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搐:“……好。”
说实话,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只猫,慵懒而无害。
因为他不爱念书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都认为那些教科书对他而言只是一堆废纸,只要有谁的教科书不见了,就从他这里拿。
于是乎,他面前的教科书就一天天少了下去。
到最后,当他的书已经不足以掩盖其睡姿的时候,他便会去书店,重新买一套,堆放在自己面前,继续睡。
然后,我们便继续偷。
所以,他基本上每学期都要买三套教科书,而学期末的时候,一本也没剩下。
对此,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实在是位学雷锋的好同志。
多金,帅气,脾气好,但这样的孩子就因为顶着我污蔑给他的“屁仙”这个称号,那些女生只敢远观,不敢亵玩,就怕他一个不小心从那屁股后发射出连环无敌敌敌畏,把她们给冲到月球上了。
所以,我实在是对不起这位同桌啊。
对了,他的名字叫钟醒,不得不说,这是老天玩的一个讽刺。
那段青葱岁月(四)
既然都谈到同桌了,就不得不谈谈我们的老师,他们几位,也常常让我们无语凝咽。
语文老师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美女,很喜欢给我们念名著。
有一次,她声情并茂地给我们朗诵了鲁迅的《秋叶》,并对那句名言“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推崇备至,说它构造了一种语境,一种氛围,是创新的写法,伟大的写法。
于是那次周记,我也借鉴了下鲁迅,写下了“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茶树,另一棵也是茶树”,谁知在作文评讲课上,语文老师大肆批评我,说这句话重复,啰嗦,简直是在凑字数。
从此,我便明白了,鲁迅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地理老师是一位风趣的年轻人,他常说的话是,同学,那位火星来的同学,我们现在正在讲你的家乡,拜托还是听一下吧。
英语老师是位古板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是地中海造型,每次上课前,我们互相行礼时,就可以看见讲台上出现一块反光,颇有些惊悚的味道。
后来,英语老师谈起了恋爱,便带上了假发,所以,我们互相鞠躬的时候,假发会因为地心引力而坠落。
这可苦了我们第一排的同学,忽然之间就有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掉你面前,任谁都会吓得一颤。
而我们的老师则不慌不忙地,淡定地捡起来,戴好,然后再说,同学们请坐。
不过那时,我们已经倒地一大片。
化学老师则是一名精瘦的老头,记得我们在做一个“钠加水”的实验时,他嘱咐道:“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小心,钠不能放多,放多了就会引起爆炸,爆炸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千万要少放点……”
他边说着,便将四分之一个鸡蛋般大小的钠投入水中,只听“砰”的一声,整个实验室都震了三下,我们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化学老师。
半晌,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看见没,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
从此,只要是他上的实验课,没人再敢坐前排。
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位朴实的青年,讲课功底也不错。
他每天都是穿那一件鹅黄色的T恤,从来不会更换,但奇特的是,那件T恤居然非常干净,这件事在我校八大奇迹中排名第七。
在临近毕业时,我们终于查清,数学老师是去批发商场买的衣服,一次买一打,每天更换。
当谜底弄清的那天,每个人都沉默了。
其中,最最最让我们无法忍受的,便是教我们物理的班导。这位老师的外形和《灌篮高手》中的安西教练非常相似,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肉球。
但他们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物理班导仿佛是更年期到了,每天就是没来由地骂学生,并且擅长冷嘲热讽,看不惯谁就给他穿小鞋,实在是个不可爱的大叔。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我们上课时,跑到教室前门处暗暗观察我们是否有专心听讲。
但因为本身海拔原因,他必须要跳起来才能看见。
于是,每当别的老师上课时,都会看见教室前门玻璃窗外,有个圆圆的脑袋一会上又一会下,白天还好,晚上简直是要吓死人。
并且由于物理老师临近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落在地上时,整层楼都在颤粟。
一年之后,我们发现,前门处的水泥地上生生砸出了个洼陷。
有一次,我和柴柴,以及童遥正在教室门外激动地聊天。
为什么激动呢,因为那一天,我校八大奇迹中排名第一的厕所疑云发生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第二节课课间,我们高一这楼的女厕所第三间的便盆中,惊见一条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七厘米的大便。
再重复一遍,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七厘米,并且保存完整中间没有任何断裂现象的大便!
