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而圆滑的车体,炮塔则小的不成比例,粗壮的主炮从车体左侧伸出,下面则是四条液压驱动的机械足。
错不了,这是只有直接面对罗马强大压力的北方军才装备的重型战车,b1bis。
“这到底……卧倒!”
迷茫的喃喃自语到了一半变成了凄厉的嘶吼。
is的车体转过了一个角度,原本步行姿态的四肢下沉,将厚重的车体托在中央,形成了稳定可靠的炮击平台。主炮粗大的炮口,直直的指向这边。
直面坦克的炮击,上校不是第一次了。罗马坦克发射的红热铁块擦着头皮飞过,或者掀起泥土把士兵埋在底下,对前线号称战壕牲口的赫尔维西亚步兵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过,向自己开炮的是赫尔维西亚陆军的战车,这还是头一次经历。
下一瞬间,上校感到天旋地转。随即,左脸颊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惨嚎了起来。
惨嚎只持续了一次心跳都没有的时间。足足两个人的体重压在他的背上,榨出了他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在那一瞬间,上校甚至能听到自己肋骨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那种痛苦甚至让他生出了炮弹为什么还不来的念头。
然后,仿佛八百万众神听到了他的祈祷,难以想象的冲击席卷而至。不止是平常听声音的耳朵,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那种感觉,只有多年前,躲藏的工事遭到罗马军列车重炮的直击时才能相比。
冲击到底持续了一瞬间,还是一整年,上校并无印象。当他被脸颊上的剧痛弄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重量已然消失不见。那个像是永远也无法走红的艺术家一样的青年,拉着他的脚把他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拖了出来。
凭着自己的脚,上校根本无法站稳。
——是不是三半规管被震破了呢,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永远都没法自己走路?
想到这里的上校不由为自己的贪心而失笑。能在战车炮的直击中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至于能不能自己走路……以后再说吧。
支撑着那个自称为冈茨人的青年结实的肩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上校转回头,向自己被拖出来的那个狭小的空间看去。
那是会客室的壁炉。
他大概明白了。
在战车发射火炮的前一瞬间,那个让他忌惮的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踢也好,扔也好,将他丢进了壁炉。全凭着壁炉那厚达半米的坚固石质外墙,才挡住了致命的弹片和坍塌下来的屋顶。
不过,这并不足以解释,他和冈茨人青年,以及那个名为克劳斯的少校,是怎么在比弹片危险了一百倍的冲击波之下生存下来的。
不过,这并不是上校现在所要考虑的。
脸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身体抽搐,皮肉烧焦的恶臭充斥鼻端。不过,这比起眼前所看到的情形激起的愤怒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屋顶塌下的瓦砾堆中,伸出一双布满灰尘的手。那属于他的勤务兵,那个今年刚满十六岁,细心而又腼腆,哪怕一点点也好,根本就不适合战场的孩子。
那个始终让他感到忌惮的男人第一次开口了。尽管上校嗡鸣的耳膜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那深深的疲惫与后悔却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在上校的身后,克劳斯同样晃动着他被冲击波弄的一塌糊涂的脑袋。不过,比起这个位面的土著居民,和阿斯拜恩同样来自新伊甸的克劳斯,却能从唇形上,清楚地读出这个赛维勒人所说的加达里语的意思。
“对不起。虽然已经尽力了,但……实在对不起。”
……………………………………
ps:喵哈哈哈,俺出差回来了。不知为何,出差地方的wifi根本登不上某点。在国内时登you-tu
e要翻墙,如今在这边要登某点也要翻墙吗?
断更了差不多一周,实在对不起——某a跪拜谢罪中。
少女的意志,金之翼 无声的暴风雨(04)
“呜——!”
