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被褫夺身份,打入冷宫,其子过继到皇后膝下。
杨馨倒是没有被定罪,却是被连夜送去西北边荒凉寒冷的昌州,赐婚于昌州知府。
沫儿和言儿这对姐妹花却是被贬为奴隶,发配边疆。
所有和中毒事件有关的人,都遭了秧,而朝廷对这些事却是一头雾水,没有人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杨馨送去和亲,还是同那么荒凉贫苦的昌州城,谁不知道昌州知府年纪不大,却是妻妾成群,杨馨过去上不是正室,反而是个侧室,也不知道这打的是谁家的脸面了。
得知杨馨被送去西北,杨太后当场昏了过去,开始了缠绵病榻的日子,皇上以太后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将太后送去了南州城的别宫。
这么多番动静,就是不明所以的官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看样子杨家是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触及了皇上逆鳞,才会惹得皇上如此不快,将人如此赶尽杀绝。
而最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皇上竟然认了了东方晔的夫人为义女,甚至还封她为雅安郡主,这一个举动更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细细品味之后才琢磨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封的是流云,赏的却是东方晔。
不过不管外界如此猜测,这件中毒事件的当事人流云,这个时候倒是住到了乾翎宫边上的篱落殿里去了,东方晔看着流云精神不好,也就没有提起出宫的事,想着也许她和皇上的关系能有所缓和,即使不认爹,总也不能连面都不肯见的姿态。
这一日,流云斜靠在床垫上看书,书是皇上特意着人送来的,知道流云喜欢看些野史,便让人去藏书阁整理了些有趣的过来,还说流云若是还有什么想看的,可是直接让人去取。
流云其实心里是明白的,皇上几乎是在讨好她了,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如此小心翼翼地殷勤讨好,流云心底冒出了一股酸意,那个人是她的亲爹,她又何苦这般为难他?
她盯着手里的野史,却是半晌都没有翻过一页了。
“墨……”流云低声唤了一声,黑影便落在了流云的面前,她早就习惯这些个暗卫随时随地地出现了。
只见流云从枕下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她,低声说道,“把这个,送去给皇上。”
这是之前雨宸来宫里时,流云让回东方晔的宅子取来的,流云知道雨宸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也相信这个弟弟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乱翻她的东西。
池墨的目光在触及手里的一本薄薄的册子时微微一顿,却是立刻掩去了光芒,朝着流云点了点头,旋即便没了踪影。
他到御书房时,皇上正在案几前看着什么东西,见他过去,还以为流云哪里不舒服,连忙站了起来,池墨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皇上之后,便微微福了福身,退下了。
翎帝皱着眉头望着手里这个四四方方的像是账册似的东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然而,他翻开的那一刹那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他整个人陡然一震,眼底浮起了狂喜,将册子握在手里,大步地往篱落殿走去。
依然是独身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的流云,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来了,瞧着他紧握册子的样子,想来是连第一页都没有看完吧。
想到这里,流云的心里也微微地暖了起来,这个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至少在他眼里,自己应该是比那些所谓的秘辛,更重要一些了吧?
