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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10
“寻常皇贵妃的朝冠的金凤上面是断断没有猫晴石的,不过万岁爷看重皇贵妃,所以特特让奴才一定加了这猫睛石上去,娘娘您瞧着可还满意?”
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慕容微雪伸手轻轻地抚摩着那耀眼夺目的朝冠,一下一下,心里有些一抽一抽地疼。
半年前,她的卓远就已经认定让她做皇贵妃了粪。
半年前,她的卓远还什么都记得,还是完完整整只属于她一人,夜半无人的时候,他的卓远还一遍一遍嘶哑着嗓子对自己说——
“微雪,给朕生个孩子。”
……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成卓远在流泪,但是成卓远却死死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去看,但是那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上的冰凉,不是泪,却又会是什么亏?
她不知道成卓远为什么会落泪,多少次了她很想当面问一问,但到底再也没有了机会。
这半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洪水,蓦地忽然爆发,直直地都朝她滚去。
因为沉重,更因为突然,桩桩件件的事,都让她抓心挠肺,很多事情很多人一夜之间都翻天地覆地改变了,都不一样了,但是今时今日她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不管是六个月前,还是六个月后,成卓远都是认定了让她来做这个皇贵妃的,让她来掌管这天池的后宫。
或许,她的卓远从未改变。
或许,改变最多的人是她。
……
“娘娘,您再瞧瞧,这是您的朝袍,与万岁爷和太后的一般,都是明黄色的,这朝袍上的花纹也与皇后的服制一般,绣以金龙、行龙、正龙、八宝水平图案,”江总管走到第二个托盘掀开了锦帕仔仔细细对慕容微雪解说道,一边又掀开了第三个锦帕,又道,“这里面是皇贵妃所用的朝珠,用蜜珀为饰,共计一百零八颗呢,娘娘您可瞧好了,这每一颗可都经过千锤百炼,成千上万次的雕琢打磨,都能反光呢,都出自天池手艺最好的师傅。”
“后面几个托盘里面是皇贵妃的冬朝服、冬朝裙,和夏朝服、夏朝裙,还有一应皇贵妃的首饰,娘娘您瞧瞧,可还有什么不满意吗?”江总管瞧着慕容微雪面有凝重,也不敢再多费口舌,便走到慕容微雪面前小心翼翼问道。
“都好,都好,有劳江总管。”慕容微雪一边点头,一边瞥了一眼青玉。
青玉忙得取了十两黄金塞给江总管,又分别给了赏了许多银两给其他小宫人,江总管叩头谢恩带着一众宫人躬身退下了。
“那奴才也先告退了,还要去慈瑞宫给云妃娘娘宣旨呢。”赵如海道。
“赵总管请留步,”瞧着赵如海也要走了,慕容微雪忙得叫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颊倒先红了,墨迹半晌才小声问道,“万岁爷今天可还忙?”
赵如海一听慕容微雪这样问,心中喜不自禁,入宫三年,慕容微雪还是头一次问他这个,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瞧这模样,皇贵妃倒像是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一名皇妃了呢。
赵如海忙得躬身道:“今日是后宫诸位娘娘的大喜之日,想必万岁爷必定会抽空来一趟后宫,娘娘还是趁早准备着吧。”
“嗯,”慕容微雪忙得应声,蓦地就觉得甚是不妥,一时间脸更加红了,忙得转过身去,对青玉道,“青玉,你且去送一送赵总管吧。”
“是,奴婢遵命,”青玉欢欢喜喜地应着,一边送了赵如海出去,一边儿塞给赵如海二十两的黄金,笑眼弯弯道,“这一次多谢赵总管啊,就当请赵总管喝茶的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皇贵妃娘娘过会子怕是要去慈瑞宫叩头谢恩的,姑娘还是快些给娘娘准备去吧,”赵如海将黄金送了回去,一边只拿了小小的一锭金子,含笑道,“这就够老奴喝茶的了。”
青玉笑了笑将金银收了回去,赵如海也不多待,便朝慈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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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瑞宫。
赵如海宣旨走了之后,孙丽华和陈巧云倒是都有些默默,一应朝袍服制,都放在软榻上,陈巧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一把,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她也做了皇妃了,她抚摩那朝服上一针一线绣出的祥云花案,心里静的出奇。
她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的,这三年每一日盼着的,也是今日,但是如今真真位列妃位了,她却觉得有些迷茫了,从前的豪言壮志,在这三年的后宫生活中,被消磨得越来越暗淡了,明明才只有十五岁,她却觉得实在疲累,而这一身朝服若真的穿在身上,一定会很沉吧?
