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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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村庄-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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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春天已然过去,炎热的夏天正然来临。

  村前这条即将修建的水渠,每年春寒料峭的时侯,积冻的冰块就开始悄悄的融化了。小溪哼着古老的歌谣,潺潺绵绵向东流去。现在已是盛夏时节,水面清清凉凉,黑亮亮、滑溜溜地卵籽,漾漾在绵软细细的水草边,眼看着就要改造这条渠道,孩子们不知是留恋,还是庆贺,大清早便来到这曾经有过梦的地方,开始嬉戏玩耍起来。他们那细小的脚丫踩下去的时候,不料“轰”地一下子,一群群拖着小尾巴的蝌蚪们,在视线里三三两两、前前后后分散而去,那些被惊挠后的坏笑在童年深处穿越而来。

  王书记的“出走”,在人们眼里似乎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村民的眼里平添了许多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们照常在地里劳作着,只是绿荫如盖的河堤上,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心里总觉得有些许遗憾和不安。

  这天早上,张一表正在家里吃饭。两个乖巧的女儿围在他的身边,夜莺绕膝一样不停地叫着“爸爸”,令他心里不由得发痒。妻子田舒像陀螺似的不停忙碌着。张一表刚刚放下碗,王权贵的妻子柳叶急匆匆走进院子里,田舒赶忙迎了出去。

  柳叶凌乱的头发间若有若无地有一些银白色东西在浮动着。上身穿一件早些时候的浅灰色的衣服,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拉着田舒的手说:“大妹子,一表兄弟在家吗?”田舒笑着回应道:“嫂子,他在家呢。”说话间,柳叶走进屋里。一阵寒暄后,柳叶几乎带着哭腔说:“一表兄弟看在嫂子的份上,打听打听他究竟怎样了?犯事了没有?要紧吗?”张一表看着柳叶嫂这样求他,马上说:“你也不要熬煎自己,我交代一下村支部事情,就赶快去打听一下。”柳叶“破涕为笑”的说:“那就麻烦兄弟了。”送走柳叶后,张一表却不慌不忙的坐在炕上抽起烟来。

  田舒看着他这个样子说:“表,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赶快去吧。”张一表生气地说:“要不是柳叶嫂来求情,王权贵那个老王八死了才高兴呢。”他极不情愿的出了大门。

  自从王权贵走后,村支部“专用车”就一直在闲着。这回张一表也可以“享受”一下了。

  张一表坐上“专车”来到局子里,经人一打听才知道:王权贵在田家梁村多打了几棵树,需要交点罚款,再“呆”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他又顺路去了一趟乡政府,乡领导准予他立即动工。

  张一表从乡政府大院出来后,感觉路上所有的人都在向他微笑。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底升起。

  他庆幸自己的同时,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王权贵老东西彻底完蛋了”。

第三十节                       上阵非兄弟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上次修路因为资金一时没有到位,致使中途停工,影响了工程进度。这次,张一表在尚未开工之前,就“马不停蹄”地奔赴于乡政府。经过多方联系,资金很快到位了。他马上备好了水泥等原材料,在田家梁村这条醒目的渠道上,带领乡亲们轰轰烈烈的开始破土动工了。

  张一表借“示范”工程,给自己树立形象。

  在这次项目建设中,他表现得尤为“仁慈和慷慨”——伙食不仅免费,而且在饭菜中还添加了大家平时很少吃到的肉片。有时甚至在早上还发给每人一个焙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乡里乡亲的,这时应该的!”。另外大家最为关心的工钱也是当日结算。这样一来,大家干劲热情尤为高涨。做饭呢?还是由田舒负责,带两个年轻姑娘打下手。

  张一表的两个女儿已经三岁了,在工地上来回乱跑着。偶尔蹲下来做做“摆家家”的游戏。工地上所有人都知道是领导的“千金”,自然也格外照顾。

  就在大家埋头苦干的时候,消息灵通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告诉大家:“王书记昨天夜里回来了。”大家马上放下手中的家什,聚拢在一起将信将疑地听着。这时,张一表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人们赶紧分散开来。他正待询问缘由,村长刘憨站在老远的地方向他招手。张一表快步走到村长面前。刘憨低低地说:“王书记回来了,我们是否应该去看望一下?”张一表苦笑着说:“你去吧,我这里忙,顺便代我向他问安!”说完便返回了工地。刘憨怔怔的站在那里,摇摇头说道:“哎,世道变了,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其实也难怪张一表不近人情,只是王书记在位的时候,做事太霸道,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些“下属”放在眼里。张一表边走边琢磨:这件事难道就这样了了,回来得这么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太便宜老东西了。

