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心情突然大好,复又拉了她边走边说:“那你还在偷什么懒,这就快中午了,还不快去菜园子里摘菜!”
身后,赵皇后在屋里听到容琛说话的声音,追出来时只看到了儿子儿媳的背影。
遂忍不住埋怨:“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真没半点假,瞧这俩人,整天腻一起,也不知道收敛些!”
容琛与楚珊珊一路走,一路笑,冷不防撞上了来福。
“老奴参见裕王殿下,给裕王妃请安。”来福因了前事,被撤销了御前大总管的职务已有些日子了。
如今,人虽然还在万岁爷跟前听差,却也只能做些跑跑腿、传传话的闲活儿。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3
“来福,火急火燎的,这是上哪儿去啊?”容琛一把扯住了他,才使得他没因走得太急而摔倒。
来福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赶忙毕恭毕敬地答:“回裕王殿下,万岁爷请您至御书房去一趟,说有些事要听听您的意见。”
“这个时候?”容琛看了看楚珊珊,神情有些犹豫。宫中处处陷阱,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
“去吧,菜园子那边我熟,一个人去也没事儿。”楚珊珊催他。
容琛便与来福走了,楚珊珊也没觉有何不妥,一个人哼着歌儿,间或对一路向她行礼的侍卫奴才们友好的点头微笑。
菜园子里的辣椒已至了成熟的最后阶段,辣椒已失了原来的饱满光泽,变得小而干瘪。倒是红菜苔鲜嫩诱人得紧。
楚珊珊拿过一边的菜篮,开始忙活起来。
刚才还晴好的天气,蓦得阴霾。“难道要下雨了?”楚珊珊暗自嘀咕着,看看篮里的菜也差不多了,遂提了篮走出菜园子。
路过上次经过的花园时,又听慰皇后在里头骂人。楚珊珊已知道了那里是皇上特意赏给慰皇后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未经传召,闲人免入’的地儿。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楚珊珊已晓得不在宫里多管闲事了,悄无声息地绕道,打算走人。哪知——
“奴婢问裕王妃安!”一个宫女突然出现在眼前,见到楚珊珊时有些惊讶,赶紧侧身行礼请安。
“谁在那里?”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慰皇后严厉的声音传出,接着迅速走出来;“哦,这不是裕王妃吗?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皇上早已赐给了本宫么?”
楚珊珊不想跟她多扯,只礼貌地答:“我是来替父皇摘菜的,这就走了。”心里却想:切,是你的地盘又如何,难道都不能路过了?
“拿皇上压本宫?”慰皇后摆明了故意找茬,一脸鄙夷道:“怎么在你心中,本宫就那么落魄不堪了吗?还是你见到赵皇后也是这个样子?”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4
“放肆!”听懂了主子的话,慰皇后的贴身侍婢香梅便理直气壮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请安!”
立时,另一个奴才飞快地绕到了楚珊珊身后,对着她的腿便是狠狠一脚。
楚珊珊吃痛,双腿站不住,身子往前一顷,跪倒在慰皇后面前。
“你!”楚珊珊愤怒了,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被辱过,忍痛豁得一下站起,转身想都没想便是一巴掌扇在了那个宫女的脸上:“该死的奴才,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裕王妃,本宫说你大胆才是!”慰皇后没成想楚珊珊竟会如此没规没矩,不过这也正中了她的下怀,脸一阴,喝道:“来啊,守着裕王妃,让她在此处罚跪一个时辰!”
对方人多,楚珊珊知道反抗反而是自己吃亏,心想:跪就跪,但我绝不会白跪的。“西宫娘娘,我跪可以,但若因此误了皇上的午饭,该是你承担,哦?”
她故意将‘西宫’二字音拖得很长,气得慰皇后当场白了脸,咬牙切齿:“不长眼的蹄子,你闯我禁地,本宫已不重罚你了,你还如此对本宫不敬,看来,果真是狗仗了人势,以为自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楚珊珊冷笑,不着痕迹地问:“不知道西宫娘娘说的‘狗仗人势’,狗指的是谁呢?是我吗?”
“自然是你,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慰皇后讥笑着,不屑极了。
楚珊珊便笑了,拿她的语病,道:“你竟然说皇上亲自选中的儿媳妇是狗,不知西宫娘娘的规矩又在哪里呢?”
“你!”慰皇后这才意识到上当,当下怒火冲天,举起手便要打人。
“慰皇后,住手!”却在这时听到赵皇后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本宫的儿媳妇犯了什么错,竟要让妹妹你又打又骂还罚跪的,别说本宫,就连皇上亦从未让裕王妃跪一跪,妹妹这又唱得哪出?”
“哦,果然是婆媳啊,连压人的方式都是一样。”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5
慰皇后冷脸一笑,根本没将赵皇后放眼里。“但若然姐姐觉得可以吃定了妹妹,那妹妹也无话可说,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我们就走着瞧!”
