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寻到,亦不过是具尸首罢了。
晚宴结束后,梵黎夕换上戎装准备赶往黑森林。
齐公公跪在地上央求着:“圣上三思啊!增派侍卫即可,圣上何必亲自前往啊!” ;梵黎夕主意已定,某种意念驱使着他要亲自寻她。梵黎夕挺身上马,一骑红尘为佳人。
“许洁!” ;“许姑娘!”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在这。”许洁微弱的回应着,脚上磨起了水泡,两腿被荆棘扎得失去知觉。只能任凭营救她的声音由近及远。
这时身后传来厚重的喘息声,不像是人类的动静,难道是野兽?许洁回头望去,果然一对灯泡大的眼睛发着光,一闪一闪的靠近她。“啊!”许洁下意识的大叫,野兽加速奔向她。“嗖”的一声,一阵强风从许洁身旁刮过。“嗷!”野兽惨叫后重重摔倒在地。
惊魂未定的许洁被身边窜出的黑影抱起来。是他!许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的味道。是惊吓过度,还是期待已久,许洁紧紧依偎在他臂弯里,大口的呼吸,泪湿前襟。
过了许久她才平复过来,再一抬头,周边围着十几个侍卫,大伙正手持火把呆呆的看着他二人。
许洁瞬间恢复理智,推开梵黎夕,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禄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天一夜的奔波,许洁裙衫不整,手上满是灰尘,小脸擦得跟花猫似的。
梵黎夕眼神灼灼看向许洁:“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不小心溜达到这儿的。” ; ;溜达?在场的人无不佩服她撒谎都不用脑子的精神。
梵黎夕也懒得问她,扶她上马,二人同坐一匹宝马回宫,侍卫们紧随左右。
这是许洁第一次骑马,她有些小兴奋,不时咯咯的笑出声来。
“你是方才被野兽吓疯了吗?”身后的梵黎夕面无表情的问道。
许洁面露怯色,小声说:“我第一次骑马,有点……嗯,紧张!”
“第一次啊!那可要终身难忘才是。”梵黎夕说着,策马扬鞭,马儿提速狂奔。
“艾玛!不行!慢点,我害怕!”许洁大叫着,梵黎夕却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的侍卫们还没从刚才二人拥抱的一幕缓过来,这二位主子又是闹哪出?
一会功夫,众人回到宫内。许洁下马后站也站不住了。本来就什么都没吃,还乱走一天一夜,这会儿又被马儿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梵黎夕铁定是故意的,这个变态!许洁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还要用轿撵接你回隐华殿啊?”梵黎夕戏谑道。
“用不着!我自己走回去。”许洁噘着嘴,努力稳住颤抖的双腿,不过还是在迈出第一步时重重跌倒在地。梵黎夕大步向前,抱起许洁走向隐华殿。欧禄山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想到她的姐姐,不禁摇头叹息。他手下的少将孙涛走过来,拱手道:“将军,您是怎么了?”
“啊?没事!”禄山朝身后的侍卫挥一挥手:“兄弟们辛苦了,明日必有重赏。还有体力的兄弟与我去吃酒如何?”听说有酒吃,大伙都来了精神,一并朝宫外的绣楼走去。
回殿的路上,许洁忍不住偷瞄梵黎夕,他的侧脸是多么完美的弧度啊!艾玛!不行了,许洁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只是一天没有进食,就饥饿到如此?” ;听见许洁吞咽口水的声音,梵黎夕打趣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你要是再晚那么一会儿,我可就成了那野兽的盘中餐,碗中肉了。” ;许洁很好奇,那么多人寻她,唯独梵黎夕找到他。这就是珈蓝所说的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吗?
“你身上的味道。”梵黎夕淡淡的说着。
“味道?” ;空气中除了梵黎夕身上白檀香的味道以外,就只有自己那一身汗味。天啊,定是这一天一宿的奔波所致,自己太脏了。许洁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白檀香的味道。你没注意么?我最先去的石屋,发现密室被人打开,估计是你打开的。密室里有很重的檀香。在寻你的时候,越是往东南,味道越重,所以就寻得你了。”
“哇哦,好神奇啊!旁人竟然没有闻到吗?”
“这种味道只有朕身边的人才能识得,旁人只当是荒草树木的味道吧!”
“真真是于千万人之中啊!”许洁小声嘟囔着。
“什么?”
