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紫檀木鱼石珠子,各个圆润,可是都有拇指大小,戴杨喜白皙的小手腕上,确实有些醒目且稍显个头大了些。
不过要是换成珍珠么……就是一个个跟篮球大小,杨喜也不会嫌弃的。
赵玉敏闻言撇了撇嘴:“什么好玩意儿,我也要珍珠……”可惜没人搭理她。
几个人刚回到别院,别院的管事立刻前来回报,二皇子赵佑前来等候多时了。
罗通一听,皱了皱眉,显然赵佑应该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急巴巴地跑来,本想打发杨喜和赵玉敏去休息,他独自去见客。
可没等罗通发话,赵玉敏和杨喜一前一后跑去中堂,赵玉敏犹自欢呼:“太好了,二哥来了,在姑妈家呆了这么久都不说来看看我,我找他算账去!”
至于杨喜,则是满肚子郁闷,今天被青衣道长勾起了满腹心事,一听狗屁老乡来了,正好要找他发泄一下郁闷,揍一顿出出气再说。
可跑了几步发现不对劲儿,有赵玉敏和罗大官人在,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儿啊,算了,蔫头耷脑地往回走:“六哥我去休息去了,你忙吧,别忘了手链的事儿。”
罗通应了一声,看着杨喜消失在月亮门处的背影,本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看人不见了,算了,回头再说吧,看这丫头的情形,心情好像不太好。
杨喜闷闷不乐地回了和赵玉敏住的房间,春雨早预备了洗漱用品,杨喜泡了个热乎乎香喷喷的花瓣浴,总算心情好了一些,穿上袍子正坐那里让丫头擦拭头发,赵玉敏哭着跑回来了,看也不看一头扑到床上,呜呜咽咽起来。
杨喜愣了一下,这是怎么说的,貌似头一次看野蛮师姐情绪如此失控啊,遂示意丫头们出去,她自己则坐到床边:“哭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二哥欺负你了,要不要师妹去给你报仇雪恨?”喵的正找不到机会前去修理赵佑呢,天赐良机,若不是那厮,自己至于穿越了么。
赵玉敏一个劲儿地呜咽,就是不说话,杨喜对开导人一向没什么心得,劝解了一会儿就耐性尽失,遂道:“算了,你哭吧哭吧,我去给你报仇去,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站起来就要去寻赵佑的晦气。
这回赵玉敏忍不住了,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一头把杨喜扑倒了:“呜~豁牙,二哥说要我去和亲,呜~我不要去DA子那里,呜呜~~~”
杨喜当时就惊呆了,和亲,还真有这种事情,可……为什么要野蛮师姐去啊,不是还有玉宁吗,以杨喜看,玉宁公主倒是长着一副和亲的好相貌。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脸上热热凉凉的,原来赵玉敏的眼泪直接滴到了杨喜的脸上,杨喜悚然而惊,拍拍赵玉敏的背把她挪到床里,霍然起身:“你等着,我去问问去。”
说完杨喜也顾不得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起身往前院跑去,一脚踹开前院书房的大门,一眼看见赵佑正和罗通都愕然地看着自己,迈步走了进去,杨喜的声音倒是还算镇定:“听我师姐说她去DA子那里和亲,有这回事情没有?”
“呃……不是还在商量么,没有最后定下来,没定下来呢,刚刚是玉敏自己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就乱了阵脚了,还没到那一步呢……”赵佑忙解释,在杨喜面前,养成多年的威严实在有些没法拿出手吓唬人,谁让他对不起人家呢。
要说对穿越最没意见的,就是他赵佑了,待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忽然发现了许多前世不曾享受过的好处,比如金钱、权势、美女,前一世不过是一小平民百姓的他,何曾想过有一天能这么威风过。
待知道杨喜穿过来的时候过的日子挺惨后,所剩不多的良心终于苏醒,自己的幸福原来建立在了她人的痛苦上,很有些愧疚。
所以在杨喜面前总是硬气不起来,落在罗大官人眼里,就让他很不舒服了,自己让要饭的予取予求也就罢了,这赵佑作甚如此让着喜儿?
杨喜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瞪着眼睛扫了两人几眼:“不管是不是风言风语,哼!男人没本事,把女人送去给人家以便苟延残喘委曲求全,算什么男人!还有,即便要送也不是我师姐,爱谁谁去,要是非要我师姐去,我带着她闯荡江湖去,爱谁谁!”说完狠狠瞪了赵佑和罗通一眼,噔噔噔噔地扭头走了。
赵佑苦笑着看了罗通一眼:“这算不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罗六郎没吱声儿,忽然道:“你认识青衣道长?”
赵佑僵住,有些怪异地道:“怎么问这个?多年前倒是见过一面,怎么……”
罗通忽然笑了:“没什么,我就是也碰巧认识那老道罢了,我们刚刚从他那里回来不久。”点到即止,罗通是再也不肯说了。
反倒是赵佑,有些惊疑不定地盯着罗通:“你什么意思?”
