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番话,也就是为龙三敲响了警钟:小龙啊,我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要死了,你也活不成,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果然,只见龙三身子骨抖了抖。
威胁奏效了,我心甚安。
这怪谁啊?自己当初因为好面子,故意把我画成了母猩猩的样子,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龙三,你说老实话,那天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虽然光线黝黯,但至少你应该看清了那女人的身材吧。”云易风问。
龙三左右为难。
估计他现在也想起了,那天扁他的人,确实是我。
可是指认我吧,就等于承认自己当时是欺骗了云易风,并且这些天拿着那张母猩猩图到处奔波查找的兄弟绝对会把他给菊爆了。
但不说吧,让我这个仇敌逍遥法外,实在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良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云哥,我当时,当时确实没看清,但是,那个女人……真的很强壮。”
“当当当”吉祥三宝除去了一宝。
而且这一宝,还是邪恶集团的轴心人物。
毕竟,其余两宝是东区大刀的人,十句话也抵不上龙三大宝的一句。
“我明白了。”云易风点点头,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向着我踱近:“看来,是一场误会。”
地上铺着地毯,云易风的鞋踏在上面,毫无声息。
“没关系。”我大度地摆摆手。
说这话时,云易风已经来到了我面前。
他的阴影,投射在我身上,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易歌还在等我,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云易风棱角分明的下颚稍稍移动了下,算是应了。
于是,我连忙转身。
但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我的血液,顿时停止了流动。
我的脑子,顿时停止了思考。
这个场景,非常地熟悉。
当时,在那个黑暗的包房中,当我把云易风一棒给打倒之后,躺在地上的他,就是用手抓住了我的这个部位。
从那个动作开始,悲剧就发生了。
虽然我没有回头,但是我感觉得到,那双手和那天晚上抓我脚踝的手的触觉是一样的。
换言之,现在而今眼目下,抓我脚踝的人,就是云易风。
既然我能够回忆起来,那么,云易风也回忆得起来——我的脚踝和那晚坐他脸的那个女人的脚踝是一样的。
他这么做,就是要亲自查找真相。
不愧是大哥。
而我现在,没有心情去佩服他。
云易风慢慢站起身子,他的那双鹰眸,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冷到我的骨髓深处,冷到我的四脚百骸,冷得我头发丝丝都结冰了。
“原来,”云易风的声音像是一大块冰,坠入湖中,一种窒闷低沉的冷:“你就是那个女人。”
终于,吉祥三宝又成功加入了一员猛将。
在这一刻,房间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浓浓的杀气。
当然,全是针对我的。
娘亲咧,这次要死得硬梆梆的了。
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
于是,我只能谄媚地对着满屋子的人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那笑声就这么在书房中徘徊,在空中撞击,成功地将每个人的怒火又加上了一把油。
“老大,该把她怎么办?”龙三问。
云易风盯着我,一双眼睛,寒气逼人。
能不气恼吗——面对一个从背后用棒子砸了你,接着一屁股坐在你脸上,最后再顺便买一赠一放了个闷声屁的人。
我明智地停止了“日日日日日日日日”的谄媚的笑,赶在云易风发话前,用平时最大的声音大喊道:“云易歌!快来救命啊!”
那声音是真大,房顶都差点给它掀翻了。
这么一来,云易风下了第一个对付我的命令:“把她的嘴给堵住。”
话音刚落,他的几个手下就向着我奔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纹身混混,龙三。
他目露红光,呲牙咧嘴,那才叫一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活像是我放火烧了他家屋子,强*暴了他爷爷似的。
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明明是这个龙三先要打我,我不过是自卫。
这么一想,小宇宙瞬间爆发。
还好我明智,在从医院出来时,拿了五把手术刀防身。
于是,我立即从怀中将刀套出来,直接对着他们的裤裆“擦擦擦擦”地胡乱比划着。
表小看我们医生,咱们也是拿刀吃饭的。
边比划,我边大喊道:“你们这群禽兽,土匪,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呢?”
确实是手无寸铁——手术刀是不锈钢做的,不是铁。
我质问的声音,颇有些雨带梨花的韵味。
但是,当我说完后,我发觉他们没有再进攻了。
难道是我的示弱政策奏效了?
