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小公务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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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小公务员之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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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黑板报是小case了,小学时候老干这事儿。此番重操旧业,甚为亲切。

  我主刀,王小波打下手,我俩一边干活儿,一边相互挤兑,当然主要是我挤兑他。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相互挤兑中产生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并将这种友谊一直保持着。

  “王小波,刚才书记问你有没女朋友,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后来为什么欲言又止?”我率先发难。

  “我害羞嘛。” 

  “你就虚伪吧你!你王小波的字典里有‘害羞’这两个字吗?”对他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我嗤之以鼻。

  “那要是你冷不丁的被人问这样的问题,这人你又跟他不熟,你怎么回答?”

  “我君子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不像你,弄得跟明星似的,讳莫如深的。”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话题,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当男人理屈词穷的时候,就会搬出“你不懂”这三个字当挡箭牌。

  “王小波,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叫王小波?”接下来的话题,我承认我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过,对这种坏人,就要不遗余力地打击之。

  “我的名字也碍着你了?”王小波显然摸不清我这是哪一路招数。

  “你不知道你跟一位伟大人物同名同姓吗?人家写过永垂不朽的时代三部曲,是千万知识青年的精神偶像,他颠覆了古往今来的谄媚和伤感,是中国大陆现当代最具娱乐素质和批判精神的作家,您呢?”

  亲爱的们,请原谅我的狭隘和偏见,一众中国大陆现当代作家里面,我看得入眼的,也就寥寥几个,彼王小波是其中之一。

  此王小波显然被我这番言辞给惊到了,他肯定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疯子,只好讪讪地说:“我说不过你,不过名字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好吧,看你这副词穷的样子,我姑且放过你。

  然后我们开始研究怎么把一排灯笼画得又好看又整齐。最后,借助直尺和圆规,再加上理科男在长期做实验中锻炼出来的动手能力,我们的灯笼横空出世。

  这时,手机响了。

  “冰冰,晚上和你们一起吃饭,回去有事要跟你们说。”糖糖的短信。

  “好的。”回过去,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二十一、真的吗(一)
四个姑娘吃完饭,就往宿舍去,门口的保安看我们行色匆匆又面色沉重,很疑惑地目送我们上了楼。

  上了楼,大家很有默契地聚到我们房间。

  我给糖糖倒了杯水:“糖,说吧,我们都在。”

  糖糖喝了口水,从我们三个人脸上依次看过去,低下头,半晌,很艰难地说出5个字:“我被pitui(敏感词)了。”

  “靠,什么时候开始的,和谁,哪里的?”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亲爱的们,我爆粗口了,但嫉恶如仇如我,你们可以理解的对不对?不过即便如此愤怒,我还没有丧失理性,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我们都要搞清楚,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据说有一年多了,和他们单位一个女的。”显然大家都被这样的消息震惊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房间里只有糖糖微弱的声音。

  半晌,小薇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也许只是谣言呢?你也知道,有人天生就爱搬弄是非。”

  “不是的,是我亲眼看到的。”

  “也许只是同事间关系比较好呢。你看我和王小波还被居委阿姨误认为男女朋友呢。”我安慰她。

  “可是你和王小波会好到牵手的地步吗?我亲眼看到他们手牵手走路,他头发乱了,那个女的还帮他整理,就好象······就好象······”糖糖说不下去了。

  小美把纸巾盒递给她。房间里再一次沉默。大家都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下去。

  还是糖糖自己打破了沉默。“起先有人告诉我,我完全不相信,心里还怪他们嚼舌根。现在我才知道,是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我。”

  “军训那次他给我打电话,说要跟我分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感觉了。我说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我和他七年的感情,怎么能用一句没感觉就结束?回来之后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打一个他按掉一个,最后索性关机,给他发短消息发邮件他也不回。我还傻傻地不敢到他单位去找他,怕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下了班我就到他家楼下去等他,可我等到十一二点还不见他回来。那些天我找也找不到他,等也等不到他,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我觉得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暗无天日,好绝望。”