说起来,这朝服也就算是她的嫁衣了。
要出嫁了,她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个地方是透着欢喜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年,那个冬日,曹楚仁反手用一只筷子打掉了自己发簪,她披散着头发跪在曹楚仁面前,红着脸给她请安。
从一开始,他们便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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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再如何心动,也不敢表露。
他们是君臣呢,怕以后也只能是君臣了。
而今,因为一世都不可能得到的虚无缥缈的那份砰然动心,她就要嫁人了。
不,说的确切一点是要给人做妾了。
而这嫁衣,又何尝不是一身战衣?
她是真的茫然极了,她甚至想落跑,但是她到底还是稳稳地坐着。
……
孙丽华也一直安静着,坐在摇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珠帘外面。
她和儿子终究是生分了。
她从来不觉得后宫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女人,会有多大的改变,自古如是,今时今日,天池也应如此,所以她觉得成卓远即便再任性,也该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她要的也无非是让儿子的皇位做得更加顺畅,让天池的后宫能快一点朝正常的方向发展。
是啊,能快点正常起来。
这三年,天池的后宫实在是不正常的。
只有三位皇妃的宫殿,没有任何皇嗣降生的后宫,独宠一人的皇上,十九岁还未承宠的兰妃,根本担不起重任的贵妃。
如今又有了一个没有子嗣却执掌后宫的皇贵妃……
真的没有一样是正常。
孙丽华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锦帕,心中有着浓郁悲愤,像是要喷涌出来似的,但是她到底还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在后宫浸染了这许多年,或许旁的学不来,但是不动声色没有谁是学不会的。
她只是忽然就想起了成靖之,那个只喜欢她一双眉眼的成靖之,只喜欢她梳着堕马髻的成靖之,那个喜欢把自己整日整夜关在清园里的成靖之……
她是真的恨。
多少年,她渴望着他能够对自己真诚一些,哪怕就这么一次,哪怕就一点点,但是就在临死前,他都不曾对自己真诚一点。
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罢了,也不是不知道那清园只是一个活死人墓罢了,也更加知道他心里早早葬着别人,他是可怜的,是惹人怜的,但是到底也是他辜负了自己。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这幅眉眼,若不是因为儿子的那副眉眼,今时今日这江山又如何会是儿子的?
她们娘儿俩也怕早做了旁人的刀下鬼了。
……
那个女人所弃之不用的,她却趋之若鹜,终其一生都不曾得到过。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那个女人的影子,所以她也一直安分守己得很,在这份安分下,她小心翼翼地埋葬着自己的一颗心,她将自己修炼成最适合这后宫生存的一种状态,越知道如何取悦他,也越在后宫如鱼得水,她也越是悉心保养自己的这一副眉眼。
她瞧不起越来越工于心计的自己,而他呢?从来都只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更多的时候他不像是个权掌天下的九五之尊,也不像是个坐拥六宫的风流帝王,他更像是一个早年丧妻、一生落魄的痴情汉子。
她不甚懂诗文,却也知道他最爱的一首词叫《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忽然想起这首词,她对着铜镜,一眨不眨打量着里面的容颜,那个时候,她会想起这首词。
她不知道清园的夜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她却知道,成靖之必定睡不好,怕又坐在窗前,一笔一笔写着这首词。
秦律的安魂汤做的越来越多,日日都要朝清园送去呢,她不是不知。
他的身子越来越虚,她也不是不知,倒也真有些尘满面、鬓如霜的模样了,她瞧着他越发枯槁的容颜,心里竟然会有丝丝的兴奋,那是报复,也是求不得的恨。
再后来,他的身子虚透了,连册封太子的大典都去不了,她瞧着他一日一日迅速憔悴下去,她又是心惊,又是期待。
……
说起来,他们都不是最初的模样,当年长江南岸的卓远亭怕也早蒙了尘,所以她从来不求他爱上自己,但求他能对自己真诚。
但是他呢……
孙丽华的眼睛升腾起些许水雾。
自从成靖之驾崩之后,她便也不爱惜这幅容颜了,也懒得涂脂抹粉,她衰老的迅速,尤其是那一双妙目,如今眼角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纹,每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她竟觉得心情越来越好。
对于这张脸,她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说到底,是得不到,求不来,所以恨。
而如今,她的儿子,就在做她曾经渴望成靖之做的事情,他正在认认真真地对待一个女人,用温柔,用霸道,也用真诚。
她却觉得心里熬熬煎煎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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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那个丫头却就这样轻易得到。
如何能顺得下这口气?
