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惊现鳄鱼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五,长三角的部分地区终于结束了连续好几日的大范围雾霾天气,天空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清澈。明媚的阳光再度普照大地,深秋的暖阳柔和而妩媚。前几日接连的阴郁,让许多人感到压抑不快。而今日,当这丰沛的阳光再次出现时,之前的阴霾心情便瞬间焕然一新了。
有专业人士在媒体上宣传说,雾霾天不利身体健康,建议老人和幼儿尽量不要外出。所以,在受到这次雾霾影响地区的中小学,尤其是幼托机构都已经多日暂停了户外活动。海安市的圣福堂幼儿园自然也不例外。
这海安市是长三角地区的一个中型城市,地域不大,人口适中。又因它紧邻上海,发展上受益很大。加之从海安到上海、到杭州的交通都非常便捷,因而渐渐成为一个引人关注的地方。尤其是前几年的房地产业的迅猛发展,海安在不知不觉间靠卖地陡然而富起来。
很多人在海安买上一栋别墅小楼,只为周末或闲暇时来小住几日;或是将年迈的父母移居至此,避开污染与尘嚣,安度晚年;亦或是背着合法配偶,在此筑个金屋私藏美娇娘;诸如此类。海安的房地产业带动了一大批产业的高速发展,俨然成了经济发展的龙头。
圣福堂幼儿园就坐落于海安市的城西北,所处的区域是海安市近年刚新起的豪宅地段,因而也就被那些鳞次栉比的别墅小区所包围。这圣福堂幼儿园的前身,是英国人所建立的圣福堂孤儿院。之后被国民政府接管,改名安福堂保育院。解放后,又改名为向阳福利院。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海安市政府在市中心区新建了一座市级福利院后,向阳福利院就又转制成了普通的幼儿园。同时,出于吹捧自身历史等种种因素的考虑,就又大张旗鼓地把名字改回成了圣福堂幼儿园。
几日来的恶劣天气,使得圣福堂幼儿园的老师和孩子憋屈在房间里,实在是无聊透了。小孩子们并不明白,雾霾天会对身体有害的道理,只知道天没下雨,便惦记着要去户外荡秋千、拍皮球、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可是老师却不让他们出去,情绪便低落起来。一连几日如此,小孩子们个个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连听故事都不专心了。老师其实也挺头疼,思量着在这凭空多出几节课的时间,该做些什么才能安抚这群精力充沛的小鬼头们,总不能一直讲故事,教唱歌吧,因而也显得很是困扰。
当这和煦的暖阳一扫阴霾时,所有人似乎有解脱之感。孩子们一听能去外面玩了,顿时个个精神大振,摩拳擦掌的急不可待。老师们也盼着能去户外晒晒太阳,活动活动身体。多数人都期盼着自己班级的活动课的时间能早点到来。
按课程安排,年轻女教师陶玲玲所带的小班是今天第一个活动的班级。但这却让她多少有点失望,因为那时的阳光还不是一天中最舒适的,空气的温度也还没被阳光加热,有些冷飕飕的。她个人还是最喜欢午后暖融融的冬日。但课程事先就已经排好了,一切还要照规定来。
当陶玲玲和搭班的李老师将这一群小鬼头们带到楼外的小操场上后,小家伙们着实雀跃了一阵。陶玲玲和李老师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重新震慑住,让他们挨个排好队。按教育要求,户外活动课必须先带领这孩子们做一套操。李老师站在前面领操,陶玲玲便在一旁监督着小鬼头中哪个在“磨洋工”,以此在心理上督促孩子们,让他们认真做操。
在音乐的伴奏下,这些小不点们做起操来倒也认真比划着,挺像那么回事。因为他们的陶老师曾说过,谁做操不认真就不许他玩,罚他站着看其他人玩。在屋子里憋坏了的小朋友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了,谁也不会因为做操的原因而失去这个机会,个个认真的紧。陶玲玲站在一旁看着,阳光照耀在她清秀甜美的脸上,渐渐地,她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稚子可掬,陶玲玲看着这些丁点大的小可爱们,个个娇嫩白皙又小巧玲珑,被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看上去圆滚滚肉鼓鼓,像一只一只充气皮球。还不停地摇摆着他们的短手短脚,蹦蹦跳跳,跳又跳不高。总之,诸如此类很多种憨态可掬的动作,实在是可爱至极。这一幕,让她有一种自心底而生的温馨与愉悦感。
做完操,二位老师立刻就撒开孩子们,让他们自己“野”去了。 “小圆球们”上窜下跳地尽情玩耍,宣泄着储存了几日的精力。操场上又洋溢起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活力。正是这阔别多日的欢笑声,又使得圣福堂幼儿园这座老式院落恢复了生机。鲜活的生命绽放,总是给人来愉悦与希望之情,这种欢愉也是能感染周围人的。不仅仅是李老师和陶玲玲,就连厨房里正在洗菜的陆大妈,透过正对操场的窗户看见此情此景也不自觉地绽放出笑容来。
“老师,我要上厕所!”一个穿着明黄色的“小圆球”一摇二扭三晃地走到陶玲玲身边,扯了扯她的裤腿,边说边双手托起一个小皮球递给她。
“小章楷,你要上厕所吗?”陶玲玲蹲下来问道。
“嗯。”
“嘘嘘还是嗯嗯呀?”
