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月色映着迷蒙的江畔,使得这冬日的夜晚尤为迷人。
客栈的客人已走得所剩无几,只有临江位置的一桌的客人还在嚷嚷着拿酒来。
顾沫白瞪着这三个醉鬼,简直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她还以为小新他们的酒量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叫了这么多的酒和菜,但她没想到他们才喝了几大碗,就醉得东倒西歪了,哎!
夜色再迷人,对着这几个酒鬼,顾沫白和贺若妤也只有叹气的份。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照顾醉鬼都不会是件愉悦轻松的事。不要说是两个小女人照顾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二位小姐,这三位爷醉成这样,还要上酒么?“
听见叫唤的店小二上了搂,就看见醉的一塌糊涂,趴在桌上不停地喊着要酒的呼延迄、单吢、裴宔三人,顾虑地问道。打开门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遇见闹事的人,而喝醉了酒的人通常是极为容易闹事的。
现在客人都去的七七八八,若是闹起事情来,砸了他们的吃饭的场子,他们可就惨了。
顾沫白从店小二担忧的神色中隐约看出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店小二,”不要了。小二,这是五两银子。麻烦你去城里雇一辆马车。还有十两付今天的饭菜钱应该够了。剩余的麻烦你去叫你老板和老板娘过来,帮我和这位姑娘一起扶我的夫君和这二位爷下楼好么?“
这家路边的客栈是没有住宿的,顾沫白也是在呼延迄他们醉了之后才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扶几个人就能够凭白得五两银子的事情谁不干?
小二眉开眼笑的唤来老板和老板娘,自己骑着马去城里雇马车去了。
顾沫白咬着牙扶起比自己重了许多,此刻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呼延迄,担心地看着贺若妤,”若妤,你扶得动裴大哥吗?“
若妤看上去比她还要弱不禁风,她真的有点担心雄壮的裴大哥会不会把若妤瘦小的肩膀给压垮。
”我……我可以的。“
贺若妤吃力地扶着裴宔往楼下走,顾沫白让呼延迄搭着自己的肩膀,跟在贺若妤他们的后面。
还没走出二楼的楼梯口,恰好碰见风姿卓越的老板娘袅娜地走上楼。
老板娘过看了眼还趴在桌上的单吢,”哟,这几位爷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啊!“
”哎 ̄ ̄ ̄是啊 ̄ ̄ ̄老板娘,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来了啊?掌柜的呢?“
男人的力气不是比较大么?就算静大哥看上去再怎么斯文清瘦,没几两肉的样子。他也是习武之人哎,应该不会轻到哪里去吧?
”夫君有事要忙,我的力气也很大的。“
”哦。“
也是,起先喂马的粗活就是老板娘做的。想来这个老板娘还是个女强人了。
顾沫白不再和老板娘说话,她转头头,轻拍着呼延迄的面颊,”小新,小新,醒醒,你现在还能走吗?“
”嗯 ̄ ̄ ̄“
脑袋埋在顾沫白肩上的呼延迄抬起头,咕哝地应了一声,便又重重地垂在顾沫白的肩上。
”看样子爷也醉得不轻。“
贺若妤一步一步地扶着裴宔慢慢地,慢慢地走下楼梯。
”是啊 ̄ ̄ ̄哎 ̄ ̄ ̄“
顾沫白吃力地扶着呼延迄下楼,她此刻的心情简直比苦瓜还要苦。
但愿小二能够雇得到马车,只要入了城找到客栈投宿就方便多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楼,顾沫白把呼延迄放在一楼的凳子上,让他靠在桌上。
”若妤,我去帮老板娘的忙,你坐在这里休息下,小新和裴大哥就有劳你照顾了哦。“
”嗯,好……好,爷……也和裴大哥就交给我……我吧。“
从楼上到楼下,贺若妤就有累得气喘吁吁,她现在也趴在桌上,微喘者气。
真是娇弱的一朵兰花啊。
顾沫白心里暗叹道跑上楼去。
她差点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
随手抄起一个茶杯,顾沫白疯狂地朝此刻手里握着一把把银灿灿地大刀,正欲往单吢身上砍的老板娘丢去,惊叫道,”你……你在做什么?“
难道这是一家黑店?!
