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说:“我哪里知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我听我娘亲说,我小时候常常进皇宫玩耍,常常见到皇上,可我如今根本就想不起皇上是什么样子了。”
他是个暴君啊?(2)
我又再问:“皇上有多大年龄?”
潘金莲说:“长我五年。”
“才五年?”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那不是说,皇上才二十一岁?”
“嗯。”潘金莲点头。
我拍拍心口,一块大石落了地,舒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我还以为皇上是个糟老头子,吓得我。”话音刚落,想想不对劲:“咦?奇怪!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潘金莲瞪目。
我说:“你五岁的时候,先皇驾崩了,皇后成了太后,那就是说,皇上成为皇上的时候,才十岁?”
“嗯。”潘金莲又再点头。
我不相信:“这么小也会当皇上?”
潘金莲反问:“这么小当皇上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处理国家大事?”
潘金莲给我说原因:“皇上登基的时候,太后垂帘听政。皇上满了十八岁,才独立处理国家大事。但很多决策,皇上还得听太后的,因此皇上对太后极尊重,太后说什么话,皇上都不敢反驳。”
“哦。”我说。
说了这么多的话,潘金莲有点不耐烦了,皱了皱眉:“你还想问些什么?如果没问题,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赶紧再问:“嗯,皇上,皇上的脾气好不好?”
潘金莲说:“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
我不满,提醒她:“五岁已开始记事了,就算你不记得,你总听到你爹爹娘亲偶尔聊天的时候提起吧?你总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吧?”
潘金莲踌躇着,欲言又止。
她大概想着,要不要把她知道的事告诉我。
我耍赖,软硬兼施威胁她:“看到我冒名顶替你的份上,告诉我吧。我也知道,背后说皇上的闲话是不好,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可是你不说,我什么底也没有,应该提防的不提防,万一做出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龙颜大怒了,遭殃的不单单是我,说不定你爹爹娘亲,还有你,都被连累了,到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了是不是?”
他是个暴君啊?(3)
潘金莲再踌躇一下,还是说了:“皇上的脾气,嗯,是有点不好。小时候就有点暴躁,大了,听说,脾气也改不了。还听说,嗯,惹皇上生气了,多大的官,无论是谁,都得惩罚,轻的掌嘴,杖打,重的剁手剁脚,甚至五马分尸。”
潘金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
啊,这才是潘金莲要死要活,真正不愿意嫁给皇上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什么,老爷夫人愿意拚死要我冒名顶替。以潘金莲刁蛮任性的性格,说不定那天不小心得罪了皇上,给剁手剁脚五马分尸也是有的。
可是,潘金莲刁蛮任性,可我的性格也好不到哪儿去。潘金莲害怕被皇上剁手剁脚五马分尸,难道我就不怕?我也是人肉之身,也有脾气。也说不定那天不小心得罪了这个脾气奇臭的皇上,说不定给剁手剁脚五马分尸——皇上的原配妻子,不就是被剁手而且被赶出宫了吗?
我窝囊废自己吓自己:“皇上,他,他是个昏君啊?”
“不是不是,你不能乱说。”唬得潘金莲连忙说:“皇上,嗯,皇上虽然是脾气有点,有点不好,可还是一个好皇帝。我听我爹爹娘亲说,皇上很勤于政事,而且立的规矩很严,规定做官的人,不许贪污,不许受贿,不许克扣,武官不许吃空额,违者严重治罪。”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昏君,是暴君。”
潘金莲虽然刁蛮任性,可并不是什么事也不懂,她瞪我一眼:“你可不是乱说,给别人听到,那是要斩头的。”
估计是我的脸色难看,潘金莲转过来安慰我:“不过你也别怕,皇上的脾气是有点不好,可皇上还是听太后的话,太后说什么,都不敢违反。太后是我姑姑,我爹爹是皇上的舅舅,说什么也是顾着点,你小心行事,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闷闷不乐。
反正我进了皇宫,是在刀尖上过日子就是了。
还搞神秘(1)
终于要出发了。
一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来,春梅给我梳妆打扮。春梅作为我的陪房丫头,也要随我到京城进宫里去。我和潘金莲长得相似,外人不容易分辨出来,两人交换身份偷梁换柱的事儿可以瞒天过海,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之外,做下人的就春梅一个人知道。
老爷夫人也不怕春梅多嘴,把我冒名顶替的事儿说出去。
一来,春梅是个懂事的丫鬟,做事稳重,人又单纯;二来,春梅是世代终身制奴才——也就是说,春梅的爹娘,兄弟姐妹,世代在潘家为奴。所以春梅家人的命运和潘府的命运息息相关,潘府主人不好过,下人更惨。
春梅刚刚给我梳妆打扮完毕,夫人就走了进来。
“你们都退下,我有些话要和小姐说。”夫人下令。
“是。”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顿时都走了精光。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夫人两个人。
夫人看着我,眼里竟然流露出温柔:“好孩子,难为你了。”
我不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首饰盒,递给我:“这玉镯,你好生收着。”
我接过,打开来看。
这玉镯,是上好的玉,外面晶莹碧绿,当中有一道殷红似血的颜色在玉中凝聚成丝,血丝在玉中隐隐现现,如幻似真,将玉也映得透红。
我疑惑:“干嘛要给我这个?是不是给我的陪嫁?”
