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阁内堂之中,望着桌上摆着的精致锦盒中装着的一颗透明的药丸,柳侧妃同柳甜儿二人眼中俱是一阵疑惑,不由上前问道:“崔公公,此物到底为何物?”。
听到柳甜儿的提问,立在一侧的太监崔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柳小姐,此物名为‘入情’,听说只要用了这样的一颗药丸化入酒水后的一小口。药效很快就会发作,男子会陷入片刻的昏迷,醒来之后便会情潮翻涌,与身边的女子自然而然的会水到渠成,之后男子对与之欢好过的女子将会是死心塌地,从前那些莺莺燕燕的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的,据得到的记载,此药曾用民间的两对夫妻试验过,保证万无一失”。
“此话当真?”
原本有些灰心的柳甜儿闻言,双眼一亮,端详着锦盒中放着的那颗透明的药丸,目露惊喜之色。
“自然是真的,而且这药化在酒水里面无色无味,就是再厉害的角色也察觉不出来,而且世间无药可解,柳小姐尽管放心”。
听到崔公公所说的话,柳甜儿高兴之余却是带着几分忧虑:“这萧夜玄平日里都在世子院中,莫说是酒水,就是茶水恐怕都到不了他的嘴里,又如何能水到渠成”。
望着柳甜儿眼中的担忧,柳侧妃妖艳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屑,却是转瞬之间淡笑着说道:“这件事甜儿就无需担心了,表姑母定然会替你筹谋,势必让你达成所愿”。
“谢表姑母”,想到那男子对着玉如歌表现出来的那份柔情将会归属于自己,柳甜儿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早知道如此简单,自己当初又何苦下那么大的功夫,受了那么多的羞辱。
“好了,瞧你高兴的劲儿,你在王爷面前定然要好好表现,只要王爷愿意帮这个忙,这件事便容易多了,萧夜玄就是再拧,自己父王请他饮酒,总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是,甜儿,明白”,看了一眼桌上放的那颗药丸,想到它的妙用,面带娇羞的走出了如梦阁的内堂。
待柳甜儿走后,躲在拐角处将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的苏茹抓了抓脖子上戴的金项圈,面带不愉的走进了内堂,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把抱在怀里,望着在桌边坐着的柳侧妃双眼直发鼓。手上的红巾子握了又握最终没忍住。将心理的话说出了口。
“婆母,儿媳嫁入王府四年,过得如何您都是瞧见的,如今有了这样的好药,为何单单只给了甜儿!难道茹儿就这么不受看重的么?”
原本要送客的柳如梦见苏茹一脸怨愤的模样,皱了皱眉头,知道若是不给她个交代,这件事恐怕就要闹出去了。
走上前,将苏茹领到一边坐下,示意身边的心腹走到门外看着。
“说你是个痴的你还真是痴的,是药三分毒,你当这样的药丸当真是什么好东西不成,还这般抢着要”。
闻言,苏茹一愣,看了看手里面的药丸,面上写满了不信。
“崔公公,原本这样的事不该当着其他人的面前问,可我这儿媳妇到底不是外人,我且问你,这药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之处”,说话间,柳侧妃递上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崔顺虽然年轻,却也在太后身边干了十余年,在哪些人面前能说那些话,怎么说也是明明白白的。见这柳侧妃拿出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当即不着声色的将银票收了起来。弓着身子在二人面前轻声说道:“这药的确是好药,一分错都没有。用过之后用药的二人的确是琴瑟和谐,不过到底是贱民用的药,根骨不好,比不得贵人,体虚受不住好药,恩爱了三年有余便双双······”说到这里,崔公公的双眼一番白。
“天!”,知道了内情的苏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做药的人看来是老糊涂了,这样珍贵的好药怎么能让民间的贱民服用。太后娘娘的意思本妃明白了,请替本妃好好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说完柳侧妃又将一张同面额的银票递了上去。
见柳侧妃领会了,崔公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奴才也不打扰侧妃娘娘同少夫人了,告辞!”。
“崔公公慢走!”
崔公公走后,柳侧妃转身看了一眼房中呆愣的苏茹,淡淡的问道:“茹儿,这药你可还要?”
被柳侧妃点到的苏茹闻言,连忙将手中的装药的锦盒扔在一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拿着都恨不得立刻去洗十遍的手,怎么可能还要。
想起方才喜不自禁离去的柳甜儿,苏茹面上划过一丝犹疑:“婆母,这甜儿也是柳家的人,这药给她吃了岂不是连她也······?”
