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嘉忽然感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害羞,他一边抬手抹着眼睛上的香皂泡沫,一边去挡穆世的手:“我自己来……别弄湿了你的衣服。”
穆世将香皂交回到他的手中:“原来一直是你伺候我,现在我也照顾照顾你。”
普嘉试探着躲闪:“那怎么成?少爷……卢比,这不是你该做的,这太不合适了。”
穆世动作轻柔的揉搓着普嘉的短发:“我们相依为命,还分什么上下?”说完他忽然俯下身,凑到普嘉的耳边轻声笑道:“再叫我一声。”
普嘉有点忸怩了,低下头喃喃道:“卢比。”
穆世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他耳畔:“不对,少了一个字。”
普嘉笑着咕哝道:“卢比哥。”
穆世的手掌从他的头顶向下抚过面颊,心中满是柔情和希望。
穆世停留在浴室之内,满怀爱意的抚摸着普嘉。
普嘉任他摸着,有点高兴,有点害羞,身体上却没有什么明显反应。穆世的指尖划过他的双腿之间,发现那器官柔软而萎靡,还处在一个沉睡的状态。
穆世微笑着,心想也许普嘉其实并不喜欢男人,只是跟随自己久了,受了诱导。
他那么乖,老实忠诚的像一只小猎犬一样,而自己长久的抬举善待他,他无可选择,只得爱上自己——除了爱,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作为报答的?
他大概还不懂,爱和爱是不一样的;也或许是,穆世一直不让他有机会去懂。
穆世坐直身体,胸臆间燃起了几点嫉妒的火星。他在感情上一直无枝可依,现在终于抓到普嘉。他是死心塌地了,所以希望普嘉也能够死心塌地,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终老。
洗干净了的普嘉看起来白净斯文,乌黑的短发潮湿凌乱,身体散发着年轻男子的气息。
穆世很缠绵的拥抱亲吻了他,又给他找来了食物做早饭,然后便推门离开,继续敷衍苗先生去了。
再起
苗先生,是神的老宠儿。
穆世自认为并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可也能够把他哄的十分开心。除了开心之外,苗先生并不肯往战场上多花半分心思,全凭宝贝一人调兵遣将。宝贝不比小扎尔贡年长许多,也不比苗先生高明许多;可就是这么父子两个,居然把楚泽绍打回利马境内去了。
苗先生为什么会胜利,楚泽绍为什么会失败,大概双方本人也不清楚。当然,苗先生这边的武器的确是先进许多,而且只打阵地战,既不投机取巧的去搞偷袭,也不露出破绽被人偷袭。
阵线稳定,武器就成了士兵的矛和盾。苗先生的军队缓慢而坚定的向前推进着,有如巨大的铁轮,把一切反对者都碾成齑粉。
布确北方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地,地形崎岖,易守难攻。当战线无法继续前进之时,穆世这位向导就派上用场了。
穆世很忙。
他忙的是自己的事情。
小扎尔贡在战场上现在是一败再败,因为自知绝没有胜算,所以干脆向南进行了混乱的大撤退,以求保存实力,能够活命。溃败的布确士兵们四散奔逃,却又无处可逃——这个时候,穆先生就出现了。
穆先生本来就是布确地区的正宗领导人,如今他肯重整旗鼓,无家可归的士兵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投入到了他的麾下。他就这样不动声色的且行进且招兵,不知不觉间便拉起了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来。
穆世养不起几千人。
他去找了苗先生,满面微笑的说道:“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不过军饷的问题,我实在是无力解决。”
苗先生一边抽雪茄一边嚼口香糖,忙里偷闲的还要喝可乐汽水。听了这话,他放下汽水瓶子,颇为无礼的用雪茄烟指了穆世:“向我要钱?”
穆世听他说话如此直白,就笑了一下:“难道您只攻不守吗?”
苗先生不爱拐弯抹角:“你给我守?”
这回穆世也直白了:“也可以做点别的,只要别让我的人当炮灰就好。”
苗先生认认真真的反问道:“我要炮灰干什么?”
穆世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想解释,然而后来又放弃了,大概也是觉得和苗先生不好沟通。
苗先生,因为对穆世有好感,所以当场应下了军饷一事——他让穆世去找宝贝要钱。
穆世听了,立刻就显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去和令郎提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冒昧呢?”
苗先生很懵懂的疑惑道:“哪里冒昧?是我要你去的,难道你怕他会不听我的话吗?”
