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房子
引子
引子
公元2050年,地球人发现银河系中有一个与地球环境十分相似的星球,这颗星球被命名为K星,因为第一个发现它的人叫KILLER,是一个宇宙探险家。
KILLER是地球排名首位的富豪,天文学爱好者,酷爱宇宙探险,多次乘坐宇宙飞行器在银河系中穿梭,2050年10月12日,KILLER又一次乘坐飞行器前往银河系,12月12日,地球上多个国家接收到KILLER传送的影像资料,然而KILLER却一去不返。从此,地球人知道银河系中还有一颗星球上有蓝天、绿树、溪水和草原,许多国家开始秘密进行向K星移民的计划。可是K星究竟在什么位置?K星上是否有生命物质?KILLER一去不返究竟是在宇宙中遇难还是留在了K星?这一切都因KILLER的杳如黄鹤成了难解之谜。
公元2052年,地球上又一个岛国被上涨的海水淹没,多个海域发生海啸,多个国家发生地震……种种迹象表明,地球生命已经岌岌可危,移民K星已经势在必行。可是,足够的飞行器在哪里?是整体移民还是部分移民?35万光年的空间跨越会不会改变地球人的生命结构?
2052年10月,C国组织了一个由生命工程专家、天体物理专家、心理疏导专家等十二名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员构成的K星考察团,10月12日,考察团从一个废弃的卫星发射基地出发,每两人乘坐一个宇宙飞行器向茫茫宇宙飞进。这些专家都是自愿加入考察团的,每个人都与政府签订了生死协议,他们每个人都是各自研究领域的权威人士,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次飞行能否顺利到达K星。
考察团离开地球后的第八天,地球上的C国就彻底与之失去了联系,C国的移民研究机构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天体物理专家李克发来的两个字“黑洞”。
“黑洞?”屏幕上显现出骆珈用意念输入的两个字。
“是。”李克回应。
“离开?”
“离开。”
一瞬间,飞行器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向无边的黑暗跌进。骆珈紧紧地牵住李克,用意念启动了胸前的微型仪器。与此同时,他们发现相距不远的其他伙伴的飞行器发出了耀眼的强光,尽管眼前有遮光板的防护,骆珈和李克还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回
睁开眼睛,骆珈发现四周仍旧是一片漆黑,抬头望去,天空中寒星点点。记忆中自己紧紧地牵着李克,可是环顾左右,却分明只有自己一人。一阵寒意袭来,骆珈不由抱紧双臂,这才发现一直背在身上的转换器也不见了,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均已湿透,夜风袭来,寒意阵阵。
“皓—月—!”
“皓—月—!”
远处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许多人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皓月”?该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吧?闪烁的火光由远及近,一群人将自己围在中间,一个中年女人一把抱住自己,流满鼻涕眼泪的脸贴上来,骆珈想躲,可是没躲开,那女人一边贴一边说:“可吓死娘了!可吓死娘了!”
娘?骆珈一下子懵了,谁的娘?
自己和李克本想在危急时刻启动时空转换器回到唐朝的贞观时期做一对小农父妻,耕种纺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逍遥度日。李克为这个研制了一个极其精准的微型时空转换器。可是现在,李克不见了,转换器也不见了,自己被一群陌生人围着,有一个女人抱住自己说是自己的娘!这都是什么事啊!难道时空转换器在遭遇黑洞时程序受损发生了混乱?
一边整理着纷乱的思绪,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群,骆珈发现,围着自己的人大约有十几个,男的头上都挽着一个圆形发髻,用一根簪子牢牢固定住,女的发髻多歪向一侧,一块布巾在发髻前打个十字结。这其中有两个身材很高的男子头戴儒生巾,两个人皆是疏眉朗目,鼻挺唇正,面貌十分相似,一个身量略矮的女子头上梳双丫髻,面貌姣好。而抱住自己的女人头上不知插了什么东西,老在自己的眼前晃荡,弄得自己想仔细看看这些人的相貌都费劲。
正看着,骆珈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只听那个双丫髻说:“娘,我们快回家吧,姐姐一定是受凉了。”儒生巾中的一个喊了一声:“王义,把车赶过来,让太太和小姐们上车。”王义应声去了,骆珈顺着他的背影望过去,看见众人的后边有三辆带蓬的马车。这时,抱住自己的女人已然松开手,吩咐说:“陈妈,扶大小姐上车,大家辛苦了,我们回去吧,明天都有赏赐。”
于是,一个女人上来,从“娘”的身边拉过骆珈把她扶到马车上,那个双丫髻也上了这辆车,“娘”和那两个儒生巾分别上了另外的两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回走。估摸着有二十多分钟吧,马车停下来,双丫髻说:“姐姐,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车帘掀起,双丫髻自己跳下车,陈妈扶着骆珈下了车,一座庞大的庄院呈现在骆珈的眼前。庄院内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有人在大声的朝里面喊话:“找到大小姐了!大小姐回来了!”骆珈想:这大小姐恐怕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身子,双手下意识的抻了抻衣服,可惜衣服还是湿的,抻不出什么型来。大小姐该怎么走路呢?应该慢一些,对,慢一些。骆珈被双丫髻牵着手,慢慢的迈过高高的门槛,慢慢的走进院子。双丫髻拉着她拐了好几个弯,迈进一个月亮门,一座小巧的院落呈现在眼前。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一条半米宽的石板路通向正房的门口,靠左侧的院墙下栽种着高大的树木,骆珈匆匆一瞥,也不知是什么树。心想,反正是要做这一家的女儿了,明天再看也不迟。被双丫髻牵着走进了房间,骆珈看见房内的陈设古色古香,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桌案,上面燃着一盏油灯,桌案的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陈列着一些书简和卷帛,绕过书架,靠墙是一张床,床上悬着绿色的纱帐……
“大小姐!”