定睛一看,我这才发现,他们的裤裆都已经被刀划成一条条的布料了。
那一条条小碎布,就这么随风飘扬。
那一条条大腿,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前。
不愧是黑社会,总是黑暗中待着,没晒太阳,那大腿,全是白花花的,晃得我晕陶陶的。
欣赏完后,发现他们的怒火更炽了。
也是,叫柔弱的是我,受伤的却是他们,能不气吗?
我趁着他们暂时不敢上前,忙三步两步冲到门前,打开,想要往外冲。
但是,云易风也同样三步两步地追上来了。
他腿长,没法子,我就这么憋屈地被他给揪住了。
云易风使力想把我抓回来,但是,我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门框。
那是我最后的救命绳索,绝对不能放弃。
于是,我们开始了拉锯战。
云易风用力把我往书房中拉,但是,我却更用力地不往里面走。
人的潜力是很大的,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的力气,大得惊人。
可是云易风不是一般人,他眉宇一皱,手上忽然加力,猛地将我往后一拉。
我受不住,手一滑,就这么被拉回去了。
因为惯性等等复杂的物理因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因此,我的身子,像一颗巨形子弹般向着云易风的怀中冲去。
接下来,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云易风可以只手禁锢着我,只手挑起我那并不瓜子的下巴,邪肆地说道:“你以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吗?那是不可能的,你这磨人的小东西。”
比如说,因为这样的动作,我不小心,他没留意,当我旋转回去时,我们的双唇,就这么碰触在了一起,自此,天雷勾动地火,欲火像阿拉斯加卡特迈火山一样,爆发了。
可是,有两个条件阻止了这一桃色事件的发生。
第一个,是我和云易风的身高问题。
我不矮,但是云易风挺高,所以,我的头顶,刚挨着他的下巴。
因此,当我这颗巨型子弹飞回时,刚好就将脑袋瓜子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第二个,就是我脑袋瓜子的硬度问题。
毫不谦虚地说,我寒食色的脑袋瓜子的硬度,铁定是天下第一。
想当初,柴柴的那块板砖,砸了上百号人,还是完好无损。
可有天,我没事干,拿着轻轻在我脑袋上比划了下,还没做什么呢,那板砖就迫不及待地裂成了两半。
所以,我的脑袋,是又大又硬。
又大又硬,多不纯洁。
所以,虽然云易风的下颚是棱角分明的,是有型的,但是,却敌不过我的宇宙无敌铁头功。
在这场下颚骨和头骨的PK赛中,我胜利了。
我的脑袋瓜子,只感觉到一阵微微的痛。
可是云易风的情形却不怎么妙了。
他捂住了下巴,还有鼻子。
接着,一滴滴殷红的血,落在了地毯上。
我心甚愧疚。
多好的毯子啊,居然滴上了血,可惜了。
可惜完后,我心念电转。
在云易风脸上放屁的旧仇还未消,现在又添上新的。
其实,这件事,细细想来,完全和我没有一毛关系。
是云易风自己要拉着我这颗硕大的子弹回来的。
如果刚才他大度些,放我离开,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所以,追根究底,这确实不是我的错。
可是,我用脚趾丫丫也想得出来,云易风,包括云易风的手下,都会把我给碎尸万段。
我偷眼往四下一观望,现在,他们还处于目瞪口呆,惊诧极了的阶段。
所以,我要,趁着,此刻,逃走。
想到便做,我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或者是自认为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想把手从云易风手中给解救出来。
可惜,就在我动了那么一下时,云易风忽然睁开眼,盯着我。
见过野兽的眼睛吗?
反不在那一刻,我是见到了。
那双眼,血红中泛着幽蓝,那是种凌厉的寒意。
兽的眼睛。
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兽的眼睛。
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不顾一切地逃走!
所以,我没有多想,直接抬起膝盖,狠狠地踹了他的小弟弟。
在踹中的同时,我不禁感慨。
不愧是道上大哥的小弟弟,弹性柔韧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颇有前途。
这么一踹,云易风吃痛,放开了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忙趁机蹦跶了出去。
奔出去没多久,我就听见书房中乱成了一团。
“云哥,你没事吧!”
“别胡说八道,云哥的命根坚硬如铁,是不会有事的。”
“快去追那个女人,宰了她为咱们云哥的命根报仇!”