处于列车中央的巨大铁块喷出厚厚的白色蒸汽,发出凄厉而雄浑的吼叫,漆成红色的铁轮急速碾过带有斑斑锈迹的铁轨。
这条本来用于连接首都与北方城市的铁路,已经很长时间处于半荒置状态了。不毛之地(nomanland)宛若某种生命体一样,年复一年,以缓慢却无可抵挡的势头南下。大片大片的耕地被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夺去水分,先是盐碱化,不久就变成了死亡沙海的一部分。人类无可奈何,只能逃离自己被吞噬的家园。bxwx
这条铁路仿佛醒来了一样颤抖着。
首先是两节用于推开障碍物和引爆地雷的平板车,随后两节各搭载着两座四联装小口径机炮的平板车,再之后则是用老旧的ft35坦克改装的装甲车。两节在两侧堆砌起大量沙包的机车居中,拖着一辆装甲车厢。之后,则与前面一样,顺序却是倒过来的装甲车,机炮车和平板车。
比之搭载乘客或货物的列车,装甲列车无疑要沉重许多。加诸于年久失修的铁轨身上的重量,让已经很久没有维护的铁轨,枕木和路基发出痛苦的变形扭曲声。然而,从它身上驶过的沉重铁块,却丝毫也不顾及危险,以惊人的高速驶过。
比起以随时会倾覆的姿态狂奔突进的列车本身,上面搭载的人更是让人惊讶。虽然装甲列车拥有不可小觑的战斗力,可它属于后方单位,只负责巡行铁路线而已。在因长年累月的战争而人力极度吃紧的赫尔维西亚,操纵它的毫无疑问应该是老弱病残才对。
然而,在装甲的后方,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是如今在赫尔维西亚已经罕见的青壮男性。他们动作敏捷,神情彪悍,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却锐利如枪刺般的杀气。一望即知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差不多处于列车中间的那节装甲车厢。
车厢空间的中央被一座不知名的机械所占据。它圆滚滚外表好像是啤酒桶一样,却明显是用金属制成的。整个外壳浑然一体,既不见焊缝,也没有铆钉。若说是整体浇铸的吧,却又嫌过于光亮了。磨砂的表面上闪烁着类似于青铜的淡淡金色。
在机械的顶端,则露出了数个银白色的同心圆环,中央则是一颗晶莹的晶体。晶体闪烁着某种语言难以描述的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个投影。
那是个又瘦又高的赫尔维西亚男性。陆军的军服穿在他的身上,仿佛挂在衣架上一样飘来荡去。
投影不太稳定。浅蓝色的三维影像就像由烟雾组成的一样摇曳着,点状和线状的噪声此起彼伏。
在投影出现的一瞬间,站在机械前面,有着铁灰色头发和俊朗面容的年轻军官就绷紧了身体,以优雅的无可挑剔的姿态行了军礼。仿佛那个摇曳虚像的主人就在面前似的。
的确,即便只是个投影,但这个国家掌控着情报与秘密的力量,堪称暗影中的帝王的男人,其目光仍然犀利的好像能洞透人心一般。
“情况如何?”
和影像给人的感觉类似,圆筒状机械的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充斥着嘶哑的噪声。
然而,即便如此,如果让普通人看到的话,在这有线电话都相当稀罕的赫尔维西亚,这种能同时传送影像和声音的奇妙机械,恐怕会被人当成奇迹也说不定。
这利用道尔财团提供的,复活旧文明技术所造成的结果,与穷尽人类构想力,写在圣典上用以弘扬神之伟大的奇迹,在普通人看来大概也没有任何区别。
“一切如计划般进行。”
西维德-拉斯托尔斯回答,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坐在车厢另一端,焊在地板上的简陋座椅上的俘虏。
穿着赫尔维西亚陆军蓝色的军大衣的少女,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戴着风镜被涂成黑色的防毒面具和在密闭空间进行射击训练时所用的隔音耳罩,几乎切断了从外界获得信息的一切途径。
换做一般人,落进凶恶的敌人手里,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压力下,恐怕早就崩溃到歇斯底里了。不过,这个有着齐腰的黑色长发和上品瓷器般细白肌肤的少女,却连一丝动摇的痕迹都没有。
“是吗?”
