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们等他把飞凤山庄的房契地契和三万两银子送到我丞相府后再动手也不迟,本姑娘可不想费了两次神都做的是无用功!”
白定睿直接黑了脸,额上青筋蹦起,这个女人不把她和他之间算这么清楚会死么?
钟冥天微微的笑了下,似乎对于无忧这样说一点也不意外,而且对于无忧这样的答案极为的满意。
龙少泽也几不可见的微笑起来,好似透过眼前的女子又看见那个画楼中一脸慧黠,画春宫戏弄众人的女子。
喜儿瞟了眼白定睿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笑了几声后挑挑眉看着无忧,目光中满是挑衅,“是谁我自然是不会说的,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就猜猜他是如何中的毒可好?”
“哦?”无忧无聊的皱皱眉,懒散的支着头趴在桌子上,“至于他如何中毒的我并不关心,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听见这句话,钟冥天不由向司城祁月看去,而司城祁月恰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都深沉幽暗,对视一眼后别开眼去。
“姑娘不是怕了吧?竟然连赌注是什么都不问就拒绝?”喜儿挑衅道
“是什么我都没有兴趣”无忧懒懒的答道,慵懒的好似猫咪一般。
“那若是赌注是他的命呢?”喜儿抬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的白定睿冷哼一声。
无忧只觉得一股怒气升起,眼前的女子一再的挑战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已经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白定睿的命只怕不是她说了算的吧!
咬牙笑了笑站起身来缓缓向女子走去。
女子看着缓缓而来的无忧只觉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慵懒随意此刻冰冷而嗜血,猎豹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那目光竟和尊主如此的相似!竟让历经无数生死的自己不自觉的瑟缩了下。
无忧走到白定睿身前冷冷的瞟了眼也正看着她的人,缓缓道,“你惹事了,你惹大事了”,说罢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男子直接走到喜儿身旁。
一袭大红衣衫的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半坐在地上的苍白女子,好似女王审视着奴仆一般,那眼神正一寸寸的凌迟着女子的毅力,围着女子缓缓转了两圈,那股淡淡的香味又若有若无的飘来。
无忧缓缓牵起唇角,“他的命我没兴趣,不如我们来赌你的命!”
喜儿一愣,咬牙挑眉,半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茯苓花膏”无忧俯身在喜儿身上深嗅了一口,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并未说什么其他的意思,却让喜儿浑身一震。
无忧已经淡淡的笑开了,“白世子中毒其实很简单,这玛奇朵玉露羹乃是石笋和竹盅所做,为什么要用竹盅呢?”无忧环顾了一圈,众人都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不由笑道,
“那是因为石笋和竹盅会发生一定的化学变化,产生一股淡然的香气,而这香气也就是玛奇朵玉露羹为何会这样香滑的原因,但是这种淡然的香气只有在热的时候才会有,一旦汤水冷却,就会变质,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玛奇朵玉露羹一旦凉了就会非常腥气无法再食用的原因”。
众人虽然不知无忧说的化学反应是什么,但是已经知道无忧即将揭开一件极为缜密的阴谋的真面目,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场子中央的女子。
“这本来也是没有什么的,这种香气对人一般是不会有什么损伤的,甚至还会有滋补的作用,只是,当这种香气遇上茯苓花膏的时候就会再发生反应,而变成一种剧毒!”
无忧看着一脸震惊的喜儿继续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手上一定抹了茯苓花膏,在给白世子上汤的时候悄悄的抹在他汤盅口上,只要他喝了这汤便会中毒,可是?”
然后俯视着喜儿,喜儿没有吭声,但是她无比震撼的表情已经告诉大家无忧猜的一点都不错。
无忧淡淡的笑了下,没等喜儿回答又继续道,“这就是为什么这汤在御膳房没毒,大家喝了没有中毒,而单单白世子喝了就会中毒!”
“而等汤凉掉,根本就查不出这毒来自哪里,喜儿没有藏毒,苏嬷嬷没有,御膳房更没有!于是,所有的矛头都只会指向如妃娘娘,而如妃娘娘自知做了错事,出于对皇上的愧疚和想念一定会留下一封缠绵悱恻的认罪信,然后含泪畏罪自杀!”
“一切将都由如妃这个替死鬼来承担,对于受到惊吓痴傻的喜儿和如妃的随侍宫女,只会发配去偏远地方做苦役,而做苦役的你们,只要出了这皇宫,便可以展翅高飞,假死或是失踪都是不错的选择,我说的可对?”