我们惊讶了,我们兴奋了,我们雀跃了。是怎样的人才才会拉出如此壮观的连最大压力的水也冲不下去的大便呢?我们紧紧皱着眉头回忆着,想从记忆的藤藤蔓蔓中寻找一个满面通红地进去,却蹦蹦跳跳像嗨了药似的出来的女生,可惜,无果。
其实,这件事是恶俗的,无聊的,但人的本性就是喜好恶俗无聊的事物。
所以那天,我们高一这层楼的女厕所第三个隔间便盆中的这条黄金,被全校女生来参观了一番。
估计当时最热门的男明星到我们学校来,都不会造成这样的轰动。
而那些男生也非常想进去,但害怕被骂流氓,只能望而却步。
当时,每个男生都懊悔自己下面多了一条东西。于是便纷纷找寻要好的女生,请她们详细讲述关于那条黄金的确切情况,有些人甚至准备开始将其申请吉利斯世界记录。
而童遥,更不是普通人,居然把相机从家里拿来,让我们将那条黄金从各个角度照了下来。我和柴柴忍住恶心,最终完成了这一伟大的任务。
看完之后,他长吁口气,颇有点睹此一物,此生无憾的意味。
接着,他说,同志们为了我的恶趣味辛苦了,晚上我请你们吃拉面。
闻言,我和柴柴再也忍受不住,同时呕吐起来。
要知道,那条黄金中间还夹杂着未消化的面条啊!
等我们吐完之后,童遥决定在吃饭时把这些照片拿给温抚寞看。
柴柴阻止他:“算了,别恶心人。”
童遥眨眨眼,问:“你干嘛帮着那个小白脸?”
柴柴叹气,说:“这样不好,不好,同学之间别乱取外号。”
童遥挑挑眉毛,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温抚寞了?”
柴柴怒了,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小白脸!”
我:“……”
不过用小白脸来形容温抚寞也挺贴切的,他那张脸本来就够白的。
童遥还在逗弄柴柴,说:“既然你不喜欢温抚寞那种小白脸,那一定是喜欢物理老头那样的男人了。”
柴柴暴走了,辩解着:“物理老头又肥又丑,并且身高与宽度是一比一,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当即笑得唏哩哗啦,花枝乱颤,却看见柴柴和童遥忽地蹲下了身子,还没来得及疑惑,我便看见,物理老师正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冰冷的眼镜架上闪过一丝凉薄的光。
我想,这次死定了。
果然,因为柴柴和童遥躲得快,他便将帐算在我身上,将我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大到我的成绩,小到我的坐姿,没有一样他看得顺眼。
最后还状似委婉地提醒我,说我的模样也不是倾国倾城,身材也不是火辣爆炸,以后就是想从事特殊行业也没那个本钱。
从办公室回来时,我气得眼冒金星,身子发颤,坐在座位上,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身后一个人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物理老头有事了!”我将牙齿咬得咯咯咯咯直响,就像在啃噬他的骨头:“我要找无数猥琐的流浪汉叔叔,将他给轮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吐出白沫,半身不遂。接着我要拿把狼牙棒,捅进他的老菊花中,不停地翻滚,扭曲,扩张,我要让他的菊花,大得能盛下饮用水瓶子,还是家庭装的那种!”
说完之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气也消了大半。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关心我的声音,好像是属于温抚寞的?!
慢慢地回头,脖子里面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没错,温抚寞正看着我。
我当场碎裂成灰末,随风而逝。
他听见了,他听见我要捅别人菊花的事情了!
我四肢酸软,满面通红。
谁知温抚寞忽然对着我微笑,道:“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你。”
他的笑容,就像冰花绽开在阳光之下,清冷与温暖的混合,那是一种绝美。
我的四周,顿时冒出了无数粉红色泡泡,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起了蹦床。
抚寞啊,我不过露些皮毛你就这样了。我还没告诉你,在我寒食色的意淫中,你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净,现在已经进行到sm阶段了。
不知为什么,发现了我的真性情后,温抚寞反而和我熟稔了起来。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也不再记恨物理老头说我不够资格从事特殊行业了,便只是用大头钉放在他办公室椅子上,制造了一个小小的血案。
而至于温抚寞这个人呢,接触多了便发现,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就算是冰,也是块暖冰。
那时候,我,童遥,柴柴和他便经常在一起鬼混了,几个人玩得越来越熟,成了年级有名的四人帮。
有时候,我也想用手肘捅捅温抚寞的肩膀,然后眨眨眼,装成哥俩好的模样,问他,诶,兄弟,你马子呢,怎么不带出来溜溜?
