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紧抓着机会,弄不好打的就是把世子爷拉下来的算盘。
见此,洪帝也不意外,只看向其他臣子问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下面的人听到洪帝的问话,在一阵交头接耳之后,一名大理寺的官员走上前,俯身行礼道:“启禀皇上,依臣之见这件事个中缘由尚有可疑,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方才知道其中的道理,还请让世子出面解释一二”。
“臣也觉得此事应该让世子当面澄清”
“臣等附议”
······
站在前边的苏诚听到后面不绝于耳的附议声,竟然没有一个有站在自己这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恼怒,侧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赵国公,这不也是柳家这边的人,怎么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的。
那赵国公见威烈大将军看向自己这边,却是将头转过一边去了。他统共就只两个女儿,各个都看得贵重,眼下长女嫁入康亲王府多年,身子眼看着是不行了。这次女赵嫣又因着犯了事小命攥在洪帝的手上。现如今也只能站在中间,谁也不得罪。再说了,这苏家的苏芸在王府之中没少给自己的女儿气受,这茬可都还没算呢!
洪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扫了一眼下面神色各异等待自己发话的众臣,良久方才开口道:“各位爱卿都觉得此事要锦亲王世子当面解释清楚,朕亦深有此感,李德!去将锦亲王世子宣进殿来”。
“是,皇上!”
一旁的李公公应声退出金銮殿,前去唤人了。
没多久,在众臣的瞩目之中,一身黑袍的英伟男子迈进殿中,朝着洪帝行完君臣之礼后便立在了柳国公的对面。
“夜玄,柳国公今日在此告你掳人行凶,逼奸害命,你可认?”
立在柳国公对面的萧夜玄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具毫无声息的女尸。
“不知柳国公有何证据?”
“我的女儿为此上吊自尽,而且留有血书,足以证明我的女儿乃是纯洁无暇的,是被人陷害的,而这个人就是血书上所言的世子你”,眼见这正主来了,拿着血书的柳国公满脸愤慨。
听到柳国公的话,男子的面上划过一丝冷笑。虽说自己的确是出手惩戒了一番,但柳甜儿那等费尽心思爬床的女人竟然也能说得上是纯洁无暇的,实在是可笑。
漫步走到摆放在地上的柳甜儿跟前,看着竹架子上死不瞑目的女子,萧夜玄转过身来朝着那边的柳国公幽幽的问道:“柳国公,你可曾上过吊?若是没有,倒是可以当场试试”。
听言,众人皆惊,这世子爷莫非是疯魔了不成,竟然在殿上说这等的话,擦着泪的柳国公更是指着对面的男子怒道:“世子,你这是何意?”
“据本世子所知,这凡是上吊而死的,死后,绳结所造成的瘀痕应该位于颈部上方连接下颚的位置,呈现倒八字形状,
双手不会出现挣扎的迹象,各位大人,不知本世子说的可对?”
“的确是这样”
男子所说的话站在后排的大理寺的官员们纷纷点头。
“那么请众位大人再看看这殿内的柳小姐又是何种死状?”
闻言,众人齐齐的向那边的女尸望去。
颈部瘀痕出于颈部中间位置,呈现一字形状,双手五指有挣扎过的痕迹······这是······
方才还迷茫不解的众臣恍然间明白过来,开始听着柳国公一人在那边说着,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看来······望着着殿内的柳国公,众臣的眼神中带着几许鄙视。这柳小姐哪里是自尽的,分明就是被人勒死的啊!
“至于国公大人所说的血书”,看了一眼柳国公手中之物,男子笑得森冷:“这字迹对于一个女子来书未免太过刚劲了些,倒是与国公的字迹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听言,柳国公面上一僵,各部官员更是一片愕然。听这位爷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柳小姐怕是死于父亲柳国公之手,现在这是在这里栽赃嫁祸啊!
见这件事了得差不多了,萧夜玄趁热打铁的朝着上首的洪帝扬声说道:“启禀圣上,近日微臣追查数年前荆州的一件冤案之时,无意之间竟然查到一处藏有一千担福寿膏的华丽别院,请皇上下旨查封,对私售福寿膏的不法之徒予以严惩”。
“天!一千担那!那不是十万斤的分量,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福寿膏”
“这荆州的福寿膏早年不是就已经肃清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冒出这么多的福寿膏来了”
······
坐在龙椅上的洪帝听着下面的议论声,扫了一眼那边身形不稳的柳国公,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夜玄,这别院的所有者为何人?可曾查到?”