“嘘嘘!”小章楷边说边双手捧着皮球郑重地递给陶玲玲,表情认真地说道,“能帮我保管一下小皮球吗?要是被别人拿掉,我又没得玩了。”
“嗯,老师帮你看着,你快去吧。”陶玲玲看到小章楷一副小大人煞有介事的模样,内心不禁怜爱的紧。她接过皮球,给了小章楷一个微笑,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快去。这个“小圆球”就迈开步,依旧一摇二扭三晃着小步快跑地往教学楼里去了。
别看陶玲玲和李老师似乎是放任着孩子们,其实她们的神经可绷的紧着呢,真可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看似轻松自在,实则关注着操场范围内的一切,以防丝毫的,可能危害幼儿的情况的发生。现在的孩子哪个不精贵,何况这些孩子大多都来自这周围的豪宅别墅区,那里的住户可说是藏龙卧虎呢。要是这些公子千金出点差池,那可真是吃罪不起了。好在上厕所这种事,没什么危险性,这些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单独去“嘘嘘”了,陶玲玲便也让小张楷自个儿去了。不过毕竟脱离了视线,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好在,很快这个“小圆球”又再次出现在了教学楼门口,再次一摇二扭三晃地向陶玲玲跑来。显然,他顺利地完成了“嘘嘘”的任务。边跑边张口双臂,口中不停地重复道:“陶老师,球球!陶老师,我的球球!”
陶玲玲看见小章楷跑向自己要球,担心他奔跑会摔跤,便赶紧地把皮球轻轻地向他抛了出去。皮球划出一道抛物线,撞击地面反弹而起,朝着小章楷扑去。小手小脚的章楷,在奔跑中看见小皮球朝自己飞来,便欲去接,却没能准确地把握住球的走向,双臂一合却没有抱住皮球,扑空了。而皮球则因撞到他的身上,改变了方向,弹向了另一侧,掉落在地,悠悠地朝着花坛滚去,最终在微微高出地面的花坛边缘停靠住。
小章楷一见没拿住小皮球,赶紧扭身去追,依旧用他一摇二扭三晃的姿势小跑着,一直追逐到了花坛边。他弯腰去捡球,却被厚厚的冬衣包裹,弯腰因而显得很是费力,短小的手臂够了两次都没还够到地面上的皮球,就是差了那么一丁点。这时的陶玲玲,看着小章楷这憨态可掬的样子,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不禁沉湎其中,似乎正看着一副唯美的画卷而陶醉。
章楷几次都够不到球,陶玲玲刚有了上前帮忙的念头时,小章楷终于在又一次尝试时拿到了皮球。而就在这一刹那,花坛中的灌木植物的中却发出了沙沙的异响,虽然低矮的枝丫上的绿叶已掉落殆尽,但还是能轻易觉察出这枝干的明显晃动。这时,刚刚挺起身来的小章楷,立即被眼前的这异象所吸引,忽闪着眼睛好奇地盯着花坛里。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奇又莫名地站立着,低头看着这一切。
陶玲玲看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章楷突然呆立着不动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心头立即产生了一种不太祥和的预感,便立即迈步朝章楷的位置走去。就在她的第一步落地的同时,花坛的枝干丛中突然钻出了一条深灰色的粗短的物体,继而是一只丑陋的布满坚硬鳞片的长脑袋,上方一双全黑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章楷瞬间就被眼前这丑恶的活物给吓到了,连连向后退着,手中却依旧紧紧抱着他的皮球。
那个活物继续向外爬出,等到整个脑袋一探出,最令人诧异惊恐的答案也随之揭晓:
竟然是一条鳄鱼!
此刻小章楷与这条鳄鱼面对面,他并不知道这个扁平的“大虫子”是什么,只觉得它特别丑陋,看上去又很是凶恶的样子,心中本能地感到了害怕。鳄鱼一步步逼进,小章楷就一步步向后倒退。这么小的孩子,此时早已手足无措了,就连呼唤老师都没意识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的陶玲玲也已经看见了有一个大活物从花坛里钻出,她只觉得这东西眼熟,却没有立即反应出那是何种生物。但在又迈出一步的刹那间,他全身如遭电击,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剧烈发麻,整个人处于极度惊恐与紧张之中。是的,她认出了那是条鳄鱼,也顿时明白了这意味着的危险。
瞬间处于极度惊诧中的陶玲玲,不顾一切地扑向花坛边,且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章楷,快走开!”她的喊声震惊了操场上的所有人,连教学楼里的人都被这喊声所镇住。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顷刻间所有听见这撕心裂肺叫声的成年人都明白:出事了!出大事了!
