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满渡
☆、复生(一)
复生(一)
这是一片苍茫虚无之地,墨言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明明火山爆发之后,她们四姐妹都会死的,可为什么只有她一人?
她找了许久,却始终找不见她们。哭过,叫过。最后,一切都归于平淡!
时间多了,想的便也多了。于是便想起很久以前,师傅曾说过的。知晓天机的人,命不好。她晓天机,所以要承受更多。泄露太多,掺和太多。所以……她应的劫也会多。
也因此,她们选择小岛,避世而居。所以,她是四姐妹里,唯一不被要求出任务。就算要出任务,也是有姐妹一路相陪的……不想她接触外人,不想她看的太多,知的太多,说的太多……想起小时候,师傅还封印过她一段时间。因为她那时太弱,无法控制自己。
可现在……她又忍不住算起来。姐姐们各有机缘,会找到她们的幸福。师傅……师傅的命她总是算不到的,但她知道,师傅不会死。
至于她自己……术者不能算自身……又没有师傅帮忙,她算不了。但她隐隐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是前世的债……在她去来世之前,先还清了再说。
“你到是通透。”突兀的声音响起。
言儿立刻惊醒,“师傅?”
“你的时间到了,去吧。还记得师傅教你的吗?”
“记得;任何世界都凭实力说话;任何时候都不能吃亏!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好,天塌下来有师傅替言儿撑腰!”
“很好,去吧!!”
………………
疼!头疼,背疼,浑身都疼!好像全身都被碾压一遍,拆开又重组般的疼。
墨言被生生的疼醒。一醒来,先小声叫了声:“师傅?”
只是不管她如何期待,都未能再听到师傅的声音。
失落是自然的,却并没有失落太久。能再见师傅已是意外的惊喜,她怎会再奢求太多?
收回种种心思,她才想起她重新活了回来,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了。毕竟,不再有师傅姐姐们在身边处处爱护着她,现在只她一人。
人清醒了,那种浑身都痛的感觉也不再,转而是两个比较明显的疼痛处。一是脑袋,一是后背。
“言儿?你可算是醒了!!我可怜的女儿!!”
一听到声音,言儿立刻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就躺在她身边。满脸新旧泪痕,双眼无神,形容枯槁,赫然已离死不远。言儿看着,无端的心酸,泪流满面!!
心知是这身体的本能……他们是父女,这个女儿,芳魂还未远去!!
“言儿,你听为父说,为父命不久矣。付家若再来退亲,便应了吧。那付水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连自己亲族都杀,非你良配。只你以后你孤苦伶仃,一切需自强。院子里的桃树下,爹埋了些银两地契。你节俭些,足够你度日……现在,爹将杜家家传功法教与你,只望能让你将来活得好一些。”
说完,男人伸出手来,抓了言儿的小手。言儿尚在震惊那弱小到诡异的小手,便觉一阵暖暖从大手上传来,顺着她的周身经脉缓缓流动,最后停在丹田处。
言儿觉得很舒服,那种舒服让她昏昏欲睡,几乎失了心神。而在大脑深处,一个属于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正在缓缓复舒,欲趁着她昏睡的片刻,重新找回主动权!!可惜,哪怕言儿此时全无意识,她强大的精神力也不是这小小的记忆体能抗衡的。
不过片刻,那记忆便被吸收,而言儿,也彻底昏睡过去。实在太舒服了!!
☆、节哀(二)
节哀(二)
“谨言,你节哀!”
“谨言,以后若有困难,来找叔叔,叔叔会帮你的。”
“谨言……”
言儿,谨言,杜谨言。她静坐在院子的桃花树下,冷然的对着这些亲戚。
那男人,她的父亲的丧事已经办完。本来仅算殷实的家里,因为这些热心帮忙的亲戚,如今已家徒四壁。
言儿并不在意,过了七日,她已然将那点记忆融合。
杜谨言是她的名,今年七岁。父杜仲安,原是个二等侍兵。在某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久治不愈,便退了下来。
母亲在杜谨言三岁时离世,那是个大家小姐。是杜仲安某一次受雇保护的对像,两人日久生情,可母亲家里看不上杜仲安。两人经过多方磨难,终于走到一起。却依旧远离了外祖家……过着只是殷实的生活。
父母恩爱,只是生老病死无法避免。母亲死后,父亲便没了生气。如今一死,到也不算突兀。只是不舍这小女儿,才让言儿看到那份伤心,那些泪痕。
至于那订亲,却因杜谨言的母亲。她本有个闺蜜,嫁于付家。那闺蜜嫁时,两人便约定。将来若得一男一女,便结为儿女亲家……可杜谨言的母亲嫁的晚,以至于,那付水流已经十五,而杜谨言才七岁。
而那付家是个豪门大家,杜仲安只是个退休了的二等侍兵。付家自然不愿……在十日前,付家派人找上杜仲安,要退亲。本来杜仲安是不愿违了亡妻之愿,杜谨言也早听了付家的荣华,两人都不愿退亲。奈何付家势强,争执之下,父女两全都受了一身的伤。杜谨言大概那时便死了,才让言儿借体还生。
这个世界杀人未必会尝命。杜仲安更是过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知道……他自己不惧死,可哪里放得下女儿……再想女儿若是嫁了付家,荣华富贵有了,可哪里会有幸福?到是想通了……
只是旧伤复发,他又思妻心切,早无生机。便干脆将一身内力全都传给言儿,自己断了心脉,追妻下黄泉去了!!
