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皇后- 第31部分

　　　　一条金黄的粑粑就这么被轻松挤了出来，在半空中抛出一道完美弧线。不差半分半毫，就这么准确击中某女整节袖子。

　　　　只瞧见一道金黄不明物朝我砸来，我正想轻功躲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金黄不明物依旧黏了我整节袖子，淡淡牙色棉袍上，一大块金黄屎渍分外鲜明。只觉得我的鼻尖隐隐飘来一缕米田共烟气，竟然夹杂着鸽子蛋的味道。。。。。。

　　　　我脸一黑，拼了老命才克制自己没有徒手捏爆手中的白肉团。我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我发誓见到楚迟一定要让他赔我一百条袍子！

　　　　我故作冷静模样，强忍着不去看自己衣袖上的黄金粑粑。捏了捏手中肥肉，眯起的眼睛发出一道“惹我必死”的精光，沉声威胁道：“想不想被捏成一张肉饼煎炸煮烤蒸？”

　　　　某猪吓得一个激灵。

　　　　“想不想吊起来暴打一百鞭？”

　　　　某猪被唬住，惊吓得唧唧哀嚎。

　　　　“想不想最后抛尸荒野，成为豺狼虎豹的夜宵？”

　　　　我故意将手中肥团往地上用力一墩，某猪被这么一墩，吓傻了，肥脸上豆眼雾蒙蒙，高竖毛尾，以示投降。

　　　　我满意地撇了撇嘴，这才将八吨从地上捞起，“这才乖，黄金粑粑暂时不和你计较，你再惹我我就新账老账和你一起算！”

　　　　八吨猪头小鸡啄米般狂点，心中大叹，真是猪落平阳被犬欺啊！主人你在哪里啊！速度来接我回宫看小花啊！心底哀嚎千万声。。。。。。
第43章　阴婚
　　　　【第四十三章】阴婚

　　　　自从八吨那次黄金粑粑事件后；我还记得自己硬着头皮裹着黏满猪屎的棉袍上了马车。

　　　　顶住慕灵嫌我臭了一车；恨不得将我踢飞出车的巨大压力，终于在细心体贴的万泉舟的帮助下；换了身干净的小厮麻衣。虽说麻布有些刺人，但好歹也是干干净净。我接过干净衣裳的手；激动地颤抖；感激涕零；热泪盈眶，就差跪下认爹了。

　　　　换了干净衣裳的我也是神清气爽，这仇暂时不跟肥猪计较了；等找到它主子后，让楚迟双手奉还，外加勒索点意外之财，这样才能对得住自个儿的良心。

　　　　一路上，我和八吨也是大眼瞪小眼。你呲牙，我咧嘴。你吐舌，我瞪眼。总之是人猪互不相让。

　　　　就这么和母猪一路斗法，一眨眼，又是小半个月的日夜兼程过去了。

　　　　“等过了这个边境栈道，便是进入尧国境内了。”

　　　　经万泉舟的提醒，我半掀锦帘，只瞧见马车外竟是黄沙漫天。一阵强风吹过，顿时席卷厚厚一层沙土乘机入帘。

　　　　“咳咳。”我捂着嘴，吃进了几粒携卷入内的沙粒，呛得喉咙生疼。我赶忙将帘子一掩，防止更多的黄土沙粒趁机而入。

　　　　“什么鬼地方，环境如此恶劣。”我抱怨着。

　　　　“这个栈道地处边境，不属于扶风和尧国的统治辖区。因为环境恶劣，这里的百姓也大多饥饿贫困，所以治安不行，我们经过此处，也得加倍小心。”

　　　　听了万泉舟一大番解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里既然是栈道，那么就会有很多出境入境的商民，有商民流通的地方，自然不会少了客栈。想到这，我的心底瞬间舒坦起来。连续赶路近一个月，手指头数数晚上住过的客栈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大多数夜晚要么在马车内坐着睡，要么在漆黑山间点火扎棚，将就睡着。劳累许久，一想到今晚也许可以枕着舒软的被子睡个香香稳稳的觉，整颗心欢呼雀跃起来。

　　　　等马车驶进栈道中心，感觉车窗外风吹尘土的呼啸声小了许多，反而古旧石道两侧，商贩叫卖的声音多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又掀起锦帘看向窗外，只瞧见窗外早已没了风沙的肆虐，相反，石道两侧的摊位多了起来。

　　　　因为边境栈道无国管辖，古旧的石道也是常年失修。路面斑驳，昨日夜间的雨水积在下凹路洞里，坑坑洼洼。马车轱辘行驶在上面，整个车身也是左右摇晃，晃得我头昏眼花。

　　　　于是，我们一车人便直接下了马车，直接步行在斑驳石道上，寻找今晚的投宿之处。

　　　　因为昨夜刚下了一场雨，整个栈道上雨汽还未完全消散。又加上现在已经渐入深秋，潮湿的雨汽黏了一身，自己身上单薄的布衣已经完全不能阻挡侵骨的凉气了。万泉舟让赵泰台从马车后箱里拿了件浅色细棉披风，亲自给我披上。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披上万泉舟亲自给我披上的披风，只感觉自己系上披风的身子瞬间一汩暖意，顺着背部脊梁蔓延到身体四周。

