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婚姻的围城:浮世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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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婚姻的围城:浮世浮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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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澄笑了,“当然不,我又不是花痴。”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旬旬犹疑着,还来不及问,他已给了答案。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池澄说得坦坦荡荡。
  这算什么跟什么?
  旬旬深吸口气,“我是结了婚的人,你也有未婚妻,你的未婚妻还是我丈夫的小姨,你就是我们未来的小姨夫。虽然你的未婚妻和我的丈夫之间有些暧昧,但她还是你的未婚妻,我丈夫还是我丈夫,小姨还是小姨,小姨夫也还是小姨夫!”她说完,觉得好像更乱了。
  池澄笑得益发灿烂。
  “你看,你到现在还是多血质。我都没把话说完。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身上有种气质和我妈很像。”
  旬旬又臊又恼,差点儿没步曾教授后尘。她留着最后一口气使劲朝池澄一掀,池澄没防备,歪向一边,趔趄了几步才站稳。旬旬趁势从座位的死角里跨了出来,逃也似的推门而出。
  她在被阳光照得白亮的马路上走着走着,忽然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前困扰她的问题明明是谢凭宁和邵佳荃的关系,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变成她和池澄暧昧地不欢而散,真正的麻烦反而丝毫没有解决?她是朝着餐厅的方向去,可去了之后又该怎么做?难道真如池澄说的冲进去揍他们一顿?那样除了出一口恶气,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旬旬冷静了下来,停在距离锦颐轩百来米的地方,慢慢摸出手机,给谢凭宁打了个电话。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熊和兔子(4)
“喂,凭宁吗?你不是发短信叫我到锦颐轩?我到了这附近,但找不到锦颐轩在哪里。”
  旬旬步入附近的工艺品店逛了一小会儿,谢凭宁通知她车已经开了过来。她走出去,找到熟悉的车,副驾驶上已经坐着一个人,那是眼睛微红的邵佳荃。
  旬旬坐到后排,邵佳荃熟络地和她打招呼。谢凭宁主动解释道:“今天妈叫我们回去吃饭,让佳荃也一块儿。我到附近办事,顺道接她,就让你也来锦颐轩会合。”他见旬旬没有吭声,又多问了一句,“你刚到?”
  “嗯,差点儿找不到地方。”旬旬看着车窗外说道。
  “你呀……”谢凭宁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不少,“都不知道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旬旬笑笑,低头玩手指,不再说话。
  邵佳荃见车里忽然静了下来,就和谢凭宁聊起了刚上映不久的一部电影。谢凭宁嘲笑她的视角太偏激,邵佳荃就暗讽谢凭宁没有看懂,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吵得不亦乐乎。
  那部电影旬旬其实也是看过的,自己一个人去的影院,事后还在豆瓣上发了篇自说自话的影评,只是婚后谢凭宁从来就没有对这些流露出半点儿兴趣,她便也没好意思说那些来烦他,这时不由得有些怅然。
  到了公婆家,旬旬的婆婆看到邵佳荃只身与儿子媳妇前来,问:“怎么不见池澄?”
  听到这个名字,摆碗筷的旬旬手下也慢了。
  邵佳荃说:“他今天自己一个人去看话剧。”
  “话剧?”旬旬婆婆有些惊讶,“年轻人爱看这个?”
  邵佳荃笑,“我也不知道,来之前我还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就不过来了,让我代问您二老好。”
  如果这番理由真是池澄给邵佳荃的,那他也真够会掰的。旬旬想,自己方才不也看了一出?只不过散场后各人的心思各人自知。
  吃罢晚饭,旬旬和婆婆一道在厨房里收拾。邵佳荃也想要帮忙,谢母看到她的样子就知她不擅家务,只打发她出去看电视。她和谢凭宁坐在沙发的两个远端,中间隔着谢父,两人都聚精会神看着《新闻联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妈,你也出去坐吧。”旬旬对婆婆说。
  谢母道:“我都做惯了。倒是你,同是年轻人,难得你勤快又懂事。”
  婆婆的语气柔和,颇有嘉许之意,旬旬赧然一笑。
  “哪儿的话。”
  “我知道就算在家里,其实也有很多忙不完的事,里里外外都要操心,听说佳荃这次回来也是你陪着他们,今天又陪她逛了半天?”