骆珈正看着呢,被一声带着哭音儿的呼唤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脚那儿还有一个人被绑着坐在地上,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双丫髻上去,三下两下给那人解开绳索,吩咐说:“绿翘,快起来吧,让人备水给姐姐洗澡,姐姐的衣裳全湿透了,怕受凉呢。”
“是,二小姐。”绿翘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两个妈妈抬进来一个大木桶,又有一些丫头们进来给桶里加满热水,绿翘上来扶骆珈坐到木桶里。
骆珈此时感觉就象在看电视剧,可是水实实在在是热呼呼的,自己的身体感觉舒服极了,又连连打了几个大喷嚏。沐浴完毕躺到床上的被子里,骆珈大致理了理思路:自己的名字叫皓月,是这一家的大小姐,那个叫绿翘的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双丫髻是自己的妹妹,抱住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娘,这家有个赶车的仆人叫王义,有个仆妇叫陈妈,那两个儒生巾是什么人?这家姓什么?看服饰,自己是来到汉代了,要么就是三国时期,不过鸡宁犬卧的,不像三国时期,那应该还是汉代,汉代,叫皓月的女子是谁呢……
清晨,婉转的鸟鸣叫醒了骆珈,一缕晨光洒进纱窗。骆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从床上坐起,昨夜思考的问题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骆珈决定,不论如何,先接受了“皓月”的身份再说。丫鬟绿翘听见响动掀开帐子,问了声“小姐醒了?”转身拿来衣饰,又吩咐小丫头打来洗脸水,摆放梳妆的文具。
骆珈在铜盆里洗了手脸,接过绿翘递来的布巾擦干,绿翘扶她在凳子上坐好,拿一把梳子帮她梳头。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铜镜,骆珈往镜中看去,镜中的人鹅蛋脸庞,长发及腰,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鼻梁挺直,双唇莹润小巧,唇角微微上翘,标准的一副美人模样。“这是我吗?”骆珈分明记得自己登上飞行器的时候是一头轻便的短发,镜中的女子相貌虽与自己十分相似,可决不是自己!
李克不是说那个时空转换器很是精准,毫离不差吗?可现在,我自己的身体哪里去了,为什么只转换了我的意识和思维?这个身体又是谁?转换器又到哪里去了?李克曾经说过愿意陪自己过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可是他在哪里?难道这一切终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骆珈想到平时与李克相处时他的不温不火不禁一阵伤心:你既无心与我同行,又何必骗我这许多年?
绿翘停了梳头的手,轻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回来了,又为什么伤心?”
骆珈赶紧拭了泪,问道:“绿翘,你昨天被谁绑住的?为什么?”
“小姐,你还问呢!还不是因为你跳了香溪……”
“我?跳了香溪?为什么?”
“天知道为什么!昨天早晨我们出门,本想去茅坪山给老夫人捡白果,谁知路上遇到了毛家的长生少爷,他约你去香溪你就去了,自从上次你病了,就一直都没有见他。我和墨雨本来是跟着的,可是墨雨说西村对面山腰上的一棵白果树落了好多白果,你就让我去那里捡白果,墨雨也陪我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儿,等我和墨雨捡了白果回来,就见长生少爷浑身是水的在岸边躺着,人事不省,你却连影子都不见了。墨雨扛起长生少爷来控出了水,长生少爷说你跳了香溪,他没拉住,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了,顺着河找了二里多路,一个浪把他拍到了河里,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长生少爷呢?”
“长生少爷守在河边,让我和墨雨回来报信,我一回来,表少爷就把我绑住了,说我一天领着小姐到处乱跑,上一次就让小姐得了怪病,这一次找不到小姐唯我是问。”
“哦。那长生少爷现在在哪?”