“能为柳家的家业做出牺牲是她的福分,你应该也听说过这萧夜玄的身家几何,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享受了。在这一段时间让萧夜玄支持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待大局已定,······”
后面的话柳如梦没说出口,眼中已经是精光四射。连在一旁听着的苏茹都止不住的激动。
“这件事你知道便罢了,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泄露给了外人,你可知道后果?”
苏茹听到柳侧妃言语中的危险之意,苏茹晃了晃手中的帕子,嘟囔道:“婆母当真以为我是那般不晓事的么,这样的事怎么会随意让外人听去”。
“嗯,你明白就好!既然没事,你便早些回去吧,夜吉从也该从礼部回来了,想要夜吉与你琴瑟和谐,你便要早日怀上嫡子,有了孩子,这男人才能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切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儿媳这就回吉祥院去了”。想到自己知道的这个大秘密,苏茹连心都要跳出来了,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向着吉祥院的方向走去。
苏茹回到吉祥院内,果真见二少爷萧夜吉带着银两便要往外走,想到柳侧妃所说的,自然是百般纠缠着萧夜吉不让走。
“那童子经不是火日才有用吗?你如今缠着我做什么?”,看着眼前的苏茹,扁平的脸,坍塌的鼻,还有那粗俗之极的金项圈······这样的女人竟然被自己娶做妻。想到这一点,萧夜吉就烦闷的直想挠墙,哪里还有什么耐心对着她。
“夫君,你我成亲四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要被我给融化了。你怎么能这般的对待我,竟然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同我说”,从柳侧妃处回来的苏茹望着萧夜吉那白皙俊朗的面孔上满脸的不耐,一腔的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顿时满目哀戚的痛哭了起来。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成亲四年连一个妾都没有纳过,你若是不满意大可以自请······”,说到这里,想到柳侧妃说过的话,萧夜吉忍了忍最终没说出口,“罢了,当初你嫁进府来多半也是为了做世子妃来的,总归是我没用”。
说到此处,萧夜吉便迈开了步子要往外走。却被苏茹一个箭步挡在了面前。
“夫君,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不过总有一天你能坐上世子的位子的,真的”。
听到苏茹的话,萧夜吉看了一眼眼前痴人说梦的苏茹,烦躁的说道:“这大周国,这锦亲王府谁不知道这世子之位生下来就是萧夜玄的,这么多年都没改变过。我那三皇子表哥在皇上面前也不甚得宠,你还指望我做什么世子,或者王爷么?不过是将来要依附着萧夜玄活着的可怜虫罢了”。
看着萧夜吉满脸沮丧的样子,苏茹咬了咬牙,使着一股子蛮力,将人拉进了内室,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今日在如梦阁中听到的秘密告诉了眼前的人。
听完苏茹所说的一切,萧夜吉满目惊愕,内里既是惊又是喜。看了看身边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的苏茹,原想遂了她的愿,可真当伸出手又瞬间缩了回来,仿佛抓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挥开手。
“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夫不是说火日方能一索得男么?”
说完,竟是又迈着步子离开了,气得目瞪口呆的苏茹在厢房里面直跺脚。
慈宁宫外,一名身着三品官服两鬓斑白的年迈老叟急匆匆的朝着宫殿之中赶,一路撞翻了好几位宫女手中用来给宫殿中消除暑热的冰块,让人为之侧目。进入装饰华丽的宫殿之中,宫内候着的小太监都还来不及阻拦,老叟已经闯进了殿内。
“太后!”,老朽粗哑的声音在内殿之外响彻起来。
“文老医正您这是干什么,太后现在谁也不见!”
“请您出去吧!”
“太后!······”
躺在内殿之中拿着烟枪正吞云吐雾的柳太后听着外面久久不息的呼喊声,眼角止不住的抽动了些许。
“让他进来!”
得到柳太后的允准,拦人的小太监这才放了行,让眼前的老医正迈进内殿之中。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走进殿来的文老医抬眼看了一看慈宁宫中的飘渺的烟雾,仿佛厚厚的云层一般将整个内殿笼罩住,又见输入不见的柳太后形容枯槁,已有腐败之相,不由心下暗沉。
“起来吧!”,望着一脸急色的文老医正,柳太后放下手中的烟枪,在身边小太监的支撑下坐起身来,而后便示意在小太监带着给自己捶着腿的宫女退下。
“端云,你这么急着到哀家的宫殿之中来到底是为何?”