“嗯,没什么。谢谢你,黎夕!” ; ;黎夕?梵黎夕的脚步稍有停顿,也只是一秒钟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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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连夜审问
隐华殿内,许洁喝过米粥,在碧儿和心悦的搀扶下,来到偏殿沐浴更衣。
“哎呀,痛,痛!” ;许洁的腿犹如针扎般的疼痛。
“主子,你忍忍吧!你的腿被荆棘刺伤,泡过药浴才能好得快些啊!”
终于结束了,一刻钟后许洁从药浴中爬出来,简单梳洗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准备就寝。
“皇上驾到!” ; ;不会吧?!许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上,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亥时已尽啊!请圣上回去休息吧!”许洁哭笑不得,此刻她只想大睡特睡一觉。
“朕,还有话要问你?”
不会吧,搞连夜审问这套。许洁无奈的蜷坐在椅子上,梵黎夕正座于她的对面。
“腿好些了么?”
“还好,刚泡了药浴。”许洁纳闷,他大半夜的过来,只为了看望我的腿伤?
“谁带你进去的?”梵黎夕冷不防的一问,许洁快速反应。“没谁!” ;好险,跟我玩快速问答。
“石屋里面好玩吗?”
“有什么好玩啊,光秃秃什么都没有。我还问恒斌呢,他只说是……” ;啊,完了!许洁赶紧捂住嘴巴,好端端的提起恒斌干嘛!再一看梵黎夕,他嘴角有些抽动。好啊!你小子敢阴我!要不是我今天状态不好,绝不会说漏嘴,最起码不会这么快败下阵来。
“恒氏兄弟。呵呵。”果然与欧妃有关!梵黎夕知道恒氏兄弟效力于欧妃,不过念及他二人复国一战有功,即使获知他们与欧妃走动频繁的消息,梵黎夕也不曾阻止过,没想到他们越发放肆起来。
“你之所以协助欧妃承办晚宴的歌舞表演,是因为要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让她带你进入黑森林。而恒氏兄弟二人,正是你来到昆仑国那日,欧妃派去劫你入宫的人。”梵黎夕分析的很到位,许洁怒赞:“皇上圣明!”
“哼!”梵黎夕冷笑一声,“胆子真不小啊,视皇权为无物!真是活得太久了!”梵黎夕越说声音越发阴冷。许洁被梵黎夕如狼般,寒气逼人的眼神震慑到,吓得垂目不语。
“除了欧妃,恒氏兄弟二人外,还有谁参与其中?”
许洁深感不安,起身行礼道:“都是我的错,我急于解开珈蓝灵气的疑团,我想早日回家。所以才迫不得已去找欧妃帮忙。她也是一番好意。而恒斌,恒虎二人更是无辜受到牵连。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说得轻巧!”梵黎夕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顿时断裂。“前庭后宫里应外合,偷逃出宫,私闯皇家重地,哪一样不是死罪!”许洁索性坐回椅子上,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摆弄着裙带。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别这样,好嘛!方才在黑森林时你也算是英雄救美,这会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伴君如伴虎!”
“你说什么?”
“我就说了,伴君如伴虎!怎样?”许洁豁出去的架势,“本来我还感激你救我,不过现在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梵黎夕深吸一口气,想起黑森林的一幕,语调温和些:“我不是气你,而是……” ;他欲说还休,没有再作声。
许洁嚯得站起来,一惊一乍的喊着:“艾玛!”
梵黎夕忙问:“怎么了?”
“你方才说,我不是气你。”
“是啊!”
“你说‘我’,而不是‘朕’,你没有用谦词,呵呵。”许洁傻傻笑着,这代表什么呢?彼此更近一步嘛?!
“咳咳。朕问你,你此番折腾出什么结果了?”
许洁一本正经说:“我 ;看 ;到 ;珈 ;蓝 ;了!”
听到“珈蓝”二字,梵黎夕满脸的疑惑与忿恨。
许洁忙摆手说:“你别激动,我不确定看见的是什么东西,我也许是做梦。”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她在半空中飘啊飘,说什么‘你终于来了’之类的话。”
“然后呢?”
许洁想起昨晚珈蓝的话“他于千万人之中选择了你”什么意思呢?不会真的上演什么穿越时空的爱恋吧?!
许洁咽口唾沫,一副欠揍的样子:“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梵黎夕低吼着。
“你干嘛那么紧张啊?你还希望她活着?”许洁神色沉静的看着他。
“我希望她离开的彻底些,她在世时罪孽深重,死了也不要叨扰任何人。”
“口是心非!”
