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master不过是个柔弱的连人类也称不上的人造人!
而这点疑问很快就被打断了,被拦住的lancer很快地追了上来。心中还没来得及升起喜悦,肯尼斯就看到那双形状优美的薄唇弯了起来,“既然这么执着地跟了上来,那么玄霄师弟,就把这个枪兵也一起带上好了。”
“是。”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应了一声。
听见这个声音,肯尼斯心神一紧。然后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直直沉入水底。他竟然……无法感应lancer了!
这两个……这两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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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当肯尼斯从自己servant那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与空间的错乱令他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不过很快地,当他对上那一双如同夜空般的黑色眼睛之时,之前遭遇的一切就通通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惊讶地发现自身并未受到任何束缚。魔力完好地在身体中流淌着,这个房间温度适宜,甚至连方才受寒产生的不适感也消失无踪。然而,危机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这通通来自那个坐在他对面,感受到他的醒来而将目光投注于此的男人身上。
“你醒了?”
是的,这个男人的身上并未有一丝杀气,他面容平静,语调中甚至有一丝温和。然而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却过于沉静了,就好像蕴含着无数危险的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锋利的刀光。这是一双充满了未知的眼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紧紧地握着拳,肯尼斯竭力保持着镇定,然而汗水却不从人愿地从额上流淌下来。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吴琛刚要说话,门却被人大力推开了。黑发的骑士焦急地道,“御主!”
对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玄霄点了点头,吴琛微笑道,“lancer也醒过来了吗?也好,这样就不需要第二次解说了。”
lancer全身紧绷,不自觉地握住了手中的长枪。虽然体内武者的灵魂想要奋力一搏,但是此次的御主仍在对方手里,这令他丝毫不敢妄动。
然而即使是如此地全力戒备了,年轻的骑士在听到下一句话之后,也不禁从心中升起一种荒谬之感来。
“说起来,是我救了你们呢,肯尼斯和lancer。”那个在之后的自我介绍中自称吴琛的男人,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回应他的是如同死寂般的沉默。在被瞬间涌上的怒火和羞辱感冲昏理智之前,肯尼斯扭曲着脸道,“那么,我们还应该感谢你了,caster的主人。”
黑发的男人挑起了眉,就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从容且平静,“理当如此。”
“你……”
脱口而出的咒骂在男人手中出现如同镜面般的画面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
那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男人,他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那因为得意而探出的身体。只要再晚一秒,他的头颅就会被一颗高速前进的子弹狠狠地撕扯开来,四分五裂。
因为过于自信,不,应该是自满才对,那时的他并没有启动月灵髓液。lancer正与saber缠斗,绝对无法及时赶到。
太大意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死在这种下流的手段之下!那个人,卫宫切嗣,死在这种人手中,无疑是阿奇波卢德家的奇耻大辱!那个……邪道!
深吸一口气,肯尼斯反而冷静下来。现在才来追究之前的错误没有丝毫意义。这个男人既然将他救了下来,就说明对他而言,自己必然存在着某种利用价值。与这个神秘却毫无疑问地强者周旋,无论如何总比毫不光彩地死在卫宫切嗣的枪下来的好。只要小心一点的话……仍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完全冷静下来的肯尼斯终于显露出作为阿奇波卢德家主的一面来。在除去过于自大这种毫无疑问会在未来使他陷入死地的特性之后,能够当上时钟塔讲师的肯尼斯自然不会是个庸人。
察觉到他的变化之后,吴琛微微一笑。他站起来,微微欠身,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即使是再傲慢的贵族,也无法在他的举动中挑出一丝不足之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master吴琛,而那一位就是我领受了caster职介的servant,道号玄霄。”
顿了顿,吴琛没有丝毫异色地吐出下一句话来,“我们二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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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二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饶是见多识广的肯尼斯,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作为被召唤的英灵,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便会回归英灵王座;自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这个自称;,,;,,的男人。什么叫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
注意到肯尼斯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吴琛微微一笑,“与其追究这些,不如想想现在的处境如何?肯尼斯,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救你?”
“……”男人沉下脸,“你有条件?”
吴琛干脆地点了点头,“有。”肯尼斯脸色一变,但没等他开口,吴琛却好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般,“安心,并不是叫你将圣杯让给我这种事。”
吴琛转过身,深黑的眸子中蕴含着奇特的笑意,竟然令肯尼斯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一个念头,自己刚刚的猜想是多么愚不可及。虽然已经竭力遗忘,但方才这个男人释放出来的威压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在他面前,他不知不觉收敛了满身的傲气。
肯尼斯深吸一口气,终于真真正正地冷静了下来。他偏过头,看见自己的servant一脸焦急,却始终被一股力量压制着,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
这么说,这个人的servant也并不是简单角色。最可笑的是,他领受的居然是不借助地利与阵法便无法发挥实力的caster职阶。那么,那个男人口中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果然不是谎言。
这两个人身上,确实存在着难解的谜团。
然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肯尼斯却也无法光凭仅有的这点东西推断出他们二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选择了我……”
“因为你们对圣杯并没有真正的执念啊。”吴琛干脆地回答了他。
“怎么可能,我……”肯尼斯本能地反驳,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一旁的lancer也是一愣,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
是的,严格来说,肯尼斯的执念并不是针对圣杯本身。他只是将这一场四十年一遇的战争当成了一个难得的舞台,一个……向索拉展示自己,获取她芳心的舞台。尽管她已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骄傲的肯尼斯怎么可能就此满足,他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心甘情愿的,从身到心都属于自己的索拉啊。那个时候的肯尼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比自己更加强大的魔术师,圣杯只不过是这一结论的又一佐证罢了。只要获得了圣杯,那么索拉就会看清了吧,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舞台。
然而,刚才吴琛用的并不只是“你”而是“你们”。这就说明,lancer的愿望也不是圣杯本身。那么,在一开始就被他嗤之以鼻的“只是想要为主君尽忠”,并且认为是lancer敷衍的借口并因此对他产生了嫌隙的理由,竟然可能是真的吗?