接着,我便听见云易风的手下像猎狗一样追着我。
我发足狂奔,腿都成为了一圈圈线条,屁股后还有烟冒出。
不过,估计后面的那群人也是一样。
可惜的是,我的腿,不仅没有云易风长,比起云易风的手下也差得远。
所以,他们很快便追了上来,好几次都差点把我给逮住。
我吓得临近癫狂。
忽然,我的头发,我那该死的头发,就这么被抓住了。
没胆子撕下头皮,我只得刹住了脚步。
回头,我再次着那些人谄媚地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抓住我头发的那个人,好死不死的,就是龙三。
我指指他那被我的手术刀划成条条的裤初,好心提醒道:“哥们,你走光了。”
这句话彻底地捅了老虎的菊花,龙三眼中,燃烧起了滔天的怒火。
接着,他抡起袖子,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眼见着就要招呼到我脸上。
我磨着牙齿,下定决心,只要他敢扇我,我就把他的爪子当猪蹄子一样给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制止了他:“龙三,住手!”
还能有谁?
当然是我们家玉树临风的嫩桃花小乞丐了。
只见那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乞丐抓住龙三的手,挡在我面前,道:“不准动她!”
那瞬间,在我的眼中,柔弱的小乞丐像天神般高大威武。
我的口水“哗啦啦”地直滴,非常后悔那天没把他这小天神给吞下腹中。
失策了。
龙三低头,望了望自己下档那破碎成一片片随风飘扬的裤子,委屈且气愤地控诉道:“二少,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居然伤了云哥,我们是为云哥报仇的!”
“小乞丐,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我抓住小乞丐的T恤,小声道:“我不小心得罪了你的哥哥,现在他要砍我,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当我的人质。等会我会用手术刀抵在你的咽喉处,逼着你哥人放我走。但是,我在激动之下,手一滑,不小心割破你的血管,也是有的……到时候,可千万别见怪。”
还没等我拔出手术刀,痛楚稍稍减轻的云易风紧接着便来了。
我连忙躲在小乞丐身后。
法海名叫云易风
小乞丐也够义气,一直护着我,对着云易风问道:“你为什么要抓她?”
“你可以自己问问她做过什么事情。”云易风虽然看上去是在和小乞丐说话,实际上,他那双冷森的眼睛,正慢悠悠地投射在我的身上。
每一眼,都将我的皮肤给凿出一个洞。
这么短短几十秒,我的身体已经体无完肤。
这个男人,够决绝。
小乞丐回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我。
我摊摊双手,回给他一个绝对无辜的神情:“我也不晓得我做过什么惹了他生气,你问他你哥呢。”
在我的教唆下,小乞丐开始询问云易风:“哥,食色到底对你做过什么?她整天大大咧咧,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估计是误会吧。”
我自动省略那些不好的形容词,然后仔细看着云易风。
你说啊,你说啊,说我用自己的两瓣肥屁股坐了你的脸,说我在你的脸上放了个五香麻辣闷声屁,说我刚才用膝盖撞了你的小弟弟。
我不信云易风有脸把这些糗事向小乞丐说出来。
果然,云易风对此保持缄默。
“哥,一定是误会的。”小乞丐开始打圆场。
“没错,是误会,易歌啊,我还要赶去上班呢,你送我一程好吧。”我死死抓住小乞丐这根救命稻草。
“好,我送你。”小乞丐说着就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用看,也知道,多少把怒火在向我发射啊。
我的大衣都快要烧焦了。
谁知,正当我仗着小乞丐的地位身份要离开时,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头,看见了云易风那双如利刃般的眼:“我有说你可以走吗?”
小乞丐忙将我的另一只胳膊拉住,瞪着他哥,道:“我不许你动她!”
我拿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将云易风打量一番。
嗯,强壮得恰到好处,脸也长得恰到好处,小屁屁也翘得恰到好处。
动我?要是他真的脱了衣服,还不知道谁动谁呢。
“食色,食色?”小乞丐唤我。
“什么?”我回过神来。
“你的口水滴在我手臂上了。”小乞丐的声音中有中风的迹象。
我赶紧想帮他擦拭干净,但无奈另一只手却被云易风给死死跩住。
“大哥,我真的错了,你放开我吧!”我诚恳地道歉。
可是云易风似乎不为所动,眼睛,依旧沉沉。
我也睁大眼睛,瞪着他,开始眨巴眨巴眨巴。
云易风依旧不为所动。
我继续眨巴眨巴眨巴。
他还是不为所动。
我不放弃,眨巴眨巴眨巴。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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