梵黎夕没有理会许洁,继续问:“你在哪看见她的?”
“石屋的密道里。”
梵黎夕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的表情。许洁看在眼里心有不悦:“那石屋她去过吧,我的意思是生前去过。”
“石屋里面的石料是佛山开光的晶石,对灵修大有好处。”梵黎夕避重就轻。
许洁哼了一声,故意甩着腔调:“哦,明白了!原来是双修啊!”
梵黎夕嘴角微翘,瞥了一眼许洁。“你胡说些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双修吗?”
许洁被他问住了,双修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心神兼修的道法。但是另一派的说辞就包含男女房术之事。许洁咬着嘴唇,暗骂自己蠢得可以,谁知道这里的双修指的是哪一派。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国师,对!是国师授教时提了那么一嘴。呵呵。”许洁尴尬的笑着,心想,对不起了国师,只能把你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搬出来,才不至于毁我清白啊!
“哈,国师?”梵黎夕玩味的笑着,“黑森林一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今晚先这样吧!”说罢,梵黎夕拂袖离开!
可算是走了,许洁深吸口气,长叹道:“神啊!救救我吧!”
碧儿,心悦一直在殿外候着,见皇上离开隐华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碧儿念道着:“小主子,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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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杖刑!
一黑影从昭和殿旁闪过。
“知道了,回去吧!” ;夏花从殿外回来,弱弱的回禀道:“娘娘,她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回事?”欧妃一脸诧异。 ;夏花把刚才侍卫的来报又说了一遍。欧妃重重瘫坐在床榻上。皇上竟亲自去黑森林寻她,许洁啊,许洁,真是小看你了:一天一夜身处黑森林这样的险地也可保无恙。
“娘娘,恒斌,恒虎两位兄弟已经被皇上囚禁在业刑。”
“知道了。”欧妃无力的回答。
“他们二人会不会供出娘娘?”
欧妃笃定地说:“恒斌不会的,恒虎最听他的话。他二人倒不用本宫操心,最头疼的是她!”此时的欧妃还不知道梵黎夕早已获悉她与恒氏兄弟的关系。
“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
次日,隐华殿。
“小主子,醒醒,醒醒!”碧儿,心悦二人使劲摇晃着沉睡中的许洁。
“嗯?干嘛啊!”
“皇上派人来了,请主子去趟业刑。”
“夜行衣啊,大早上的穿那个东西干嘛。我还要睡会儿!”
碧儿眉头紧锁,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挽起许洁的裤腿,在她的伤口上用力一摁。许洁“嗷——”一声坐起来,大叫道:“干嘛啊!”
“主子恕罪!再不起来,皇上那边又要怪罪下来了。”
“苍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什么夜行衣啊,拿来穿就是了。”
心悦小声道:“不是夜行衣,是业刑。皇上派人来,请主子去业刑——观刑。”
“观刑?是杀人吗?”许洁惊呼道。难道梵黎夕要杀恒氏兄弟?
碧儿摇摇头,“不是杀人。”
“哦,那就好。”
“是杖刑!”
“啊?”
“别啊了,主子快点动身吧!”
许洁顾不得腿上的伤痛,赶紧穿上衣服随殿外的公公来到业刑。业刑设在皇宫前庭偏西一隅,整个建筑像缺一笔的“口”字。业刑中间一趟是正房用来行刑,两侧房间用来关守犯错的宫人或侍卫。进入业刑正房,室内墙上挂满各式刑具,看得人头皮发麻。还没等许洁缓过神来,从门口押进两人,二人披散着发,被侍卫褪去外衣。许洁仔细辨认着,怯怯问道:“二位可是恒氏兄弟?”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猛地抬起头,满眼愤恨。
许洁失声叫道“恒虎!你们……这是?”
“拜你所赐!”恒虎狠狠的瞪着她。
“不得无礼!还不趴下受刑!”一旁的侍卫将他们压在石板上。
许洁赶忙拦着:“你们要对他们做什么?”侍卫们默不作声。随许洁过来的公公挑眉挤眼,拱手喊道:“圣上口谕‘恒氏兄弟目无王法,扰乱宫闱,视宫规于无物,犯下弥天罪行。则圣上有好生之德,免去二人死罪,罚杖刑五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