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德,嘿嘿,男人也有三从四德,对不起?这叫做男女都有份,互不亏欠。”
周围还是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朝了我看。
估计傻掉的不单单是刘大家,还是众人。
过了一会儿,刘大家咳嗽了一声,不管我说错了,还是对了,她也没那个胆子责骂我。因此,刘大家苦笑了一下:“淑妃娘娘的话太深奥,妾身才疏学浅,无法理解。妾身给大伙儿读一段书吧。”
她从地上拾起那本《内训》,翻开,用了平稳的声音,流畅地读了起来:“贞静幽闲,端庄诚一,女子之德性也。孝敬仁明,慈和柔顺,徳性备矣。夫徳性原于所禀而化成于习,匪由外至,实本于身……”
我不喜欢古代的这些书,枯燥乏味,闷得要死。
这刘大家,不是让我们读《内训》,就是读《孝经》,或是《论语》,《左传》,诸如此类的不知所云的变态书,偶尔刘大家心血来潮了,还让我们作诗,写毛笔字。
我除了怕作诗外,还怕写毛笔字。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新时候,毛笔快要绝迹了。特别是像了我那样的所谓的新新新人类,对毛笔这种老古董,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谁还那么笨呀,好好的水性笔圆珠笔不用,用那麻烦得要死的毛笔?
不过在古代,没得挑选,人家还没有发明水性笔圆珠笔,只能用毛笔了,墨汁还是用砚台磨的麻烦得不能再麻烦的那种。
我每次写毛笔字,总是很狼狈。
我不会抓毛笔,一会儿横着拿,一会儿又竖着拿,一会儿又直着拿,那软绵绵的毛画出来的字,像了毕加索的画,抽像得很。点就像是一个大墨团,一竖则像了根细木棍,一横弯弯曲曲成了蛇,一捺变成了大扫把。
春梅在旁边给我磨墨。我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把两首诗写完。
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4)
春梅拿了诗,恭恭敬敬地交到刘大家的手中。
刘大家盯着我写上去的诗,那一双本来不算大又是单眼皮的眼睛,再次瞪得圆圆的,皱着眉头左看右看好半天后,便抖了抖手中的纸,终于忍不住问:“淑妃娘娘,你写的是什么?”
我说:“诗啊,刚才刘大家不是吩咐说,要每个人写一首五言诗,还写一首七言诗吗?嘿嘿,这是我写的五言诗和七言诗。”
刘大家瞧着我写的那些字,很是头疼,她说:“淑妃娘娘,怎么你写的字,都是缺笔少画的?”
我说:“呃,我写的是简体字——就是简化了的字体。刘大家,难道你没有发觉么,你们写的那些繁体字,笔画是不是太多了?写一个字也要写好长时间,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墨汁,看起来又费力。看看我写的简体字,多清爽,多容易辨认,对吗?”
刘大家这个很有学问的才女不明白:“简体字?”
“对啊,我写的这些就是简体字。”因为我不会写繁体字嘛,只能写简体字了,为了得到刘大家的认可,我努力地游说她:“刘大家,你们也应该改革改革了,老是用繁体字,劳民又伤财,干嘛不学学我,也用简体字呢?”
刘大家瞪目:“字是老祖宗发明留传下来的,怎么能够随便改?”
