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吗?没有爱情无所谓,但是绝不能少了亲情,少了这个兄弟。
只是……
眉头微蹙,牙关咬紧。
真的……好不甘心。
“你帮我警戒一会儿,我眯一觉。”黑暗中,林峰的声音嘶哑的传来。
“嗯。”吉珠嘎玛点头,凝目看向林峰,却看不清楚,只有一团黑色的轮廓,他不放心的想要拿手电筒看看,却又怕让林峰发现什么,况且现在已经深入敌后,任何的光亮都是被禁止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刚刚没眯一下?”
“怎么可能睡?”林峰浅笑,闭上了眼,任由昏眩冲向自己,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吉珠嘎玛像块化石一样一动不动,很久,他弯下腰悄悄的摸了过去,抬手覆上林峰的额头。
很烫。
这些时间是怎么扛过来的?又是怎么发烧的?他们这类人抵抗力都很强,伤痛或许经常伴随,但是疾病却很少会染上身,为什么会发烧?
吉珠嘎玛回想着昨天的训练,与平日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一定要说的话,昨天多了一项水下闭气训练,埋在水里,达不到3分钟的都会被扣分,可是……当时林峰的表现很出色啊?训练完成后脸色也很好。
晚上呢?难不成踢了被子?这个设想在吉珠嘎玛心里直接画了一个叉,趴在水坑里一趴就是半天,都可以训练得在腥臭的下水道污水里面睡觉,怎么可能因为踢被子这件小事生病?
或者说……身上有伤?伤口感染导致的??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如蔓生的荒草般在心里滋长,视线扫描般将林峰从头到脚的扫过,但是无论视线停留在手臂还是腿部,甚至是腹部都让他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只有的心里的煎熬不断在加剧,心脏翻滚着,发出焦糊的味道,却关不了火。
“嗯。”林峰梦呓的声音传出,身体大力弹动着,如在噩梦里挣扎一样,猛的睁开了眼,眼底锐光一闪,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在看到眼前有个人的瞬间,出手,扣住肩膀。
“是我。”吉珠嘎玛急忙出声。
“呼呼……”林峰喘着粗气,退去身上的戾气,缓缓的收回了手揉上了太阳穴,脱力般的笑了,“珠子,看起来我好像真的病了。”
“发烧而已,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时间过去多久了?”
“10分钟,你还可以眯半个小时。”
“嗯。”林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感觉到身体被搬动的感觉,他却任由着对方搂住自己,贴靠在他的胸口上,温暖安心的感觉。
许久,就在吉珠嘎玛以为林峰再次睡着的时候,林峰却幽幽的问了一句,“珠子,知道蛇蜕皮吗?”
“嗯,蜕皮的蛇是最虚弱的时候。”
“自从开始训练抗暴晒之后,后背的皮最近又开始脱落了。”
“……啊?怎么又脱了?”
“这得问我妈,呵呵,发烧应该就是这样引起的。”
“等下江央过来了让他给你上药。”
“嗯。”
“那个,我现在这么搂着你,后背疼不?”
“还好吧……习惯了,难不成你还打算面对面搂着?”
“……呃,你可以趴在地上?”
“呵呵。”林峰失笑,不再说话。
吉珠嘎玛也知道这样说很傻,可是此刻的心情实在太复杂,不能过度的表达自己的关心,也不能让林峰放弃坚持,明明知道这一关只有林峰自己扛,偏偏就是不死心的想要做些什么,心疼的,怜惜的,爱慕的,感动的,倾慕的等等复杂的情绪揉捏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或许,就是这样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吧……长久的压抑已经到达了一个爆发点,爱慕是主因,心疼是诱因,感动是引线,分离是最后的临界点,所以……如早已埋好的炸弹引线被点燃般,‘嘭’的爆响而起,就连自己都惊吓的无以复加。
他看着怀里的林峰,缓缓的眯起眼,将手移到腰上轻轻的搂住,下巴放在了肩膀上,脸颊贴靠在了一起,灼热的感觉,有林峰的,也有自己的,一种格外亲密的感觉在心里滋生,仿佛两个人融入到了一起,分不开彼此一般。
其实……他想,林峰是知道的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猜不出……
可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怎么办?想要把他搂在怀里,永远都不是松手,想要让他真的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论何处都彼此陪伴。
怎么办……
幽幽的眼神从林峰的肩膀上落在腹部,他想问他……林峰,如果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骂醒我?打醒我?明白的告诉我你讨厌我?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粉饰太平,会让我有期待,会让我得寸进尺,会让我真的伸手抓住你!