还懵懵懂懂的小章楷听见陶老师喊他的名字,又是喊的如此凄厉,马上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张望。而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他面前的这条鳄鱼,张口了它凶残的大嘴,一口咬在了小章楷的小腿上。顿时,小章楷便摔倒在了地上,失控地发出了凄惨不绝的叫喊与哀号声,手里的小皮球也滚落在地。很从裤腿上渗出殷红,其状叫人不忍卒目。
说时迟那时快,陶玲玲连跑带扑,踉跄着赶到,压倒在了鳄鱼的身上,死死压住了它的背脊。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去掰鳄鱼的嘴,但却又掰不开,鳄鱼依旧咬着章楷的小腿不放。这时,李老师也已经扑了过来,跪在地上帮着陶玲玲一起掰扯着鳄鱼的嘴。自然,这个畜生是敌不过两位护幼心切的女人那惊人的爆发力,它的嘴被硬生生掰了开来。
“快!快去把孩子抱开!”李老师也发狂般的吼道。
陶玲玲刚想伸手去抱章楷,却见一双手已经拽住章楷,一把他从鳄鱼嘴里抱出。玲玲一抬头,看见的是食堂的陆大妈,原来她已经从窗户看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奋勇地冲了出来,手中还揣着一根擀面杖。
“快!快把孩子送医院,我来对付这个畜生!”。陆大妈抱着小章楷急的直跳脚。
陶玲玲翻身一跃,从陆大妈怀里接过嚎啕大哭的章楷就往大门方向冲去,李老师也踉跄着赶快去招拢操场上呆立着的孩子们,哄着他们赶快回教学楼里去,也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一只鞋也已经不在脚上了。
空出手来的陆大妈抡起擀面杖对着鳄鱼就打,这鳄鱼似乎被激怒了,反扑去咬,又被一棍子抡在了头上。这时厨房里的其他大师傅们也已经抄着家伙赶到,群起而攻之。几次反抗之下,这鳄鱼知是敌不过转身欲逃离,怎么愤怒的人们不依不饶。暴打中,鳄鱼只能本能地扭曲身体,别无他法。
那边陶玲玲已经跑到大门口的门卫室,因为手中抱着章楷,所以发狂一般地狂踹门卫室大门。在里面,学校的司机张师傅正和门卫老刘正吞云吐雾“大谈山海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的踹门声给吓了一跳。往外一看,是面容扭曲,头发凌乱的陶老师。还没来得及打开门询问,就听见玲玲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快开车,快开车,快去医院!!”
张师傅一看这情形,料是出事了,拉开门,杀将而出,直扑停在一旁的丰田皇冠。玲玲不管他,撒腿往门外冲,她刚跑出大门,皇冠车也从身后赶了上来。玲玲抱着章楷钻进了车,张师傅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
贰 西郊女尸
海安市西郊的大旗乡,地处偏远但空气清新,质朴宁静且又民风纯朴。从几年前起,在乡政府的扶持下,好几个村都开始种植高利润的外销经济作物,收益很是喜人,人均年收入开始连年增长,继而带动了相关的下游产业的发展。很快,大旗乡的富裕水准就从排名落后,赶超过了海安市的大部分乡镇,排名直击前列。村村镇镇的物质生活大大提高,村民们的生活安定而富足,家家都富裕了,乡里的风气也就更是一派祥和。
然而,周五这天大旗乡里相邻的下东村和上西村的平静却被打破。清晨,下东村的村民曹金根发现自家地头上倒卧着一具女性的尸体,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惨白的面容凝固住了她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
东、西二村以一道南北走向、上下落差约五、六米的土坡为界,并且以此命名,坡顶的土地在西边,故曰上西村,坡下则自然叫作了下东村。*期间曾经短暂改名成了卫东村和向东村,但很快就又改了回来。
土坡并不陡,跨几个大步便能从底下走到坡顶。这样的土坡,在农村、在市郊都不鲜见。土坡的上方,前几年修了一条简易的乡村公路,北端连接着西郊通往海安市市中心的“新海大道”,这是条新建的高等级公路;而南端分岔分别直达坡上坡下的东、西二村,一来一去两条车道。
陈尸的地头在坡底,当曹金根远远看见那里躺着个人,起初还以为是谁走路不慎,失足从坡上滑落摔伤以至不能走动。但又见那人躺着一动不动的,觉得很是奇怪。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走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咋回事。一到跟前这么一看,顿时被吓得摔倒在地,连爬带跑地回家报警去了。边跑边狂呼大喊,很快全村都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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