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难过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自己的人生越好越好呢?
康雷荔的父母也并不知道大女儿已经有了对象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们的大女儿会快刀斩乱麻,说吹就把这件事给吹掉了。康雷荔自己也不想把这事情告诉父母,与其招他们乱训一通,还不如什么也不让她们知道更好。“即使知道了,爸妈也不会反对的。”尽管这样想了,她还是稍感良心不安,没办法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样释然。
康雷荔跷脚向墙外远处眺望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气得她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石子踢飞出老远。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不来呢?说得好好的!”她踱出校园,在校门外又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好朋友杨晓梅快步跑了过来,她立刻欢笑起来,高兴地迎上前去,发现她手上什么家什也没拿,没容好朋友开口,康雷荔就就质问上了:“你怎么才来呀?看看这都几点啦?”康雷荔亮出腕上的手表,直伸到朋友的眼皮底下,以证明她的不讲信誉。“不过,你还行,不管怎么的还来了,宋继红还不如你呢,到现在还没来。”看到杨晓梅歉意的目光,她又安慰了她一句。
“康雷荔,对不起,我去不了了,我是特意跑来告诉你一声的。”杨晓梅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
弄了半天,原来她不是来集合的。康雷荔不満意了,冲着好朋友发起火来:“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变了呢?”
“我婆婆和小姑子来了,大老远的来我家,我也不好把她们扔下不管,中午还得给他们做饭,我家的那位也不让我去,现在,他们都在家里等我呢,我不能去了。对不起了,啊,要不,干脆你俩也别去了,等下个星期天咱们再一起去怎么样?”杨晓梅深感歉意。
“算了,你走吧,别让你婆婆等着急了,等宋继红来了我告诉她一声吧。走吧!快走吧!”康雷荔早没了情绪,连声催促好朋友。
“那,我先走啦?”
“走吧。”
俩人正要分手,忽听远处有人在喊她俩:“康姐!杨姐!”康雷荔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原来是宋继红的小妹妹。那小姑娘边跑边大声喊叫:“康姐,杨姐,我姐去不了了,她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叫你们别等她了。”
康雷荔赶快迎上去,急切地向跑得面颊绯红的小姑娘发问:“你姐又怎么啦?”
“我姐的老婆婆派我姐的小叔子来把她们一家三口都接去了,说是今天全家人要聚餐。”
小姑娘就像在说绕口令,一口气把话说完,说到最后小脸憋得通红。
“得,这正好,咱们谁也别去了,你也回家吧。”杨晓梅如释重负地对康雷荔说。
康雷荔怏怏地跟她们二人分了手,扭转身子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常言说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半个小时前才兴兴冲冲地走出家门的康雷荔,半个小时后又无精打采地顺着河边小路向家走回去。
潺潺流淌的小河水,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田,大自然的这些诗情画意没能调动起康雷荔半点情致。她在百无聊赖中顺手揪下路边一支黄色小野花拿在手上把玩着,还没走出几十步远,这朵刚刚还在昂首怒放的美丽小黄花,就在她的手中变得跟她本人一样蔫头蔫脑起来。
同伴们或是家里来了婆婆走不开,或被婆家人接走了不能来,只剩下她一个人拎着一只大筐,形单影只地在路边徘徊,康雷荔的心里感到了一丝丝的凄凉。
“得赶紧回家催催父母,让他们抓紧把工作调动的事办明白,老这么拖着哪是回事?”
想到这里,康雷荔加快了脚步,怀着迫不急待的心情向家中奔去。一进院子,她就把手里的大筐往地上一扔,冲着窗口大喊起来:“妈,爸,你们工作调动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五舅爷那边还没有信来吗?”
她把前几天母亲扯着耳根子的教诲,全都给忘到爪哇国里去了。气得正坐在桌前给学生们批改作业的雷愫芬冲她直瞪眼睛:“雷荔,你的那个急脾气坏毛病,就算是改不掉了是吧?说你一百遍都不长记性?”
“人家不是心里着急吗?谁让你们那么长时间连那点事都办不好?”
“你就耐心等着吧,早晚能办进去不就得了吗,你着急我不着急呀?急有什么用,不是得等你五舅爷慢慢给办吗?”
“那,我爸倒是去催一催呀,就那么在家干挺着哇?”
“你爸已经快把你五舅爷家的门槛给踩平了,还能怎么催?”
“你们就这么不急不慢地等吧!哼!”