“当然在他自己的家,小姐,你还真是关心他啊!”
“我,关心他?”
“是啊!只要是长生少爷的事啊,小姐你总是寻根问底的。”
这是个爱说话的丫头,骆珈决定从她的嘴里套问出更多的话来,“绿翘,你说我上一次得了怪病,是什么病?”
“小姐,你淹了一回水怎么又什么都不记得,就是那次──”
“姐姐──”
绿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就闪了进来,头上的双丫髻垂下粉红的丝带,两弯淡淡的新月眉,一双大大的杏儿眼,鼻梁挺直,嘴巴小巧,象一抹朝霞迎面而来,“姐姐,你还好吧?”
粉红色的身影后边跟着“娘”,骆珈这回看清,“娘”体态丰满,身量颇高,穿一袭耦色纱袍,头上梳着堕马髻,左鬓压一枝田黄玉钗。“娘”一边走上前来,一边问“绿翘,大小姐昨夜睡的可好?”
“回老夫人的话,小姐昨夜睡的安稳,只是又不大记得从前的事儿──”
“绿翘,瞎说什么”,骆珈一边制止绿翘,一边亲热的叫了声“娘!我没事了,昨天是不小心掉下水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长生少爷没关系,也不怪绿翘,害得您耽心了,我下次会小心的。”
“娘,您看姐姐,还忙着回护毛家的长生少爷呢!”
“可不是,今早就急着问我长生少爷怎么样了呢。”
“绿翘,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骆珈生怕绿翘把刚才的话头提起来,忙拉着“娘”让道,“娘,您坐啊!”
“我不坐了,下个月初二就是明月及笄的日子,等给你妹妹行过了及笄礼,咱们也好收拾行李到你爹的任上去了。你平安无事,娘就放心了,赶紧让绿翘帮你收拾完了,好帮你妹妹挑选礼服和首饰,哎!转眼,你们都是大姑娘了!明月,跟娘走吧,娘看看你绣的鞋怎么样了。”
送走了“娘”和双丫髻,骆珈继续坐在桌前,绿翘给她头顶的黑发挽了个偏云髻,上面压一根象牙白的缅玉簪,另留两绺头发从颈项间垂到胸前,从发根部开始缠上一圈压一圈的绿色丝带,只留半尺多长的发稍用梳子打散。脸上薄施了脂粉,又用一根炭棒轻扫了黛眉,最后拿出一张胭脂让她印了双唇。
梳洗完毕,骆珈再看镜中的自己越发眉目如画,齿白唇红。一袭轻软的嫩绿色丝袍,拦腰系一根鹅黄色的丝带,自己举步行来,飘飘欲仙。骆珈恍惚间象是回到了学院时期自己在戏台上扮洛神翩翩起舞。
“绿翘,你帮我约长生少爷一见。”
骆珈决定从这个毛家的长生少爷身上了解一下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好尽量把角色扮演的逼真一些,不然,人家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女儿,却捡回自己这么一个冒牌货,听绿翘说这家表少爷的那个脾气,还不把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穿越成果给毁了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一定要留得性命,才能有机会寻找李克,寻找那个转换器……
“小姐,我可不敢了,表少爷知道了又该绑我了。”
“表少爷?你是我的丫头还是他的丫头?昨儿我不在,他敢绑你,今天我在,谁敢绑你?”
“皓月妹妹,这一大早的,谁要绑谁呀?”
骆珈抬头,看见昨天那个儒生巾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晨光拂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出轮廓鲜明,线条刚毅。这男子眉目含笑,唇角微扬,看了一眼骆珈,又对绿翘发话了:“绿翘,你去告诉那个毛家的长生少爷,让他少打我们昭君小姐的主意,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害昭君病了半年,至今还有病根儿,这一回又差点把昭君弄丢了,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让他离我们王家远着点儿。”
王家?昭君小姐?我是王昭君?骆珈这时确信自己是来到了历史上的西汉时期,自己的意识和思维正转换在了王昭君的身上,史书记载,王昭君,名嫱,乳名皓月。可是,史书上关于王昭君的廖廖数语也记载着:昭君父王穰是农民,昭君有两个哥哥与父亲一样种地为生,王家仅为不愁衣食的富裕农家。而眼前实实在在的是:父亲在外为官,母亲操持家务,家有一兄一妹,另有一表兄长住王家,家宅虽非豪富,却也阔绰。
史书不可信?抑或此昭君非彼昭君?
第二回
转眼到了八月初二,算来骆珈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十八天了,在此期间,骆珈大致熟悉了家庭的主要成员。母亲冯氏,名留芳,0年四十三岁,为人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