  事实上,王权贵仅仅暂时获得了自由,还要停职审查一段时间。至于工作作风问题,只能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

  本来在昨天上午就放了出来。只是他碍于颜面,不知在什么地方“藏”了多半天。天色临近擦黑的时候,才狼狈地赶了回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权贵虽然一时半会儿没了权力,但是田家梁村在他回来的那刻起,空气仿佛一下子紧张起来。人们一边私下议论着,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也如人们所料,王权贵是不会就此妥协的。老书记“隐退”了,家族中其他人员却渐渐“浮出了水面”。

  第二天早上,老书记的兄弟王银贵便来到工地,口口声声说要“讨口饭吃”。张一表“将计就计”地把他留在工地上,安排了一份美差——监工。

  其实说监工也只是随便看看,协调一下而已。用时髦的话来讲就是“调度”。起初人们很是提防王银贵,后来才发觉王银贵并不像他哥那样专横。他随和厚道的性格,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干活中,人们旁敲侧击地问起了王权贵的事情,王银贵也略略告诉了大家。

  原来,王权贵在昨天晚上回家后,得知村里情况,便马上把兄弟王银贵喊了过去。向他讲述了利害关系,嘱咐他去工地上“监视”张一表。王银贵回家与妻子合计:咱不仅不能得罪一表兄,还得讨好人家。因为自己明年还要竟选书记呢。大哥王权贵“气数”已定,再不能听他“瞎捣鼓”了。所以他早早地去了工地。张一表上次与他的“密议”,他还清楚地记着。也深深地领悟到:选票对于竞选书记是多么的重要!

  在工地上,王银贵是“唯马首是瞻”——一切听从张一表的调派。

  每逢傍晚下工的时候,王银贵都要去老书记那里“汇报”一下工作。他起先还变着花样说给大哥听。王权贵甚为欣慰。后来王银贵干脆也不再隐瞒,不仅如实汇报,还一个劲地夸奖张一表能干。他走后,老书记只能叹口气说:“哎,让张一表这小子彻底玩完了!”柳叶在一旁只得安慰说:“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看着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的柳叶,王权贵一双淡黄色的眼睛慢慢地呆滞起来。过了一会儿,无奈的躺下了。接着,伸出手招呼妻子道:“孩他妈,你也睡吧!”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王权贵离死还远着呢。只不过在书记的职位上,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妻子无声地挨着她躺了下来。

  哪里能够睡踏实?王权贵熬煎的不是自己的暂时审查。凭着自己强大的家族,明年书记还可能继续连任。可现在自家兄弟王银贵变得“可怕”起来——言词中听得出来,他“投靠”了张一表。奸诈的张一表一定清楚自己那些难以告人的“隐私”,他会撺掇王银贵参加明年的竞选。这样一来,自己这顶“乌纱帽”就会丢掉。想到此,他不由得痛心起来。

  外面乌沉沉的一片,除了猫头鹰之类夜游的东西偶尔发出一两声怪叫外,什么声息也没有。

  王权贵躺在炕上,不由得翻转着僵硬的身子。妻子柳叶知道他的习惯。掉过身来替他掖了掖被子轻轻的说:“你也操劳了近半辈子,身子骨也该歇歇了!”老书记黑暗中咽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感叹事态的炎凉,人们常说,上阵亲兄弟。现在倒好,自家弟兄干上了,你说这还叫世道吗?”柳叶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别想了,睡吧。”王权贵没有再言语什么。
  作者题外话:“平时不烧香,急了抱佛脚”!不要怨恨世道的冷暖,“不行春风难得秋雨”,像王书记之类的人,平时趾高气昂,一旦临难,你说会有人帮你忙吗?躲还恐怕来不及呢?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一节                       从中“搅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书记陷入“痛苦”的煎熬中,张一表却踌躇满志地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可是,他哪里会想到:一场小小的风波正悄悄地酝酿着。“待机”向他袭来。

  工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今天,张一表还是和往常一样,在现场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边还“指指画画”着。正在这时,从村口方向走过一个飘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子,步态轻盈地向工地一步步的靠近。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她的出现无疑给工地基色灰暗的色板上,浓重的涂抹上一笔靓丽的色彩。尤其是单身汉,像看罗敷一样“脱帽著俏头”。就连张一表这样的“饱汉”也不由得留意起来。“风景”移到近前,人们才看清楚原来是老书记的情人刘美。大家不约而同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纷纷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活。“麻雀”撇嘴说:“我还以为哪位天仙呢,原来是这个骚娘们!”有人作恶心状——向地上吐了一下,唾沫“砸”起一个小坑,卷起圆圆的土堆,好像要与大地上的尘土划清界限似的,但在周遭炎热气流的作用下,瞬间便和其它的“灰色”融为一体了。

