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翔脸上地表情顿时僵住了。手脚忙乱地把我往马背上一扔。然后我整个人就被他当麻袋似地打横挂在了上面。
“哎。你把我当货物啊。这么乱扔乱放地!”
禹翔见我不停地挪动着身子。以为是弄疼我了。忙伸手一把把我给抱起坐在了马背上。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道:“你还想地到自己啊?”
我坐正了身子,嘻笑道:“喂,干嘛这么大火气,我最近好像没得罪你吧?”
禹翔也不说话,顾自跨上了马背,一手抱紧了我,一手挥起马鞭疾弛而去,我忙叫道:“小兰,带上小兰。。。。。。”
初春的黎明带着其特有的凉意,伴随着快马带起的风吹的我脸颊生疼。也不知跑了多久,马匹终于停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冻僵了,禹翔非常利索地跨下了马背,然后伸出手,准备让我跳下去,我却还是死抱着马背不予动弹。禹翔一见这模样,又像拎货物似的直接把我从马背上给抓了下来,放到自己肩上。
我只知道自己被扛进了一个满地狼籍的院子,然后很快就被扔到了一张宽大的床上,见我浑身直哆嗦,禹翔方才意识到了什么,忙往我身上裹紧了被子,朝着门口唤道:“来人哪!”
很快,屋里就进来两个丫环打扮的人,均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但见到禹翔的时候还是立马就打起了精神:“爷有何吩咐?”
“去准备热水,让小姐沐浴,还有,找身干净的衣服,替小姐换上,动作快点!”
“是!”二人领命纷纷退下了。
“不,不用麻烦了。。。。。。”我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怎么样?对不起,刚才我。。。。。。”说到这的时候他声音顿住了,一步步艰难地往床边靠了过来,“你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到这,他把手伸过来,一碰到我的脸颊,我本能地往被窝里缩了一下。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没事,冻的,谁让你骑那么快来着。”
禹翔朝着门口吩咐道:“柳儿,馨儿,快!再拿几床被子过来,还有,把暖炉也给生起来!”
“真,真的不用了,我一会就好。我,我要回家!”
禹翔深吸了口气方说道:“再要紧的事也得等你身子好点再说,你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很快,就有丫环抱来了两床厚重的被子,又在屋里生起了暖炉。然后,禹翔跑到一个角落里倒弄了一番,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有如白昼般,皇家的派头就是不一样,连烛火都这么亮。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句怯懦的声音:“王爷,热水已经备好了。”
禹翔看也不看便吩咐道:“把东西移到屋子里来!”
“这。。。。。。是!”说着便躬身腿下了。
很快,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被十个家丁一起给抬了进来,虽然大伙都低着头,但那目光却都在不停地打量着屋子四周的情况。在我无数次的提醒下,禹翔方才慢慢悠悠地起身,在经过那个豪华浴桶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下浴桶的边缘,又随即缩了回去,在丫环的提醒下方才醒过神来,回头朝我这望了望,然后才走出了屋子,多余的人也都跟着退下了,屋里只余下两个丫头。禹翔在封王后就有了自己的府邸,看来这就是瑞王府了。
我拐着脚下了床,两个丫头忙上前把我掺住,“让奴婢伺候小姐吧!”
整个人一泡到水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舒坦,闭上眼,想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先是爹身陷囹圄,再是我的几度失踪,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上官玉所说的家里已经没事了,还有,青青呢?自从上次让她去帮着查杨思琴的事后就再没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身上的寒意被一点点驱除的时候,我才有力气睁开眼,看看四周的情况。这是个相当大的屋子,屋里的摆设都相当精致,在我的目光经过床头的时候,发现墙上挂着副看着相当眼熟的画,上面几个地方还有着很明显的水印,不禁问道:“这是。。。。。。?”
“什么?”两个丫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其中一个回过头,笑道:“那是爷的宝贝。”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般,看看我,又回过头看看那副画,叹道:“原来您就是爷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哪!”