　　　　“哼！”慕灵见万泉舟对我的暧昧举动，气得头也不回地跑开。

　　　　“还不去追！”万泉舟被慕灵突然间的任性举动也是一惊，赶忙眼神示意赵泰台把慕灵追回来，赵泰台正领命去，我一把将赵泰台拦了下来。

　　　　“贱人商，你去。”我朝贱人商一脸贼笑，心中窃喜，这下子算是报了贱人商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我的大恩大德了，这也算是给贱人商创造机会。

　　　　“我去？”贱人商明显大吃一惊，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小兄弟速度点，别扭扭捏捏的！”说着，我推了一把贱人商，强硬着让他去追。

　　　　贱人商无可奈何，只能慢慢吞吞地去追慕灵了。

　　　　我心里暗骂，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姐这么好心赐予他绝佳的把妹机会，竟然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万泉舟和赵泰台完全不明所以模样。我也是朝他们甩了一抹奸笑，算是回答他们的疑惑。

　　　　“主子，我已经打听到这栈道最前处有家客栈，我先驾马车过去安顿一下，您可以先逛着，到时候客栈集合。”

　　　　“记得回去给小黑加餐，多加十根红萝卜！”我朝牵着小黑的赵泰台摆了摆手，笑眼眯眯。

　　　　“废话，还用你说，我当然不会亏待黑鹰！”赵泰台傲娇地脸一昂，一副“还用你这头蠢驴废话”的模样，牵着小黑大摇大摆地从我身侧擦肩而过。

　　　　“你。。。。。。”我捶了捶拳头，恨不得一拳抡死已经走远的赵泰台。

　　　　只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噗嗤一笑，转头瞧见万泉舟长身玉立在古旧斑驳的石道上，夕阳西下的余晖映在冰蓝浅袍上，闪着青璃光晕。玉色面容上荡漾起一抹暖人笑意。

　　　　“完颜，你生气的时候很美。”只听淡薄微凉的雨汽中，一声温醇嗓音，很是好听，润和声线仿若与点点絮风一同飘曳摇晃起来。

　　　　“咳咳，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我可是男人。”我的手不禁抚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心里不禁自嘲，他又没见过自己的真实容颜，怎会知道自己到底美不美。

　　　　万泉舟只是浅淡一笑，不多言语，冰蓝身影越过我，目光向前，银丝黑靴继续沿着湿润的古旧石道向前踱步。我站在后面，竟然望着万泉舟的背影有些失神，冰蓝袍角随着古道绵延的雨后细风曳起，墨丝微漾。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的不语，仿佛不是词穷，却是一切了然于心，不愿戳破罢了。

　　　　完颜，我何曾不希望你能对我坦白。纵然繁华落尽，槁木凋毁，你也不会低下你那颗骄傲的心。真心所期许的，不过是你卸下沉重的假面，放低孤傲的心，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曾经的你，笑容竟是烂漫，还有你肉呼呼的小手。。。。。。想到这，微笑竟然不由自主地荡漾在万泉舟唇角。

　　　　只恨自己该死的难言之隐，原本如同旭日温暖的微笑渐渐凝滞在淡薄唇角。

　　　　“情不知所起，却是一往情深。”淡淡一语从万泉舟薄唇中字字吐出，却是淹没在一片夕阳暮色中，只有自己清楚听得。

　　　　雨后的栈道，晚霞烧红了半天。

　　　　夕阳西下，余晖斜洒沿街百姓的粗质麻衣，混入斑驳泥砌老墙。沿着古旧石道，竟有些苍凉的塞北风光。

　　　　望着渐行渐远的万泉舟，我突然缓过神来，赶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正当我快要接近万泉舟时，突然一道黑色人影从我眼角飞一般闪过。好厉害的轻功！我心中暗暗称叹。只见黑衣裹身的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屋檐上如履平地。飞快行走中，不可掩饰的是，此人双腿竟然有些瘸，幸好有着绝佳轻功，才能恰好掩饰住双腿行走不便的缺点。

　　　　只见黑衣人一展轻功，脚尖微点，轻松跃上另一处高墙。刹那间，黑衣人敏锐察觉到有一道灼灼目光正在看着他，猛地转头，恰巧与我视线相撞。

　　　　黑布掩面，一双狭长的清幽冷眸□在外。这双眸子我从未见过，竟然像一道寒山冰崖的冷冽青光，散发着锋利刀刃般的神光。仿若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见过。

　　　　“完颜？”