“丫头……”翎帝并没有站在床边,他和流云保持了些许距离,但是她却能清楚地看到翎帝的眼里满是激动,甚至还有些许的闪光,她怔怔地望着他出神。
父女俩,谁都没有先开口。
485。第四百八十五章 父女对话
'第1章 正文'
第485节 第四百八十五章 父女对话
“皇上……其实不必如此。”流云叹了口气,面上的冷色也微微舒缓开来,淡淡道,“我是我,我娘是我娘,皇上不必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娘,而补偿我。”
原本对皇上的印象,皆是来源于东方晔,因为他对皇上有崇敬之情,所以她也爱屋及乌地对皇上有几分仰慕,这段日子他们的相处很轻松也很惬意,即使流云知道皇上最大的秘密,他们依然没有如今这样尴尬的感觉。
好像只是一夜间的事,皇上不再是皇上,而那份淡漠的高高在上也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这一切都转变地太快了,快得让流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
纵然这个人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寻常的爹爹从天而降,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万民敬仰的皇帝,流云难以接受,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朕,辜负了你娘。”犹豫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可是我娘无悔。”流云摇摇头,她总算明白了娘亲的那句无悔,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那一日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痛苦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是不受欢迎而来到这个世上的,可是后来她沉静了两日便想通了,娘亲的不悔不只是在说皇上,也是在说她没有后悔生下这个女儿,她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没有将她抚养长大。
“是朕负了她。”儒雅的神情变得沧桑不堪,他别开眼,平复着心底的抑郁,旋即说道,“你娘是个好女人,朕误会了她,以为她是为了季家才离开京城的。朕爱了她一辈子,也恨了她一辈子。”
恨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因为恨着,所以时时刻刻地记挂着。
“皇上后悔过么?”流云微微扬起头看着皇上,不得不说他的身上有着吸引女子目光的那一分神采,清冷地宛若神祗一般的隐忍,神是宽大而无畏的,却也是疲惫而艰辛的,这个任君便是如此。
“爱上她,是朕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她。
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能闭上眼便在脑海里勾画出她的容貌,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神,她离开了十六年,却仿若昨日。
她的心狠,她的决然,她的无情,到了现在,竟是百转千回地成了她说不尽的钟情,也成了他说不出的愁肠。
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在最美的时间里遇到了最好的彼此,却最终,擦肩而过。
“你的心意,她能明白。”流云暗暗叹息,能得皇帝这般看中,娘亲也不枉此生了。
说完这些,父女俩又陷入了沉默,季梦娴是他们共同的伤痛,但是相互安慰之后,才是他们该面对的事。
“其实,没有必要封我为郡主,这些……”流云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提到了他们如今面临的问题。
父女俩之间的对话,苍白无力,难以继续,但是显然两人都不想这样结束,即使是别扭地相处着,也好过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朕知道你不稀罕,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都不愿意朕为难,这些朕都明白。”翎帝的神情忽然划过激动,往前走了两步,“当年朕不够强大,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让她为了朕牺牲了那么多。如今朕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连给女儿一个郡主的身份,都不能做么?”
谁能想得到,这样孩子气的话,竟是从高高在上的君主的口中说出。
惹得流云扑哧一笑,冷硬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我知道皇上一心想要补偿我,但是我现在就很好了,晔对我很好,我还有了宝宝,有一个完整的家。”流云半垂着头,面上带着淡笑,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能得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得老天爷怜悯,她才得以重活一世,得了东方晔这般深情宠溺,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她常常都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幸福地不真实的梦。
若是说她当初挟恨而来,如今却是满心感恩,感恩老天爷的厚待。
“朕不能给梦娴一个身份,不能给自己女儿一个身份,就够憋屈的了。如今要是连郡主都不能封,那朕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到最后,竟是耍赖似不高兴了。
流云偏头注视着耍脾气的翎帝,她知道他是故意想要同她亲近,想让她明白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手握生杀大权,或许可以主宰许多人的生死,但是他心爱的女人已经过世,而她的女儿在眼前却无法相认,这个男人的心里有着许多的无可奈何。
为帝者,自然是要有许多的妥协的。
“好吧,那郡主的事就算了,那义女呢?皇上莫名其妙认一个义女,百姓会怎么想,朝廷又会有什么想法?皇上……”流云只觉得眼前这个皇帝已经越发不像一个皇帝了,反而像个闹脾气的爹爹。
爹爹?流云微微一愣,原来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心里就已经认同他这个爹爹的身份了么?
“怎么,朕认一个义女也要通知文武百官么?这不过就是件家事。”说到这里,皇帝又不乐意了,不能认女儿他忍了,若是连义女都不能认,那他这个皇帝还真是憋屈死了。
“皇帝是天下表率,万民之楷模。皇上的事便是国事,哪里来的家事?”之前给一个商贾之女赐婚,如今又是封为郡主,甚至还要认为义女,这连番动作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那又如何?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来说情都不行。”说到最后,翎帝干脆耍起了无赖。
“……”好吧,流云放弃沟通,看来这个爹爹还真是个霸道的家伙。
他看着躺在床上满脸无语的流云,心底一阵安慰,难怪之前觉得流云亲切,原来根本就是他的女儿。
真好,梦娴还给他留了一个女儿。
486。第四百八十六章 冤家路窄
'第1章 正文'
第486节 第四百八十六章 冤家路窄
这段日子京城人心惶惶,原本风光的杨家大门紧闭,这架势诡异得奇怪,不明所以的百姓们只能暗自猜测可能朝廷里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后来听说皇上将杨家大小姐送去和亲,更是让众人一头雾水,不懂皇上这东一出西一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百姓的想法影响不了龙椅上的那个人。
没几日又传出皇上赐封临阳城沐府之女沐了流云,现今的东方家少夫人为雅安郡主,这一出又是让人大跌眼镜,照理说沐家老爷如今得了官衔,但是沐府到底还是商贾出身,皇上实在是没道理高看一个商户之家。
过了一日,众人便纷纷品味出个中道理来了说起来皇上打从登基开始便着手推行新政,提高商贾的地位,今次又认了商户出身的沐流云为义女,封为郡主,恐怕也是作为万民表率,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商贾的高看,圣旨一出,翎国的商贾们果然都激动了起来,原本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无比低微,如今皇上这番举动不正是在提高商人们的地位么?
