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冒出三股黑线,君颜这丫的,能不能别这么……不识趣儿,她根本不关心牢头那玩意儿好么?只是眼睛扫过去不小心刚好扫到了那个部位而已。
她现在在办案,他关注的重点,可以不是这些细节么?
哦,不,细节肯定是要关注的,只是,能不能别关注这样的细节?
“君颜,你挡在他面前做什么?不让我看他的,是想让我看你的么?”白浅语出惊人。
“……”闻言,君颜俊脸涨红,动作也变得别扭起来,虽然他是这个意思,但似乎,这样也是没错的。怎么办,他能不能直接告诉白浅,往后若是想看了,就看他一个人的就好?
或者可以告诉她,只要她想看,他任何时候都奉陪?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和害羞,他到底能不能说呢?
“我的当然只能够给你看,但是,不能在这里!”无奈,君颜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实把白浅噎得不轻、
跟随君颜来的几个龙队成员硬是被惊得不知所以,牢房里的一众人更是苦笑连连。这对活宝夫妻,这样大张旗鼓的绣闺房密事真的好么?
再者,这中间还有几个是等着准备受刑的人,这暴风雨来得也太出乎意料了。
“君颜,你特么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情做故意到这寒颤我的?”白浅彻底怒了,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她白浅又不是色女,怎会随时有这样的思想?倒是君颜,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不然怎么总是这般着急的解释着呢?
她突然发现一个真理,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把君颜逼成幼稚的孩子,除了君颜,也没人能够把她逼得本性毕露。
他们两个只要遇上,那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激烈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比如现在,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牢房,因为君颜这话差点变成了听故事的茶馆。
白浅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胆子大点儿的,笑得前仰后翻,胆子小的也快憋成内伤了。
可是,这话说出之后她就后悔了。
看着君颜一脸委屈眨巴着眼睛缩着腿看着她的那个怂样,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她怎么就忘了君颜在她面前总是这般没有下限的呢?
白浅拧眉,给君颜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这是外边,周围有人看着,可是,这位昔日风光无限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居然误解了白浅这暗示的眼神,以为这是白浅嫌弃他,于是变得更加的委屈了。
白浅无奈,直接一脚飞出,在众人心惊胆颤以为白浅就要踢到君颜的命根子的时候,却见白浅转了个弯踢到了牢头身上。轻灵的身子非常利落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看上去不像轻功,却同样快得惊人。
君颜捂住下身的手颤抖着放开,他刚刚分明感受到白浅刚刚那一腿用了多大的力气,耳畔似乎还有白浅强劲的脚风在流动,身后那惨烈到难以形容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打颤儿。
其实到现在为止,君颜依旧对白浅当初的那一脚心有余悸,
刚刚他只是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一下子分神了,好在白浅踢的不是他,不然,他的下半辈子,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他微微侧头,看着蜷缩在地上比他当初还要夸张几十倍的牢头。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而且,白浅没有对自己下手,是因为舍不得么?
“浅浅……”君颜开口,透着柔弱。委屈得仿似随时都想要哭出来一般。
他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被白浅一瞪便直接没有了下文、
白浅拍手,转身,看着牢里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惊呆了的知府说道。
“你最好将你事情从实招来,否则,我下手,从不留情!”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猜到雪龙国那个柔的似水一般的小公主居然是个这么暴力的主儿呢?
“下官不曾做过什么错事,自然是说不出夫人想要的答案的!”知府回神,有片刻惊慌,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淡然、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和这些事情有关的人他都已经做了处理和分配,白浅想要从中找到答案那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等,只要等过这段时间,等白浅和君颜离开这里以后,这里,依旧是他的天下。
“夫人,我说,我说!”牢头面色惨白,在身后衙役的搀扶下挣扎着起来,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白浅,他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了这个煞神,但是,他非常清楚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撑不住白浅再来一脚了,索性,直接招了吧,到时候,是生是死,也好早一些了解,总好过这样备受煎熬、
“小的叫陈怀,是七年前死去的陈念的哥哥,因为娘亲死的早,爹爹将我们原本的名字做了更改,说是他可以透过我们怀念我们死去的娘亲,可是,爹爹却在不久后也彻底离开了我们,所以,这个世界上,便只剩下了我和弟弟两个人,弟弟为人老实本分,但是智商有些问题,为人善良反应却有些迟钝。”挣扎了半天依旧没有办法站立,索性重新坐了下去、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跑来告诉我,说是他看上了城西那家的姑娘,我本是非常支持的,可听完之后我整个人都焉了,因为他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城里最美的姑娘,而且还是个身世很好的千金大小姐,可这是弟弟唯一的愿望,我想要帮他!”