  军训时候糖糖的突然晕倒,回来之后的反常举动,这些藏在我心底的疑惑,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现在我回想,其实之前已经有迹象了,只是我太相信他,没往那个方面想。有很多次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他要么占线,要么关机,要么无人接听,问他他说是他们家信号不好,其实是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我还天真地相信他的话。还有一次,我和他约好了去龙之梦,结果半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就说有急事,把我一人丢路边上就自己走了,我气得要死,又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坐车回来,可路上偏偏好像看见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他骑着车,那个女的坐在车后座上,还搂着他的腰,不过车开得快,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我当时气糊涂了,回到家才想起来打电话问他,结果他一口否认,还骂我不相信他,说得我反而很愧疚。现在我觉得那两个人就是他们,我真应该当场就戳穿他们。”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因之果,却多的是善良而懦弱的女人们。

  “军训回来我就一直在找他,可他一直不见我。我没办法,我觉得我都快要疯了,我每天觉也睡不好,上班也不能集中精神。今天中午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午休的时候我就去卫生局找他。我觉得老天爷也在帮我,我在区政府前面那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对男女手牵着手从旁边的小马路上穿过来。我当时一下子就呆住了,我觉得这不是真的,这个男的明明就是他!他看到我也吓到了,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马上就和她松开了手。现在我还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世上还有比撞见现任红杏出墙更晴天霹雳的事吗?

  “那你有没有扇他,还有那个女的?”亲爱的们,请再一次原谅我的暴脾气吧。

  “我没,我当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不过哭出来了之后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找的,就是一个结果,现在我找到了,尽管是最坏的那个。至于那些理由啊解释啊什么的,好像一下子都不重要了。”

  我的亲爱的,你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吗?你真的不想问为什么吗?

  “那他看到你是什么反应啊?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给你解释!”小薇愤愤。

  “从他pitui(敏感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个男人了!”小美说。

  “他跑过来拉着我叫我冷静,叫我先回去上班,有什么话晚上再说。那一刻我觉得他好丑陋好肮脏,我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自己坐车回居委了。一路上我的脑袋跟浆糊一样,没办法想任何事情。我本来想自己先冷静一下,可我脑子实在好乱,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就给你们发短信了。”糖糖斜靠在床沿上,面色惨白,显然这样的描述对她来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这时,糖糖的手机突然响了,苏打绿的《小情歌》唱了起来,糖糖以前说过,因为他喜欢这首歌,所以她把它设成他的专属铃声,只要歌声一想起,她就知道是他打来的。可是现在,情歌唱到最后,却成了离歌。

  “我要接吗?”糖糖抓着手机,不知所措。

  “接!当然要接!要他给你解释!问他为什么!”小美狠狠地说。

  “他说他在楼下,说要和我谈谈。我要下去吗?”糖糖此时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叫他上来!”小薇在一旁叫到,显然她已经出离愤怒了。

  “别,糖糖,你下去,就在大厅里和他谈,注意安全,别到其他地方去。有情况随时打电话上来,我们马上下来。”

  上来和下去之间,是个姿态问题。虽然被辜负的是我们,但我们仍要以礼待之,此谓之气度,知识女人的气度。

  “我跟他谈什么呢?结局已经在这里了。”

  “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pitui(敏感词),为什么置七年的感情于不顾,为什么pitui(敏感词)了还没有勇气承认,为什么不早告诉你!为什么现在还有脸来找你!”小薇连珠炮似的爆出这么多“为什么”。

  一项有趣且无聊的研究表明,在危机时刻,女人们常常想的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而男人们想的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可见,即使高知如我们,在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也归根到底是女人,即便心痛至死,也要死得瞑目。

二十二、真的吗(二)
糖糖下去了,我们三个留在房间里,时刻准备着如有不测,立刻冲下去施以援手。实在不行,叫上205的弟兄们。

  从理论上来讲,当男人出轨的时候,作为女同学这一方,应当沉默,微笑,然后骄傲而美丽地转身,要么裙角飞扬,要么尘土飞扬,再配上画外音是:“玩儿去——”(北京话念之)——这是胡冰同学的“反出轨守则”。