  刘美的出现,使得这个小小的团体再也没有平静下来。

  阮旦这棵“摇钱树”的匆匆倒下,“靠山”王书记的自身难保,使得刘美家境每况愈下。靠男人卖苦力攒下的几个钱也渐渐花完了。无奈之下,只得放下架子到工地上挣几个零花钱。来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吃不下这份苦,但想到张一表不会不照顾自己。诚然,刘美已经过惯了舒服的生活,“捉襟见肘”的日子实在不好受。无奈之余,只好“求救”于孩子的父亲张一表。

  刘美来到工地上,径自向张一表走了过来。

  “张会计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刘美噘着小嘴当着大伙的面故作礼貌地说道。

  张一表自从那天晚上“风情未解”后,至今还心有余悸。刘美的突然“造访”,他委实有点不安。

  “没关系。”张一表嗫嚅着从嘴里机械的蹦出三个字。开场白结束后,“下文”刘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张一表看着年轻的汉子们都在看着他俩,尽量自然地问道:“有啥事?你就照直说!”刘美吞吞吐吐地说:“我可以来工地上吗?”他一听原来是为这事而来,忙说道:“可以,当然可以。”张一表这次为了突出“示范”,还雇用了一些外地的揽工汉。这些人常年在外离妻别母,因此对于刘美这样的“天外来客”,他们仿佛要看出刘美裙摆下的一些“秘密”似的。此情此景,张一表赶紧说道:“你先回去,明天早上来工地吧。”刘美一听这话,禁不住心花怒放起来。笑着说道:“那我回去了。”临转身之时,定定的看了张一表一眼,那种眼神只有他张一表能够读得懂。

  刘美走了,张一表的心里像鹿撞了一样,再也没有消停。准备去刘美家一趟,以免两人在“大庭广众”近距离的接触后,让大家察觉出他们那不光彩的来往。可大白天去总得有来头吧······哎,就以送钥匙为由吧。他匆匆忙完了工地上的活,趁着田舒晚上还要给加班的工人师傅们做饭的工夫,偷偷地来到刘美家。

  刘美正在吃饭,张一表悄无声息推开了屋门。看着他挂着尘土的脸,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往脸盆里倒上热水,顺手递给他一条毛巾说道:“赶紧洗洗脸,吃饭吧!”他一边洗,一边说:“你今天去工地,吓了我一跳。”“为啥?”刘美不解地问道。“我怕别人看出咱俩的关系。”张一表说。

  刘美从锅里给他盛好饭,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张一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张一表就吃饱了。蹭了蹭嘴巴说道:“明天来工地看管材料吧,至于工钱问题嘛,我还会亏待你?”说完后,张一表扭头就走,刘美着急的问:“怎么你要走?孩子也没顾上看一眼。”张一表返回来抱起正在炕上玩耍的孩子,刚要在小脸蛋上亲一口,孩子就嚷嚷道:“不要,不要······!”刘美情不自禁的喊道:“宝蛋,他是你······!”她自觉失口,狠心地让“爸爸”这两个字退回了肚里。张一表愣是没有听出来。他把孩子放在炕上,摸摸孩子圆圆的脑袋说:“叔叔有工夫陪你玩。”跟刘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第三十二节            “暗室” 绯闻
“暗室”绯闻

  天灰蒙蒙下着绵绵细雨。张一表为了将渠道能够早一天完工,双手“呈献”于领导面前,就连这“倒霉”的天气也不放过。

  大清早,张一表望望淅沥作态的天色,来到村支部大院的播音室,两手紧紧地握着话筒,向大家传递着令人作呕但又颇具“魅力”的消息:今天出工者,每人多加十元。听着张一表把一项“出手大方”的临时决定播完后,工人们本想趁着“大好天色”美美的睡上一觉,无奈在“十元”的驱使下,还是机械麻木地来到了工地上。

  就在人们陆续赶到的同时,刘美也来了,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工衣”。虽然没有在脸上“涂抹色彩”,但也十分招人眼球。

  张一表注意到刘美,便不慌不忙来到她身边。“坦然”地说:“刘美你就负责看管库房,来吧,先熟悉一下。”刘美乖顺地跟在张一表的后面,向库房走去。来到库房,张会计逐一向刘美介绍起来:“这是卷尺;这是铁镐;这是······”他还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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