老板娘不知道顾沫白会这么快去而复返,但见她大刀一挥,顾沫白扔去的茶杯便飞了出去,摔碎在了地上。
”我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老板娘提着她那把大刀,一步步地朝顾沫白逼近。
”小沫,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楼下的贺若妤听见声音,不放心地问道。
”没……没事。静大哥醉得太厉害了而已。若妤姑娘,你快想法子叫醒小新和裴大哥。“
”我,啊!“
楼下传来贺若妤的惨叫声。
”若妤,若妤。你有没有怎么样?“
……
回应顾沫白的只有江畔的鹤戾的风声。
无论顾沫白怎么叫唤,都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回应。
”你……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顾沫白又拿起一个茶壶,颤抖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呵呵,你说呢?“
长相娇媚的老板娘的音调还是那么好听,但顾沫白现在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很想要跑下楼去看下呼延迄他们的情形,但她又不太放心留单吢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你别再往前一步,我就,我就朝你丢过去了!
“哈哈!你丢呀,你丢呀!你以为老娘会怕了你?”
老板娘提起手中的利刃,顾沫白瞅准机会,拿瓷壶朝她的手腕砸去。老板娘似是没料到顾沫白会朝她的手腕攻击,手中的大刀因老板娘吃痛而震落在地,顾沫白身体游鱼般穿过她的腋下,拾起地上的宝刀,跑向单吢。
即使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她都没有想过要丢下单吢一个人逃跑。即使她明知道她一个人逃跑的概率绝对比带着醉酒的单吢的概率要大一些。
“好!很好 ̄ ̄ ̄老娘本打算一刀给你痛快的,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 ̄ ̄”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顾沫白双手握着宝刀,护在单吢的面前,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她不太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杀人!
“就凭你?”
老板娘嘴角的那抹媚笑倏然消失不见,她的眼底涌现出骇人的杀意。
就在顾沫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就已经被老板娘给擒住!就连手中的刀都不知何时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好快的身手!
这么快的身手,难道也是黑店的人所具备的么?如果这不是一家黑店,那么这位老板娘又是谁?局面在瞬间遭到反转,这是顾沫白始料未及的。
顾沫白征然地看着自己前一秒还握着宝刀的右手,兀地抬起头来,她瞠大眼睛,“你,你也是幻影门的人?”
“呵呵。看来你还不不算太笨!”
老板娘手里的宝刀闪耀着骇人的银光。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顾沫白挡在单吢的身前。
“老娘凭什么要告诉你?”
“反正我落入你手里,静大哥他们又醉得不省人事,我们也逃不出你的手心,你何妨让我做个明白鬼?”
顾沫白壮着胆子说道。
她现在就只希望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心里祈祷醉酒的单吢能够快快醒来。
“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人遍布西祈,要想知道你们的行踪,这有何难?”
“骗人!如果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为什么到现在才下手?”
“姑娘,你问得太多了!”
客栈的掌柜不知何时如鬼魅般地出现在楼梯口,江风吹得烛火摇曳地照在掌柜清瘦的面颊上,真是有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老板娘对着掌柜媚然一笑,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死鬼,楼下的人都解决了?”
客栈的老板娘不仅长得风姿卓越,再配上她此刻媚到骨子里的音调,任何男人听了只怕都要酥麻。
但对掌柜的似乎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不但没有被老板娘柔媚的声音所惑,他还板着一张脸,瞪着她,怪叫道,“楼下哪里有人!”
“楼下没人?!怎么可能?”
这回轮到老板娘尖叫出声。
“你见鬼了么?我从马槽会来就不见楼下有任何的人影,我还以为都还在楼上!该死的,为什么只剩下这一男一女,难道其余的人都给逃跑了么?”
“你他妈的才见鬼了!我明明亲眼看着他们下楼的!我还听见那位小姑娘的尖叫声,不是你做了她,那会是谁?”
“你在胡说什么?我都说了我……”
老板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气躁地打断掌柜的话,焦急地问道,“阿访呢?阿访回来了没有?”
他们约定好得手就由他去发信号通知组织的人!该死的,他们太大意了!
“你们说的阿访,指的可是他?”
临江的窗户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随后一名身着店小二黄布衣衫的男子被从窗户丢了进来。
在看清楚店小二的脸正是他们的组织里头,人称“机灵通”黄访之后,掌柜和老板娘的面色忒变。
“什么人!跟我们幻影门的人做对,你不想活了么?”
“哦 ̄ ̄ ̄是么?本王能灭你们一次,难道还无法灭你们第二次?”
比鬼魅还要轻扬的身子微微一掠,呼延迄便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楼畔出传来的江风吹得呼延迄的墨色发丝随风飘扬,俊逸的脸庞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魅惑,碧绿的眼眸在夜晚的烛火下泛着渗人的妖冶之光。
掌柜的和老板娘齐齐地打了个激灵。
呼延迄不是喝醉了么?难道,他们上当了?!
“小新!”
顾沫白欢呼着朝呼延迄奔去。
老板娘闪电般地朝顾沫白袭来,她的双手迅速擒住顾沫白的皓腕。
掌柜的把刀架在依然趴在桌上的单吢脖子上,嘶声道,“不许动!再动我就一刀要了他们的命!”