穆世笑微微的凝望着苗先生,没说话。
穆世不爱和宝贝打交道,因为宝贝太漂亮了。那种美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让人在他面前不由得就自惭形秽起来。
穆世看到宝贝,就如同正常男人见到倾国倾城的高贵美人一般,因为知道这等仙女肯定没有自己的份儿,所以宁愿远远观望,心情倒还平静一点。当年他对家里那个美男拉泽就是一直冷淡,如今见了宝贝,为了表明自己对其毫无兴趣,所以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态度更是格外的漠然。
他如此漠然,宝贝自然也就不会对他热情。双方偶尔见一次面,也不过是略略的寒暄两句,然后便直奔主题,有事说事,无事告辞。
听说穆世要支取军饷,宝贝有点诧异。
他借故离开,到隐秘处给苗先生打去电话询问:“我们为什么要给他钱?不是保证他的安全就好了吗?”
苗先生嘻嘻哈哈的,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要让那帮布确穷鬼吃饱肚子就可以啦,这也不是大开销,给他就是了嘛!”
“可是凭什么呢?我们又没有责任去养活那帮乞丐一样的士兵!”
苗先生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嗐”了一声:“不要这样小家子气!这还不是看在穆世的面子上?”
“他有什么面子?”
“不要这样无礼,他是个体面人,如果不是倒霉,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是值得同情的……你不要和我废话,让你给,你就给!”
此话说完,苗先生挂断了电话。
宝贝有点主意,可是心思也不甚坚定。站在电话机旁思索了片刻,他不大情愿的走出去,吩咐部下带穆世到仓库中去提取给养。
穆世得到答复,道谢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宝贝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心中很不愉快。
对于走投无路的布确士兵们来讲,穆世真是名副其实的大救星。
虽然现在是夏季,没有粮食也能对付着活,不过吃米面和吃野菜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经过了接连几年的战乱,布确人开始怀念起穆家执政时期的好日子——起码是太平岁月,穷人还可以不缴羊毛税;而且外来商品因为征税有限,所以价格不高,牧民们也能够买得起糖和布料。
在连年战争中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络绎的向北方迁去,希图可以在穆世的庇护下恢复从前的生活。事实上战线之后再无战事,穆世所在之处倒的确是比南边安全许多。
穆世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的号召力,面对日益增多的追随者,他在惊讶之余几乎感到了手足无措。不过他随即便有了主意,将这些平民们引去了后方一处水草丰美的小平原之上生活。
山地之中气候温暖,放牧和生存都不成问题。躲避战乱的百姓们就赶着牛羊暂居此处,不久便搭出了成片的帐篷,将日子安安稳稳的继续了下去。因为人口密集起来,所以利马等地的商人们便翻越宗巴雪山,过来进行商品交易。不知不觉间,这一处地区竟是很快的繁荣起来了。
穆世派兵维持了此处的治安,一切规矩还是老样子,该征税便征,该降税就降,让军人和百姓都能有吃有穿;而军人和百姓们对此并无异议,而且都心满意足,生出了一种“终身有靠”的感觉。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真正实施起来时,就会发现其中困难重重。穆世一边要敷衍苗先生,一边还要经营自己这一点事业,终日操劳,堪称是殚精竭虑了。
累到了极致,他反而夜里睡不着觉,闹起了失眠,直到凌晨时分,才朦朦胧胧的觉出了一点困意。
普嘉在旁边瞧他像是要睡了,便轻轻起身,想要将脚下的薄被拉起来给他盖上。哪晓得他刚坐起来,穆世便猛然睁眼望向他:“吵什么?”
普嘉借着黯淡天光,看出他气色不好,就知道自己这是惊扰到他了。小心翼翼的将薄被扯过来,他陪着笑哄道:“睡吧,我不吵了。”
穆世气哼哼的背对了普嘉:“我刚要睡……”
普嘉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有耐心:“睡吧睡吧,还早呢。”
穆世静卧了没有几分钟,忽然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也不说话,就是低头坐着。
普嘉体谅他现在疲劳太过、心情不好,所以哭笑不得的也坐了起来凑过去:“你生气了?”
穆世把头扭向一边,不肯面对普嘉。
普嘉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乱动了。躺下吧,好不好?”
