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话让烈氏双目泛红,生平第一次有了打人的冲动。闲月阁的人亦是义愤填膺,这个李氏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听到李氏的号令,身形庞大的花嬷嬷和一干丫鬟仆人齐上阵,向着场内的聘礼走去。望着花嬷嬷肥脸上闪烁的贼光,如歌拉着云杰也不阻拦,只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走在前头的花嬷嬷以为如歌是畏惧李氏的话方才没有动作,扭着肥胖的身体,走在了最前头,前次回京城的路上,这母子三人可没少给自己罪受,这些聘礼到了府库里头,她一定好好帮她“看管”,到了出嫁的时候,让她哭着出门!
那得意洋洋的花嬷嬷的咸猪手方才碰到其中一个贴着封条的聘礼箱,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手上传递开来,随后杀猪般的叫声便在闲月阁中不断回荡。
“我的手啊!啊!······”
且说宁福堂的老夫人郑氏得到聘礼送到闲月阁的时候,心下有几分不喜,这聘礼按理说应该由家中长辈过目才是,怎么能直接送到闲月阁去呢?但毕竟是王府的人亲自送来的,老夫人也不能找上门去理论。只与江姨娘在宁福堂中等着烈氏将聘礼单子交过来再做计较。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动静,再加上江姨娘得到消息之后知道这王府的聘礼非等闲,特地把玉如龙叫过来一阵一阵的在老夫人面前撒娇卖乖,只说想长长见识,老夫人渐渐的也就坐不住了,带着江姨娘等人就向着闲月阁的方向走来。
方才走到通往闲月阁的小道上,便听到那边传来妇人的惨叫声,众人俱是一惊,连忙加快速度走进了闲月阁。一进去首先就被闲月阁内一个个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中那数不清的金珠宝贝给晃花了眼。饶是老夫人活了七十余年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更莫说是江姨娘和玉如龙等人了。
不过珍宝的吸引力被惨叫声减去了大半,众人很快回过神来,向着那惨叫声的来源处看去,只见在一个打开的宝箱之前,两只血淋淋的手掌掉在地上,在不远处,一名披头散发的肥胖妇人正满地打滚,鬼哭神嚎。众人仔细辨认,方才发现是李氏身边的花嬷嬷。再看那些穿着东院下人服装的众人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看着躺在地上痛得打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肥胖妇人,又见那方李氏正被一名黑衣侍卫服装的人用剑指着,另外一名侍卫的手中对着地上打滚的人的那把剑已经是染了血,见此,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跳,皱了皱眉头,扬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在玉府内动起刀剑来了?”
那方原本趾高气昂的李氏在看到黑衣侍卫毫不留情的剁掉了花嬷嬷的双手,又用剑指着自己的时候,吓得几乎喘不过气。见老夫人到了,连连哭喊求救,还不忘告状:“娘啊!这如歌好狠的心那!指使这两个人要杀了我这个嫡母呀!······”
听到李氏的说法,黑衣侍卫的剑瞬间划过李氏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李氏不敢再出声,只在那边抽抽噎噎的哭。
那边站在老夫人身边跟着过来的江姨娘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又见闲月阁中那么多的东院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看着李氏狼狈的样子,在一边闲闲的说道:“哎哟,瞧姐姐说的,这四小姐都还未嫁进世子府,这世子府的黑衣卫怎么就会听她的,定是姐姐做了什么冲撞的事,惹怒了这两位,才会弄到了现在这般的田地”。
李氏听了江氏的话想要发作,却被剑抵住,不敢吱声。老夫人却是给了江氏一记不悦的眼刀子,随即把视线转向那边一直不开腔的如歌,开口问道:“四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纵容这两个人在我们玉府行凶?”
看来这老夫人倒是想倒打一耙了,如歌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无辜:“祖母这是何意?如歌可从没有让人这么做,这两位侍卫大人是跟着聘礼一起来的,如歌可是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同他们说呢!”
王嬷嬷冷眼旁观,这老夫人虽然早就对这李氏不满,却是一心顾念着李氏肚子里面的孩子,眼下怕是还想为李氏遮掩。便走上前来指着那边的两名侍卫说道:“老夫人,这两位侍卫大人都是世子派过来看守四小姐的聘礼的,方才二夫人带着东院的人说是要将四小姐的聘礼全都抬走,还说小姐出嫁的时候全变成了石头那也是庶女孝敬嫡母理所应当的。这世子送来的聘礼都是经过王府、世子府、宫中登记造册的。方才王府送聘礼来的嬷嬷可是说了,世子吩咐下来了,凡是打这些聘礼主意的,便以觊觎皇家财物罪名处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担待不起。再说四小姐如今已经是锦亲王世子妃,所谓尊卑有别,二夫人指着四小姐骂她是野鸡。这些若是传到世子的耳朵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嬷嬷敛眉低首说的一番话让原本还想息事宁人的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跳,不得不给如歌一个交代,望了一圈不由得把视线转到地上哭叫着的花嬷嬷身上,当即冷声说道:“二儿媳妇在玉家这么多年,怎会如此的不懂规矩,定是花氏这刁奴怂恿的,一个奴婢不思量好好伺候主子,整日的搬弄是非。这样的刁奴留着有何用,拖出去仗毙!”
