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哪来的酒,只能在厨房拿了一个碗装了些酒精过来放里点水稀释然后倒在余涵的额头上认真的搓了起来。
余涵烧得糊里糊涂,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弄来弄去让他十分厌烦,自从生病之后他就讨厌别人碰触,那种害怕又不得不接触的眼神刺伤了他身为病人的心。
到底是谁,可以这样无顾及的接触自己,她不怕被过了病气儿吗?
最重要的是,她折腾了哪里哪里就会好受些,所以也没有抵抗就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的火热去了些,眼睛勉强睁开了一个小缝瞧着。
却见自己的衣襟大开,一双小手在上面又搓又揉。他哪受过这么大的污辱,未经自己同意竟然解开自己的衣襟,她的胆子也真够大的。顾不得体弱,他猛的坐起将身上的那双手扫开,冷声道:“躲开,无耻。”
何春花被他扫的差点没摔倒在地,还好对方重病之下也没有多大力气,可是她觉得委屈啊,自己忙着给他降温他却来了一句无耻。
可是她不太会与人吵架,只好瞪着一对大眼无辜的道:“请问这位先生,为了让你退烧我只能用酒搓身的这种办法,是无耻吗?”很好奇,那满院的护士加医生一天得无耻多少回啊?
余涵微怔,这才闻到自己一身的酒气。莫不是梦中的舒服感就是她用酒替自己降温的结果?
没想到她还敢碰触自己,倒是难得。
可惜他自小就没有向别人道过歉,就算是心中有歉意也没有出声,只是将衣服拢上,淡定的闭目休息没讲一句话。
这位是哪里跳出的大爷啊,竟然连声道歉的话也没讲,她弱弱的道:“那个,你刚刚好象打了我吧?”所以你应该道歉的啊大爷。
可是余涵难得的回了她的话:“你可以打回来。”
噗,谁会与一个病人较真?
所以何春花对天翻了个白眼,不优雅的一转身走了,这一早上真是白累了,倒霉。
不过她打起来小强的精神,安慰着自己只是工作中被分到了一个脾气十分不好的病人,所以只要忍到他出院一切就结束了。
不同的是,她还要供着这病人的吃喝。
大概因为高烧的十分凶险,所以他今天没有起炕连早饭也拒绝吃下。何春花只好道:“你不吃也要吃点米汤啊,出了一早上的汗早就虚了。”
出汗?
余涵觉得自己身上果然有股异味,想自己从小到大何曾汗淋漓过,又何曾让身体有这种难闻的味道。
何春花端着碗却仍在留意他的脸色,可以说是第一次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因为他的鼻尖微动之后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不是证明着他喜欢干净?
心中嘿嘿一笑,喜欢干净也是个弱点啊,所以她轻咳一声道:“余涵,你先将这汤喝了,等饱了才有力气洗澡,总不能让我来照顾你洗吧?”
果然,余涵这次竟拿起了粥也没挑着米汤喝全部慢慢的倒进了嘴中,然后将碗交给何春花。
☆、第10章
第十章、饺子
何春花擦了下无形的汗水小心嘀咕了一句:“真不容易。”偏这句话被余涵听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转身而去的小姑娘,她如今也嫌烦了吧,后开后悔用慢性毒药对付他了?
自嘲的一笑,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今早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相信她是真正想让自己好起来了,但是完全没有理由。
深知人性黑暗的他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去相信呢,那也许只是一种手段罢了,只不过他懒得去想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何春花忙了一早上累的慌,可是还有饺子要包,面团也省的差不多了,因为是冬天所以她是放在锅里面的免得冻了。
这个家连个面板也没有,当然还没有擀面杖。她这个愁啊,这怎么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啊!
正愁得咬手指的时候看到邻居熊瞎子,啊不,是程虎提着一大捆柴回来了。好象是刚砍下来的树枝子,看来个个都挺好的,于是她忙出门叫了一声程大哥。
程虎一回头她麻利的将头低下了,说好的要挺胸抬头与人家说话呢?她一边流泪一边道:“那个,可不可以将你的柴给我一根,做个擀面杖。”
擀面杖什么东西?不过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似乎下了很大勇气才来求他的,于是笑道:“弟妹你随便挑。”
何春花连忙去挑,最终选了一根挺直的,粗细正好的树枝,可是一拉没拉出来,再拉还是拉不出来。她默默无语两眼泪的瞧了一眼程虎,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已经足够让他明白这是求助的意思了。
他不由得好笑,你扯不出来早说啊,何苦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呢?可这眼神怎么也让人拒绝不了,于是他动手将那根树枝递给了她。
接到手里何春花怔了,这带皮的,要怎么去掉?