听到柳太后的问话,下首的文老医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内殿,当即走上前来,面上是道不尽的焦急。
“太后娘娘,你为何要让人暗中把老臣的药取走,你可知道那药切不可用······”
文老医正还未说完,这边的柳太后已经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端云,你年纪大了,这胆子却是越发的小了。早些年,哀家便让你将药拿出来,你拼死也不答应,哀家只好让人自去取过来了,如今那药,哀家已经让人送出宫去了。你放心,药也不是用在宫中,没有人能察觉的”。
听了柳太后的话,望着眼前毫不在意的太后柳氏,文老医正无力的蹲坐在地。
“太后,下药这样的事是可一而不可在,当初,若不是良妃的事被先帝察觉,到了危急的关头。老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为太后研制那样的药的。”。
提起良妃,柳太后双目一瞪:“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良妃那个贱人,当初要不是她凭着怀上龙裔执意要与哀家争夺后位,也不会落到那样一尸两命的下场。哀家让人看过你藏起来的医学札记,这药经过了改良,比前者厉害的多,定然能让人唯命是从,虽然副作用也比先前的厉害许多,不过尚可一用。”
说起那良妃,原本只是小小五品官员之女,可先帝对她那是情有独钟,还将已逝元后所生的两位皇子交由良妃抚养,而先头进宫的柳太后却是不得先帝喜欢的。为了争宠,柳太后逼着当时还是太医院普通熬药小医士却对医术甚精的文老医正给怀孕的良妃下了药,结果一尸两命。先帝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在柳太后坐上后位之后数年之后终于察觉了其中的端倪。适时文老医正方才研究出一种能混淆人意识的药,虽然不成熟,但是危急关头,柳太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便铤而走险的用了,而且的确是有了效果,先帝对柳太后的确是大有改观。所以这些年,柳太后一直逼着文老医正继续研究一种能让男子对女子唯命是从的药。
许是文老医正用药有损阴德,这些年,膝下的子孙一个个夭折,看着家中冷寂,年迈的文老医正哪里还敢接着研药,碰巧试药的两人不小心被药庐中的毒蛇咬了,不治身亡,这文老医正便在医学札记上写了副作用极大,提前结束了这药的研究。没想到如今这柳太后不知怎么的竟然派人将那放入药库最底层的半成品药私拿了出来。
听了柳太后的话,望着那枯槁的面上一脸的坚决,文老医正实在说不出话来。
“端云那,这一阵子哀家老是看见良妃那贱人在哀家的面前晃来晃去。福寿膏的也抽得越来越多,浑身都开始犯凉。想来哀家已经是没有多久的时日了。哀家如今再拿出这药来也是逼不得已,这几年我柳家的人一个个相继被排除朝堂,有的甚至已经死在贬谪的路上,你在看看自古以来这皇上登基之后,其他的皇子有几个是共享荣华的。现在若是不抓住萧夜玄这条线,将三皇子拉上去,等其他的人爬上去了,柳家将来恐怕就真的完了。”。
说到此处,柳太后说的话不可谓不动情,“这些年哀家一直把你当做最信任的人。是亲兄弟一般的存在,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柳家倒下去,难道你忘了我已故的父亲对你的抚育栽培之恩吗?”。
下首的文老医正沉默许久,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之中也是难以言喻的惶恐:“柳老大人对老臣的恩情老臣没齿难忘,就是因为这份恩情,老臣这些年对太后您忠心耿耿。医术所得也尽数用在了柳家,只是如今老朽年迈,已经是老眼昏花,不堪重任,也看不好什么病了。请太后······恩······恩准老朽告老还乡”。
见文老医正这般说,柳太后顿时冷下脸来。
“你当真要走?”
“是······请太后恩准!”
慈宁宫中忽然而来的一片寂静,让下首跪着的人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几乎要支撑不住趴到在地。
“你既然要走,哀家也不强留,只有一点,这宫里面的事若是传出去了,就不要怪哀家手下不留情面”。
“谢太后!”,见柳太后松了口,文老医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叩头之后,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宫殿外走去。
在文老医正走后没多久,衣着华丽,面目妖娆的柳妃从慈宁宫内殿的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文老医正,双目中是说不出的意味。
“姑母,这老东西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这么放他走,若是在外面胡言乱语,那······”
躺回榻上的柳太后听言心口一悸,拿着雪白的帕子重重的咳了几声,看着帕子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双目大睁,怒声说道:“这么些年了,连我的病都治不好,现在还在哀家面前拿乔,实在可恨,原也是用不上了,他既然说自己年迈了,那就告诉抓紧时间让人给他送终吧!”。
闻言,柳妃了然一笑,走上前来替柳太后点好福寿膏的。
“姑母英明!”
望着身前的柳妃,柳太后接过烟枪抽了一口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对甜儿多多少少看顾些,此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言,柳侧妃杏眼微闭,半晌吐出一句话来:“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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