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碹冥,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么特殊的协议震了一下。
“那位先生似乎是连夜从别的城市赶过来的,身上的衣服相当单薄,我想应该是从南方过来的,一进我的办公室就拉着我去验他的血,口气相当坚信他的血型会和碹先生的吻合,而结果也确实很吻合。他希望手术快点动好,他似乎不是很习惯这里寒冷的天气。”虽然不能说出具体信息,但是他还是可以描述一下的不是吗?院长狡猾的想着。
碹冥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脸上勾勒出来的邪肆的笑容让人不禁抖了抖。
“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嘛,我还真没看清楚,他戴着顶鸭舌帽,而且压的低低的根本看不出长的什么样,只知道头发挺长,似乎他的身体也并不怎么样。”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动手术吧,有人白白把肾脏送上门来不要不是可惜了。”快速的在纸上签了一个字,对他来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协议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两样,他有的是办法毁约,呵呵,这么有趣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没有人错过碹冥脸上让人生寒的笑容。
碹怀彦下意识的往边上坐了坐,他从小就怕爹地,没来由的,就是怕,明明爹地比谁都聪明,比谁都好看,但他就是怕,但他也同样期待爹地的关注,19年来,爹地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他知道他自己很没用,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爹地的孩子,他也看的出爹地眼中的冷漠与疏远,爹地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
手术很快开始了,当然怜月的脸也曝光了,让不少看见的人惊艳,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被推进手术室,中间隔了一层类似帘子的东西,两边几乎同时开始麻醉。
“嘿,你叫什么名字?”就在麻醉前碹冥的声音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让在场的几乎所有的医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动手术还能聊天的唆。
怜月直接当作没听到,等着麻醉针快点打下来。
“医生,先别打麻醉,我想和他先说说话,喂,听见吗?”听着挺客气的语气,怎么着都让怜月觉得对方这是故意找茬的。
噌的一下睁开原本紧闭的眼睛,到是吓了在他身边的医生一跳。
“磨蹭什么呢,扎呀,先把那个家伙做了。再不成给我扎,都什么跟什么啊 。快动手啊,还等什么呢,等过年放鞭炮啊。”见医生迟迟不动手怜月急了。
“你很讨厌我?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不是吗?”听听多可怜的话。
“屁话,认识你才倒霉呢,我做了什么孽啊,你们给我快点动手,不然我宣布我不干了,让他一个人开膛破肚去吧。”说着就想从手术床上下来,幸亏医生护士及时拉住才没让他把了身上的针管。
碹冥见情况也不能继续调侃下去了,这个人似乎比他想像的脾气更加火爆,不过相当可爱的表现,不是吗?他很喜欢。
满意的冲医生点了点头,表示手术可以开始了。主刀医生连忙松了一口气,这算个什么事啊,居然临做手术了还来这么一出。
手术室外不少人等着手术的进程,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天的功夫他们居然得到了这么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在众人还在找当年那个女孩的时候居然有个不相识的人自己找上门来捐了肾,这么神奇的事情居然也发生了。
医院外更是围满了记者,他们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且碹冥并没有对这个消息进行封锁,这也是让他们这么快就接到消息的住要原因,其实他们最在意的是那个神秘的肾脏捐献者是谁,但是连碹冥都不知道,其他人那更不知道了,所以现在最值得挖的新闻不是碹冥的手术会不会成功,而是那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手术室内,麻醉效力慢慢显现了出来,怜月整个人睡了过去,梦里,他的妈还真来了,笑着一张脸,像是他给她做了一件多少长脸的事情,还对着他又是亲又是搂,他很高兴,打心底的高兴母亲能那么幸福的笑着,又是她所熟悉的母亲了,但是当他想进一步和母亲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说不出,他张着嘴想说话,母亲笑着看着他,似乎也是在等他说话,但是他就是发不出声音,他想喊,他喊不出来,他急了,慢慢的母亲消失了,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怜月很想叫,为什么还要走,我听你的话,我救了那个男人,你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手术进行过程中,怜月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医生的助手看到了这个情景先是呆了一会儿,转身示意医生看一眼,怕是什么原因对病人不好,但是那流泪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把他搂在怀里好好的疼一番。