夫人看着我,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皱着眉:“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把这玉镯好生收着就是了。”
金银首饰,玉器古玩,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
我随手从盒中取出玉镯,瞧了一下,便随手抛高了,然后接住,再抛高,又再接,就像耍技术那样。
我说:“知道了。”
“哎呀你这孩子,搞什么?这玉镯可是罕见的凤血玉,摔坏了怎么办?”看到我不懂珍惜,夫人着急。
还搞神秘(2)
我很不以为然:“摔坏就摔坏呗。这玉镯虽然值钱,可皇宫里不是有很多奇珍异宝吗?比起那些奇珍异宝来,这玉镯什么也不是。”
“这怎么同?”夫人脱口而出。
我眨眨眼睛:“怎么不同。”
“你别问那么多。你好生把这玉镯收好就是了。”夫人说。
我眼珠儿一转,觉得有什么古怪。
我嘻嘻笑:“夫人你不说原因,我才不收好。说不定那天心血来潮,我把这玉镯打赏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宫女,或是小太监。”
夫人给我逼得没有办法,吞吞吐吐:“这玉镯,有关你身世。”
“我身世?”
我好奇,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古代潘飞儿,但既然穿越到她身上来了,总得要了解个清楚明白吧?我追了夫人问:“你不是说,我刚出世,就给我那狠心肠的娘扔到潘府来了么?现在又来一个这玉镯有关我的身世,还是罕见的凤血玉镯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没给我说清楚明白,只是说:“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不是时候。”
“那到何时才是时候?”我问。
夫人说:“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我追问。
夫人说:“下次吧。下次我们见面,我再告诉你。”
靠!还搞神秘。古代人,习惯把嫁出去的女当泼出的水,谁知下次我和夫人见面,是猴年马月?我还想不依,还想追问个水落石出。
这个时候,听到春梅在外面说:“夫人,老爷叫人过来问,起程时辰到了,陈副统领他们都准备好了,小姐还没梳妆打扮完毕?”
夫人连忙说:“好了,现在就马上出去了。”夫人拉了我,笑:“好孩儿,我们出去吧,让陈副统领他们等久了不大好。”
我无奈站了起来:“记得,下次我们见面,你得给我说我身世。”
夫人笑,敷衍我:“记得记得,到时候我一定和你说。”
我耸耸肩。
不说拉倒,我也不是非要听不可。
还搞神秘(3)
我在众星捧月中,出发了,浩浩荡荡地走在出嫁的路上。
古代交通落后,马和马车是最得意的陆路交通工具,相当现代的轿车。现代的轿车,在中国人眼里,是身份的象征,不是刚过了温饱线的阿三阿四随便买的——阿三阿四就是买得起,也养不起,油费贵呀。古代的马和马车也如此,阿三阿四就是买得起,也养不起,估计是马草贵。
我不会骑马,因此只能坐马车。
我坐的马车挺豪华,里面很宽敞,松木的车厢,波斯地毯,锦缎绘着各种花鸟为背景,有特制熏香。外面的珠帘上,挂着两个小铃铛,马跑动的时候,小铃铛便“叮当叮当”的响,像在演奏乐曲。
陪伴我的,是春梅。
马和马车走出了老远,渐渐远离了房屋和人群,渐渐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我的心中,突然就茫然起来,这一走,我是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从穿越到这个古代的那一刻,我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小姐,你在想些什么?”春梅问。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我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手臂一抬,突然便有件东西落下来。
“小姐,你的东西丢了。”春梅弯腰帮我捡了起来:“咦?”
我看她:“怎么啦?”
春梅说:“这玉手镯是小——”她看了看我:“是大小姐的东西。”
现在在潘府,有两个小姐,潘飞儿和潘金莲。因为潘飞儿早出生几个时辰,因此是大小姐,二小姐是潘金莲。现在我的身份是潘金莲,所以是二小姐,真正的潘金莲,则成了潘飞儿,是大小姐。
我说:“这是大小姐的东西?”