康雷荔气得把屋门使劲儿一摔,进自己屋里去了。雷愫芬见了本想再说她两句,想了想又忍了回去。看着女儿气哼哼的背影,她用手捂着心口窝,无可奈何地嘘着气。
一晃,四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
前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漫天飞舞的洁白雪花把小镇装点得一片银白。房顶上,田野里,山坡间,枝头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就连家家户户院里院外的树梢上,也都挂上了白白的树挂,真可谓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康雷荔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用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在玻璃窗上乱画着。窗子上,昨夜结起来的漂亮霜花已经开始融化了,手指头上去一划就是一道水印。外面天气虽说有些冷,但天空却格外晴朗,空气也清新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只要一推开门,清新冰凉的冷空气就直往人的鼻孔里钻,“呛”得人喷嚏连天。这样的天气,康雷荔是宁愿闷在家里也不肯出去挨冻的。
“吱嘎。”随着院门一声响,康雷荔影影绰绰地从玻璃窗上看见走进院里一个人来,便把眼睛贴在已经融化了的透明玻璃处向外张望。
她看到妹妹康雷薇快步走了进来。
“她怎么回来了?”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康雷荔转回身来冲着拉开房门走进屋来的妹妹问:“雷薇,你怎么回来了?起大早走的吗?什么事这么着急?”
“姐,我爸工作调动的事办妥了,调到县五中任副校长!我妈的工作也办妥了,调到县西关小学当老师。是五舅爷昨天告诉我的。他还叫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说爸和妈的调令明后天就到了,他让爸下个星期就去县五中报到。”康雷薇一边跺着鞋上沾着的雪沬沬,一边兴奋地对姐姐嚷着。
“是吗?哎呀,这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个事要黄了呢。”康雷荔乐得一高蹦起来,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在地上连着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晕晕乎乎地说了声“妈和爸都上班去了,你在家等着,我去告诉他们俩一声”,就抓起围巾往脖子上一系,急急火火地拉开房门跑出屋去了。
她先是一溜小跑来到父亲的中学,把这个喜讯告诉给父亲知道,不等父亲回话,她又转身飞奔到母亲任教的小学,敲开门把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母亲叫出来,没说话先搂住母亲又蹦又跳,乐够了才把妹妹捎回来的话向母亲学说了一遍。
母亲雷愫芬听到这个喜讯,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她反手搂过女儿,也转了两个圈才放开,兴奋的样子就跟个孩子,全不顾教师的尊严可否如此。笑闹够了,她才发现学生们正从半开着的门缝里好奇地向她们母女俩张望。雷愫芬抑制住兴奋的心情,沉下脸来,她本想冲学生们厉喝一声,结果话一出口却变得软绵绵的了:“都看什么呐?快回去读课文吧。”
学生们吐吐舌头,把头缩了回去。
雷愫芬绷不住转脸又笑了起来,她回头来冲女儿兴奋地说:“雷荔,你先回家,我上完课就回去。”
回到家中,康雷荔跟妹妹俩人又高兴了好半天,她才想起来问:“雷薇,五舅爷说没说咱俩工作的事?”
“五舅爷说了,户口办到城里以后咱俩就是待业青年了,工作的事好办,混在待业青年里一起安排就是了。”
“你对象高兴不?”
康雷荔说着用手在脸上刮了一下,又作了一个鬼脸羞妹妹。
康雷薇撒娇似地捶了姐姐一下,然后得意地说:“那还用说吗,高兴得把我拎了好几个圈呢。”
“羞死了!”
“本来嘛!”
“啊!咱们终于变成城里人了,再也不用在这个小山沟里受罪了。”康雷荔出神地注视着窗外喃喃地说。她陷入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遐想之中,脸上一副无限憧憬的神情。
康雷薇瞟了姐姐一眼,试探地问:“郑锦军他妈说,她单位同事有个老儿子,今年三十一岁了,还没有对像,别人给介绍过几个,处几天就黄了,她说等咱们家搬过去要给你介绍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郑锦军就是她对像的名字。
“三十一岁?开什么玩笑?我至于那么惨吗?”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康雷荔十分不満地以问代答,末了,她又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对妹妹说,“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处那么早。”
对于这样的回答,康雷薇显然不能满意,她略略地提高了声音:“姐,你现在都多大了?再拖下去就要误事了。”
“不用你瞎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办,放心吧,保证不会误你的事就是了!”