竟然是这么可笑的理由?
即使是认清了自己的现在,肯尼斯也无法理解这种愿望。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中升起一阵阵寒意。想要圣杯的理由,这种东西并不是实力的强弱这种只要战斗就可以探测出来的东西。有些人甚至对自己渴求圣杯的理由都不甚明了。但是这个人却可以将它们轻易地看穿。
从被掳走到现在,从这个男人身上所显露出来的不过皮毛,却一再令他感到——无法匹敌。一定不能与之为敌,尽管全力压制,但是这种懦弱的想法还是不断地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不战而败。
肯尼斯咬牙,“你想要什么?”到底有什么,能够让这对怪异的主仆不惜将他们捉来而不杀死?
然而他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一阵巨响。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深沉的夜空,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脚下摇晃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吴琛不受影响地望向窗外,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等肯尼斯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摇晃中平静下来,才道,“肯尼斯,你的未婚妻索拉,住的是哪一栋大楼?”
他的嗓音低沉而平稳,但对于肯尼斯而言,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这个男人愣住了,脸上的血色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整个人几乎是扑倒窗边,看着那栋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楼,嘶声道,“索拉——!!”
此刻的他已然认出,那栋倒下的大楼正是他与未婚妻索拉的临时住所。虽然是临时的,但是这栋大楼也早已经过了无数改造,他有信心,任何魔术师来到这里,都不可能从那些层出不穷的险境中逃脱。因此,他才能够放心地将索拉一个人留在那里,自己出来战斗。
但是……但是……他还是漏算了一点,因为参加这场战斗的,还有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那个人完全抛弃了作为魔术师的尊严,只是作为一台杀戮机器而活着,那个无耻的邪道!
是他太过自大了,是他将索拉一个人暴露在了危险中!肯尼斯目眦欲裂,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意识到,圣杯战争是多么残酷而危险的战争,而他竟然因为自己的自大,而将最心爱的女人卷入其中!为的只是一个肤浅之极的理由!
索拉……索拉……没有月灵髓液的索拉从这种爆炸中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卫宫切嗣!!!”
lancer猛地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主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那张从来充满了傲慢与轻蔑的脸上,现在只是恐怖地扭曲着,像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即使身为经历无数岁月的英灵,迪卢木多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而吴琛却颇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种仇恨和怨愤,曾经也多次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又在经历过不知道多少鲜血之后归于平静。不,这种平静只是表象,他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向更深的地方堕落罢了。那么,接下来,这个人会怎么做呢?
“……我答应。”安静的室内,一个声音响起。肯尼斯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吴琛,他的眼中已然没有了那种轻浮自大的光彩,“不管你说的条件是什么,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通通都答应。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卫宫切嗣必须无比痛苦、无比悔恨地死在我的手上!”
“哦?这件事对我而言,倒是不难办到,”吴琛看到肯尼斯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仇恨使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狰狞的面部表情,但是吴琛却觉得这个样子比起他一开始连头发都一丝不乱的模样顺眼多了,“但是……你又要用什么与我交换呢?你的性命是被我所救,就连你现在的自由也在我的手中,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呢?难道是……圣杯?”
“不!”出乎意料地,肯尼斯打断了他的话,“只有圣杯不行……”他颤抖着,好像刚才被他抛弃的软弱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我的愿望改变了……圣杯再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它真的能够实现一切奇迹的话,就一定能够复活索拉!所以,只有圣杯……”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女人吗?吴琛有些讶异,像肯尼斯这样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不过,这也是一个弱点,一个能够令他更轻易地取得圣杯的弱点。
“谁说只有圣杯,才能够复活那个女人了?”吴琛打断了肯尼斯的话,在他震惊的神情中对玄霄点了点头。虽然两个世界运作的模式并不相同,但对于能够只身闯入鬼界的人,留住一个普通女人的魂魄并不是一件难事。
果然不过片刻,玄霄便回到了这件房间,在他的手中托着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圆球。
“这……这是……”
“既然灵魂还没有消失,那么一切就简单多了。”吴琛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制作身体的材料有三件: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前两样并不难,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
“卫宫切嗣的血……”肯尼斯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地复活索拉?但是,方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将肯尼斯的高傲完全打碎,而他也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可笑的是,在参赛之前,他竟然认为自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圣杯。
与其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圣杯,还不如……
“大人,”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肯尼斯忽然改变了称呼。抛去了无谓的尊严,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那一头整齐的金色发丝混合着汗水散乱地贴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看上去狼狈无比,但是此刻的肯尼斯无疑却比方才那个一身齐整的人要危险的多,“大人,您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吗?”
换了一个姿势,吴琛摩挲着自己浸染无数鲜血的指尖,“你说说看。”
“如果您复活索拉,并且将卫宫切嗣交给我处置,那么我将为您献上所有的忠诚,帮助您获得想要的一切……包括圣杯。”
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肯尼斯身上,他不由自主地一颤,咬牙跪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吴琛收回眼神,微笑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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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猛地惊醒。四周一片寂静、漆黑;无一不昭示着刚才那个仅仅是一个梦。不,玄霄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