我收回目光,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那丫头先是抬眼瞧了瞧四周,方才敢小声说道:“爷最近不知为什么事心烦,动不动就砍院子里的东西,还不让人收拾,晚上经常是独自对窗坐到天明,奴婢经常看见爷对着这副画发呆,手里还总是握着条绣着彩球的手帕。整个瑞王府上下都快急疯了,以为爷中了邪,可是,今晚,奴婢又从王爷的脸上看到了笑容。”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的脸上带着种非常淳朴的笑,“奴婢本不该私下议论主子,可是,今晚见到主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料想小姐定是咱们王爷心心惦念的人,才敢如此冒着大不晦跟小姐谈论这些,只求小姐能明白王爷的苦心。”
绣着彩球的手帕?该不会就是原先被他拿去擦眼泪的那条我绣了朵牡丹的帕子吧?难道我的绣花技术真的“高”到能把牡丹给绣成彩球了?这么说来,院子那一片狼籍也都是他的杰作了?还有,这画,大概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画的吧!还有那一次,差点就被我给毁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修补的这么好。也许他刚才经过这浴桶的时候就是想到了这个吧,就是那次他问我“为什么每次碰到我都那么倒霉?”现在这话还真是得到了验证,我的身边总是会有不断的麻烦出现。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弦。
我把整个头都埋进了水里,两个丫环吓坏了,想伸手进来把我给捞出来,也许是由于浴桶太大,她们的手只碰到我的头顶,俩人均慌忙大声呼叫开来。
忽然,门被人一脚给窜开了,我恍然惊醒过来,抬起了头,拂开脸上的水,才看见禹翔已是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一见我好好地坐在那,脸上一红,忙别过了身子,“我,我,我以为。。。。。。”
两个丫头吓坏了,忙跪地求饶。
我把身子往桶里缩了缩,“你先出去!”
禹翔闻言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五十五章 父亲的失踪
第五十五章 父亲的失踪 我坐在床上,两个丫头替我梳理着杂乱的头发,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姐,王爷请了荣御医过来给您看诊。()”
“看诊?我又没病,请御医来做什么?”
这时候,身边那个被禹翔唤作柳儿的丫头忙跑过去开了门,禹翔领着个年过半百身穿御医服饰的老人走了进来。
那老太医躬身道:“小姐可有哪里不适?让老夫先把把脉吧!”
我还没开口,那个叫柳儿的就说道:“小姐的玉足可能伤到了,您帮着看看!”
这小丫头,观察的还真是仔细,我连提都没跟她提过脚伤的事,她竟然都看出来了。禹翔忙紧张地跑上前问道:“你脚怎么了?是怎么伤的?”若不是碍于还有别人在场,我想他肯定立马就掀起我的脚看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快好了,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禹翔犹豫了会,才起身让了下位置,“那荣太医,麻烦你给好好瞧瞧!”
那叫荣太医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马虎,差点没把我给剥了壳再拿个放大镜给瞧了,可是碍于封建礼制,他都是以“望闻问”为主,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最后只说让我好好休养个把月就行了,禹翔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地让人家走了。
“好了,现在澡也洗了,病也看了,你该送我回去了吧?”
“这。。。。。。那个,柳儿,你去看看我让厨房炖的燕窝粥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小姐一定饿了。。。。。。”
“禹翔!”情急之下。我差点就忘了尊卑礼仪了。忙改口道:“王爷。如果您不能想办法送我回去。那请让我自己走!”
“不要叫我王爷!”禹翔地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你别生气。我并没有拦着你回家。只是你看外面天都还没亮呢。你现在回去不正是打搅了家人休息吗?”
我忙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下。原来离天亮还真地有个把时辰。我倒只记得屋子里是亮堂地了。
我点点头。躺了下来。在屋里地人都走光后。我一个腾身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不安。特别是看到禹翔那遮遮掩掩地模样。我更是担心不已。
大概是刚才我地出现让王府上下都忙了个遍。现在大伙也都累地睡了吧。院子里也没几个看守地人。凭借着从小到大锻炼出来地爬墙功夫。我轻而易举地就出了瑞王府。就着即将褪去地月光在街上摸索了大半天才找到回家地方向。
望着这幢我再熟悉不过地房子。犹豫了好久才敢举起手来敲门。开门地是家里地老管家福伯。一见到我。他浑身颤抖着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我奇怪地问道:“福伯,你怎么了?我是雪儿啊!”