无忧的一席话直接震晕了满殿的人,司城狙面色阴冷,对着一旁不知何时来的太医一点头,太医极快的查看了白定睿的汤盅,满脸叹服的回道,“回陛下,白世子的汤盅口确实抹有少量的茯苓花膏”
无忧挑眉,“我想你手上的就不用检查了吧!”
喜儿完全震惊了,半晌后哈哈大笑起来,直笑了好久才停住声音,“不错,我手上确实抹有茯苓花膏!”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喜儿完全的承认了自己刺杀白定睿的行径,而且便向的承认了无忧的分析竟是丝毫不差!
众人看无忧的目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一道道炙热的眼神简直快要将无忧烧着了。
司城狙看着殿中红衫女子,竟露出一种大出一口气般放松的神情,那神情那样放松,那样愉悦,好似找到了某种寄托与希望。
钟冥天目光凿凿,她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散发的光芒会淡化她的容颜,会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跟着她走,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泥足深陷。
白定睿本就站在无忧不远处,此刻更是忍不住的向无忧走进几步,看那样子想要伸手去触碰无忧,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眼神极为复杂。
殿中还有几人的目光过于深沉,幽深的可怕,那种幽深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拽入其中,吃拆入腹,钟冥天知道,那抹幽深后面隐藏的是怎样的心思,不由微微苦笑了下。
姬明净和司城雅琳等众家千金小姐在最初的震惊后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这样聪慧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这要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们如何生存?随即却又想到了无忧面貌的丑陋,以及市井坊间的无聊传闻,看无忧的表情慢慢浮上一抹鄙夷。
聪明又如何?还不是琴棋书画一样不会?还不是背着花痴的名声?一个没有妇德的女人再聪慧男人也是不会要的!
“啪啪啪”一阵掌声惊醒了殿中呆愣的众人,竟然是拓跋磊最先回过神来,“本王子此次来天野真是收获颇丰,让本王子大开眼界”还是和先前同样的话语,态度和意思却已经完全不同。
“以前本王子只觉得女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今日真是发生了根本性的改观,本王子还真是小看了女人!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拓跋磊毫不掩饰的赞叹着,对无忧一抱拳,“姑娘真是厉害!”
无忧淡淡一笑,“拓跋王子过誉了”,说罢也不再对拓跋磊过多理会,倒是转向喜儿道,“如何?从今日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喜儿微微垂下眼眸,一时间倒不知在想什么,再抬头脸上已是一脸平静,“我这样精巧的布局你竟能看破,我无话可说,输的心服口服”
无忧挑眉,知道喜儿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一句,静静的等待喜儿的下文,
“只是,你算尽所有机关,却独独漏算了一样”
“哪一样?”无忧皱眉
“就是我没说他的命是赢的人的还是输的人的!”话音未落,喜儿长身暴起,手中一把薄的几近透明的匕首狠狠向无忧刺来,无忧倒还未如何,身旁的白定睿大惊,已经抢先向无忧扑来!
喜儿唇角牵起一丝笑意,无忧心里一惊,只怕白定睿已然上当!
果不其然,喜儿刺向无忧的招式竟是虚招!待白定睿扑到一半,喜儿手间匕首一转,逼的无忧动弹不得,同时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电般向白定睿射去!
那银针通身幽蓝,想来也是和匕首一眼淬了剧毒,白定睿身在空中,想要躲开银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无忧被匕首指着,其他人又相距甚远,想要赶过来救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定睿似乎能听见那银针破空的声音,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响声,霹雳闪电般嗡嗡作响的飞来!眼看着那针是躲不过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截枯枝带着呼啸声从殿外射来,堪堪射上那三枚银针,那银针带着风声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钉入青石地面兀兀发颤,而那枯枝竟然钉入青石地面一寸有余。
好强的内力!殿上众人都是一惊,不待反应一抹火红的身影一闪而过,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一朵璀璨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美的让人炫目。
只是这样一愣的时间,待再看去,地上哪里还有喜儿的身影!
“追!”守卫的侍卫大喝一声,有轻功好的已经按着那抹残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无忧知道,凭着来人的功力,这些侍卫根本不是对手,追也是白追。
“不用追了”司城祁月低喝一声,阻住了还未出门的侍卫,幽深的眼眸看向来人消失的方向,“暗盟……”
无忧一笑,暗盟,不想竟是暗盟,白定睿真的是惹了大事了,不过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正准备退回座位上,肩膀突然被握住了,钟冥天略显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怎样?”