“哼,不跟你说了。”
姐姐的声音显然比妹妹更高,因为妹妹立刻就挂出了免战牌。她们姐妹俩从小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历来都得妹妹让着姐姐点,尤其是当俩人的观点相悖时,姐姐的蛮横脾气就会暴露无余。康雷薇知道自己的性格太温和,永远都不是姐姐的对手,所以每次争论她都是刚一接火就急速撤退。
中午时分,康文和雷愫芬一起回到家中。欢喜之余,四个人立刻分头忙碌起来:整理家什物件,给在部队当兵的小儿子写信报告喜讯,给在镇上纤维板厂当工人的大儿子送喜迅。一家人沉浸在了幸福、欢乐和忙碌之中。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红绳系上你和她
顾洪光草草地扒了两口饭,就撂下碗筷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屋里去了。
今天,家里炖了只鸡,父亲顾家树和老伴许桂兰商量多炒几个菜,让大儿子一家三口也回来一起吃顿饭。于是晚饭桌上就多了俩大人外加一个1岁大的小孩子。小孙女一见桌上有好吃的,瞪圆了两只小眼睛伸开一双小手就向菜盘子里抓去,不管什么抓一把就往小嘴里送,弄得手上脸上到处都油乎乎的。怕孩子一双油手到处乱抓弄脏了大人的衣服,许桂兰将孩子抱进自己怀里,见小儿子顾洪光的一条白手绢放在炕沿上,就随手抓过来给孙女擦起手来。
本来,顾洪光嫌人多闹得慌心里正发烦,看见母亲用自己的手绢给侄女擦手,马上不高兴地一伸手抢了回来,一看已经弄脏了,便瞪了母亲一眼,不满地责怪:“你怎么用我的手绢给她擦手?你明知道我的东西不让别人乱动,你还给她用,看这弄得到处都是油!”
被小儿子数落,许桂兰倒不很在意,可她怕大儿媳田雨婷听了心里不高兴,便训斥他:“瞅你,一个手绢呗,也用得着你这样,弄脏了洗洗不就行了吗?真是!一个大男人,把个手绢看得这么重!”
“你知道我有这毛病,还用我的?告诉你们啊,以后少动我的东西,尤其少动我的手绢儿。”
“你都多大个人了?懂不懂个事?就不能少说一句半句啊?”许桂兰说着直给顾洪光使眼色。
“我多老大个人怎么啦?我的东西不愿意让人动,就这么回事!怎么啦?”顾洪光对母亲使的眼色只当是没看见,丝毫不肯让步。
“闭嘴吧!越说你还越来劲儿了,一个破手绢儿有什么了不得的?用用怎么啦?嫌脏扔了它,重新买一个不就完了吗?”父亲顾家树看不下去了,厉声斥责儿子。
父亲是真急眼了。顾洪光没敢再说什么,低下头匆匆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就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他这一走,弄得在外间屋吃饭的一家老小几口人立时都没了情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他这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你们吃,别管他。从部队一回来他就是这个样子,两年多了,老是爱发急,最近这一阵子就更严重了,几句话不来就急了,要不就是下了班就把自己关到屋子里,不叫不出来。一个大小伙子,也不知怎么养成这么一个习惯,离不开手绢儿,还谁也不准碰,真是怪了。”见大儿媳田雨婷表情有些不自然,怕她多心,婆婆许桂兰急忙跟她解释。为了缓和一下饭桌上的尴尬气氛,她忙不迭地用筷子点了两下菜盘子,让大儿子两口子多吃,又夹了一小块鸡肉喂进怀中抱着的小孙女嘴里。
“他那个对像现在还来吗?”大儿子顾洪春夹了一筷头子菜放在嘴里嚼着问。
“早就不来了!你爸说什么也不同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看不上那丫头。”母亲许桂兰说着又看看大儿媳。
“哪是我看不上的原因?净在那胡说八道!那不是小光总说那姑娘不太合他的意嘛,全家就你一个人同意。洪春两口子不也说不行吗?”父亲顾家树扫了大儿子一眼。
“还不是你最后给拍的板,说叫他俩黄的吗?”许桂兰不服气地顶了老伴一句。
“是我叫黄的,怎么的?处不下去就赶紧黄,别误了再找!”
“那你到是帮他去找啊?怎么不去帮他找一个回来?就能说大话。”
“你们瞅瞅你妈,讲不讲个理?”顾家树见大儿子两口子只笑笑谁也没接茬,便又接着说下去:“不过,你妈说得也对,是得赶紧再给他张罗一个了,都26了,也不小了,该结婚了。”后一句话他是对田雨婷说的。
“谁说不是呢,你爸这说的才叫句人话,也是,都说姑娘大了不中留,我看这儿子大了也同样留不得,得赶紧给他找个对像,让他结婚,出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去,省得我和你爸成天老看他的脸色。等他结了婚,我们老两口也就完成任务了。”婆婆许桂兰也对儿媳妇说。
见公公婆婆都对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