“妹妹能说会道、贵不可言,谁又会压你?”赵皇后不卑不亢,过去将楚珊珊拉起来,准备走人。
慰皇后岂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对着赵皇后一众人等的背影,讥笑:“姐姐,趁着还能威风的时候,你尽管多威风些,因为,女节那日,本宫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看到时皇上会对谁笑!”
无端地卷进这场后宫争斗之中,楚珊珊觉得懊恼极了。想要对赵皇后解释一下,张了几次嘴都没将话说出来。
见此,赵皇后反而安慰她:“裕王妃,你不必放在心上,慰皇后向来如此,她若存心针对你,总能找到法子。”
“是啊,裕王妃,”春翠也随即附和:“慰皇后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手艺精,每每都拿女节说事,似这种茬儿,她往年都会对景德宫的人找一次,只是今年不巧,竟找上了您!”
楚珊珊便不解了,问她:“春翠,为何这个女节如此重要?有什么渊源吗?”
“是这样的,”赵皇后替春翠回答了,说:“皇太后在世时,对女红极是上心,特别是刺绣,皇上是位孝子,可谓是母慈子孝,皇太后过逝后皇上悲痛欲绝,便设了这个女节,用来祭奠皇太后。”
“皇上下旨,凡每年女节胜出者,会陪同他前往祖庙祭天。就因了此,慰皇后才敢如此目中无人。”春翠愤愤不平。
哦,原来是这样。
君无戏言,只要慰皇后赢了这次,凭她的手段,在离宫祭天的这段时间里,要皇上原谅她、重宠她,简直太容易了嘛。
难怪她会那么嚣张地让赵皇后能威风,赶紧多威风几天。看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慰皇后胜出了。
可是,该用什么法子来逼慰皇后现出原形呢?楚珊珊开始在心里犯嘀咕了。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6
日子随便一晃,女节到了。
说是后宫所有嫔妃都参加,实则只是东西两宫争魁而已。按照惯例,今年的女节还是设在御花园。
此时园中正是秋菊姹紫嫣红的季节,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闭眼吸一口气,清隽高雅的香气果然直钻口鼻。
各宫主子奴才齐聚御花园,先后呈上了参赛作品,被选定作为评委的大臣们一一仔细地看过之后,再交于皇帝手中,作最后的裁决。
“咦,这副花开富贵绣得好,做工精巧、色彩华美,还分别用上了错针绣、网绣、满地绣,以及挑花等针法,最难得是这些丝牡丹花的丝线,朕从未见过这般颜色鲜艳的丝线,这是谁的作品?”
一副一副的看,当奴才展开一副巨大的‘花开富贵图’的时候,宸熙皇帝只觉眼前一亮,亲自上前摸了,忍不住夸赞连连。
慰皇后得意地瞟了赵皇后一眼,起身迎迎上前来,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对皇帝回道:“谢皇上夸奖,那是臣妾的拙作。”
“哦~~原来又是爱妃的得意之作,瞧这针法,爱妃今年的手艺似乎更精湛了,来~~”皇帝极为欢喜,朝慰皇后伸出了手。
“这全是因为有皇上激励臣妾,臣妾才能做得更好。”慰皇后压住心底的激动,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将一只纤纤玉手羞赧地交于了皇上。
下一秒,只听她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接着便白了脸,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皇帝一惊,紧问:“爱妃,你怎么了?”
“回皇上,臣妾没事。”慰皇后低了头,作势悄悄地将一双手放在身后。
“都这样了,还会没事?”此举,越发让皇帝起疑,上前一步野蛮地将她的双手掰回来,一瞧立即怒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一双手怎会有这么多的伤口?这些奴才是怎么侍候人的!”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7
皇帝一吼,西颜宫的奴才们大惊失色,纷纷下跪请罪:“皇上息怒,是奴才们失职,没有照顾好主子,请皇上重罚!”
“皇上,”慰皇后柔声阻止,说:“不关她们的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割伤了手!”
皇帝怎肯信,瞧着她俩手手腕处满布伤口,经刚才自己不小心的拉扯,甚至还渗出了丝丝血迹来,心便痛了,冲慰皇后的贴身宫女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香梅,你说!”
香梅眼眶红红的,答:“回皇上,娘娘为求完美,不惜用自己的鲜血匀染丝线,皇上所夸赞的牡丹丝线,之所以色彩鲜艳夺目,皆因娘娘用了自己的血液去染丝,娘娘手上的伤口便是这么来的。”
“爱妃,你。。。。。。”皇帝感动了,当场将她拥入怀中。
堂下,赵皇后心中气闷。她是知道慰皇后会借着这次女节来耍手段,但没想到,慰皇后会如此无耻。
她绣‘花开富贵’,她也跟着绣‘花开富贵’,还弄出一个‘苦肉计’来获得皇上同情,赢回皇帝的心。
如此花费心思,也难怪得皇上会动容。更何况,一直以来,皇上对慰皇后本就有情。如此的话,她的‘花开富贵’都不必呈上了,定是入不得皇上眼了。
难道,我还非得棋行险着?赵皇后在心里沉重地叹息一声,看着身边的楚珊珊,轻声道:“不是说你的十字绣别具匠心吗,在哪呢?”