商人都是最务实的,皇帝的这一番举动赢得了商贾们的好感,纷纷以各自的行动表明对朝廷的支持,不仅大力支持各地的修葺工作,更是捐出不少银子给军营,这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给翎帝带来的意外惊喜,这样一来原本朝廷中反对皇帝如此草率认义女的,也都纷纷转而改变了态度,这一点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季家却是异常安静,在和东方晔的博弈中季家落得下乘,如今只能暂且隐忍,等待时机,季博平吃了大亏,自然想着如何从东方晔那儿扳回一城,倒是季东林对弟弟这样的行为很是不满,他始终认为是季家亏待了季梦娴,如今梦娴的女儿回来京城,他们自然该好生哄着,哪里能将人当成棋子。
只可惜,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季博平哪里能设计得了流云,她这会儿正在宫里静养,连德妃想见她都见不到,何况是寻常人了,只是流云越是冷静,季博平越是无法平静下来,只觉得要出大事了。
瑾涵原本也是住在季家的,后来流云在宫里出了事,瑾涵便被送去了东方晔的宅子里住,呆了好几天之后她便担心起流云来了,好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也不知她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便觉得心急得慌。
幸好浅澜和晚清陪着她说话,这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这一日宫里来了话,让瑾涵进宫,流云想见她。
一收到消息,晚清便立刻为她梳妆打扮起来,穿上了一套崭新的宫装,模样十分简单,穿在瑾涵身上却极是好看,用流云的话来说,瑾涵就是一朵涉世未深的雏菊,美艳动人却又弱不禁风,但是真的要对抗起来又不是那么好惹的人物。
刚入宫们一会儿,瑾涵便想起来他们给小姐带的云桂坊的高点落在马车里了,忙让浅澜去拿,浅澜看着瑾涵一个人在宫里总是有些担心,虽说边上有带着他们的引导侍女,但是她纵使不太放心的,可是想一想三小姐的倔脾气,便只好乖乖去吉普车拿那些东西了。”
留在湖边,百无聊赖地望着湖里的莲花,这可是品种稀有的紫睡莲。
瑾涵从小就喜欢摆弄写花花草草的东西,她一直都觉得这些东西可比人心简单得多了,所以她宁愿整日对着这些个花草说话,也不愿意和别人讲话,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沐府三小姐性子沉闷的传言。
就在转身间,撞翻了迎面走过来的侍女手里的参茶,滚烫茶水溅了瑾涵的半只手臂,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传了来,只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你是哪宫的丫头,这么毛躁,这么烫的茶水要是溅到我们家小姐,你赔得起么?”两位大小姐模样的女子走在中间,身后跟着一群侍女,说话的是其中一位小姐身边的侍女,牙尖嘴利的样子很是让人不喜。
这茶水可是翻在了瑾涵的身上,她还没说话,对面的丫头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狠狠瞪住瑾涵,得理不饶人地起来。
“是你朝着我撞过来的,怎么说是我的错呢?”瑾涵是知道什么叫做狐假虎威的,这会让碰上了更知道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好好地端着茶水,就是你朝着我撞过来的。”那侍女坚持着是瑾涵撞上的她。
这样强词夺理的人,瑾涵还是第一次碰上,明明是她的错,不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看来这皇宫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连黑白都能这般颠倒。
“还不跟我们家小姐道歉?真是个没规没据的丫头。”刚才叫嚣的丫头见瑾涵不说话,以为她怕了,便趾高气昂地抬起头,哼哼着鼻子,满脸不屑。
“对不起,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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