我不以为然:“老祖宗最早发明的字好像是甲骨文,就是刻在龟甲兽骨上的文字,你们现在用的繁体字,不就是从那些文字演化而成的嘛?而我用的简体字,则是由繁体字演化而成的。”
刘大家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刘大家放弃了和我争辩,她说:“妾身懂的东西有限,对文字是如何演化也不清楚。妾身不才,看不懂淑妃娘娘的简体字,还请淑妃娘娘把诗念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我说:“行。”我摇头晃脑,声情并茂的,先念了一首五言诗:“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不知死多少。”
我又再念另外一首七言诗:“刘备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放屁声,总人皆说不是我,为何云长面通红。”
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5)
其实,我一个念英文系的人,哪有这么高深的中文水平,会作那劳什子的诗?特别是那些古诗,什么平平仄仄,仄仄平平的,就搞得我头昏脑胀,两眼昏花。以前我在二十一世纪,我最怕写作文了,不是离题,就是狗屁不通,拿起笔来,头脑永远是空白一片。
这两首诗,是以前在学校里,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吃饱饭撑着没事做,便无聊的拿古诗词来恶搞的,特搞笑。
刘大家这个古代大才女,估计没听过这样另类的诗。
她又再瞪着我,又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你看我,我望你,一种压抑的偷偷的窃笑声,顿时四起。后来不知是谁,先发出“哈”的一声大笑,于是这笑便引发成了哄堂大笑。众人再也忍不住,胆大的笑了个东歪西倒,胆子小的伏在桌子上捂了脸孔笑得抬不起头来,笑声最大的是孙雪娥,她丫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刘大家无奈地看着众人,她说:“静一静!静一静!不要喧闹。”
但满屋子的笑声,一时三刻的,还是无法停下来。
孟玉楼也抿了嘴,轻轻地笑:“姐姐作的诗,还真真有趣。”
我红了脸:“本来我就不会作诗嘛,就胡扯啦。”
孟玉楼说:“这两首诗胡扯得有趣,对仗工整,通俗易懂。”
众人正在笑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传来一股威严的声音,就像焦雷般的在众人耳边炸开来:“课堂上喧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是武大郎,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估计武大郎是要去乐志斋,路过降雪轩的时候听到吵闹声,便过来看原因。武大郎是人未到,声先到,话音刚落,只见眉目凛凛,精光慑人,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一种凛然气息的武大郎大步走了起来。
笑容僵在众人的脸上,笑声蓦然而止。
众人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武大郎行礼。
一脸尴尬的刘大家,也跪下来行礼:“妾身见过皇上!”武大郎说“免”后,众人站起来了,唯独刘大家还跪在那儿。
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6)
刘大家涨红着脸,一边磕头一边说:“妾身不才,实在是才疏学浅,无能之极,担当不了‘大家’这个称号,妾身真是惭愧。望皇上恕罪。”
武大郎把头转过来,目光严厉地扫了一下众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低头,不敢吭声。
武大郎的目光,又再次落到我身上:“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
我唬得连忙分辨:“臣妾没有捣鬼。”我偷偷瞄了瞄武大郎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说:“刘大家让大伙儿作诗,臣妾很听话地作了。刘大家让臣妾把诗念出来,臣妾也很听话念了。只是臣妾刚把诗念出来,众人就笑了。”
“是什么诗?给朕看看。”武大郎说。
我连忙把我写的诗呈了上去。
武大郎拿过,瞧了一下,那张原本冷清严厉的脸,忽然就“扑哧”一声,忍俊不禁的笑了,他边笑边问:“淑妃,这是你写的?”
我老老实实回答:“是。”
“你除了会这样的歪诗,你还会些什么?”武大郎问。
“臣妾就懂得歪诗,其它不会了。”我说。
“挺老实的嘛。”武大郎说。
我低头,嘀咕:“妾臣敢不老实吗?”
武大郎说:“朕倒没觉得,你有什么时候是老实的。”
我又再嘀咕:“老实的时候老实。”
武大郎瞅着我,好半天后,他长叹一声。武大郎对低头垂首站在旁边诚惶诚恐的刘大家说:“刘大家,你还是给大伙儿讲课吧。”武大郎用了严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要认真专心听刘大家讲课,如再发出喧闹声,无论是谁,朕定然不会饶过!知道没有?”
众人回答:“知道了。”
武大郎又再瞅我,板着脸孔:“淑妃,知道了没有?”
既然武大郎都点我的名了,我肯定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免惹火烧身,于是特恭特敬特虔诚地回答:“臣妾知道了。”
武大郎又再看我好一会儿,“哼”了声。
我的头赶紧又再窝囊废的低下去。
但没过多久,我又得罪了刘大家。
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7)
其实我对刘大家,很不以为然,而且打心眼里很瞧她不起。堂堂一个女子,却长男人之志气,灭女人之威风,每次到宫中来上课,总是不忘荼毒我们的心灵,灌输那些不良的封建思想,什么内外有别啊,男尊女卑啊,三从四德啊,诸如此类的,听得我烦不胜烦。
刘大家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无所事事。
忽然心血来潮,我便拿起了毛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字。
我的毛笔字,经过我一番苦练,终于达到我写钢笔字的水平,看上去挺娟秀。只是那些繁体字,我老写不全,缺边少点的,后来索性不学,直接写简体字。
刘大家突然停止了讲课,她问我:“淑妃娘娘写些什么?”
我说:“写《呆学堂》。”
“《呆学堂》?”刘大家问。她来了兴趣,她以为我转了性,开始喜欢听她的课了,她说:“淑妃娘娘能否给大伙儿读来听听?”