原本还在哀叫的花氏一听老夫人的话,顿时犹如被雷给劈醒了,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前来,却被老夫人带来的几名仆妇合起伙来死死抓住往外拖,只能边挣扎便叫唤着:“啊!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救我,我这可都是为您办的事······呜呜······”。
七嬷嬷接到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从一边的粗使妇人手上接过一条大汗襟子塞进了花氏的口中,一挥手,几个人便将花氏拖出了闲月阁。那李氏此时自身都处于惊吓当中,哪里还有心思顾着那花氏,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眼下赶紧让这侍卫收了这指着自己的剑倒是真的。一边想着,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倒好像是提醒李氏一般,猛然间开始翻江倒海般的踢李氏的肚子,痛得李氏叫出了声。
见此,老夫人等人一惊,连忙说道:“如歌啊,你嫡母也是一时糊涂,你就让这两位侍卫大人松松手,好歹顾念着你那未出世的弟弟,莫要伤着了他才好”。若不是李氏找了大夫看过,十分肯定这一胎怀的是自己的嫡孙,老夫人都不愿再管这李氏了,自己早就已经说过不要打这四丫头的主意,她偏偏就是不听,还弄出了这样的乱子,怕是娘家那边当真是出了大事,回去一定要让儿子好好打听打听才行。
老夫人急了,如歌却是不急,只为难的说道:“这聘礼如歌原说要放在闲月阁的空房里锁着,交给两位侍卫大人看管,可嫡母硬是要搬到府库里头去。嫡母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如歌也是不敢为嫡母说情的,毕竟这聘礼若是丢了,如歌也不好向世子爷交代······”
听到李氏越发大声的叫唤,眼见着是动了胎气要提前生了,连忙回道:“你自己的聘礼,又有世子身边的人看着,放在闲月阁便放着罢!赶紧放下人是真”。
老夫人的话方才说完,那侍卫的剑簌的一声被抽回了剑鞘。
李氏被这么一吓,腿脚早就发软了,立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肚子就更疼了,连连哭叫着让人把自己抬回东院,要老夫人给她找全京城最出名的接生婆。
一番折腾下来,众人陆陆续续走出了闲月阁。江姨娘见没戏唱了,便拽着一边对着一个个装满珍奇异宝的聘礼箱子两眼放光的玉如龙跟着老夫人离开了。
待众人离去,闲月阁恢复平静,看着地上花氏的那一双血淋淋的手,从气愤当中回过神来的烈氏在一边吐得昏天暗地,脸色发白。云杰倒是胆大的,还在那边指挥者下人把这脏东西扔出去。
“这下聘的时候看到这些腌臜东西,当真是晦气!”,青儿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想到那令人厌恶的花氏,圆圆可爱的苹果脸上写满不忿。
“青儿姑娘,还是赶紧招呼人把这些聘礼都好生收着吧,拿锁头锁上,任谁也只有看的份”,说话间王嬷嬷已经拉着人去收拾聘礼了。
从血腥中缓过劲来的烈氏拉着如歌走到两名从世子府过来的守卫身边,言辞恳切的说道:“方才有劳二位出手,这边收拾聘礼还有一阵子,二位不如进闲月阁稍作休息吧!”
“世子有令,我等专职看守世子妃的聘礼,听候世子妃差遣,不敢居功。请夫人与世子妃先行休息,我等二人暂候在此,待聘礼入库,再行安排”
望着眼前恭敬有礼态度坚决的的二人,烈氏也不好勉强,只能在如歌的搀扶下进了闲月阁。
☆、第六十章:李氏的给力生子
玉府东院,众下人跑上跑下,忙忙碌碌,累的几乎吐血,都只为了给玉家的正室夫人李氏找一个技术精湛的接生婆。
这寻常时候,家中有待产的孕妇,只要提前一个月将接生婆请到家中便可,因着李氏怀孕时间还未足八个月,离生产的日子还早着呢,原本预定的接生婆还在别处接生,府里面根本没有候着的接生婆,只能四处派人到京城的各处去寻。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氏生产的日子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别说最好的接生婆,这京城里经验的接生婆都被人请去了,最后实在没办法,老夫人方才忆起来李氏的娘家大哥的抚远将军府不是有许多的孕妇待产吗?一准就有接生婆在那边候着呢!便又使了人到抚远将军府去找了。
“烈氏那个贱人生的,竟敢这样对我!我饶不了她!”