至于付水流,杜谨言的记忆里只知道这是她的未婚夫。没有半点其他记忆……如今到是多了一些,但这是属于言儿的。据说这人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心狠手辣,是个十分难侍候的人。据说他身边的人时常受伤,但凡有一点不顺他心意的,动则杀人,轻则废了对方。不只是外人,他的家人他也毫不手软。
据说,他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被他杀了,一个被他打成了废人。另有他父亲的小妾,怀着身孕却被他生生折磨死。他的父亲欲惩罚他,也被他打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如今,他已是付家说一不二的人。气势更长……也是他自己作主,来退这门亲事!
原来的杜谨言或许不愿退亲,但现在的言儿万般愿意。所以,只等着他们再来……
原来的杜谨言或许不愿退亲,但现在的言儿万般愿意。所以,只等着他们再来……
☆、退亲(三)
退亲(三)
她家里已没有任何值得牵走的东西,那些热心人也跟着散尽。
言儿这才慢慢起身,不屑的看了一眼门口,转身回屋。杜仲安是个聪明人,知道他若不在了,女儿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所以,值钱的东西从来不放在明处。
只是,在屋里绕了一圈,言儿依旧生气。连些食材都被那些人拿个精光……真正是厚脸又无耻。
言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眯着眼,又走到桃花树下,随手折了枝桃花枝。凝神在树下的土上写着……病,十日。
三个字,她才写完,一阵青光闪过,字迹已消失。
言儿满头大汗,直接盘腿在树下静坐。直至天黑才缓过神来……心中微叹,果然,换了个身体,她的实力大打折扣了。好在,这个身体还小,她可以慢慢融合。而她还有杜仲安留给她的内力……
…………
言儿开始了她在这个世界的新生活,一点点的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慢慢的融合这个身体,这个世界的一切……
而在她天之后,但凡拿了她家东西的人,全都病了。所有大夫都找不出任何原故,药石无效……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可十日之后,那些人却又莫名的好了。只是中间受的罪,费的钱财却是半点不少。
终于有人想到,是不是因为他们欺负了那孤儿,所以老天给他们降了惩罚……一时间个个心虚,到是对言儿诸多照顾。只是这些人到底是那贪图便宜的,并没有真正善心,只表面做了一两回,见再没其他惩罚,便也不再答理言儿。只是躲得远远的……
言儿不稀罕有人帮她,这些人躲得越远,她到是越高兴。
…………
头七刚过,付家人果然再一次到来。
来的是个管家带着个妇人。杜谨言的记忆里有他们,上次来了一拔,大约十人。如今应是知道杜仲安已逝,只剩个孤女,所以那些打手也不曾带来。
不等言儿请他们,两人便径直进屋。唯二的椅子,一人一张坐了,到是言儿无椅可坐。
言儿只是暗自冷笑,直接转身,在院里桃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又拿了桃树枝,在树下慢慢书写。
断。
仅一个字,依然如旧,一阵青光闪过,字迹已无。言儿这一次轻松的很,毕竟这是她常做的。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人性,可偏生人类是万灵之长。他们的命数也是最难变的……但是,她变得是死物,这实在是最简单不过了的。
“唉哟!!”屋子里传出两声哀叫,言儿勾起嘴角,慢慢起身。
走至门边,刚好看到那两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而她家的椅子,却已各断了条腿,倒在地上。
言儿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神色清冷、疏离。
“杜谨言,把信物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妇人一脸的气急败坏,手还扶着腰。这一跌的效果,想来不错。
“你们打死了我爹,弄坏了我家的东西。”
☆、强势(四)
强势(四)
“你们打死了我爹,弄坏了我家的东西。”
并无指责,只是陈述。偏这淡淡的陈述,却让那两人心底发寒。尤其是那管家,愣是生出一种见了自己家公子的感觉。于是,那管家便闭了嘴重新打量这个孤女,而那婆子却是蠢的,张嘴就来:“那又如何?你爹就是个短命鬼,活该如此!”