埃德蒙-提亚科姆听到西维德的赞叹,眯了下眼睛。
“看来成长了不少呢。”
比起那个在姐姐的葬礼上虚脱过去,过后又无法承担突然压在肩上的压力的少女,这个样子才是他所期望的梨旺-和宫-阿尔卡蒂亚的样子。
若非如此,即便她有着比第一公主更强的“才能”,大概也无法承担的起那样强大的压力吧。
“稍后见。”
最终,提亚科姆将军点点头,切断了联络。
投影消失的一刹那,西维德-拉斯托尔斯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和他俊朗的长相完全不符的阴冷笑容。
随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笑声充满了愉悦和满足。
“哎呀。”
列车猛然的震动终止了他的笑声。足以令普通人翻滚在地的震动,却未对这个身体能力和平衡感都如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优秀的青年军官带来任何影响。
而在他视野中的那个少女,也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取回了平衡。
考虑到她的视觉和听觉均被封闭,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她的身体能力是如何超凡脱俗了。
“真不愧是……”
西维德眯了下眼睛,信步走到少女跟前。
即便被切断了视觉和听觉,少女依然稍稍转动头部面对着西维德。年轻的军官甚至觉得,即便被涂黑的防毒面具风镜遮挡,他仍然能感受得到她的目光。
左手轻轻一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指间的军用小刀,毫不费力的从耳后的位置,将束缚着少女视觉和听觉的防毒面具与耳罩的系带割成了两段。
若是这一刀的痕迹再向外几毫米,少女就会被划破颈动脉,飙着鲜血倒在地上了。
哗啦!
面具和耳罩滚落在有着防滑花纹的地面上,露出了少女的面容。
比起一般的赫尔维西亚人来,显得小巧而圆润的脸颊,以及柔和的五官曲线。因突然有光射入而骤然扩张的虹膜,呈现出比赫尔维西亚人深得多的黑色。
若是提亚科姆将军看到少女的面容,恐怕当场就会将惊愕表现在脸上。
这不是梨旺-和宫-阿尔卡蒂亚。
赫尔维西亚参谋部情报处所掌握的信息中,这个少女几天前,和一名男子犹如无中生有一样出现在赛兹附近。最早的目击者是巡逻山地的报时要塞1121小队的士兵们。
没人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她来赫尔维西亚的目的是什么。更没人知道为何负责第二公主安全的克劳斯为何对她和那个男人一点顾忌都没有。
对这些问题,西维德-拉斯托尔斯并不关心。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女,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你不怕吗?刚刚我差一点就划过你的颈动脉喽。”
“不。你并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年幼的西斯学徒毫不示弱的回答。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出乎西维德的意料。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了。反倒是佐天泪子,左右扫视了一下之后,焦虑在脸上一闪而过。
“你在找梨旺-和宫-阿尔卡蒂亚吗?”
面对西维德的问题,佐天选择了默认。
“她不在这里呦。”
“什……”
“不仅仅这个车厢,她并不在这列车上。”
“你……到底把前辈……”
看到佐天的表情突然变得险恶起来,西维德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细微的电弧劈过了西维德原本所在的空间,瞬间就消失在金属地板里了。
若是被劈中,一般人马上就会意识不清,倒地抽搐了。
“啊啊,真是危险呢。”
年轻的军官轻轻抽了下鼻子,稀薄的臭氧味证明,那凭空出现的电弧,并非他的幻觉。
“她很安全。毕竟,她是我们的……”
“我们的”后面的那个词,佐天根本没听明白。
她心中不禁用力的后悔着。如果,当初植入生物芯片的话,岂不是方便许多?
然而,一想到那如同水螅一样伸出复数触手的半透明物体将进入自己的颅内,她的胃部就不禁升起一股恶寒。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西斯学徒突然变换的表情,西维德说道:
“现在——换我问问题了。”
下一瞬间,西斯学徒的颈部就传来了冰凉的感觉。西维德的行动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佐天那能跟上阿斯拜恩的优秀动态视觉,第一次完全失去了目标。
西维德的脸接近了过来。佐天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麻点,以及刚刚钻出皮肤的胡茬。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但青春期的少女却毫无动心的迹象。男人凑过来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那双铁灰色的瞳孔里却射出绝非人类应该有的冰冷目光。
咚的一声,两人的额头碰在了一起。
睫毛与睫毛交错,距离比接吻还要接近。那一瞬间,双方相距之近,让佐天的视野中只剩下了那双铁灰色的眼睛,以及虹膜中间,像是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的黑色空洞。
“——!”
少女本能的发出了尖叫。然而,西维德却毫不在乎。
“真是的,在同类面前,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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