无忧回了个安心的笑容,正要说话,只听“砰砰”之声又起,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在夜幕中,璀璨的让人心醉。
众人呀了一声,都被那美景吸引,暂时的忘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仰着头看那天空中的烟花。
在曾经无忧呆过的那个城市,每年的十五都会有烟火表演,那一朵朵姹紫嫣红的光点亮夜空的时候是那样的美,即使下一秒它就会凋零陨落,可绽放的那一刻却永久的留在了心间。
无忧仰起头,忽然觉得那层玻璃样的房顶虽然不挡视线却还是阻隔了自己和烟花最亲密的接触,不由走出门去,想更真切的听到那烟花炸裂的声音,想要看的更真切。
钟冥天跟在无忧身边,没有放开握住无忧的手,那绚烂的烟花在二人头顶绽放,二人相依的背影如此的和谐。
和谐的有些扎眼,在这样的夜色中,不知到底扎了几人的眼……
烟花表演过后,众人都散去了,而本来被安排在客殿中休息的无忧,却被司城冰缠着,在一众千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留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烟花过于绚烂,绚烂的让司城冰久久不能平静,拉着无忧不停的说话,无忧不由怀疑是不是这个深宫中的女孩太过的寂寞,才会对那昙花一现的美好这样的热爱。
她是不是也在渴望那即使短暂却璀璨无比的一霎那?
二人刚回到寝宫,司城涵琦竟然来了。
“无忧姐姐”司城涵琦笑的一脸灿烂,手上拿着一只精致的雕花瓷瓶,冲着无忧扬了扬。
“喂,七皇兄,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跑来我宫中?”司城涵琦的出现明显打断了司城冰的憧憬,不客气的问道。
“我又不是来看冰儿你的”司城涵琦对着司城冰翻了白眼,转向无忧时已经是一脸的阳光灿烂,“无忧姐姐,不知道刚刚喜儿有没有吓到你,这是宫廷御用的安神散,你冲一勺喝了压压惊”
无忧忍不住翻眼睛,若是让世人知道她这个黑罗刹见了刺杀竟然吓得要喝安神散她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不由挑眉邪笑道,“宝贝不用了,这个东西还不如让我摸把你的脸来的有效!”
司城涵琦一愣,随即有些嗔怪的瞪了无忧一眼,然后躲也不躲的站在那,好似真的等无忧来摸。
表情有些生硬,有些别捏,甚至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那样子像极了含羞带怯的小媳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司城涵琦那张小正太脸上,直接让无忧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司城涵琦,你这是在等我调戏你么?”无忧忍不住大笑着,
司城涵琦好似被戳破心事一眼,一张脸瞬间通红,恼怒的看着无忧,无忧一瞪眼,“小屁孩还生气!”
司城涵琦气结,他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好歹已经行过成年礼了,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了!竟被无忧这样取消,顿时有些难堪,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眼,上前揽住无忧,邪笑道,“无忧姐姐要是再把我当做小孩子,我不介意做些让无忧姐姐改变想法的事情!”
无忧一愣,这死屁孩还敢威胁她?
司城冰在一边绷不住了,“司城涵琦,你药也送了,赶紧的走吧!”
司城涵琦一瞪眼,“我还没看够无忧姐姐,等本皇子什么时候看够了什么时候自然会走!”
司城冰气结,却也拿这个小正太皇兄没办法,只是片刻便转移了注意力。
“无忧姐姐,你是怎么看破喜儿的?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精巧的计谋?”
司城冰很好奇无忧为何能看破那样缜密的计谋,司城涵琦也是一脸赞叹的等着无忧回道。
无忧低叹一声,看着两人期待的面孔,有些不知道如何给他们讲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福尔摩斯,没有柯南,没有侦探或推理小说这种东西。
“那是因为你姐姐我天资聪颖,这么简陋的计谋当然一看就看破了啊”无忧刮了司城冰鼻子一下,逗弄两个人道。
谁知二人竟一脸赞叹的赞同无忧的玩笑之词,倒弄得无忧有些哭笑不得了。
思索片刻便给二人讲起来简单的逻辑推理,直听的二人目瞪口呆,然后在二人一再的纠缠下又给二人讲了两个简短的推理小说故事,才算把两人糊弄住。
好容易司城涵琦恋恋不舍的告辞了,并一再宣称明日一早来这里用早餐,司城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送走了二人,侍女很快弄好了洗澡水,当带着淡淡花香的水温暖的包裹无忧时,才知道今日有多累,水温很高,似乎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无忧不由有些昏昏欲睡,最近很容易觉得累,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宿毒还有残留?
已经很久没见到老家伙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泡了澡什么都收拾妥当,已经月上枝头,可笑的是此刻竟然睡意全无。
今日的烟花表演很漂亮,不由让她想起在很久以前她也曾在一片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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