福伯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三。。。。。。三小姐。。。。。。老。。。。。。老奴知。。。。。。知道您死的冤枉,回。。。。。。回头我一定给您多烧几柱香。。。。。。”
“福伯!”我忙打断了他,猛然想起杨思琴的话,看来他把我当成鬼魂了。我也顾不上跟他解释,拐着脚就直接往娘的屋子跑去了。
“咳。。。。。。咳咳。。。。。。”
“夫人,您怎么样了?”是云英姑姑的声音。
我也顾不上敲门,一把就推了进去,屋里还点着盏灰暗的灯,“娘,是我!我回来了!”眼前的人叫我心中不禁一颤,才一个月不到,娘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华。
“雪儿?真的是你?”娘忙掀开了被子,欲下床朝我这走来。
“是我,真的是我!”我也顾不上脚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娘亲,我终于回家了。
“你,真的是三小姐?”云英姑姑这才回过了神,忙跑上前来,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不住地点着头,眼泪不知不觉早已爬满了脸庞。
“快,让娘好好看看你!咳。。。。。。咳咳。。。。。。”才说到这,娘竟然又开始咳嗽了。
我忙紧张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娘拿开了捂着嘴的手帕,摇头道:“没,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咳。。。。。。”
“夫人自从见到那具和小姐着装相似的尸体,就吓晕过去了,醒来后又听说老爷也不见了,气急攻心,就。。。。。。”说到这云英姑姑拿眼看了娘一眼,心疼地不愿再说下去了。
“爹不见了?他上哪去了?”
娘只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可能是刚才跑的太快,碰到了脚上的旧伤,娘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忙唤来大夫替我诊治。于是我为何会失踪,又是怎么回来的,这个问题似乎就这样被忽略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我花了不少的劲才让宁府上下相信我是个大活人。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禹翔不让我大半夜跑回来了;起先还以为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他拦着不想让我知道,原来是为了不让我被别人当成冤魂不散的鬼怪,亏我还误解了人家的好意。
后来我问了家里的老管家福伯。他说,起初我的失踪,大家都以为又是我贪玩跑了出去,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派人出去寻找,亦不敢声张。可是没多久,宁府门前就出现了一具和我模样相似的女尸,爹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停放在后院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据福伯说,当时他听到爹说过一句,他知道是谁干的,然后没几天,爹也跟着失踪了。我问起青青的下落,福伯说她绝不相信那就是我,所以发誓不找回我誓不回府。青青,不愧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还是你最了解我!
忽然,院子里开始嘈杂起来了,刚躺下去想好好睡一觉的我只好极不情愿地起身往窗外瞧,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清早就跑来打搅本小姐休息。
“你是说她回来了?”来人明显松了口气,“那我要见她!”语气是异常坚决的。
“对不起,王爷,小姐才刚躺下。。。。。。”
“本王决不打搅她,只看一眼就好。”说着不顾下人的阻拦硬是朝我这走了过来。
我忙穿戴好,脚刚碰地面,就有人一把冲了过来,把我给按回了床上:“你怎么就是这么不省心?知道自己有伤还这样乱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刚碰到我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忙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扬起头,不服地回道:“哎,我省不省心好像也该是我爹娘说的吧?”
禹翔只无奈地说了句:“你呀。。。。。。”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禹翔问道:“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禹翔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了,宁相爷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笑道:“也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禹翔琢磨了半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名词,“这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然后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对着我的脚看了会,才说道:“你的脚伤还没好,得记得好好休养才行,别再乱动了,我可不想将来娶个瘸子!”
我推了他一把,“哎!别乱说好不好,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我得对你负责!哎,我可不像某些人,看完人家的身子就不认账了!”
“那,那是意外好不好?我,我才不要你负什么责呢!”说话间竟发觉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了。
禹翔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可我是个君子啊,我不能这么没风度的,既然看都看了,那我就委屈点,娶了你吧!”
我不服道:“什么叫委屈点?娶我很为难你吗?”
禹翔低下头像是沉思了好有一会,然后才说道:“其实。。。。。。也不是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