“怎么哭了,不会是做梦了吧,这个……麻醉了能做梦?”主刀医生也不是很能确定是怎么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手术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这真的奇了,被麻醉了的人几乎不会做梦的,可位明明是因为梦里梦到了什么事情让他激动了才流的眼泪,这有怎么说呢。
雪中仙
手术很成功,应该说相当的成功。
按照事先说好的,碹冥确实没来打搅怜月,但是怜月的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刚做完手术也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所以也没办法现在不能会去,只能等身体稍微好一点,伤口愈合的差不多的时候了。
另一头,碹冥恢复的劲头却相当惊人,让不少医生都诈舌的程度,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体会愈合的这么快,最让人惊奇的事在肾脏移植后连一点排斥都没有,如果照正常情况下,多少会有点,只是情况严重与否的问题。
怜月曾经几次试探性的询问过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或者说伤口可以完全愈合,但是得到的答案总是让他再修养一段时间,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这让怜月更加有点警惕的感觉。
趁这几天可以下床了,怜月找了借口到院长的办公室上网,说是太无聊了想玩游戏,而院长大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挺喜欢这个有点直来直去的年轻人,更因为看到年轻人不得了的相貌更在心中加了不少分,对怜月的照顾也有点出自真心,所以在怜月提出想借他的电脑玩一下游戏后,虽然有点犹豫但后来还是同意了。
霸占电脑的怜月先是打来一个游戏的页面,然后便开始寻找关于自己在医院里留下的一切证据,趁院长去碹冥那里寻房的时候怜月开始正式行动,加紧搜索查找。没想到一个老头居然把电脑弄的这么难破解,一个密码就费了他老大的功夫,找了一个有一个,最后终于找到了关于自己的资料,怜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便,幸亏他想起来了把医院里存档的关于自己的资料给删了,不然谁知道碹冥真的会遵守那个协议呢,人家有钱有势,要毁个约那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调出来自己的资料,怜月点了一下鼠标,立马粉碎了文件,这下就算想找电脑专家来复原也是不可能了,把电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怜月开始毫无顾及的打着游戏,可是打了一会儿游戏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打算干脆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明天走人得了,早走早安心不是嘛。
回到病房,怜月按了按自己的刀口,觉得还有点疼,但那点疼并不算什么,慢慢就没事情了,既然他能下床了,那回家也应该没问题了,刚才在上网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火车票的情况貌似已经没有了,所以他要回去的话还是只能坐飞机,飞机的话,明天就有航班。
“下雪了啊,这次好像比较大。”听到走廊的人走过他病房的声音,怜月停了一下正收拾东西的手,弯腰看了看窗外。
放下了东西,双手贴在玻璃窗上温热的呼气让玻璃窗上产生了很多的雾气,怜月用手擦了擦,清楚的看见了鹅毛大雪,好大的雪,从来没见过,比那一次的还要大。
就在大雪天,下雪的日子。
突然怜月有种出去的冲动,穿着病号服,脚上还拖着棉织的拖鞋,怜月小跑着跑出病房,下了楼梯,心里有一个念头,她是在下雪天走的,那会不会在下雪天来看他,这么想着,脚下的速度也跟着加快了起来,一路上差点撞上了不少人,但等别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他一个背影了,但那背影也绝对让人难忘。
跑出住院区门外,怜月停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大雪纷飞的室外,怜月一身单薄的病号服,黑色的长发飞扬起来,让不少人看见了有种不似凡人的感觉,似乎自己在不经意间走入了仙境。
不长的时间地上已经积了不少的雪,怜月的身上一飘满了雪片,但他依然没有走的意思,很多人看见了更是没有急着往外走或者往病房走,而是呆呆的看着怜月一动不动的站着。
怜月等了很久,却失望的发现,没有来,她没有来,有的只有雪,白色的雪,放在手中一会儿就化成水的血。
是啊,怎么可能出现呢,人死了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怎么还可能出现呢,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碹冥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雪,耳朵里听着院长对他身体状况的分析,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实现里,仿佛似雪中仙子,纯净清冷,此刻那个人正背对着他站着,如丝般秀发已经有了点点的雪花,发丝、衣摆翻飞,美的让人感觉非常不真实,似乎只有梦里才能出现的情景。