刘大家也聪明,她认不得我的简体字,因此她叫我读。
我也不客气,大声念起来:“君子坦荡荡,小人呆学堂。举头望明月,低头在学堂。少壮不努力,老大呆学堂。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吾在学堂呆。垂死病中惊坐起,今日还是呆学堂。生当作人杰,死亦呆学堂。人生自古谁无死,来生继续呆学堂。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呆学堂。”
念完后,别人不笑,我倒自个儿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我,越来越有水平了,这样高难度的文章,亏我作得出来。
刘大家黑着脸,哆嗦着嘴唇,她受伤了——因为我这文,讽刺了她。没过多久,这位才高八斗,心高气傲的刘大家便托病,不愿意到宫中来讲课了,她说:“妾身身体抱恙,加上妾身才疏学浅,无才无德,极是惭愧,望太后皇上另请高就。”
太后很是无奈。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训我:“说你不学无术嘛,偏偏就有点小聪明,不但会念诗,还会作歪诗,会把字偷工减料少写一半还诡辩是什么简体字!正经的东西学不来,乱七八糟的倒学得齐全。”
淑妃,肯定又是你捣鬼(8)
太后又再说:“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呆学堂’?又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来生继续呆学堂。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呆学堂’。这是什么话?亏你想得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学问有多高深哪。”
我不敢吭声,灰头灰脸的随了她教训。
太后瞧了瞧我,叹了一口气:“淑妃,哀家猜不透你,到底你小小的脑袋瓜子装的是什么?那些似是非是,似通非通的东西,是自哪儿学来的?别说刘大家被你搞得糊涂,连哀家也想不明白你。”
我仍然不敢吭声。
在皇宫中,我只怕太后和武大郎——特别是武大郎,有时候,我竟然窝囊废的怕到闻风丧胆的地步。如今这两个人最可怕的人都在,我就是有天生的道理,也只好死憋,话不敢多说一句,以免生事。
武大郎倒也不生气,像看什么似的看着我,眼中的笑意,若隐若现。
太后把我训够后,在喝茶润喉咙的当儿,武大郎笑着对太后说:“母后,孩儿看淑妃不但是有点小聪明,还挺精灵古怪。孩儿想,是不是刘大家真的是才疏学浅,没有能力教课呢?淑妃在桂宫里呆着也是呆着,说不定又会生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不如让淑妃到东观藏书阁,听大学士李铭讲课。”
太后皱着眉:“话倒是不错,可这样也行?”
武大郎说:“在东观藏书阁听李铭讲课的,只是三王弟和谢家兄弟,淑妃和他们三个自小玩大,也不是外人,到时候让淑妃着了男装一同去便可。”
太后沉吟。
武大郎说:“李铭学问高深,精经学,通文史,晓天象,孩儿也常常去听他讲课,受益匪浅。孩儿认为,让淑妃去听听,学些东西,只有好处没坏处,也没什么不可。”
太后又再沉吟一下,便点点头:“既然皇上这样说,那就让淑妃到东观藏书阁听课吧。”
我咬着嘴唇,苦着脸。走了一个刘大家,又来一个李铭,这不是刚逃出狼穴又进虎穴嘛?在古代听课很闷,就像坐牢似的,我不想去。
相拥入眠(1)
可我也不敢说“不”。
因为我略略的抬了一下头,就接触到武大郎朝我看过来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气势凌人,里面充斥着:朕的话就是圣旨,不得违抗。
倒是一旁站着的孟玉楼很是羡慕,眼里全是渴望。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终于大着胆子小声地说:“太后,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臣妾可不可以,也和淑妃娘娘一起到东观藏书阁听大学士李铭讲课?大学士李铭才华盖世,学识渊博,臣妾无比仰慕,能听他的课,真是三生有幸。”
孟玉楼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地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也会意,赶紧为她求情:“让贤妃也去听课吧,这样臣妾也有个伴儿。”
太后说:“嗯。那就让贤妃相伴吧。”
武大郎不说话,可也没反对。
孟玉楼脸上有喜色,赶紧说:“臣妾谢过太后。”又再说:“臣妾谢过皇上。”
大学士李铭,是出了名的名师大儒,官拜大夫,培养了不少的学生名人。如今上了年龄,极少再讲学,只是应太后邀请,每隔10天,以月之初2,12,22这三日,到未央宫的东观藏书阁来给武三郎,还有谢希大,谢希小三人讲课。
现在才是初四,离下次讲课时间还有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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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完全来临的时候,玳安竟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到了桂宫。他说:“淑妃娘娘,皇上有旨,让淑妃娘娘今晚到未央宫椒房殿侍寝。”
我给武大郎糟蹋,很明显的,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谁让我是他的妃子呢?所谓的妃子,就是老婆,老婆要尽的义务,就是要给老公XXOO了去。靠啊,XXOO,我心情无限地紧张,心“突突“地乱跳乱窜着,整个人神魂晃荡。
我怎么办?
乖乖的就范?
我冷不防的,就想起“处‘女”两个字。天哪,我,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