言儿眸底寒光一闪,生生让那妇人倒退两步。差一点又被那倒的椅子给绊倒……
“你到是知道他是短命的,你可知道,你自己命该多长?”言儿手里依旧拿着小小的桃枝,扫了两人一眼,又看向管家,“要信物不难,先赔了我爹的命来,再赔了这两张椅子。”作势停了一下,才又漫不经心道:“千金就好。”
“呸,黑了心的丫头,两张破椅便要千金,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婆子被吓了,却没记性,又跳了起来。
到是管家生生的将气咽下,端出笑脸来。“杜姑娘想怎么赔这命?”
“当日谁动手,就把谁送来。”至于后面的主事的,她会慢慢去收!
管家脸色难看,他们付家的人,就是个奴才那也比平民高三等,怎么能随便给人赔命?
“不愿便滚,那些命先留着,我自会去取。至于信物……你们便也休想。我只一人,天下偕可去得,最多躲个四五年,回来找我那姨母。想来,付家少主夫人的位置,我还是坐得的。”言儿微微一笑,“或许这样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姑娘莫急!”管家急道,这一刻,他终于相信,这天下间聪明的人并不只他家少爷一人。眼前的小姑娘,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也如他家少爷一般,是个够狠的人。不只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否则,哪家姑娘,莫说七岁,便是十七岁,又有几个敢说这天下偕可去得,最多躲个四五年?
这样一来,管家到是觉得,其实这姑娘配他家少爷到有几分意思。但少爷的话他不能违背,让他送人来也绝不可能。
“姑娘莫急,那千两黄金,我立时派人送来,只是那人命……姑娘心中有数,令尊去意并非今日始成,而是早有此意。当日他们动手也是心中有数,断无取人性命之意……何况,两家好歹也是亲戚……万事留一线,姑娘大人有大量,且饶了他们吧!”
言儿只是讥笑,“何必留那一线?既要退亲,便退个彻底。”
“姑娘莫要逼人太甚!”
“逼你太甚又如何?”
“姑娘就不怕丢了自己的小命?”
“那就要试试看了。”言儿淡扫了两人一眼,“我话且撂在这儿,若是不把那两人性命送上,这亲,便休想退。至于我是不是会丢了小命……不劳你们挂念。”
不再跟他们废言,直接转身便走,“滚出去。”
管家在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下也恼火起来,眼见着这亲是必然做不成的,这小姑娘更不可能是未来主母。当下便起了心思……便让她跟她老子一起去了便是,退不退亲就不重要了。
当下抢出门来,向言儿□□。
☆、滚吧(五)
滚吧(五)
管家身上有些功夫,只是不高。本来的杜谨言身上没功夫,但现在有了杜仲安的内力,还有言儿前世的种种技巧招式。
言儿早料着他会动手,本就防着他。他一动手,她立刻一个轻转,已躲开他的攻击。身形猛的拔高跳起,一脚点在管家的背心上。言儿力量并没多大,只是那一脚,却恰恰好的点在他背心大穴上。故而,虽然只是轻点,却生生将他踩趴在地上。她一点之后便使了个千斤坠,好似沾在了管家的背上,此时更是直直的站在管家的背上。将他踩的是五体投地……
“看来,你是想将你自己的命拿来还我爹的命了!好吧,我便收下了!”说着,脚便往他的颈处踩去。这一脚若是踩实了,必定会要了他的老命!!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管家识实务,当下大叫。“姑娘且容小的回去,必定如姑娘的愿。”
言儿到也没想真要了他的命,只是一听他这话,却多少有些不屑。且对整个付家的评价也低上许多,什么样的奴才配什么样的主子。奴才如此这般,主子又能好到哪去?也难怪那付水流会要退亲,根本就是个嫌贫爱富之人。“滚吧!!”
“是,这就走,这就走。”管家连滚带爬往外跑,只是言儿那一脚踩的不轻,腿脚却有些不利索,还得要那婆子扶着。
“等一下。”言儿又将两人叫住。伸手从袖里摸出个玉佩来,远远的丢了过去。“把你们身上的钱财全都留下,这个还给你们。”
本来只是想为难他们,本以为这些人会有几分骨气,谁知道如此不堪。让她半点不想再跟他们打交道,还是一次了结清楚的好。莫若再拖出些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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