“府里的人都死了吗?接生婆到哪里去了”
“哎哟,疼死我了!”
······
这边的产房内,李氏是疼的鬼哭狼嚎,一手抓着边上伺候的胡嬷嬷的手,掐的那是铁青铁青的,这胡嬷嬷没法子,只能咬着手绢受着了。心里是直念叨这接生婆快些来,要不自己还要遭多少罪哟!
老夫人郑氏一心想早一些见到未来的嫡孙,就坐在东院的外堂候着,心里却是火烧火燎,这李氏的可还没到生孩子的日子呢,被今天这么一闹,这生产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胎儿有损。望着门口,去请产婆的玉府下人是半天都没回来。又过了一阵,听着李氏越发高昂的哭叫,老夫人郑氏一咬牙一跺脚带着七嬷嬷就进了产房,准备亲自给李氏接生,这方才坐到李氏的身边,便被痛得发昏的李氏给一脚踢开了,直把个老夫人踢得是眼冒金星的又被人扶着出去了。
李氏在产房又折腾了许久,这天都快黑了,管家刘全好歹从外找回来一个方才接生完的产婆,这边的李氏因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闹得也没那么凶了,产婆一进来,摸了摸李氏那囊囊鼓鼓的肚子,便开始替李氏接起生来。
那头闲月阁内,烈氏听到李氏当真要生产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这李氏是在闲月阁闹了一通才早产的,要是真的出了事,生孩子不顺利,这如歌可要难做人了。毕竟李氏是嫡母,在闲月阁出了事可知不会算到如歌的头上来。还未进夫家的门,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到了婆家是要被人轻看的。
如歌见烈氏心神恍惚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担忧。其实就算今天没闹起来,这来日李氏生产也不容易,原先的李氏还算得上是体态均匀,养君处优大半年,眼下望着却已经与那花嬷嬷相差无几了。再加上那大得惊人的肚子,要顺利生产是难上加难,原本李氏的生死倒与自己无关,只是她若是在闲月阁出了事,就是个不小的麻烦。于是便唤了人给了管家刘全一个提醒,在京城寻了个大夫在外面候着,以免李氏有什么不测。
这刘全接到嘱咐,听着东院的动静,也不耽误,当即就派人从外找了个老大夫候着了。
那边从户部出来的玉正鸿听着守在大门外下人的禀报说,李氏要生了,立即往玉府赶回来,这听着东院的人的描述,是暗恨这烈氏与如歌不懂事,在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让人对着李氏亮剑呢!
玉正鸿来到东院,却见自家老母亲坐在东院大堂里,正让江姨娘按摩着腰,望见自己进来,也是疲倦的不愿意说话。朝自己的母亲行礼之后,便在一边等待着老来子的降生。
闲月阁内的烈氏最终没坐住,带着如歌便要到东院去看看情况,这方才踏入东院,便见玉正鸿正横眉怒目的对着自己和女儿,不过到底是估计着如歌而今的身份没发作。
产房外面的气氛凝重,这产房里面却是气氛诡异。话说这李氏生的是第三胎,照理说生产是不太费力的,可接生婆使了半天劲也没把孩子接生出来,倒是捞出来一大块的肥油,眼见着产妇的血是哗啦啦往外流,若是再不生显然是不行啊,只能连忙让人把外面候着的老大夫叫进来看着。这老大夫倒也麻利,号完脉,便到外面写了张凝神止血的方子,又让人拿了参片来,给李氏含着。
胡嬷嬷亲自煎了药给李氏服下,又喂李氏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嘴里不停的鼓励着含着参片的李氏。
“夫人,小少爷就在你的肚子里面,你可要争气呀!”
“等把嫡子生下来,咱们再想办法发落这些个贱蹄子”
······
许是胡嬷嬷的话起了些作用,这李氏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又开始生了起来。
众人在外等了一个来时辰,东院的产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声音并不是十分洪亮,但玉正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兴奋的直搓手,连带一边的老夫人脸上也有了三分喜悦。
过了好一会儿,接生婆从里边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只是面上发白,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怎么样?是不是带把的?”
“是不是?”
处于兴奋当中的玉正鸿完全没有注意到接生婆的神色,只一个劲的抓着接生婆问孩子的性别。
接生婆被玉正鸿抓着,愣了半晌,方才呐呐的回了一声:“是的确是,不过······”。
“是就是,还不过什么?”见接生婆欲言又止的模样,玉正鸿和老夫人都急了。
“唉······你们自己去看吧,老婆子我也不好说,给人接了小半辈子的生,第一次见过这······这样的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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