  旬旬一愣,随即明白这必然是谢凭宁在其母面前提供的一个版本。他倒是善于利用资源,娶个糊涂大度的妻子,不但可以随性而为,还多了一个掩护的屏障。
  她看向客厅,不知是巧合或是别的缘由,谢凭宁的视线也转向了厨房的方向。
  见旬旬没有说话,谢母全当她谦逊,轻声喟叹道:“你是好孩子,有你是凭宁的福气。”
  婆婆的话让旬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不忍说出口。是福是祸,只有当事人明白,哪怕亲如生母,只怕也是隔岸观火。
  又坐了一会儿,吃了水果谢凭宁,提出该回去了。谢母一意留下邵佳荃陪自己看会儿电视,让儿子媳妇先走。谢凭宁与旬旬告辞。临行前,两老送到门口叮嘱他们小心开车。门关上的瞬间,旬旬回望,邵佳荃独自坐在沙发上,神色漠然。
  路上,广播里应景地播着首百无聊赖的歌,旬旬低声跟着哼。

第五章 熊和兔子(5)
“……谁能够将天上月亮电源关掉,它将你我沉默照得太明了,关于爱情,我们了解得太少……嗯?怎么没了?”
  谢凭宁关掉广播,说:“听着头疼。”
  “不听还疼吗?”
  他没有接旬旬的话,过了一会儿,又把广播开了。
  “你觉得池澄这个人怎么样?”谢凭宁凭空冒出这句话。
  “啊?嗯……”旬旬的第一反应竟有几分心虚。她还没问他,难道他就先发制人地摆她一道?可问题是他又从哪里嗅出了不对劲?
  “应该还行吧。”她含糊地说。
  谢凭宁继续问:“你真觉得他这个人不错?”
  旬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恼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更恼池澄,都怪他没事找事添乱。
  在辨别出谢凭宁的意图之前,她只能谨慎地回答:“不好说,毕竟没见过几次,不太了解。”
  “在你们女人眼里,他是不是挺有吸引力的?”谢凭宁不以为然。
  旬旬说:“也不见得,长得也就马马虎虎。”
  她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太明显的谎言很容易被人识破并认为她心里有鬼。池澄是长得挺好,但有没有吸引力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理想的回答应该是这样。
  然而事实上谢凭宁并没有心思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他自嘲地笑笑,“算了,我随口问问,人和人的看法不一样。”
  原来他在意的问题和旬旬担忧的没有半点儿关系,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加的悲哀。谢凭宁问这些话的唯一理由,如果不是他有断背倾向,那就是他试图从妻子身上以同性的角度揣度邵佳荃的心意。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悲哀的妻子吗?
  答案是:有!
  因为下一分钟的赵旬旬比这时的她还要悲哀。
  “明天正好是佳荃的生日。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有老人在到底拘束,你说,该怎么样为她庆生比较好?”
  谢凭宁专注地开车,专注地想着他所专注的事,这时的他当然无暇去看自己一向温存缄默的妻子。对于一个身犹在、心已远的男人来说,太多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远比身边的女人在想什么更重要,所以他不会察觉。有一瞬间,赵旬旬看他的眼神在跌入冰点之后,多了匪夷所思的嘲弄。
  一首歌唱完,谢凭宁还没有等到旬旬的合理性建议。他起初以为她在思考,后来才发现她在发呆。
  “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旬旬说,“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很久以前听来的笑话。”
  “哦?”谢凭宁并不是太感兴趣。
  “不如我说给你听?”
  他对旬旬莫名的热忱不置可否。
  旬旬自顾说道:“有一天,熊和兔子一块在森林里大便,中途熊问兔子:介意皮毛上沾到大便吗?兔子想了想说不介意。于是熊就用兔子来擦屁股。”
  谢凭宁静等片刻,确定笑话已讲完之后才耸耸肩道:“没觉得好笑,就是有点儿恶心。”
  旬旬在一旁缓缓点头,“是很恶心,我也那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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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二号的残局(1)
邵佳荃的二十五岁生日,谢凭宁没有惊动长辈,只邀请了过去相熟的几个同辈亲朋和她在本地的旧友。庆生地点还是选在锦颐轩。谢凭宁订下了一个偏厅,为邵佳荃办了个简单却热闹的生日派对。
  除了谢家同辈的几个表亲,其余的人旬旬都不认识,别人好像也不认识她。她拿了杯饮料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寒暄叙旧、谈笑风生。即使多不愿意承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更像个旁观者,哪怕那个男人昨夜还躺在她的身边。
  池澄则明显比她要适应眼前的环境,熟络地与来人交谈,以寿星未婚夫的身份对女主角大行绅士之道小心呵护。看来昨天旬旬的一番开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在目睹了餐厅那一幕之后,回去并没有对邵佳荃摊牌,甚至在面对他前日还扬言痛揍的谢凭宁时也未发作,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旬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后悔。如果当时她没有拦住池澄又会怎样?让他肆意而为地大打出手闹一场,会不会更畅快一些?随即她又鄙视自己的阴暗,她自己做不出来,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实在是没有意思,只图一时之快也并非她的处事原则。
