弄川躲闪的方位。
一声惨叫,盖住了刀刃入肉的轻扑声。
岳弄川的躲闪,看来竟像是主动往楚宸的剑锋上撞一样。
楚宸不但会剑法,而且会双手剑法,极高明的双手剑法!
“来人!”这个抬眼间杀人的少年懒懒吩咐:“此人对本王无礼,着实该死,给我扔出宫去!”
岳弄川分明还没死,犹在地上挣扎着。
但楚宸话一出口,早就有踩低就高的狱卒冲来,将扎在岳弄川身上的宝剑向下一拉,才缓缓拔出,恭声道:“庆王殿下好剑法!此人已一剑丧命!”
给他这么一拉一拔,岳弄川不死才怪。
而这狱卒也算是聪明的了,楚宸说了这人该死,自然不能让他活着出宫;而岳弄川如此死法,铁血帮要追究,也只能怪到庆王楚宸头上了。
只是,岳弄川居然如此的轻易死,去叫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可惜,现在我一身狼藉,凄惨得无以复加,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对他如此轻易的死亡表示任何意见了。
何况,身陷囹圄,有人能把我从那种屈辱中解脱出来,我就该感激不尽了吧?;
心底暗哼一声,自嘲地苦笑。
楚宸望着狱卒将岳弄川的尸体拖出去,依然淡淡而不失温雅地继续吩咐:“去为我打盆热水来。”
一旁看守虽是疑惑,却也只敢照办,不一时拿了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旧铜盆过来,果然盛了一大盆温水过来,然后看一眼楚宸的眼色,小心翼翼退了出去,掩上牢门。
我同样疑惑着,眼看他亲自走到一边,将铁链松开放长,让我悬着的身子慢慢萎落在干草间,垂了头低声道:“柳宫主,受委屈了!”
我伏于草间,咳了两声,努力稳了心神,轻笑道:“成王败寇,本是天经地义。柳沁不才,落于令昆仲之手,自是由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