20分钟后,耳机里传来即将抵达集合点的报告声。
林峰坐直身子,从‘人皮沙发’离开,回头看向吉珠嘎玛,“你把敌人岗哨的位子在脑袋里再次过一遍,我们必须一击即中。”
吉珠嘎玛嗯了一声,往旁边坐远了一点,暗自思索。
至此,暧昧的气氛彻底被剥离,紧张的感觉油然而生。
10分钟左右,第一名队员抵达集合点,出乎意料的是杨轩。
然后接二连三,战斗人员都出现在了眼前。
林峰将所有人聚在一团,安排了战术指令,留下汪日豪接应背着通讯器和部分物资,高负重的江央亘群后,所有人便出发了。
吉珠嘎玛,永丁诺悟和杨轩作为突击手,成三角形分隔开20米的距离走在最前面,随后是作为团队大脑的林峰与爆破手郑太果支援,最后是副队长程明梁断后。
袁进和叶子亨身为狙击手在丛林战的作用并不大,但是却绝对不能忽视他们的作用,假设敌方有两名狙击手潜伏的可能话,那么本队狙击手的工作就是找出他们击毙,假设伏击时出现漏网之鱼的话,那么狙击手的工作就是狙击击毙,狙击手在战场上的震慑作用不可忽视。
晚上11点,已进深夜,大山丛林里飘荡着雾气鬼影重重,透露出诡异莫名的气息。
8个人顺着绳索爬过山崖,分散,各自就位,经过30分钟的布置,林峰率领的C小队已经将敌方包围,整个营地都在他们的火力控制之下,渗透线路和撤退线路选择好的同时备用的逃跑线路也准备好了。
已经可以说是瓮中之鳖,万无一失。
战术一旦制定好,就没林峰什么事情了,他只需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火力支援就可以。
小心谨慎的踩在地上,弯下腰,如夜晚的猎豹一般前行,渗透不断的渗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错过任何的声响,耳机里不断传来两声的叩击声,那是就位的报告声,直到最后一个人就位完成,林峰扣响耳机四下,行动开始!
没有声音,夜晚的大山就连风声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如毒蛇出洞般,等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钳制住。
渗透人员下手干净利落,扑击,按倒,封口,捆缚,眨眼间所有的明暗哨全部俘虏。
继续渗透,深入敌腹,敌人的眼睛不断的消失,而中间的人却毫无察觉,从行动到收网不过三分钟,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的脑袋,所有的退路都被截断,不能反抗。
林峰出现在营地里时,突击手已经控制住场面,三把微冲对着中间一头雾水的六名俘虏,其中有一名已经晕了过去,吉珠嘎玛正拍着手站起身,很明显,不甘被俘虏的敌人抵抗,被吉珠嘎玛揍晕了过去。
“林峰!你们在干什么?”该队的队长刘肖捆缚着双手坐在地上瞪他。
林峰歉意的笑了笑,却转过头看向队员,“找找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食物。”
“有。”杨轩忙不迭的开口,笑得眉飞色舞,“再加上我们之前找到的,足够美餐一顿。”
林峰嗯了一声,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接着派一个人去接应江央他们,又把被放倒的警戒人员给拎了回来,10个人,一个不落,刘肖小队被全俘,看着眼前的成果,第一场胜利,所有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莫名,如果不是还在任务中,所有人都会跳起来大喊大叫发泄心里的喜悦。
被宰的‘鸡’纷纷目光阴沉的瞪着他们,几乎要用目光将他们给生吞活剥。
大概解决了食物问题,林峰安排好警戒线后,就将刘肖单独拎出来问话。
“你们小队的代号是什么?”
“……”
“有没有收到关于这次行动的指令?”