  灯光熄灭,烛光亮起,烛光熄灭,又换了灯光。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大家齐声祝贺,王子亲吻公主,气氛达到了高潮,群众演员赵旬旬也随着轻轻鼓掌。池澄当着邵佳荃的面给她戴上了一条璀璨的项链,口哨声四起,不用问也知道这份礼价值不菲,幸福的女主人翁配合地扬起醉死人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邵佳荃转向身畔的谢凭宁,巧笑倩兮,似乎在问他今天打算送自己什么礼物。谢凭宁淡淡地将她叫到一旁,从隐蔽处捧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吊人胃口的是那包里仿佛还有活物轻轻在动。
  就连旬旬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等待。她的丈夫在邵佳荃出现后总能带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然而就在谢凭宁拉开拉链的瞬间,她忽然如醍醐灌顶。出门前她还纳闷呢,怎么一早上都没有见到自家的老猫咪,还以为它又钻到角落里睡懒觉了,原来早被有心人带到了这里。
  这一刻她是纯粹地为那只猫感到难受,被装在包里好几个小时该有多憋屈。
  拉链尚未彻底打开,旬旬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黄色的猫头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邵佳荃起初一愣,回过神来的瞬间竟然红了双眼。她起初还想掩饰,睁大眼睛露出夸张的惊喜,或许是自己都意识到那笑容太难看,侧过脸深深吸了口气,语调里已带着哽咽。
  她朝那只猫伸出了双手,旬旬只听见她沙哑着声音唤道:“菲比,我的菲比。几年不见,你都老成这样了。”
  旬旬张嘴想要劝止,可惜没来得及。长期养在家里的猫本来就害怕外界,何况被关在黑洞洞的包里老半天,乍一挣脱,突然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和刺眼的灯光,会做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已不言而喻,哪怕它面前的人曾经与它有过多深的渊源。
  “啊!”在场的人都只听见邵佳荃一声痛呼,定下神来便已见她捂住自己的一只手,再松开时掌心沾满了血迹。惊慌失措的猫咪在她白皙的手背挠出了三道极深的血痕,爪子所经之处皮开肉绽,煞是惊人。
  谢凭宁大怒,抬脚就要踹向那只猫,被邵佳荃使劲拉住。
  “不关它的事!”
  猫咪趁机蹿了出去,在它完全陌生的空间里恐惧地疯跑,撞倒了桌上的酒杯和蛋糕,眼看就要跳上墙角的矮几——那上面点着数根香薰蜡烛,而窗帘近在咫尺。

第六章 女二号的残局(2)
旬旬唯恐引发火灾酿出大祸,想也没想地扑过去按住了那只猫。老猫龇牙弓背做攻击状,旬旬躲过,将它抱在怀里安抚地摸着它的皮毛。不枉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它感受到熟悉的人类气息,一会儿之后终于不再狂躁,缩在旬旬怀里瑟瑟发抖。
  “难怪都说猫是没心肝的动物,养不熟的畜生!”谢凭宁朝那只猫怒目而视。旬旬抱着猫,觉得自己仿佛无端地与闯祸的家伙并入了一个阵营。
  “我怎么会想这个蠢念头。”谢凭宁抓过邵佳荃的手检查她的伤口,邵佳荃忍着痛想收回手,却抵不过他的手劲。
  她看着旬旬怀里的猫,低声自嘲道:“我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它才那么一点儿大,赖在我怀里赶都赶不走。它早不记得我了,人离得久,很多东西都会忘记,何况是只猫?”
  谢凭宁仔细看过她的伤口,果断地说:“你现在赶紧跟我去医院,不及时处理是要出问题的!”
  “不用,包扎一下就好。难得大家都在,何必为了小事扫兴?”邵佳荃拒绝。
  “我看你是搞不清状况,狂犬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我送你去,现在就走!”谢凭宁说着就去拿他的外套。在场的亲友都劝邵佳荃听他的,小心为上。邵佳荃看了一眼池澄,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
  “去医院吧!用不用我陪你?”池澄问道。
  “不用了,我带她去就好,”谢凭宁说这话时已抓着邵佳荃的伤手走到了偏厅门口。
  既然中途出了状况,主角都已提前离开,过不了多久,留下来的客人们也陆续散去,被一只猫搅得遍地狼藉的空间里就剩下了非主非客的两人。
  池澄挑起一块完好的蛋糕,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轻描淡写地对忙着把猫哄进猫包的旬旬说:“你老公倒是个性情中人。”
  旬旬恨恨瞥了他一眼,正待走人。这时餐厅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目睹现场的状况,淡定地问:“请问哪位埋单?”
  旬旬瞠目结舌,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同伴”,见他低头去挑蛋糕上的水果,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众人面前的慷慨与绅士风度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闭上眼,又张开,确信自己横竖是逃不过去了,这才接过账单,上面的数字跳入眼里,更是一阵无名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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