　　　　我幽幽看着那抹黑色人影消失在内墙。

　　　　“完颜？怎么了，在看什么？”一道温热声音从我身侧响起，不由将我从一阵失神中拉回现实。

　　　　我一惊，面露尴尬，“咳咳，没什么。”我极力掩饰。

　　　　“前面有你最爱的木樨花糕，我们去看看。”万泉舟墨眉一舒，启颜而笑。他微微俯身，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勾住我纤细的手腕。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木樨花糕？”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万泉舟瞬间笑容凝结，握住我手腕的手不由一滞。“商兄无意间说的。”字字之语，轻松的仿若几缕清风一般，去留无痕。

　　　　我郁闷的点了点头，我咋不记得啥时候对贱人商说过我大爱木樨花糕。。。。。。

　　　　因为栈道地处两国边境，再加上地势险恶，自然没有很多人口。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残，出来摆摊的也大多是留乡之民，舍不得离开世世代代相传相承的土地。

　　　　我和万泉舟走至一处卖木犀花糕的小摊位前，摆摊的是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佝偻老人。头发已如严冬初雪落地，又像秋日的第一道霜。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布满深深皱纹。

　　　　“两位公子，要不要来块木樨花糕，我的木樨花糕原料可是一瓣一瓣的木樨花叶磨的，味道好。”

　　　　“老先生，来两块。”万泉舟白净皙手从冰蓝衣襟中掏出一锭碎银，递给老人。

　　　　“诶，我只是一介无知草民，哪敢糟蹋公子‘先生’二字。。。。。。”老人自嘲，一边掀开热气腾腾的竹制小蒸笼，一边熟练地拿着纸囊迅速包了两块新鲜出炉的木樨花糕。握着纸囊的手哆哆嗦嗦的伸手递给我。

　　　　“您的手怎么了？”瞧见老人蜡黄手背上，无数条暗红鞭痕，好像日子已经久远。老人的手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厚厚茧皮，骨瘦如柴的胳膊不住颤抖，无法控制。

　　　　“不碍事，多年前的旧伤了。”老人无奈笑笑，一双浑浊的眼睛深处，透着发自内心的哀凉无奈。

　　　　“儿女打的？”我小心翼翼地问起。

　　　　“呵呵，有儿女倒是好了。”老人又是一声自嘲，消瘦憔悴的脸上，展露的却是深深的无奈。老人长叹一口气，仿若想要一下释尽茫茫悲世的各种凄凉之感。“前些年，我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奈女儿死后也逃脱不了被人抢去的命运。”

　　　　“您死去的女儿被抢去干嘛？”我满是不解。

　　　　“阴婚。”
第44章　最后的希冀
　　　　【第四十四章】最后的希冀

　　　　只听得老人口中慢慢吐出的简单二字，却如千万斤大石那般沉重；隐隐夹杂着无可奈何与沉重悲伤之感。

　　　　“阴婚。”我重复念叨着这俩字；突然一阵阴风从脚底下窜上来；我不禁打了个冷哆嗦。

　　　　“完颜，你没事吧？”一旁站着的万泉舟体贴地伸手帮我紧了紧细棉披风。

　　　　“我没事，只是感叹现在恶心奇葩重口味的人真多。”

　　　　我当然知道触犯死者是禁忌；更是知道有违死者意愿强制阴婚更是被天理所不容。是何人这么大胆子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事情，被天打雷劈也不为过。

　　　　“老人家，你无儿无女；便独自在这边境栈道卖木樨花糕为生？”我轻轻问道，心里面一想到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举目无亲；老无所依，心里头便涌出浓浓的心酸之意。

　　　　“我原是尧国之民，也是因为无奈，被逼到这了无生气的边境上。”

　　　　“被逼？”

　　　　“额，没什么，公子就当我老头子胡说八道。”

　　　　老人突然神色慌张起来，望了望天，快速收拾好蒸笼担子，往肩上费力一扛，便要转身离开。

　　　　“老人家，您等等。”我一把拦住老人去路，“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我朝着老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认真神色。

　　　　“诶，算了吧，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谁都帮不了我。”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躲过我挑担离开，一声不疾不徐的温醇嗓音止住了老人正待离开的脚步。

　　　　“我能帮你。”四个字，简短有力，却是如此让人信服。栈道石路，夕阳余晖斑驳了一路，万泉舟静静站着，清亮眼眸认真看着老人。

　　　　“你。。说。。。。真的吗？”老人浑浊眼中瞬间一亮，仿佛看到一丝千万年都无法奢望抓住的救命希望。老人惊喜的语气哆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自己面前身着华袍的清俊公子，老人自是心底琢磨着这位公子非是凡者之辈。

　　　　“老人家放下心，在下定会竭尽全力解开您心底的郁结之事。”

　　　　“这位公子，若真是如此，我这老头子就算千万辈子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呐；只是。。。。。。”老人欲言又止，神色紧张环视周围。

　　　　“若现在不方便说，我们可以回去慢慢商量。”

　　　　一间几近坍塌的破旧茅屋，泥砌外墙斑斑驳驳，仿佛随意一个外力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