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我发誓,我对灵川的心是纯洁的,我对他毫无龌蹉的思想,我是以很严肃认真的态度画这幅肖像画。
哎……现在他脱也脱了,跟这个呆子相触半个月下来,能感觉到他很固执,他想做的事无人能阻止。
既然如此,画吧。
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有史以来,画地最圣洁的男人。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再次抬眸,灵川已经提袍坐下,快要呈现我画中的姿势。
他单手撑在了地面,身体微微后仰,丝滑的衣衫瞬间褪到了他的腰间,大半个身体裸露出来,比我画的露的还要多,我陷入了惊讶,因为灵川的身体比想象中健硕许多,无论肌肉的纹理,还是结实宽厚的胸膛,完全不是我所以为的纤弱的灵川。
原来他是穿衣服显瘦的类型,他的身材绝不亚于亚夫。只是皮肤比亚夫白,或许是因为他常年不出门的原因。
真是没想到,灵川的身材一点也不受。
他一条腿垂于碧台外的水中,一条腿曲起,裤腿滑落腿根,他几乎快要全裸,只留腰间的白衣遮盖男性重要的部位,慵懒的后仰的姿势如同借酒消愁的男人,在碧台上邀请神龙对饮。
长长的银发铺满了他的全身和碧台,月色渐渐升起,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和碧台上,让他的银发瞬间染上月华,光彩夺目。
沾满月华的银丝散落在他的胸脯上,他雪白的胸膛和那抹粉红在银丝下若隐若现,而那一身冰蓝的花纹像是完全汲取到了月光的精华,在他的身上一一开放,竟是带出了一种水的妖娆,美地让人忘记了呼吸。
小龙朝他低下了脸,几乎和灵川相同的冰纹在小龙身上绽放。小龙的花纹更加巨大,颜色也跟灵川完全相同。他们像是一体的,他们又像是心灵相通的。
灵川的手缓缓伸向小龙的脸,在小龙的脸缓缓低落之时,灵川手上的花纹已经在他的指尖延伸,与从小龙眼角蜿蜒而出的花纹像是花藤缠绕在了一起,他们像是远古的紧紧纠缠而分开你的灵魂,在今生相遇。他成了人,他成了龙。
这一刻对我的触动是巨大的,我第一次看到动物身上的花纹是活的,它们也有了灵性,小龙是真的神龙,他和白白,是不同的。
白白静静站在他们的身边,宝蓝石的眼中在月光下露出一分崇拜和敬仰。
我立刻画下灵川的曲线和纹路,在重点画下后,我匆匆走回祭台,站在小龙的身下灵川的身前。
灵川收回手依然衣衫半退地呆呆看我:“怎么了?”
我想也没想直接蹲下急急忙忙拉好他的衣服:“你不可以这样,灵川。我知道繁文缛节让你坚持一百多年坚持地快要发疯,可你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对抗,只有这一次,下次绝不能再这么做了。”我用力系好了他的衣带认真看他。
右眼中他脸侧的冰纹在月光下一朵朵开放。他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单手撑地,单腿曲起,灰色的淡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拧拧眉,低下脸拉好他的裤腿,遮起那在月光下如同葱白之腿,干净的腿上没有半分可见的腿毛,细腻的肌肤上是那缠绕的,冰蓝色的图腾。
“只一次。”他忽然说,我抬起脸看他,眨了眨眼睛,“我想破坏那些规矩。”
“为什么?”我吃惊地看他。
“呜……”小龙长鸣一声,像是在为灵川叫好,白白从我后背蹿上,跃起,跳上了小龙巨大的脑袋,紧紧抱住好奇地看灵川。
灵川坐直了身体,头纱在风中扬了扬,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蓝色水纹的眼罩,银链如同坠饰在眼罩的两旁。他拉起眼罩,双手缓缓伸过我脸侧的两旁,为我系上了带有他灵川气味和颜色的眼罩。
看我,我一愣,他抬手指在我的脸上:“你是从外面世界而来的叛逆者,挑战着这个世界所有的秩序,你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是你让我有了打破这一切的勇气。”他的神情异常平静,犹如方才脱衣让我画他之时。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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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灵川,这样不好……”我着急地看他。他却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在柔柔的月光下静静看我:“从你揭下大家的面纱开始,这个世界已经因你而开始改变,所以,我要先尝试改变,才知道在你离开后,如何继续改变这个世界。”
我怔怔看他,恍然明白灵川的改变是为了今后可以去慢慢改变这个世界,他知道任何变革不能操之过急,而在这之前,他想先尝试自己打破各种各样的规矩,才知道哪些应该被破除,哪些可以继续保留。
我豁朗地笑了:“好,只这一次,这一次我帮你打破这些烦人的陈规。”
他静静看着我笑了,薄唇扬起,深邃的回眸里是柔和的目光。这是第一次他正面对我微笑,笑容在月光下如同水中观月一般虚幻不真。
他抬起脸看小龙:“河龙,麻烦你了。”
我愣了愣,转脸看祭台边高高大大的河龙,灵川麻烦他做什么?