“……”
“我善待俘虏,前提是你们要配合。”
“林峰。”刘肖磨牙,恨不得在林峰的脖子上咬上一口,“在我身上你什么东西都套不到,但是,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林峰笑了,亮出一口白牙,“我尊重日内瓦公约,善待俘虏。”
“我操你大爷!”刘肖怒了,“你们这是犯规。”
“先手于敌人,这只是战术。”林峰唰的站起了身,吃过东西大脑清醒了不少,他知道自己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问话不过就是试试,当成饭后消食,于是,他伸了个懒腰,坏笑着,“那么明天见了。”
将俘虏安置好,林峰接下来就去找江央,再次询问有没有指令发过来。
江央一直守在通讯器材旁边忙乎,发放下来的水和植物食物都还在旁边没动,林峰走过去扒拉了他一下,江央傻乎乎的抬头,已经发木的脑袋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来,你把饭吃了,休息一下。”
“哦。”江央点头,挪到了一边,三两下将食物吞进肚子里,又蹭了回来。
林峰摆了摆手,“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帮你看着通讯器。”
“别介。”江央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这次我也没出什么力,要是再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我就没脸再在这个地界上混了。”
“你该休息。”吉珠嘎玛刚刚从岗哨上换下来,正抱着枪闭目养神,闻言张开了眼,不占同的看着林峰。
“是了,休息好了明天再带我们打个胜仗。”江央忙不迭的点头。
林峰想了一下,也知道自己不能硬扛了,身体毕竟还是有个极限,如果真的倒下去才是得不偿失。
汪日豪走过去,贴着林峰的身边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枕着我睡下吧。”
“等等!”吉珠嘎玛一下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江央,你身上有抗生素是吧?给林峰吃了先,还有后背……”
“珠子!”林峰吼了一嗓子,打断了吉珠嘎玛的话。
“你后背怎么了?”江央疑惑的问。
林峰摇头,“蹭破了点皮,没事,珠子,你陪我到一边去上药。”转头看着吉珠嘎玛的目光里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无奈。
第六十五章 协同作战……营救(上)
离开营地,绕到树的后面,林峰开始卸装备脱衣服,很快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脱到一半的衣服被珠子从后面拉起,帮着他脱了下来。
吉珠嘎玛打开手电筒照到林峰的背后,一片血红,尤其是背脊的地方肿得老高,熟悉的训练伤。
大家最初暴晒训练的时候基本上都出现过这个情况,可是那时候都还在营地训练,他们还能够任由别人上药休息,所以都会好得很快,林峰现在这个情况实在的严重了一些。
吉珠嘎玛蹙眉,将手电筒咬在嘴上,将药敷了上去,嘴里口齿不清的问,“我记得上半个月给你上过一次药,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成这样了?”
“那个好了,这是最近又晒伤的,大前天不是爬过下水道吗?我估计就是那时候感染的,第二天下午又练抗击打能力,你小子老往我背后砸。”
吉珠嘎玛抽了抽嘴角,“这我怎么知道?不早说?训练结束怎么没上药?”
“训练结束也没什么感觉,病毒这种东西等发觉了已经晚了,谁能想到?”
“后背就一直没疼过?”
“疼了啊,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活该。”吉珠嘎玛幸灾乐祸的说着,下手却愈发的轻了。
“放心,发烧而已,死不了,这次演习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的,结束了再好好休息。”
实在扛不住了你可以申请退出。吉珠嘎玛想要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设身处地的想,换了自己也不会中途放弃,更何况林峰现在的责任这么大,此时此刻,个人的身体好坏已经摆在了第二位。
“那个……”林峰迟疑了一下,有些赫然的开口,“和他们说擦伤得就好,别说晒得啊。”
“知道,队长嘛!”吉珠嘎玛哼哼的两声,一脸的不爽,手上却不停的将军用医疗胶布贴了上去。
就像形容名媛淑女的那一句,小队的队长可以说是必须要入得厨房上得厅堂还会进得卧房也不为过,作为一名队长必须要有威慑性存在的,无论是个人的训练科目还是战术指挥等等要出色不说,哪怕是个人的生活习惯脾气都必须要注意控制,队长可以有些小毛病,但是绝对不可以被抓住小辫子,那才能够达到令行禁止,指挥权的充分发挥。
当然,林峰也小题大做了一些,不过当自律已经成了习惯,任何的弱点都会被下意识的尽量掩埋,在这里,特种部队的选训队里,对林峰真正了解的,只有吉珠嘎玛。
在吉珠嘎玛面前,除了了重生的秘密,林峰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全部展露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种信任,信任知己的通透。
也让吉珠嘎玛又爱又恨的信任。
太了解,林峰的聪明睿智,冷静机智,哪怕是身上的伤患,还有那些兵痞气息,都让他看的一清二楚。
偏偏越是这样就越是难以自拔,因为对方赋予了他一种权利,唯一性,独具性的权利,他是那个唯一可以真正贴近这个人警戒范围内的人。
林峰看着眼前幽暗的林地,身后的沉默让他觉得别扭,只能继续开口,“没办法,你们晒一次就好了,我晒一次掉一次,这也不是什么好体质,说出去也没意思。”
“这确实得怪你妈。”吉珠嘎玛笑道。
“不好说,说不定是我爸遗传给我的。”
“你爸?能怕这个?”
“这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够解决的好不好?诶!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