家里有一把柴刀,可是只能砸死人砍不死人,太钝了。她只好继续求,道:“那个程大哥,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将它砍这么长,然后去了皮?”
程虎是当过兵回来的人动作十分麻利,答应了一声就动了手,转眼剥好皮的光滑树枝就交到了何春花手中。
何春花感激的道:“多谢你程大哥,等包好了饺子一准送你尝尝。”说完就欢天喜地的跑进厨房,表面太光滑也不行要打磨一下,但这个就不劳人家动手了。
程虎抓了抓头,饺子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弟妹做的东西应该好吃吧,对于三年没吃过什么消停饭的爷们儿来讲,那已经是美味了。
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何春花回去后磨好了擀面杖就急中生智的将菜板倒过去,虽说面有点粗但是总比没有地方弄的强。还好这个家多半东西都是新置办的,倒是没有多脏。
两斤多的肉她兑进了两颗大白菜,然后包了一竹帘子就拿出去冻,整整包了三竹帘子觉得也差不多可以包中午三人吃的了。因为累,所以中间她休息了一会儿去看了看余涵,还给他烧了点水,水里面放了点退烧药。
眼见着人虽然闭眼眯着但好多了,至少她进去时对方还睁眼瞧了一下才又闭上。
这还真是位爷,如果自己不是穿来的如无根浮萍,那谁愿意这样伺候他呢?虽说长的美,但长得美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人都要饿死了,还要美人做什么,看的重要还是吃的重要这点大家都明白的。
等忙完了她将饺子煮了,然后将药放在了饺子汤里。利福平很伤胃,所以在吃药之前吃了饺子正好。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胃口,为了让他开胃特意将家里唯一的一点酸给倒了出来放在小碟子里端给他,自己则是蘸酱油的,当然这酱油还是她用大酱兑水做出来的呢!
先将饺子端在桌上,然后站在那位爷的身边轻声道:“余涵吃饭了,我包了饺子。”
余涵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巴非常苦觉得什么也吃不下。
但是却闻到了一股从没来没闻过的香味,勉强坐了起来。以前他并不爱什么美食,可是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想吃好的了。
何春花也没敢扶他,这人蛇精病有点严重,不定哪下就将她甩开了。所以就笑呵呵的将他让到正位,然后将醋和饺子一推道:“你慢慢吃。”自己的那份也摆上了,不过要去送给程虎一些才回来吃。
余涵早就看出她这是去做什么了,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是已经开始养汉子了吗?倒是跑的勤,刚还听到她喊程大哥了呢!
他也没在意,反正自己死后谁的事情也管不了,何必给自己填堵?
夹起那个明物皱了下眉,这个要怎么个吃法,是当地的小吃吗?自己似乎没有听说过,也许是最近时兴的?
余涵看了一眼醋看了一眼饺子,最后在醋上轻轻的沾了一下送进口中。
馅子的香与白面的香瞬间充满口鼻,再加上醋的酸意他的鼻尖立刻就见了汗。最近为什么这么爱出汗?不过这东西倒也不难吃。
于是,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人吃下了二十个饺子,又开始对着盘子发呆。自己怎么病成吃货了,昨天的两个饼子加这二十个面团究竟给消化到哪里去了?
正发呆呢就见何春花跑了回来,一边搓着手一边瞪大眼睛道:“啊,你都吃完了,好快。那快吃药吧,不对,是喝饺子汤吧!”差点说漏嘴了,希望对方没怀疑。
对方确实没怀疑,因为他一直以为她在喂自己慢性毒药。看来今天这药是下在汤里,看到她极力掩饰也不动声色,慢慢将那碗汤喝了下去。
二十个饺子加一碗汤他瞬间觉得撑了,好想去外面消消食。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就一怔,自从来到这里就想着整天闷在屋里,这想去外面心思好象还是第一次有。
何春花见他看着窗外便笑道:“今天冷是冷但是太阳还是不错的,不如你去外面走一走吧,吃的挺多的不消食不太好。”刚说完被一双冰冷的目光给扫射了一遍,她忙低头猛吃,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大爷了。
而余涵也无语,这位姑娘是嫌自己吃多了是吧?虽然,确实没少吃。他瞪了一下觉得很没理,想出去又觉得那是自己在承认吃多了。于是默默的站起来扶着窗边向外瞧,站着总比坐着容易消食吧。
吃饭中的何春花无法了解此男心理,以为他又开始悲春伤秋了也没理会。吃完了一收拾就开始烧洗澡水了,答应人家的事儿要办不是吗?
☆、第11章
第十一章、洗澡
何春花去不愁的,她可以去空间里泡热水澡,房间里温暖如春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所以一直以来几乎忘记了要给那个病人洗澡的事情。
可惜这个家里只有一只大的洗衣盆,坐进去肯定是不行,但是可以擦一擦,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能力将自己的洗干净了回屋里去?