罗通笑着端起茶杯喝茶,却不说话,半响就在赵佑要暴走的时候才缓缓道:“你说吧,拿个章程出来,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既然早晚有此一役,该来的总是要来……要不我们去八舅舅那里商议一下。”
凌晨时分罗通才骑着马带着刘氏兄弟回到别院,本想直接回自己住的院子,到了院门口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水榭,扭头吩咐随从几句,迈步向水榭走来,不想惊动他人,直接上了二楼在窗外轻轻弹了弹半开的窗棂。
很快有人推开窗户探出头来,一看果然是杨喜。
杨喜也早料到是罗大官人,打着呵欠揉揉眼睛:“作甚?都什么时辰了,有事儿?”
“嗯,来看看,睡的还好吧?”要说有什么事儿,一时半会儿罗通还真想不起来。
“好什么好,刚刚睡着,师姐哭哭啼啼半天了,你跟赵佑商量出来个什么结果没有啊?我跟你说,你们可不能拿女人去顶缸……”
“嘘!要不,到我那里去聊聊,惊动了别人可不就不好了。”刚刚赵玉敏梦呓着咕哝了一句什么,罗通趁机建议道,说实话,这么只能看见要饭的小半边脸,实在有些别扭。
杨喜想想,点头:“走吧,我正好要跟你聊聊,要是赵佑也在就更好了,他这人怎么当人哥哥的,岂有此理!”
杨喜嘟嘟囔囔翻过窗户出了水榭,罗通一看她只穿着一身白绫子的中衣,忙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杨喜也没客气,眯着眼睛把自己裹紧了,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被外面的小风一吹,还真有些冷意的说。
两人回到罗通的院子,前面进去的刘氏兄弟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没人出来打扰两人,杨喜也不客气,人也稍微清醒了些,跟罗通坐坐榻上一边喝着热汤吃些点心,一边唠唠叨叨男人当自强,当顶天立地,坚决不能屈服不拉不拉。
罗通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吃着,直到杨喜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他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才道:“说完了。”
杨喜点头,靠在扶手上:“说完了,其实主要是想对狗屁……那谁赵佑说说,六哥你当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啦,那家伙就不好说了,还有赵大叔……唉,总是这么忍气吞声偏安一隅的,早晚被人家打上门来,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说重现汉唐盛世吧,咱也该自强不息奋斗不止吧……”
“你跟赵佑是一个地方来的。”这是肯定句,罗通忽然打断杨喜的感慨,突然道。
“是……啊?你说什么,什么一个地方,我是边关来的,怎么会呢,我跟他还算熟是因为一起去边关还有他不是我师姐她二哥么……”自己解释这么多作甚?
杨喜忽然发现不对劲儿了,忽然住嘴盯着罗大官人猛瞧,这厮是……什么意思?
一看杨喜有些惊疑不定了,罗通淡然地道:“知道青衣道长是什么人么?”
杨喜下意识地摇头,难道不是个老道?
“他其实是华山石室陈仙师的大弟子,精通阴阳五行望气之术。”罗通仍然淡淡地。
可惜杨喜不通:“哦,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说捉鬼降魔,最起码的关生死看运道,却还是不在话下的。”罗通还是波澜不惊耐心地道。
杨喜不乐意了:“你想说我是妖魔鬼怪就直说,别弄的神神道道的,哼!”原来这厮怀疑自己了,杨喜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她哪里像鬼怪了?
没想到罗通话锋一转,忽然无比正经严肃:“我其实是想说,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伤害你,我们成亲吧。”
“呃……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杨喜说不感动是假的,忍不住想把一直压在心头的秘密说出来,也许,多个人分担能轻松些。
罗通伸手把两人之间的小炕桌放一边,拉过杨喜:“我知道……”
杨喜手被拉着,感觉有些不自在,扭了扭:“你知道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再说,这世上哪有这些个东西,其实……”
本来两人还算正常地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喜唠唠叨叨说话的功夫,靠一起去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睡着了。
巨大的包袱如今有人帮着抗了,人自然也就放松下来。
罗通低头看了看怀里杨喜宁静的睡颜,陷入更深的沉思,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震惊,可发生在杨喜身上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倒也能接受得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奇闻异事没听说过,这其实也不算稀奇,只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不过一想到杨喜提起的她们那个美好的地方,不由得也有些神往起来,这也难怪要饭的有时候对本朝有些不以为然了,其来有自啊。
还有赵佑,其实罗通跟赵佑还是颇有些意气相投的,赵佑虽然同样出身皇室,但是身上倒是难得的没有那么多纨绔气息,也不像罗通脾气大特立独行,相反倒是很有些随和且还算勤勉,对DA子的一些看法,两人倒是有些相投,平时倒也能聊到一处去。
杨喜和赵佑,虽然貌似出身不同,但是罗通倒是都能从两人身上感觉到一种良善,一种亲和力。
这是一种长期生活在一种温和宽松的环境里,才能养成的心态,尤其对这两个普通人来说。
轻轻抚摸着杨喜滑如丝缎的长发,也许,正如青衣道长所说,世道要变了
269谋财害命
第二天杨喜是在自己和赵玉敏的床上醒来的,已经日上三竿了。
揉揉眼睛坐起来,外间赵玉敏正和丫头们说话,一路说一路笑,貌似很高兴的样子。
咦?昨天貌似还要被和亲去呢,这就没事儿了?