但每次要这么做之前都退缩了,算了,我寒食色就是属鸵鸟的,就当那女的不存在吧,就这么和温抚寞永远做朋友吧。
反正我擅长意淫,现实不成,我幻想总行了吧。
所以那段时间,我流口水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年少的恋爱(一)
很快地,一年就过去了。
按照我们学校的惯例,在高一期末会举行一次统考,然后根据成绩进行文理科重点班与非重点班的分科。
总的来说,这次考试还是挺重要的,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努力温习,熬灯奋战,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重点班里面钻。
终于,在七月初,考试结束,我们四个人为了庆祝酷刑完毕,在暑假中基本上天天都约在一起,到处玩耍。
这天,我们又约在KTV唱歌,还要了点酒,玩得特别疯。
这样一直闹到十二点左右,童遥和柴柴去楼下超市买小吃,我则和温抚寞待在包厢中。
温抚寞一向好静,闹了一晚,此刻正躺在沙发上,头向上仰着,安静地睡熟了。
他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却依旧有着无限光华,轮廓的弧度,每一条,都形成了漩涡,让我沦陷。
他的睫毛,浓黑卷翘,与净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鼻梁,挺翘秀气,鼻翼微微地翕动着。
他的唇,柔软却有隔离,沾染着双重的诱惑。
而他的脸颊,则有着阴影,属于我的阴影--我俯下身子,偷偷吻上了他。
至今我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真的,我发誓。
当我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坐在他身边,而我们的唇,则碰触在一起了。
温抚寞的唇,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泛着冷,可是,却有着那么柔软的触觉,让人沦陷的触觉。
当时,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连音响中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都成为遥远的尘埃。
在这一刻,我对温抚寞,只有贪恋。
我只是吻了他一下,然后便离开,但后退的距离只有那么一毫米,我们的姿势依旧是亲吻,却没有实质性的碰触。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端,一丝一缕,牵惹了我全部的心神。
忽然之间,他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包厢之中,闪烁着流光,在清澈之中凝结着深邃。
瞬间,我的心像打鼓一般地蹦跶起来,动静大得都快跳出胸腔了。
这,次,糟,糕,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然就说他嘴唇上有只蚊子,我不想他被咬,但同时又不愿意杀生,就想用自己的唇把蚊子给吸引过来?
或者说,我怀疑自己是蕾丝边,便想通过吻下他来确定自己的性取向?
还是说,直接一个手刀把他敲晕,等他醒来后就死不承认?
正在三选一,温抚寞问道:“你在干什么?”
闻言,我的心跳得更厉害,都快超过信乐团的摇滚乐了,身体内部像着了火似的,血液在血管中像野马般快速奔腾,而皮肤却一阵阵发紧,遍布着冷汗,脑子里一片混乱,大脑小脑脑干全部搅成一团,成为混沌。
说话,说话,寒食色快说话,我这么提醒着自己。
但嘴巴却像是粘了万能胶,怎么也张不开。
我和温抚寞相互对视着,那种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尴尬,空气都凝滞得不像话。
说话,说话,寒食色你随便说一句什么都好!我再次提醒自己,随便什么都行。
这次,我听从了自己的内心,回答了他的话:“我想强暴你。”
这确实是句大实话,但却是句比杀了我还厉害的大实话。
我泪奔啊,寒食色你还是跑出去随便找辆车撞死算了!
说到做到,我转身,便向着包厢外跑去。
实在是没脸再面对温抚寞啊!
正当我要起身之际,手臂忽然被温抚寞抓住,然后他一用力,将我拉到他怀中。
我的臀部,算了,通俗一点,我的屁股就这么坐在他大腿上,而我的双手则看似抵挡其实是抚摸着他的胸。
而他的双手,则抓住我的手臂。
温抚寞那双黑眸,仿佛秋夜的湖面,清澈平静之下,是神秘的深邃。
这次,换我问他:“你,你想干什么?”
温抚寞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微笑,他说:“我不能吃亏。”
接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脸就慢慢放大,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