耶!楚珊珊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再指指园外的入口,说:“我带来了,就在外面,母后是要用了吗?”
赵皇后点点头,完全不抱信心地叹道:“只能这样了,你去搬进来吧。”边说边挪到参赛作品区,命人悄悄将自己的刺绣撤了下去。
一阵异常的香味扑鼻而来,众人一愣,纷纷瞧向园门处,只见得两名身着白玉兰散花纱衣长裙的清秀宫女,一左一右托着一副框好的巨形绣品,在裕王妃的带领下,款款而来。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8
皇帝被这阵香气所吸引,闭眼深吸了一口,再睁眼时整个人已觉格外的神清气爽。
他不由得开怀一乐,笑道:“哦,裕王妃也准备了参赛绣品!这香气,是从这画上传出来的吗?朕闻着像兰花,但又不全是兰花,裕王妃总能给人惊喜。”
“回父皇,”楚珊珊上得前来,迎迎侧礼,答:“让您误会了,璃月天资愚钝,对女红一事更无半点天份,这副绣品的针法叫‘十字绣’,是母后的参赛作品,只是璃月突发心思,在上面加了一层香气罢了。”
容琛说,皇帝最喜欢兰花香;只要在这个上面花点心思,准没错儿。
所以,那日从宫中回府后,他就捣鼓了两三日,便有了此下的似兰胜于兰的奇香。现在,看皇上这惊喜的表情,容琛的主意果然是对的。
“皇上,”赵皇后面带微笑,似已有了信心,指着楚珊珊的十字绣,一脸幸福地问:“您瞧瞧这画,可有些面熟呢?”
“哦?”皇帝便放开了慰皇后,亲自过来,细细地看,然后面露惊喜,说:“要是朕没猜错,这是上一次朕在你景德宫品尝璃月丫头做的家常菜的画面,如今想来,朕还是觉得幸福极了。”
“是啊,”赵皇后贤惠地笑道:“臣妾也与皇上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当璃月提议时,臣妾便毅然答应了,只盼别让皇上笑话才是!”
演戏啊,果真是人就会滴。
“哎~~”皇帝即说:“璃月丫头说这就是家的感觉,怎会有人笑话这种幸福的呢?只是,这画上的我们与真人完全不像啊,倒是可爱之极。”
“回父皇,”楚珊珊赶紧解释,道:“母后说,不能在帝王之躯上扎针,即使是一副画也不行,儿媳想了想,便采用了卡通人物的样式。”
“好!好!好!”皇帝一连用了三个‘好’字,虽然不懂什么叫‘卡通人物’,但还是直夸赵皇后的绣品既有纪念意义,又别有一番心思。
女节!卷入后宫风波9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慰皇后走的‘华丽派’,还有苦肉计,皇帝惜才,又怜人;而赵皇后打的‘亲情牌’,体贴又舒心。
究竟让谁胜出呢,皇帝矛盾了。
“皇上,”内阁大臣站出来打圆场,说:“两位娘娘绣功不凡,作品完美丝毫挑不出半点瑕疵,要分胜负,恐是不易。微臣提议,不如就让俩位娘娘并列第一,如何?”
听言,皇帝眼前一亮,紧点头赞成:“卿家所言极是,并列第一甚好,甚好!”
甚好甚好,到底哪里好了?楚珊珊心里不爽,暗自不屑:让这个弄虚做假的慰皇后如意了去,这天下还有公平没有?
再想想慰皇后对自己宫里那帮奴才的毒,加上那日无端地被慰皇后的奴才踢的那一脚、那一跪、那一辱。。。。。。
便越发不想让她如意了。她想:反正已搅进这场后宫争斗中了,我索幸搅得彻底一些。
思量过后,见她婉尔一笑,公然反对:“父皇,儿媳觉得既然是一年一度,就应该分个高低出来,儿媳有个提议,既然两位皇后难分胜负,那就当场再绣一幅,不要太难,就绣——”
楚珊珊拉长了音量,既而指着园中怒放的菊花,说:“就绣一朵秋菊好了,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绣得最好、最快,就判谁胜好了。”
“这。。。。。。”皇帝蹙眉,等着看众人的反应。
“不行!”这个上官璃月打的什么主意?慰皇后心里咯噔一声,当场慌了神,极力掩饰了心虚后,站出来反对:“皇上,臣妾的手伤了,恐怕已拿不稳针!”
“娘娘伤得是手腕,不是手指,该不会影响拿针的。”那些后宫嫔妃,本就对这种比赛心存怨恨,此时巴不得出些状况才好。
赵皇后听了楚珊珊的话,开始时是心存疑虑的,但瞧了慰皇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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