“咳咳咳,来个人啊。”杨喜学起老佛爷,咳嗽两声开始叫人了。
这个叫人,对杨喜这种草根千金来说,其实到时没有养成习惯,不过今天叫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要被送去和亲的野蛮师姐。
赵玉敏闻言果然拎着裙摆跑了进来,穿的倒是一身春光灿烂,橙红色一群十分耀眼,一脸笑意更是明媚,扑过来抱住杨喜:“哎呀,豁牙你醒啦,饿了没有,吃早膳吧,都等着你呢,来人……”
“等我,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没吃?”该不是已经吃饱了点心垫好底子吧。”
“嘻嘻,当然等你,快起来梳洗,我们去表哥院子里吃,刚刚派人问过两遍了,对了,表哥说了,我不用去和亲了,哇哈哈……”
杨喜翻了个白眼儿:“你表哥说话算数?不是你爹赵大叔说了算么?”
“算啦算啦,只要表哥说的,一定算数,我父皇说了也白说,嘿。”
杨喜—__—|||,有些不大相信:“你最好弄清楚了,我觉得,还是赵大叔英明神武说话比较好使。别人……总感觉不如赵大叔那么英明吧。”
赵玉敏有些不屑地白了杨喜一眼:“切,你现在拍我父皇的马屁,他也听不见,别拍了。还有,豁牙你今天表现不大对头啊,昨天还好好的挺正常,今天怎么貌似有点儿盼着我去和亲怎么着?你的良心经过一夜,有些大大的坏了,说,昨晚作甚去了?”
杨喜瞪着眼睛,其实有些心虚:“没啊,我一直不是都是支持你的么,我不是怕你高兴的太厉害,到时候失望过大经受不住刺激么……昨晚……我不是和你一起睡觉了么……”看着赵玉敏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直瞧,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让杨喜心头突突直跳。
不会吧,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罗大官人的功夫,虽然不如自己( ̄▽ ̄b汗),但是可不知道比师姐高明多少出去,别说运输个大活人,就是把房子搬走,师姐睡的跟某猪似的,根本不可能发现。
赵玉敏冷笑简直越来越明显,最后变成讥笑了:“你平时不是很了不起么,姑娘功夫天下第一,侠女杨喜姑娘,本公主来问你,为什么大清早的人家还没起床,表哥抱着你送回水榭了啊?你最好解释一下,不然我得去告我表哥调戏良家妇女……”
杨喜捂着脸:“唉,行了师姐,其实吧是为了你的事儿,我昨晚去求你表哥了,为了不把你嫁出去DA子那里,师妹我一直给你表哥磕头求救啊,磕啊磕啊磕啊,昏过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不信你去问你表哥,师妹我为了师姐你,抛头颅洒热血,我容易么我!”
赵玉敏一百二十个不信,待还要审问,忽然刘七在水榭外面朗声道:“公子让问问,可以开始早膳了么?”
潜台词就是,杨喜醒来没有。
杨喜有些不好意思了,睡懒觉的行当,她貌似因为经常夜里跑出去,干了不止一回了,太不好意思了,忙扬声道:“可以了可以了,马上就来,七弟辛苦了。”
刘七脸上一红,得了信儿忙跑了,不然不知道这位杨三姐又要说他什么了,她可比公主可怕多了。
杨喜忙起床,开始在春雨和赵玉敏帮忙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洗漱,一边忙活一边还说呢:“快点儿快点儿,早点儿过去让六哥以为我其实早起来了,根本没有睡懒觉,行了,头发不要弄太复杂,梳个辫子算了……哎呀,就那个居家衣服,别搞得太热闹……”
打仗似的拾掇齐整了,和赵玉敏两人带着两个丫头出了水榭,这才慢悠悠地往后面的院落走去,貌似一派悠闲,浑不似刚刚在水榭里忙的四脚朝天的样子了。
连一向都是戴着假面具在宫里混的赵玉敏都有些汗颜了,悄悄嘀咕:“豁牙你太假仙了啊,反正这里没什么人,表哥又不会挑你的礼儿,你干嘛装相啊?”
杨喜仍然闲庭信步,但是嘴角咧了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