春梅说:“是啊,这是大小姐一直配带着的东西。小姐,这玉镯是大小姐给你的吧?”
我说:“不是。是夫人给我的。”
春梅仔细看了玉手镯一会儿:“咦?”
“又咦什么?”我问。
还搞神秘(4)
“这玉镯不是大小姐那只,虽然两只玉镯看上去都是一样。但这一只不是大小姐的。”春梅说。
我问:“你怎么知道?”
春梅说:“奴婢记得,前年大小姐不小心把手镯摔到地上,手镯那红丝的地方有一点点破裂了。那次,大小姐给夫人狠狠骂了一顿,把大小姐骂哭了。这是奴婢第一次看到夫人对小姐生气,还生那么大的气,因此奴婢的印象很深刻。”
我睁大眼睛,轮到我说:“咦?”
轮到春梅问:“小姐你咦什么?”
我说:“夫人为什么要把这只玉手镯给我?还让我好生收着。”
春梅说:“可能是夫人疼爱小姐吧,所以才这样。”
我接过玉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名堂来。我惊诧的不是夫人把这只凤血玉镯给我,惊诧的是,这种罕见的凤血玉镯,潘金莲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我还惊诧的是夫人说的那句话,这玉镯有关“我”的身世。
什么身世?好生奇怪。
难道“我”的身世,是和潘金莲有什么相连的吗?也难说。“我”和潘金莲的相貌长得那么相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双胞胎,或是亲姐妹。
“春梅。”
“奴婢在。”
“你一出生,便是在潘府的吗?”
“对啊,奴婢一家世代都为奴,奴婢一出生,便是潘府的家奴。当初也是跟着老爷夫人,一家大小老少,从京城到云南来了。”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有多大?”
“三岁多点吧。”
“那我呢?”
“你——奴婢听别人说,小姐一出生,便被家人扔在潘府的门口。夫人看到你,不知为什么,脸色就变了,不小心就动了胎气,没多久,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哦。”
我心中失望。原来的假设,看来是不成立。“我”和潘金莲,不会是双胞胎,或是亲姐妹,估计长得相似,不过是巧合。
还搞神秘(5)
这个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也多的是,“我”和潘金莲的相似,并不是前没古人后没来者。人家夫人只生一个,生的那个是原装正版的潘金莲,而不是我这个冒牌潘金莲。
原装正版的潘金莲长得像谁?
好像不太像夫人,夫人是圆脸,中等身材,眼睛也是圆的,嘴巴有点大。而原装正版的潘金莲,却是身材修长高挑,标准的鹅蛋脸,桃花眼,小小略厚微微向上翘的小嘴唇。与老爷更不像,老爷身材是够高大,可长得像猪头,眼睛又长又细,还招风耳。拍《西游记》的导演如果跑到这儿来挑选演员,老爷只要装上一只猪鼻子,其他不用化装,就是活灵活现的猪八戒一个了。
奇怪,原装正版的潘金莲生长基因,干嘛不像老爸,又不像老妈?
“春梅。”
“奴婢在。”
“以前,嗯,老爷和夫人还没认大小姐做干女儿的时候,他们对她可好?——呃,你别瞪我,我是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估计是那次给老爷吓的,结果一吓便什么都不记起了,失忆了。”
“老爷,他——”
“不怕,你直接说好了,反正他们又听不到。”
“老爷,他,嗯,他很凶,对谁都是凶巴巴的,除了对夫人和小姐,老爷怕夫人,夫人说什么老爷都得言听计从。夫人对下人也凶,常常打骂下人,只是对小姐你,有时候好,有时候凶,好的时候,就像对待小姐那样,凶的时候,也会对小姐你又打又骂。”
“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小姐你,长得和小姐相似吧。”
我摇摇头,这不是原因。
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估计除了天知,地知,夫人知之外,没有人知道——估计老爷那个猪头,也给蒙在鼓里。
算了,不要想那么多。
我又不是柯南,没那么高智商,估计我就是想破头脑,也不会找到答案。夫人不是说嘛,下次我们见面了,她一定对我解释,有关真正潘飞儿的身世。
怕死就不是女人(1)
古代什么都落后,连公路也落后,别说高速公路,二级公路也没。一路上都是黄泥路,黄尘滚滚不算,还颠来颠去,把我没多少肉的屁股颠得疼死,还把我五脏六腑都快要颠出来了,让我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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