“这还得看你们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呼延迄的嘴角勾起一抹领人心惊胆寒的笑意,他以迫人的气势逼近掌柜的和老板娘。明明现在有优势的是他们,为什么他们的心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以为我们不敢么?”
掌柜的额上青筋突起,冷汗沾湿了衣裳。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本王请你动手么?”
这话呼延迄是对着烂醉如泥的单吢说的。
------题外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起得早的,来看胭脂的文文的童鞋会发现,早上胭脂VIP万更是放在了公众章节里头的哦!
后来被编辑给删了,重新调成VIP内容了,所以早起的同学有福了哈!
不过苦了胭脂啊。好不容易弄好的排榜都重新整过了。
话说,这是第一张公众章节,有人捧场么?胭脂在等待。
第七十章 消失的遗体(万更)
“不好!”
“嘻嘻!已经来不及了!”
单吢从容地从椅子上站起。
倏地,他出手迅速地朝离他最近的掌柜的胸上一掌劈过去,老板娘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呼延迄乘机快速地踢飞老板娘手里的宝刀,右手顺势拉回顾沫白,两人之间的动作配合地天衣无缝。
破庙,柴火发出坡里啪啦的声响,远处有野兽的低吼,夜已很深。
顾沫白舒舒服服的背靠在呼延迄的胸膛,手里拿着枯树枝拨动着柴火,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白流莺,也就是假扮成客栈老板娘的,江湖人称“千娇百媚”的白流莺还有乔装成掌柜的杨举以及黄访三人身上打转。
“我们要对这三个人严刑逼供么?”
“哼!”
现在他们三人嘴巴里都塞着稻草,只能发出一个音节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即使要咬舌自尽都没有法子。这办法还是她想的。嗯,多年看电视剧的好处就是各种江湖手段都略知一二啊!顾沫白当下有点佩服自己。
“小沫,他……他们就是要追杀你们的人么?”
坐在裴宔旁烤火的贺若妤怯怯地望了眼白流莺他们,目光又立即收回。
“是吧。他们都自称是幻影门的人了。喂,若妤,我在楼上明明听见你的惨叫的,怎么你后来没事啊?难不成你和他们一样,早就知道这间客栈有问题!却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不,没有 ̄ ̄ ̄”
贺若妤慌忙摆着手。
“王妃你误会和姑娘了!是姓黄的那厮回来得太快,我一拳揍昏了他!吓坏了贺姑娘,她才尖叫的。”
“哦 ̄ ̄ ̄是么,是么。我误会她,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 ̄ ̄ ̄”
裴宔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他,他没有着急啊!
贺若妤也娇羞地低下了头。
顾沫白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偏头对呼延迄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小新,你说,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有问题的?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万一我被吓死了,你不是要守寡了?”
“敬爱的王妃,我相信要是你不小心被吓死了,咱们伟大的大王也是不会守寡的。”
单吢拨弄着柴火,“好意”地提醒道。后宫佳丽三千,嗯 ̄ ̄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了,应该也轮不到大王来守寡。
“哼!”
“本王不觉得你胆子有这么小。”
呼延斜睨着她,他可没忘记面对瘟疫她都不怕,上回困在山谷,她还从野兽手下救了她,她的机智和勇敢他早就领教过了。
“你们就又欺骗我就是了,给你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究竟何时你们觉察到情况不对的?”顾沫白故意双手掐着呼延迄的脖子,逼他说出他们是何时发行这家客栈有问题的。
呼延迄也不躲,只是淡淡地笑道,“你回忆一下,我们见到掌柜的第一面,他们穿得是什么衣裳?”
“穿什么衣裳……不就是麻布绵衣么 ̄ ̄ ̄”
很普通的打扮啊。
“啊!他们……”
天气这么冷,他们好像都只穿了棉衣,而没有任何的披风或者裘袍的御暖之衣。
呼延迄瞧顾沫白的神情就知道聪明如她,已猜想到了事情的不妥之处。
“就算他们大冬天的没有穿裘袍好了,那也只能说明他们的店利润很微薄,买不起裘衣之类的啊,怎么就能断定他们有问题呢?”
“呵呵。当然凭这一可疑点还不足够轻易地下判断。你再想想,咱们的马是谁牵去喂饲料的?”
“老板娘 ̄ ̄ ̄”
娇羞的贺若妤也加入了“机智问答”的游戏。
单吢点头,“正常来说,喂马这种事都由小二哥来做的。这家客栈没有小二哥也就罢了,但他们分明是有小二哥的,为什么老板娘不叫小二哥来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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