“呜……”小龙吼了一声,似是回应,他低下头轻触在临近水面的祭台边,白白忽然对我咧开嘴坏坏挥挥手,像是在说拜拜。
只听“啪!”一声,紧跟着传来“轰隆隆”齿轮转动了声音,祭台开始轻微地震动。
灵川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时,身下的祭台忽然分开了。我和灵川一下子掉落在下面倾斜的碧绿的石道上,像是滑梯一般我们滑了下去。
“轰隆隆。”我看向上方,祭台开始慢慢合拢,遮起了小龙的脸,和站在边缘向我挥手的白白。
灵川抓住我的手腕,我们一直往下滑,没过多久到了下面。灯火忽然一下子燃起,照亮了面前翠绿的石室。
我惊讶不已,这得多大一块翡翠啊!
整个密室里全是书架,但纤尘不染。我环视整个不大的石室,在看到靠近湖水的一侧时。更是惊叹不已。石壁居然通透到可以看见外面的湖水和正缓缓下沉的小龙。
巨大的小龙像一团巨大的阴影遮在那块翠绿透明的石壁前,他缓缓下沉,我走向那块巨大的石壁,像是进入海底的宫殿,和小龙隔墙对望。
小龙大大的脸贴在透明的石壁上,把自己的脸压得扁扁的。超级好笑。我隔着石壁摸上他那对灰色的大眼睛,他的脸在石壁上蹭啊蹭。
“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灵川,难道昨晚你就在这儿?”我一手摸在石壁上。转身看他。
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大大的卷轴,对我点点头。
那看来白白昨晚也跟来了,所以他知道机关的打开,才会那样对我挥手。
“那你找到花纹的答案了吗?”我立刻走回他身边问他。
他拧了拧眉。摇摇头:“我怀疑跟灵魂有关,可是这里没有更多的记录……”他环视整个石室的古籍,我也随他目光看去,忽然,在书架之间隐约看到一幅人高的画,我好奇地找去,然后。在高大的石壁上看到了一幅人高的,女人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奇美无比,东方女人的鹅蛋脸,杏眸大眼,黛眉清晰,面容沉静,有一头自然的波浪卷发,卷发一直到她脚跟,点缀着小小的珍珠,一个精美的银冠让她高贵有如女王陛下。
一身垂直的银线长裙,称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非凡气度。深v的领口露出迷人的沟壑和雪白迷人的肌肤,胸前一块大大的通透的圆形翡翠点缀在胸口的空白之处。
“这美人是谁?”我转身问走到我身边的灵川。
灵川面无表情地看着画上的女人,淡淡开了口:“阇梨香。”
“什么?!”灵川淡然的语气却让我大大吃惊,大惊小怪地指着画上的女人:“你说这是阇梨香?!天哪!”我再次看这个与我等高的女人,我站到了她的身旁,一边看一边嘀咕,“涅梵到底哪里觉得我像她了?光脸蛋就没得比了……”我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蓬发,“头发就算有点像,她明显发质好多了!而且还是自然卷,身材也比我好。。。”我看看她c的胸,再看看自己因为瘦受到连累变小的胸部,好歹还有b,也不错。
我继续看一会儿,感觉到灵川在看我,我立刻站到阇梨香画像面前问他:“灵川,我跟阇梨香像吗?”
灵川呆呆看我一会儿,摇摇头。
“我就说嘛,涅梵跟阇梨香到底有什么过节?恨地都神经了。”上次看涅梵和他挺好,说不定他知道。
灵川的灰眸眨了眨,里面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不太清楚,似乎与他哥哥有关。”
好复杂,涅梵还有哥哥?看来这又是一个悠远的故事。
灵川呆呆看我一会儿,递上了那个粗大的卷轴。
我愣愣接过:“什么?”好重,我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
“规矩。”当淡淡两个字出口时,我惊得呆立,手里的卷轴“扑通”滚落,在翠绿的地面上滚了好久才停落。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蚯蚓一样的蚊子。
我勒个去!这么多规矩像一圈又一圈的链条束缚在人的身上,能不让人发疯吗!
我坐在阇梨香画像的脚下,开始看规矩。
灵川也提袍静静坐在我的对面,面对我身后阇梨香的画像。
“侍河龙者需为处子,由河龙选出,侍奉河龙之圣者,不可露体……”
我看向灵川,他目不转睛地看我,我说道:“你已经露过体了。”说罢我继续看下去:“圣女不可碰触男子……原来也有女的侍奉河龙?”