很想看到那个人的正面,但他却一直背对着自己,这让碹冥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做某件事却又觉得遥不可及的感觉,仿佛这个人近在眼前,有似乎在下一刻他马上会消失,想到消失碹冥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碹先生,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徐院长见碹冥迟迟没有反映,盯着窗外的时间也好像挺长一段时间了,便上前开口询问。
见碹冥依然没什么反映,院长朝着碹冥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孩子,怎么大冷天的穿的那么少就出去了,他的刀口还没有愈合呢,我得让他上来。”惊讶的看着底下站的人,院长楞了一下,便开始嚷嚷着。
“你认识他?他是谁?”碹冥并没有转过身去询问,眼神依旧着迷的看着底下的人。
“啊?他……他是……”这让他怎么回答?回答了那就是违反了和怜月的约定,不回答吧,碹先生这里怎么交代。
迟迟没有听到院长的答复,只是含糊的几个词,碹冥不怎么情愿的转过头,看到院长为难的表情,当下就明白了一半,嘴角微提,显的他的心情非常好。
“你不用说了,我也知道,是他对不对,给我捐肾的那个人,呵,到底是谁呢?”非常好奇那个人的身份,碹冥发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在沸腾,在狂啸,那是一种让他几乎压制不住的兴奋,是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的。
转过头,再次看向窗外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抑制不住的失望让碹冥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了谷地,看着空荡荡的地方,碹冥的眼神微敛,强烈的占有感充斥着他的五感,只是那么一眼只是动手术时那么几句话,却已经能牵动自己的所有感觉已经潜藏在心底的最病态的占有。
院长感受着碹冥心情的高低起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站在他的边上似乎从人间一下子落到了地域,强烈的恐惧感让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处与亢奋的状态。似乎马上就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他同时也开始担心那个年轻人了。
“碹先生如果你没事情的话,那我先出去了。”院长不紧不慢的问到,其实心里相当的不安。
“下去吧。”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其中存在的任何感情。
关上了门,碹冥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查一个人,你可以院长那里去找点资料……”纤长的手指划过 玻璃窗,停留在刚才那人站立过的位子。
怜月刚回到病房就开始收拾东西,可也没过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随后看着院长一脸不安的走了进来。
“年轻人,你还是快点走吧,我怕你再不走就迟了。”刚才在门口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特意放慢脚步系了鞋带,却听到里面的声音,让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过来通知。
“我知道,我明天就走。”
“不行,我觉得你还是马上走,碹先生已经派人在查你了,而且他的表情让我觉得非常危险。”几十年来他看过不少人,碹冥是个例外,例外的让人打心底里畏惧,意外的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怜月抬起头看着院长似乎想了一会儿。
“今天没有回去的航班,你让我怎么回去,而且这么大的雪也飞不了。”语气中尽是不耐烦,他又不是不想走,巴不得立刻离开呢。
徐院长难为的看着怜月,这到是他没想到的,今天这么大的雪肯定有不少航班是停飞的,至于火车票在几天前已经有很多地方的回程票已经千金难求了,毕竟大家都要赶着回家过年了。
“有你这么做院长的嘛,你的病人还没有痊愈就赶着人走。我还要整理东西,你回你的办公室去。”对于院长突然的莫名其妙的表现,怜月摸不着头脑,干脆把人赶了,反正他就是明天走了,要是有事情的话也等发生了再说。
看见怜月明显的赶人的架势,院长有些无奈的推出病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个才见过几次的年轻人
初次见面
听到房门再次打开的声音,怜月啪的一下甩掉正在收拾的东西。
“死老头,你有完没……”这是个什么情况,怜月傻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某人,还笑的那么妖异。
“怎么?以为我不可能找到你的,还是以为你把老头办公室电脑的资料删了我查不到呢?”闲适的坐在病床上,碹冥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怜月,眼中的旋涡越来越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你压到我的书了。”仅维持了几秒钟的愕然,怜月恶声恶气的走过去踢了某人垂在床边的脚。
被怜月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