那如果他让自己去帮他洗?
不看白不看,何况还是美男。
她点了点头默默觉得自己的思想充满正能量,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嘛!
于是她将水烧好又加了点凉水就进了房间,先找出换洗的衣裤(包括内衣裤)然后笑着对美男余涵道:“那个我已经给你烧好了洗澡水放在厨房了,里面炉子点可非常热乎,你去那里洗吧!”笑容百分之百正常,一点也瞧不出她刚刚想到了些出格的事情。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大家曾默默称她为闷骚。
闷骚就闷骚吧,最重要的是她到最后也没遇到个能让她明骚的人不是吗?
余涵倒也没反对,一步一步的移到了外面,因为冷他稍皱了下眉。可是到了厨房感觉就不一样了,这里真的给她烧的十分温暖,那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儿。
何春花将衣服放在一边,然后道:“我就在外面给你把风,如果有什么需要叫我就是。”说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就退出去关好了门。
倒是个知情识理的,不过这把风一词用在他身上似乎并不是十分恰当。
余涵慢慢的脱了衣服,这个房间还是有些冷,但是水温够热,这惹得他全身打了个颤栗。他本来是出来等死而不是来享受的,可这爱干净的习惯总也改不了。
外面的何春花只觉得好冷,于是她在院里走来走去的升温。注意到柴要没了,看来又得去山上捡了,要是能用买的就好了。
正想着就听着厨房里面卟嗵一声,她暗叫不好就跑了过去,可是还长了个心眼儿,叫道:“出了什么事,我进来了?”
见没有人答应就真的推门走了进来,然后看到了个挺刺激的场面,可惜重要位置被一件衣袍挡住了,想是听到她叫才下意识的拉过来挡住的。
看来人是洗澡后去穿衣服站立不稳摔了,何春花轻咳了一声,道:“你拉好衣服,我扶你起来。”
余涵只是一时力竭晕倒,躺了一会已经恢复过来,瞪了何春花一眼道:“出去。”
何春花啪的将眼睛闭上,伸出手道:“你总不希望再摔一下吧,我就扶你起来,闭着眼睛不看的。”都是夫妻了,这个男人可真别扭。好吧,她承认两人不配。如果在现代这样的两人走在一起一定会有好多人惊呼,是真爱啊!
而她一定是那个真爱啊!
抛开了多余的想法,这次那个余涵似乎没有拒绝,事实证明他基本是拒绝不了。
于是何春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扶了起来,脑中想着摔倒后一定粘了灰,脑抽的房间对方是光着而不是衣服粘灰的伸手去拍,结果听到啪一声巨响。
接着两人都怔了,怔了,怔了。
余涵用足的力气将人甩开,大吼道:“滚出去。”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大胆拍他的……真是泥人也挡不住心头的火气。
何春花早就怔了,她吓得答应一声真的卟卟卟的跑出去了,然后站在院里捏着衣角红着脸嘀咕:“我又不是故意拍你屁股的,那是下意识的动作,真的是……”可是这话没有人听到。
而邻居程虎也听到了余涵大吼的声音,接着透过窗子看何春花满脸委屈的站在窗外,不由皱了下眉头。
这个余先生是个读书人吧,火气怎么会这么大呢?
明明自己是个有那种病的病人,她却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如果稍长些心的只怕是即心疼又喜欢了,哪舍得这么吼她?
不过有病的人都心焦,看来这何家姑娘有的受了。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媳妇若不是被家人发卖那有多好,回来后一定会百般疼爱她,可惜命运总爱捉弄人。他回来了,她却已经嫁做别人妇。
过了很久余涵才自厨房黑着一张脸出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间就倒在炕上不停的喘息。当然有一部份是气的,这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大胆的女人,今天倒是开眼了。
不过那女人还嫌气他不够,竟然笑嘻嘻的走进来,道:“那个,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想替你打扫身上的灰尘而已,忘记了你没穿衣服。”
这个也能忘记吗?
余涵将脸转向里面,没理她。
何春花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出去了。心里觉得他气的多余,只是拍了一下而已又没有看到。
不过触感不错,看来以前应该挺有料的。只是因为对方脸皮太薄,所以闯进去的时候还真没敢多看,咳,其实多半是她害羞没敢看。
这气一连生了几日也不见晴,何春花却一直很忙的,又要去镇上卖点药材又要将过节的东西置办了,春节可是个很大的节日,要贴挂钱与对联还要放炮的。哪家不办就被认为是死过人的,不吉利。
她一样都买的很少,回来的时候还边走边捡点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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