穆世用力一挣,依旧不说话。
普嘉跪起来挪到他身后,抱着他又拍又摸:“卢比哥,是普嘉的错,你不要生气了,还是睡觉吧。”
穆世没有真生气,他只是想要借机发发脾气,排遣一下心中的压力。
小胜利
普嘉知道穆世的性子——这位以沉稳和蔼著称的穆先生在背人处,时常会像小女孩一样的向他耍点小性子。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年两年的事情了。普嘉习以为常,所以并不感觉十分困扰。围着穆世说了一车好话,他见对方不再那么倔头倔脑的一定要背对自己了,便稍稍松了一口气,回身去将枕头拍的松软了,又语气温柔的劝道:“卢比哥,躺下吧。你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穆世侧过脸去,在朦胧晨光中扫了普嘉一眼。
普嘉跪在枕边,正饶有耐心的对着他絮絮叨叨,脸上依稀还带着点关切的微笑。
虽然此刻光线黯淡,可他也看得出普嘉皮肤白皙,五官英俊,四肢腰身的线条利落而修长,是青年特有的美好身姿。
穆世心中一动。
他一言不发的回过身去爬过去,跪坐在了普嘉面前。
普嘉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个反应,就有点诧异,以为穆世要和自己大闹。然而没等他出言询问,穆世忽然起身,毫无预兆的将他扑倒在床上。
普嘉毫不反抗的被他压在身下,似乎是怔了片刻,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他忐忑不安的垂下眼帘,对于即将到来的那件事,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准备的乃是勇气,而非热情。
自觉的伸手将睡裤向下退到大腿处,他含羞带愧的低声问穆世:“上衣……也要脱吗?”
穆世放开他坐起来,哆哆嗦嗦的抬手去解自己的衣扣:“脱……”他仿佛是很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全部脱掉。”
普嘉也跟着坐起来,动作幅度很小、但并不拖延的除去了一身睡衣裤。
穆世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低下头亲吻了他的肩膀。
嘴唇一路向下移动,他用力的嗅着普嘉身上那青年独有的清新气息,一只手则探去了对方的双腿之间,握住那柔软器官上下摩搓起来。
普嘉仰起头,在他的撩拨之下,悄悄的咬住了嘴唇。
“我不会弄疼你的。”穆世轻声告诉普嘉:“别怕。”
普嘉乖乖的趴在床上,一只手很紧张的抓住了薄被一角,嘴上却这样回答:“不用担心我,我不怕,真的。”
穆世将普嘉的双腿大大分开,然后俯下身来,将自己的性器抵在了那后庭入口处。
他试探着顶了一下。
普嘉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里隐隐带了痛苦的成分。
他用双手扳住普嘉的肩膀,咬着牙猛然一挺身。
普嘉的身体开始明显的战栗起来,他并没有呻吟叫痛,就只熬刑似的忍受着,连姿势都不肯变化。
他受得了,穆世受不了了。
慢慢退出普嘉的身体,他颓然翻身躺在了旁边:“算啦……不做了。”
普嘉抬起头望向他,轻声说道:“我没关系的。”
穆世伸过手去,缓缓抚摸着他的短头发:“想到你疼,我也会疼。”
普嘉微笑了一下:“我忍得住。”
穆世向他靠得近了一点:“我舍不得。”
普嘉在昏暗天光中眼睁睁的凝望着穆世,忽然感到了一阵温暖的心酸。他不知道穆世为什么这样爱自己,他只晓得自己大概就是搭上这条命去,也还不清这份情意了。
普嘉是个老实人,太老实了,思维能力就比较弱,心里除了个穆世再没有其它。穆世的温情是一条长索,无形中将他越缚越紧,让他跑无可跑、逃无可逃。
宝贝听说穆世已经开辟出了一片繁华地区,就想带兵去那里搞点物资回来。
穆世听说了这个消息,登时吓了一跳。
他谨记嘉措喇嘛的叮嘱,并不理会宝贝,直接就去找了苗先生。
好话说了万万千,他总算将苗先生哄高兴了;而高兴的苗先生也就抄起电话打给宝贝,让他不要带兵乱跑。
宝贝很诧异,没想到穆世这样会做人,居然将自家父亲摆布的服服帖帖。将军队召回营地,他对穆世是愈发的不满了。
如此又过了一周,苗先生终于把小扎尔贡打的举了白旗。
举了白旗也是不够的。苗先生非常痛恨扎尔贡这个儿子,连带着也想把小扎尔贡掐死。穆世这个时候倒是表了态度,对苗先生煽风点火的说了一篇类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之类的言论。苗先生听了,就用雪茄烟指了他的鼻尖道:“那你去?”
然后不等穆世回答,他干脆利落的下了决定:“你去干掉小扎尔贡,我去把楚泽绍赶进利马山地里去!我们分头行动,开辟出一条坦途来,哈哈哈!”
穆世微笑着,心里不大情愿,可是知道目前小扎尔贡是个软柿子,捏一捏也无妨。目光从苗先生那张保养良好的白脸上移开,他毫无准备的和宝贝对视了一瞬间。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因为他随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