她已然输了,却也不愿意看到还有谁能够赢得那胜利,在这个冷得透水的后宫中,没有谁可以这样幸福,以前没有,现在也不该有,绝对不该有。
她甚至觉得所有后宫的女人都要终其一生落寞枯萎,为她的痛苦做陪葬。
如今,这样昭然若揭的幸福像把最冷硬的匕首深深剜着她的心。
一个影子皇后,一个落寞母亲。
儿子终于也厌恶了这样满身毒瘤的自己。
……
彩英瞧着孙丽华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万岁爷当真是任性,太后让他封陈巧云为妃,到底是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人自然是不差的,太后也明摆着是要陈巧云做他的贤内助,万岁爷应了便就是了,不过是身边多个女人就是了,但是万岁爷虽却一举让慕容微雪晋位为皇贵妃,且又赐了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这可是生生拂了太后的颜面。
虽说是出于孝心不愿让太后继续操劳的缘故,便将协理六宫之权全权交于了皇贵妃,但是说到底太后今年才只有三十九岁,即便再掌管后宫二十年也是绰绰有余,瞧着万岁爷的架势,竟要为了皇贵妃而架空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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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11
但是说到底太后今年才只有三十九岁,即便再掌管后宫二十年也是绰绰有余,瞧着万岁爷的架势,竟要为了皇贵妃而架空太后了。
“太后,您喝口茶润润喉。”彩英沏了茶端进来,小心翼翼道。
孙丽华不语,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一脸的憔悴疲累。
彩英只得将茶杯放在摇椅边上的小几上,一边坐在来给孙丽华揉腿粪。
这几年在前朝,万岁爷的皇位做的不稳,太后在后宫过得也很是不易呢,日日前廷后宫的事儿,哪一件太后不上心的?那一天太后不为万岁爷操心的?太后整日想着如何给万岁爷添砖加瓦,现如今,万岁爷的皇位是越来越稳了,但万岁爷和太后倒像是越来越疏离了似的。
彩英思量着,心中越发有些伤感,太子自幼性冷多疑,也只在太后面前才能放下些戒备,从前母子关系倒是十分让人动容,也正是因为这将近二十年中,母子两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才有了万岁爷的今时今日,可现如今却……
大概就是从万岁爷春猎负伤回来之后吧,自从那次醒了之后,万岁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呢,虽是记不得从前的事儿的事儿了,但是万岁爷的话却比以前多了,也越来越会喜欢说笑了,瞧着模样倒是和风顺雨的,但是万岁爷的眼睛却越来越深不见底了,心也越来越狠了呢。
彩英心中轻轻地叹息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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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殿。
加封后宫的圣旨,晓谕六宫的时候,赵兰儿正在殿中,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掐着那妖艳的西陲长欢,淡紫色的汁液顺着指尖滑下,越发显得她肤如凝脂。
“娘娘,您不能这样啊,这西陲长欢乃是万岁爷和太后所赐,您这样可……可是大不敬啊,若是被万岁爷知道了,只怕万岁爷要怪罪娘娘的,娘娘,请您千万停下来!”娇杏在一边跪着,又惊又怕,眼泪都落了下来,伸手拉扯了一把赵兰儿的裙角,却被赵兰儿一脚狠狠地踢了开,娇杏吃痛,却也并不敢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叩头如捣蒜,“娘娘!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不开心,娘娘尽管责备奴婢好了,请娘娘千万停下来!娘娘!”
赵兰儿将手中被碾碎的花朵丢了出去,一手紫色黏腻的汁液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一个侍女忙得端来水,伺候她净了手,赵兰儿瞧着那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时间有些晃神。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倒真是个美人。
她从前自然也是美的,不然也决计进步了这后宫,只是远远不及如今的容颜罢了,所以从前得不到宠爱,她倒也并不怨恨,既是没有慕容微雪的国色天香,她就当另辟蹊径,所以她曾经也贤惠端庄得很。
只是入宫三年,多少个寂寞长夜,多少次辗转难眠,在这寂寂深宫之中,白日和黑夜倒真没什么分别,因为皇上从来不会来。
所以这样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