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就有了生人莫近的淡漠……
小灵猴儿就是赫连靖让人给尘尘弄来的宠物,金色的很漂亮,水云冉已不是第一次见,确实非常灵性,不过现在要比起刚被抓来时少了些野性,不用绳索拴着也不会乱跑,说不清究竟是姚先生调教有方,还是只是纯粹跟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习惯了。
而那男子则是……
“姚先生此话怎讲?”
水云冉笑着抱起尘尘走进亭子。
“纯粹个人感觉。”
姚先生淡淡应道,竟然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
水云冉有些意外,以往他那次不是最多跟她打个招呼,就不见了人影,而这一次……
缓缓勾唇,水云冉笑了:“姚先生是个仔细而负责的人,不会凭空感觉便开口,既然说了出来,那多半应是仔细观察了许久,肯定了的。”
姚先生愕然抬眸,就见水云冉揉着尘尘的头又道:“姚先生这么仔细谨慎,而尘尘也喜欢跟着姚先生……”
顿了一顿,抬眸看向姚先生,浅笑嫣然轻绽:“把尘尘交给姚先生,我也就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你……”
惊出一声后,姚先生匆匆别开眼脸:“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水云冉却笑着低下了眼脸,柔声问正和小猴儿握手玩的尘尘:“尘尘中午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真的吗?”尘尘一听两眼放光,而后不等水云冉点头确认,就道:“尘尘想吃叫花鸡!”
“只有叫叫花鸡吗?没有别的了?”
“尘尘想吃的娘都会给做吗?什么都可以吗?娘会亲自做吗?很多都可以吗?”
“嗯。”
“哇,太好了!”
尘尘欢呼一声,而后就兀自纠结的数起手指来,反倒让水云冉看得错愕了:“尘尘,你在干嘛?”
尘尘头也不抬,继续纠结自己那几个短短圆圆的手指,倒是应道:“做太多娘会很累,尘尘好好想想最想吃什么,做几样就好……”
稚嫩的软语,却如重拳一样猛的就打上了水云冉的胸口,心闷得发疼,却,有如暖阳揉抚一般,说不清的滋味,直觉眼眶发胀。
想起姚先生就坐在对面,水云冉微僵,但很快又收拾了情绪恢复自然,笑着放下尘尘道:“不用数了,尘尘最喜欢吃什么娘都记得,娘这就去给尘尘做。”
说罢,不待尘尘反应,就起身离去了。
看她如同落荒而逃的背影,姚先生面色略显微妙起来,不禁想起早上赫连靖忽然问他的话……
【那日刘老为何说她能活下来活到现在是奇迹?】
他当然没说,但他知道,其实赫连靖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只不过,端倪终究只是端倪,不过冰山一角,很小很小的一角……
“姚先生。”
尘尘不知何时爬上了石桌,轻拽了拽姚先生,眉头轻拧神色忧郁的问:“娘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尘少爷为什么觉得夫人不对劲?”姚先生反问。
尘尘想也不想就道:“感觉。”
姚先生“……”了会儿,才道:“感觉在很多时候都不可靠。”
尘尘抿唇,定定的看着姚先生好一会儿,突兀的来了一句:“姚先生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尘尘?”
姚先生愣了一下,神色微妙的看着尘尘:“为什么这么问?”
尘尘咬唇,歪头,努力的想了又想,还是得出二字结论:“感觉。”
“……”
*分啊分*
水云冉本想等赫连靖回来后,和他一起拜访为名去刘府,毕竟两家是世交,如此比较不容易让人起疑,却不想……
赫连靖竟又直到半夜才回来!
水云冉第一反应闭眼装睡,但很快觉得装睡不妙,当即翻身大字趴占满床。
赫连靖挑了挑眉,走到床边,俯身,慢慢在她耳边吹气:“云儿,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水云冉倏地歪头躲避,瞪他:“你瞎了!没看到我满身写着拒绝同床吗?”
挑眉,赫连靖煞有其事的从她头看到脚,而后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不对呀,明明满身写着‘请压我’~”
水云冉一听,脸都扭曲了,却就听到他又道:“云儿如此盛情,我若不给点回应就太不男人了。”
赌他只是跟她开玩笑,水云冉死趴着不动,却……
“无耻!”
虽然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了他一压,可水云冉还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赫连靖勾了勾唇,妩媚一笑当是回应了她,便翻身躺在了床外侧,云淡风轻的飘了句:“睡吧,很晚了。”
水云冉磨牙,瞪他,恨不能踹他下床,可一想到踹他的后果说不定会直接演变成跟他拧成一串麻花,顿时没了那股勇猛的冲劲,只能闷气道:“床让你,我去睡软塌,你让开。”
“撇开别的不说,就光是男人女人这一点,我也不可能让云儿你去睡软塌吧。”赫连靖找到最舒服的睡姿后便不再乱动,阖着的眼帘也懒得抬一下。
水云冉张嘴,还来不及出声,就听到他懒洋洋又道:“我也不想睡软塌。”
【62】没逼你
轰他去睡软塌的话顿时没了开口的必要水云冉嘴角不禁疯狂的抽搐起来,咬咬牙道:“我今天身子骨犯贱,想去睡软塌,行不行?”