“他却出乎意料的说不必,他已经有办法了,我一直以为是他异想天开,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大小姐家里居然当真派人来说亲,还说希望越快越好,那段日子,弟弟很开心,之后,当真也如愿入赘了,后来他们说住在府里不方便,大小姐家便在城里给他们买了房子,两人便搬出来了,在之后,弟弟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跟我说跟大小姐成亲的这三个多月来,他一点也不开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知府大人也在那个时候选中他,让他做了他身边的侍卫,知府大人说,这个年头老实本分的人不多了,而我的弟弟就刚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的贴身侍卫,必须是个这样的人,即使,我的弟弟其实半点功夫都不会。”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我家弟弟转运了,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事情发生在两个月之后,弟弟跟我说知府让他去一趟山里,他还说,他感觉自己这次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可是,他别无选择,而回来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就已经死了!”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他的尸体还在,只是已经没有了温度,仵作说他是正常死亡,可是他脖颈上分明有勒痕。这么显眼的位置,我能够看到,我当然不信仵作是瞎子!”
“我本就是个庄稼人,力气大,仵作被我痛扁一阵之后便只得求饶,他告诉我,是知府大人叫他这么做的!”
“之后,我便去找了知府,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弟弟,知府见纸已经包不住火了,便跟说我因为我弟弟做了犯法的事情,不能伸张,所以便只能这样处理,他还说,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我执意要将这件事情捅开他自然不会反对!”
“捅开之后,坏的是你弟弟的名声,你若是不不介意让他死不安宁,你就大可这么做好了!”他记得,知府当时是这么说的。
“若是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么你就乖乖听话,我也是观察过你很久了的,觉得你这人还不错,你若是不嫌弃,就到牢房里当牢头吧,也算是对你弟弟的一点补偿了!”
不嫌弃,他当然不嫌弃,并且,知府那时候在他心里还是恩人,所以他感恩戴德,而且,他说得其实也没错,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弟弟不可能回来,那就接受现在的牢头身份也不错,最起码,这样可以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自从他当上牢头之后,可以接触到知府的面就多了,所以,他看到了很多的徇私枉法,他的走后门放死囚等等。
一开始觉得惊讶,后来想要制止,到最后,彻底的变成了沉默,现在,是随波逐流,因为在这样的带动下,似乎他不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那就是不对的。
因为周围的人都这样,所以他也只能这样。
看到好人被生生砍了头,坏人被顶替出去,他一开始觉得同情和难受,现在只觉得命运就是这样的,所以,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发现了自己的弟媳妇和知府私会,言辞中还提到了他那个死去的弟弟的时候,他竟然可以直接忽略,因为他觉得,死了的人,真的已经死了,那么漂亮的姑娘守了活寡倒也可惜,既然知府喜欢,那便任由他们去好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得以活到现在。
可是,就在刚才白浅的那一脚,他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死亡距离自己真的好近,也就是在刚才,他突然想起,弟弟曾经说过,当一个人可以看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能够发现自己最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能贪图小便宜,有些事情,终究勉强不得!”
“哥,若是我突然出了什么事情,请记得要好好活下去,别多想,别多问,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这是弟弟之前说过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所以很多时候,他并不是真的麻木,只是因为时刻记着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才会任由事情继续恶化,所以才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
因为那是弟弟对他唯一的期望,所以他必须好好活着、
说道这里,牢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的愚蠢,弟弟不在了,周围的百姓都被蒙住了眼睛,他自己活得那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坚持那么久呢?