  然而,问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即便是守则的创立者冰冰同学,事到临头的时候,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决绝。

  一往情深深几许,却换来无计留春住。

  这样胡乱想着,我的手机响起来。

  “不会吧,这么快就要我们下去帮忙?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拿起来,却是林天涯。

  “班长,好久不见,今天周末,我没打扰你吧?”林天涯笑嘻嘻的。

  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我这初任班班长的身份。下了居委忙着熟悉情况,都没顾得上组织些班级活动啥的,实在是失职。不过,此情此景,我也没心情跟他谈工作:“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忙。”

  此话一出,林天涯立刻就感觉到我们这边气场不对,换了一副语气:“班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托,钟馗让我帮他问一下小薇在不在。”

  “他干嘛不自己问,绕来绕去不累啊。”我依旧没有好气。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但是他说他害羞,让我先帮他打探一下。”林天涯赶紧附和。

  害羞,又是害羞,王小波害羞,钟馗也害羞,一夜之间全世界男人都得了一种叫“害羞”的病吗?

  “不跟你说了,让他自己找小薇去,我没空理你们这些事。你们男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再见!”我觉得我要是再说下去,就要把气都撒在林天涯身上了。

  这段对话表明,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女人往往容易犯以偏概全的毛病,虽然后来无数的事实证明了林天涯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在当时,他只不过是想帮兄弟一个忙而已。

  两分钟之后,小薇的电话响起。

  “干吗?明天一起看电影?和你?我从不单独和男生一起看电影,尤其是你。”小薇果断拒绝。

  这个晚上对605来说,将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对205来说,亦如是,他们大概集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他林天涯就不是好东西了,怎么他钟馗就归到了“尤其是你”这一类里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像今晚这样难捱。糖糖和pitui(敏感词)男(虽然后来我和糖糖用“贱人”来特指他和林天涯,但在这里,我还是想有风度一点,使用中性的称呼)的谈话进行了已有三个多小时。  

  “就让他们一次把话都说清楚吧。”我默默地想。

  “怎么还没谈完?”当时钟指向零点五十无分的时候,小薇坐不住了。

  “是啊,冰,我们下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了。”小美也有点担心。

  “还是先打个电话给她吧。这样贸贸然跑下去不好。”说着,我给糖糖打电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终身难忘。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会是信号不好吧,又拨了一次,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反复说着这句话,我整个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小美和小薇也都慌了。605乱作一团。

  “糖糖出事了!”多年来受TVB剧的熏陶,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幕幕骇人的场景。难道pitui(敏感词)男恼羞成怒,欲上演一出男版潘金莲?

  “要打110吗?”小薇的声音在颤抖。

  “不要,先不要弄那么大动静,先找找,说不定就在青领花园哪个角落。”说完,我们三个也顾不上形象了,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冲下楼去。

  一楼大堂空无一人。

  地下车库空无一人。

  小区花园里空无一人。

  “不会在楼道里吧?”小美想起来。

  那条黑暗的楼道,常年少有人走,特别阴森,夏天走在里面都觉得浑身冒寒气,平时我们都不敢从那里经过,生怕遇见什么灵异的东西。

  我们三个一个抓着一个,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找,没人,没人,没人,找到27层的时候,我们彻底绝望了。

  “不会是到楼顶去了吧?”小薇快哭出来了。我们仨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被这样的想法吓到了。

  我过去使劲儿拉了拉门,门紧锁着,纹丝不动,应该没可能上去。

  我又打了糖糖的手机,仍然关机。

  2007年9月8号凌晨,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我们三个站在青领大厦的顶楼,天气燥热无比,天空离我们如此之近,可我们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没有pitui(敏感词)男的号码,我们跟糖糖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的电话,可是她却关机。

  “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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