赫连靖睁开眼,还侧身面向她这边的定定看着她,一本正色的问:“我今早怎么你了吗?”
水云冉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有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他虽然近在她身侧但确实一根寒毛都没有碰她,但是……
她做春梦了啊啊啊啊!
咬唇,水云冉倏地躺下,背对着他以隐藏面红耳赤的脸,而那妖孽庄主却欠扁的来一句:“不要偷袭我哟~,我现在满足不了你。睍莼璩晓”
娘的!
一股气猛上水云冉脑门,冷静什么的全飞了,她倏地回身,抬脚就踹他……
“唉~”
叹声传来的同时,水云冉眼一花,她那腿就被一条不属于她的长腿给压住了,且人也被搂了个严严实实,而无奈的叹气则伴着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轻揉的大手,在她脸上喷啊喷:“好了,乖乖快睡。”
水云冉不敢说话,因为他的唇跟她的唇只是一线之隔,腿动不了,微妙的姿势手也不好使劲,卖力了,却怎么也推不开他,且越使劲下身越贴近,只好……
磨着牙道:“庄主大人,您这么掐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也睡不着!”
又合上眼的庄主大人却狡辩:“我没有掐着你,我只是抱着你,我松一点,好了,你可以睡了。”
“……”
水云冉气极,却只能使劲瞪他,不想,他忽然又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得她心跳狂踩了油门似得飞快:“又,又干嘛?”
一本正色的,他道:“你好吵。”
一听,水云冉火更大了:“我哪有吵!”
庄主大人继续一本正色:“你的心跳得好快,怦怦,怦怦,很大声。”
水云冉顿窘,恼羞成怒:“那你就别抱着我啊!”
“说的也是。”
他说罢,当真松开了她,还背过身去。
他忽然如此合作,反倒让水云冉愣了一下,狂跳的心跟着迅速平静了下来,却同时被掏去了什么似得,空空的,无法言喻的微妙。
“唉~”
一声叹,叹出了她的心声,却不是她叹的,水云冉愕住,愣愣的看着赫连靖又转过身来,一个熊抱就把她重新裹在了怀里:“虽然吵了点,可还是抱着比较舒服,香得身心舒畅~”
“你……是想闷死我吗?”
说完,水云冉真想扇自己一耳光,以为赫连靖会取笑她,却不想,他只是松了些,没放也没取笑,只欲睡的喃喃了声:“真的很晚了,睡吧。”
“……哦……”
水云冉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模样应了一声,而后,静得让她压抑。
“喂……”打破平静,却又小心翼翼:“睡着了?”
赫连靖无奈的语气叹了一声:“说。”
说?说什么?她没打算说什么啊,她只是觉得太安静了浑身不自在……
水云冉默默,倒是猛然想起了件事,便道:“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也不知赫连靖是睡得迷迷糊糊还是怎地,静默了一会儿,他才道:“有事?”
“不是答应了去刘府拜访吗?你明天若是有空的话,就明天吧,省得他老人家惦记着。”水云冉道。
“明天还有事……”赫连靖想了想,道:“我看看午后赶不赶得及吧。”
“嗯。”
水云冉点头,有点小高兴,不知不觉就忘了他们现在的姿势而放软了身体,倒是赫连靖为此低头看了看她,继而合上眼,当什么也没察觉的略显不耐烦般道:“再吵打晕你,睡觉。”
水云冉撇嘴,却也乖乖的闭上了眼,竟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一觉至天明。
醒来,天已大亮,一睁眼俊逸非凡的平静睡脸就填满了她的眼眸,吓了她一跳……
“又开始吵了。”
低低的喃声自咫尺之距那两片薄唇逸出,带着晨醒的些微沙哑,更显性感,跟着他也睁开了眸,依旧的深邃之外,带着几分迷人的朦胧。
霎时间,水云冉觉得鼻管发烫,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慌忙的,她面红耳赤的捂住鼻子,她怕上演传说中的画面,喷他一脸鼻血!
赫连靖眯眼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勾唇,已散迷蒙的双眸写满“我看出来了”,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说不出的邪魅妖娆。
“笑什么笑,你个口臭!”水云冉恼火瞎掰。
赫连靖笑咧了嘴:“真是口臭的话,你该黑脸才对吧,可是现在……”
说着,抬手弯指,轻轻滑过她红透的脸颊,看着那片绯色霎时间更深一层,眸都不禁笑弯了,弯指顺势扣住她死死捂鼻的手,拽啊拽,耐心的不停的固执的轻拽。
“不要闹了!”