灵川点点头:“有男也有女,十六岁上山,由河龙挑选。”
我明白地点点头,继续看:“圣子不可碰触女子……”我抬脸看他,“早上偷看亚夫时,你捂过我的嘴,你记得吗?”
他讷讷地点点头。
我也严肃地看他:“所以你算是碰过女子了,有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睛,深凹的灰眸发了定,似是回忆。他呆了半晌,才灰眸闪动回神看我,说:“有点紧张。”
“。。。。。”想那么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反应有够慢的,于是我说道:“这是正常的感觉,其它的没有天崩地裂,天神愤怒吧。”
他一怔,我笑了笑,耸耸肩:“看,后果没有别人想象地那么严重,嘿嘿,我继续往下看,”圣子之体不可被女子碰触……“我直接伸出手握住了他身前放在身前的手。
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下子呆住。他的手有些冰凉,和水的温度一样,我收回手看他:“什么感觉?”
他定定看我一会儿,摸上了心口:“现在快了。”
“哈?”我无语的看他,“我握你那么久,你现在才有感觉?”
他眨眨眼,目露一丝疑惑:“不对吗?”
我一愣,哈哈大笑:“灵川你反应真慢,哈哈哈……”我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愣了愣,也伸手朝我肩膀推来,我再推一下,他又学我推一下,他浅浅扬起唇角笑了。
我笑看他:“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神秘遥远,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喝酒聊天的……”
“不可以。”他直接提起卷轴,指在后面的一条,上面是女人不得喧哗饮酒。
我从他手中扯去卷轴,抬手放在他面前,手心对他霸气地说:“从今天起,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怔怔地看我,缓缓地,他抬眸看向我身后的画像,呆呆的目光开始慢慢失神。
我看他一会儿,继续埋脸看卷轴,灵川跟阇梨香一定有故事,他说过,是阇梨香选他做下一任灵川王,说明阇梨香是他的伯乐,可他怎么会参加了八王叛乱?对不起他的伯乐?改天试试骗出来。
卷轴上很多很多规矩可以说是严苛变态,在我看来订这些规矩的一定是老处女进入更年期,就像灭绝师太!比如圣子不得穿白色以外颜色的衣衫,不得喝酒,不得吃荤,不得大声说话,不得这样,不得那样,真可怕,要遵守这些规矩一百五十年,我肯定会疯。
难怪灵川呆了。
“不得与女子亲近,不得动情,不得思淫,欲……这个倒是可以有。”
“为什么?”忽然,面前灵川问。之前他一直不言,却在此刻有些激动起来。
我僵硬了一下,抬脸看他:“这个真的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越发往前探身,目光灼灼看我,似是积蓄了太多的原因可以反驳我,可以证明他思情是正常的事:“我是男人!”
我僵硬看他一会儿,指向思淫欲那一条:“我是说不得思淫,欲,思情可以有。”
他愣了愣,激动的情绪缓缓从眸中消散,再次恢复平静地低下脸:“即思情……如何不思欲……”
我心中一动,细细看他虽然如同平时呆滞却又多一分落寞的神情,轻声试探地问:“你喜欢过别人?”
他微微一怔,眨眨眼,拾起地上的卷轴,淡淡说道:“往下看。”
逃避?
我嘟囔地说:“那思情思欲可以有,淫就不行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埋着脸同意地点点头,露出银发的双耳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第二十五章 亚夫的情
真没想到灵川也有喜欢的人,正像他强调的,他亦是凡人,他亦是男人,说明他承认他动情,动情又怎么不动欲?
爱上这个人自然想靠近她,触摸她,拥抱她,亲吻她……
至于后面的……我想以灵川的性格也不会去想后面的事……
忽然觉得,做圣子真可怜。
“圣子不得饮酒,不得杀生,不得荤食,不得在喂食河龙时说话……”什么?连喂河龙的时候都不能说话?我还以为灵川发呆是习惯,原来是规矩里规定他不能说话,难怪他会变成呆子了。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喂河龙,喂河龙的时候还不能说话,能不闷吗?
念到这里时,我同情地看向灵川,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斜靠在边上的书架上已经安睡。
沉静的容颜在灯火之中依然有些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深凹的眼睛上,淡淡的白色在灯光之中染上一层暖暖的黄色。丝丝银发像是银色的丝毯盖在他的身上,我感慨地看着他:“灵川,你真可怜……”他的睫毛在我的轻语中颤了颤,轻轻发出一声熟睡的轻吟:“恩……”
我起身看看周围,看到幽室里也有石榻,靠枕和薄毯,似是让人在这里可以静静看书。
拿起薄毯时,看到下面有一本古籍,上面的字像是比蚯蚓文更古老,可是我却奇异地看懂了。
古籍是用丝绢做成,封面上是金漆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