“我小时候的愿望是长大之后一定要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士兵,可是我当上这牢头之后却彻底将自己的初衷忘记,这是我的不对,我愧对百姓,愧对父亲,更加对不起我弟弟,都是因为我太懦弱,所以才让这人一直逍遥法外!”陈怀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一只手紧紧捏住知府的脖颈处的衣领,一只手狠命的想要往知府身上砸去。
“你现在要做的,是指证他的罪证,而不是杀了他之后陪他一起死!”白浅手里的蚕丝突然出鞘,一下缠住陈怀的手狠狠将他扯开。
“陈怀,本官有恩与你,你居然这样的恩将仇报么?”知府被放开,狼狈的退后几步,身子被砸在身后铁链上,疼得只咬牙,他大口喘气,弓着身子对着陈怀大骂。
“将军,夫人,请不要相信这人的一面之词,中所周知,陈怀这人心术不正,他定是因为自己做了坏事逃不过,便想拉个垫背的!”
“别忘记你的身份”!君颜突然开口。“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就算还未正式判罪,但是你已经担不起本官这一词了!”
“……”知府讶然,竟无言以对。
“他说说的是不是真的,本将军和夫人定会查明,倒是你,在本将军面前还敢这般放肆,是真的不把朝廷制度看在眼里么?”
“将军!”知府一怔,不明白君颜为何会突然给他灌上这样一个罪名,要知道,这罪名若是成立,那直接要被杀头的,轩辕是礼仪之国,若是此刻回答,便直接是藐视皇亲的大罪,不必验证其他,就这个,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还有,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陈怀这人心术不正,你又为何还选了他当牢头,这不是摆明了犯错么?”
“……下官,哦,不,小的只是觉得,他的弟弟很老实,他或许也是不错的,这些年,虽然也发现了他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因着他弟弟的事情,我便一直装作不知道,小的知道错了
!”君颜眉头微动,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知府的人,倒是懂得避重就轻,这样下来他就算有罪也顶多是个监管不严,并且白浅还会因为这是他一片善心,将他的过错会全部推给陈怀,到时候,顺应民声,他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倒真是个聪明的呢、
正在这时,程墨和若素终于回来,白浅轻轻点头,若素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拉起知府的手指就是一刀,猩红的血液滴落在白瓷碗中,和之前她带来的血迹快速融为一体,不必白浅解释,知府便已经惨白了脸,这是做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为当初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白浅挑眉,事情果真比预计中的顺利。
“没错。那是我的孩子!”无奈,知府只得点头,闻言,若素面上一喜,以为知府就要说出真相,白浅却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招了的、
而他之所以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是因为这是不能争辩的事实,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不承认,只怕白浅更会不依不饶,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知府此刻正在用以退为进的策略,阻止她们查下去。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发现这个孩子是我的,但是,我想说的是,大小姐和陈念从成亲到他死,都不曾给她留下半个念想,而且,其实在他们成亲之前我便已经和大小姐两情相悦了,是因为陈念求我,说他这辈子就只喜欢这么一个女人,我看他老实本分又可怜,便狠心下令逼着她嫁给了陈念,却想不到,好人的命终究是不长,他们刚刚成亲不满半年陈念便一命呜呼,大小姐很多
次想要追随他而去,都是被我救下,因着对她的愧疚,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但是,我相信大家都看不得出来,我们的孩子如今只有五岁,所以我们不算背叛陈念,毕竟大小姐已经为他守孝两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呢?”
“她是明事理的姑娘,说自己身上毕竟背负着一个寡妇的名头,怕给我带来不好的影响,我拗不过她。便只能同意!”
“呵,若是你们的爱情当真这般坚不可摧,当初又怎会下旨让她嫁给别人!”白浅冷笑,突然发现这古代的每一个人都是编故事的好手、
“那便也罢了。毕竟知府大人您说了,是因为您善良,您心软,那么,既然现在你也依旧这么爱她,如今更是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肯为他正名,这又是为的哪般?”
“别把大家都当傻子,你最好如实交代,陈念当时,是发现了你的什么秘密?所以你才会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相让甚至还为他谋了职务?你的堂弟,又是知道了什么,所有惨遭毒手,最后死不瞑目?还有,那个最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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