水云冉瞪他,誓死不松手,哪料,他竟毫无征兆就忽的低首,轻吻上她的眸……
水云冉吓得不但闭眼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也跟着一紧,不由就松了捂紧的鼻子。
回过神来,覆盖眼眸的温热已撤,也没有鼻血喷涌而出,但……
双唇却一片湿软,温暖,却灼人!
水云冉倏地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那张俊脸,敏锐的感觉他的唇舌侵袭,缓慢而细致,寸寸进犯,直至破关而入缠上她的舌,她才猛然惊醒……
“唔唔唔~”
水云冉惊慌的想要推开他,他却忽的抬手控住了她后脑加快了节奏,吻瞬间变得激狂而蛮横起来,毫不怜惜的吞噬她的反抗,直至她几近缺氧,气力全失,才又缓了节奏,轻若风过青丝撩肤,勾痒了心,迷走了魂,抵抗不知不觉演变成回应,随波深陷……
缓缓的,他退,松了气喘吁吁的她,让她缓足了气,才又慢慢的,慢慢的,容许她躲。
她俏脸酡红,呼吸和心跳一样紧促,却美得醉人,迷蒙的杏眸填满挣扎,纠结着躲是不躲……
砰!
房外突兀一声碎响,隔墙隔窗离着也不近,却还是惊得水云冉霍地坐起,千钧一发之际狼狈逃了,讪讪干笑:“呵呵,原来天都亮了……”
赫连靖抿唇,默默的看着她。
水云冉更尴尬,心中天枰飞快的左右摇摆,完全决定不下怎么办时,赫连靖坐了起来。
一惊,水云冉本能往里缩,却见他默默的下了床去,披着一头散发出了门,而后……
“谁摔的?”某庄主轻声,听不出喜怒。
咚一声跪地声,而后是春喜琴瑟的求饶:“回庄主,是奴婢不小心……”
“没关系。”某庄主轻声打断她,而突兀的沉了一声:“来人。”
水云冉一听,匆忙下床,还不及走到门口,就听到赫连靖道:“让总管把别庄里的茶壶全拿来,让她摔个够,摔到往后都不会再摔为止。”
*分*
庄主的玩笑是玩笑也不是玩笑,当真又不定当真,但惹了他,哪怕是无心不知情,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砰~
砰~,砰~
砰~,砰~,砰~……
春喜抖得似秋风里的落叶,迟疑,却又不敢迟疑,琴琴瑟瑟的接过一只只茶壶,摔出一声声的脆响,碎了一地的瓷片,震得别庄上上下下人人心颤。
别庄里的茶壶不管名贵不名贵,早已摔完,现在摔的全是刚刚大批量收购似买回来的。
赫连霜霜和赫连婉婉闻声而来,但瞧见赫连靖一身皱衣披头散发的翘腿托腮坐在那里亲自“监督”,就声也不敢吭了,本来受不了那个碎声要躲去远远的,却听到……
“谁没个手滑的时候,不过是摔碎个茶壶而已,你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水云冉气得高声要喷火。
她倒是想救春喜,可却拦不住人不断运茶壶来,也叫不停春喜,只能那么眼睁睁看着……
赫连靖比他那慵懒的姿态更慵懒的斜了水云冉一眼,没说话便别开了去。
“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云冉气得跺脚,忽的大叫着就几步窜去抢走春喜手里的茶壶,用力摔在地上,而后,又大叫着一只接一只的抢,大叫着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摔。
在场的顿时都吓傻了,包括春喜,唯独赫连靖十分平静,依旧为此那个翘腿托腮的慵懒姿态。
砰!
又狠狠摔了一只,气喘吁吁的水云冉大步走向赫连靖,一把捧住他的脸就低下头去,可惜……
赫连靖仅一指点额便拦住了她,慢悠悠的,平心静气的,不带戏谑的,如同只是陈诉一般道:“云儿,我没有逼你。”
“你没逼我,是我开窍了而已。”水云冉高声应道,没有咬牙切齿。
赫连靖依旧慢悠悠的,平心静气的,不带戏谑的问:“你确定?”
绯红攀上俏脸,水云冉却没有迟疑:“我确定!”
“我说过吧……”
薄唇勾唇逸出低语,点额的指也轻轻滑落至她的唇,缓缓慢慢来回摩挲:“云儿,这一吻下来,我可是要锁你终身的。”
唇动了动,水云冉忽的闭眼,没耐性了似得应道:“我记性很好。”
任谁看着,都是她认命了一般,而赫连靖看来……她是在隐藏什么!
眸,沉了下去,霎时间暗得让人心慌:“我允许身不由己的隐瞒,但绝不容许欺骗!云儿,你做得到吗?”
出声依旧轻柔,却没来由的让人脊背发凉心惊胆战。
水云冉睁开了眼,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置信弥漫,越积越浓。
在场的都看着,却好像都听懂了两人在说什么,却仔细起来,又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冉嫣然一笑弯了眸,浓密的睫羽下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