“回皇上,这间别院的屋主正是柳国公大人,别院中住着的乃是柳国公在荆州的一名妾室,正是殿内柳家小姐柳甜儿之生母”。
这从云疆传过来的罂粟所制作的福寿膏在大周可是一个极大的忌讳。军中出现了福寿膏,在对外的数次战役之中,士兵个个都是手脚发软,四肢无力,那是节节败退。民间有了福寿膏,这许多百姓都不事生产,专干些鸡鸣狗盗甚至是拦路打劫,杀人劫财之事。洪帝曾颁布诏令,凡是私藏福寿膏者“一担一砍,百担株连”,总之跟福寿膏拉上关系的,都没个好。何况还是上千担的数目,虽说这柳家乃是后族,这惩处恐怕也断然是轻不了的。听到男子的回答,众臣纷纷离柳国公老远,就连威烈大将军苏诚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好一个柳国公,当初荆州查出来的数十担福寿膏原来只是一个零头!好!很好!”
洪帝震怒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响彻,一双厉目之中满满都是凌冽之色。下首原本喊着要女儿讨公道的柳国公立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在场的官员有想要求情的也立时熄了声。
“皇上息怒!”,望着座上洪帝威严双目中的杀意,柳国公吓得浑身打颤。
“柳国公,你可还记得我大周国对私藏贩售福寿膏的惩处?”
听到洪帝的问话,想到那要命的诏令,柳国公如同捣蒜一般不停的给上首的洪帝磕着头。
“皇上,微臣······微臣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那!”
“皇上开恩那!”
“皇上!”
······
原本只是按照柳太后的吩咐挽回家族名声,没想到演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不停求饶的柳国公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何苦要找上门去惹萧夜玄这个煞星那!如今为了一时的名声,平白没了个女儿不说连自己小命都要搭上了。太后,您老糊涂哇!
底下的朝臣望着朝堂上这戏剧性转变的一幕。只有一个想法,这柳国公算是完了,没了柳家在后面的三皇子也完了······
☆、第八十七章:帝王无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国公柳开源私藏福寿膏为数千担,数量巨大,为祸朝廷,祸延百姓,罪无可恕,念其乃太后宗族子嗣,不以斩首之刑处之,判令其自裁,查抄家产,柳家子嗣入仕者一概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柳国公上金銮殿告世子的当天,京城各处贴上了当今洪帝下达的皇榜。此皇榜一出,举国皆惊。百姓皆唾骂柳氏家族贪得无厌,乃大周国祸乱之根源。朝中原本支持柳家及三皇子的部分官员见柳国公倒了,柳家的人也永世不得录用,开始纷纷退缩。这连母族都不中用了,这本人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了。
果然,随着皇榜的发布,没多久,乾清宫传来消息,三皇子萧安平被封为凉王,任凉州刺史,不得留在宫中,即日赶往凉州赴任。这凉州是何地?那可是大周国最为偏远的地方,方圆百里,不足五百户,简直就是不毛之地,这三皇子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这一过去,要回到京城,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在洪帝的刻意安排下,等慈宁宫中等着柳国公回消息的柳太后与柳妃二人得知此事的时候,皇榜诏令已经尽数下达。那三皇子的行礼物件都已经被三皇子所在的景阳宫中的宫人们给收拾好放在了宫门口的马车上。
御书房中,一身明黄的洪帝立于御书房的窗台之前。望着那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的慈宁宫内抬着轿撵晃晃悠悠走过来的一行人,转身回到龙椅之上。
“皇上!”
“皇上!”
······
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以及一苍老一年轻些的声音,中年男子威严的面上划过一丝冷然。抬起头,便见形容憔悴,面貌枯槁的柳太后带着满面焦急的柳妃不顾门外小太监的阻拦走进御书房中来了。
见此,洪帝向身边的李德示意道:“李德,带其他人全都退下吧!这里用不着人伺候了”
“是,皇上”
应声行礼之后,李德招呼进入书房之内的小太监与柳妃身边的宫女走出书房的大门之外。
见人都已经离去,洪帝欠了欠身,站起身走上前来,淡笑着说道:“太后不是身子不适,此时不在慈宁宫中好好将养着,怎么跑到朕这御书房中来了?”
闻言,柳太后几乎要怒喷三升血,判令将自己的侄儿柳国公自裁,柳家人永世不得录用,又把三皇子远远的发配了出去。居然还问自己为何而来。头脑一阵晕眩的柳太后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喷出那升上来的一口血。紧紧的扶着身边的柳妃,尽量心平气和道:“皇上,柳国公从来未曾有过恶行,此次的福寿膏只是一时糊涂,皇上宽仁,放他一马,来日让他将功赎罪如何?”
听言,洪帝面色冷冷道:“太后,对柳国公的裁断乃是文武百官于朝堂之上附议之后的结果,如今皇榜已经公布天下,若是此时撤回,朕这个天子岂不是出尔反尔”。
“皇上,这样的裁决实在过于严苛······”
柳太后的话还未说完,洪帝便已经沉声打断:“太后此言差已,在数年前,朕便已经下了诏令,凡是贩售福寿膏者‘一担一砍,百担株连';,如今的裁断也是念及太后您的身体康健,方才酌情处理的,若按当初定的法理,柳家满门皆灭也不为过,望太后体谅朕的苦心才是”。
“你······”,此时的洪帝面目森冷连平日里虚与委蛇的那份恭敬都不曾有了,那目光中的森冷让柳太后双目瞪大,身子直往后仰。
柳妃见柳太后这般,连忙将人扶到一边的榻上做好,而后便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那查到的福寿膏皇上大可着令销毁,只是柳家还有安平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多年服侍皇上的份上收回成命!”
此时的柳妃在洪帝面前哭得那是梨花带雨,只希望能让打动眼前的男子。只不料洪帝却是冷冷说道:“柳妃,让安平去往凉州是朕早有的决断,这乃是磨练他的意志,想当初夜玄一人前往祸乱重重的北地,不过数年,那里已经是一片安居乐业。安平身为我大周国的皇子,难道连一个区区的凉州也去不得?再说你也要谨记‘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字!往后没有朕的传召,你便留在你的安乐宫中修身养性罢!”。
听出洪帝话语之中要将自己幽禁宫中的意思,素日在洪帝面前小意讨好柳妃僵坐在地,双手握了握,指甲直直的掐进了血肉里,许久,咬着牙说道:“皇上,安阳如今好歹还是西域乌孙国的王后,她与安平乃是亲兄妹,你如此对待柳家与安平,岂不是拂了她的脸面吗?就不怕引起两国之间的间隙吗?”
闻得柳妃所言,洪帝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只从御书房内的书桌之上抽出一本镶着金边的异国国书,随手扔到了柳妃的跟前。
见此,柳妃妖艳的面上一愣,伸手将地上的国书捡起来翻开,一时之间,真个人都僵立在那里。
“两个月之前,乌孙国国王五十大寿之计,安阳与乌孙国大将军图谋乌孙国皇位,在乌孙国国王的酒宴上下毒,乌孙国王虽然无碍,乌孙皇太子却是因为误饮毒酒被毒死了。这件事令乌孙国国王十分恼怒,故而下了废后的国书。为表明此事并非大周图谋乌孙之举,朕已经忍痛将安阳交于乌孙国王处置”。
“两个月······”看着国书上的批文,听着洪帝冰冷的话语,柳妃几欲癫狂,扑上前来抓住洪帝的衣襟,尖叫道:“皇上,安阳可是你的亲骨肉哇!你当真如此狠心!”
一旁的柳太后听到洪帝所言,原本隐忍的一口血瞬间涌了出来,强撑这站起身来,亦是抓住了洪帝身上的龙袍,喘息不止的说道:“萧临天,当初若非哀家,你如何能坐上这皇位,你如今就是这样来回报哀家的吗?”
听言,洪帝眼中寒意肆虐,一手挥开那一双褶皱不堪,行将就木的手,淡淡道:“太后此举的确是仁德,这些年朕谨守孝道,也算是对太后的回报。不过父皇的遗命,朕永不敢望,故而太后也不必如此愤慨”。
闻言,书房中的柳太后柳妃皆是目露惊恐之色。
“昔年柳氏家族独揽朝政,父皇明知自己被下了药却也只能隐忍,暗中为朕部署,为的就是羽翼丰满的一天由朕为幼时将朕抚养膝下的养母良妃报仇。这些年柳家的势力一点一点被朕剥落,如今放眼朝堂,才真真正正是我萧家的天下,至于安阳与安平······”,说到此处,洪帝顿了顿,挪开已经上那已经满是鲜血的手后喃喃的言道:“不过是孽种而已”。
书房之内,几欲疯狂的柳妃再也顾不得榻上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柳太后,一双杏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望着眼前轻描淡写的说着话的男子从书房的墙上把剑指着对面的洪帝,浑身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皇儿怎么可能是孽种!”
看着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直指着自己的柳妃,洪帝面色极为沉静,并不曾回答柳妃的问题,面上却是晦暗莫名。
“朕曾对皇后说过,这世上伤她的朕都不会放过。当初是谁安排的一切让她亦胎气大动提前早产,柳妃该不会忘记了吧!你既然伤了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不是我······”,望着男子犹如利刃般的目光,柳妃急欲辩解,最终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
半晌,柳妃突然间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却是满腔难以宣泄的恨意。
“皇后······皇后!原来你的心里头当真永远只有她!这么多年来什么静妃,什么董妃,这些所谓的宠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