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而新人的她只能主要负责打杂业务。
“这家伙很和蔼,也很能干。你有麻烦,丢给他就是了。”
指派教导前辈的团长,仲村由理将她那闪耀着健康光泽,令由衣羡慕不已的长腿交叠着搁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懒洋洋的说:
“要是没有麻烦,也可以欺负他来解闷。”
“是,由衣会卯足劲欺负前辈的!”
由衣挺起胸膛,大声回答。
“喂!”
rì向苦笑。
不过,除此之外,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上去,就和医院里接到麻烦病人的医生和护士一样,并不会把不满表露在脸上。
xìng格温和,处事圆滑的rì向秀树,是SSS团里罕见而不可或缺的存在。在这群xìng格尖锐到与其说有棱角,不如说浑身上下长满尖刺的会走路的毒药中,他是罕有的良心。
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阵线成员们之间早就擦出激烈的火花了吧!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由衣这样想。
这样的少年,虽然长的很普通,但在动漫和青chūn偶像剧里一定是重要角sè。但为什么团里的女孩子们,从未有人积极采取行动?这真是个奇怪的现象。
虽然rì向和由理来往密切,但就算外行人的由衣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既然不明白的话,就去问大家吧!
“为什么?”
Leader由理把双手的十指交叉,放在鼻梁前方,只露出闪闪发亮的双眼,说:
“他很棘手。”
“棘手?哪方面?”
“他对谁都很温柔,但对谁都不会倾注感情;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但对谁都保持距离。”
“哈……”
由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大概与他的过去有关吧……”
“前辈的过去?”
由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不。”
戴着扁帽的少女轻轻摇头:
“就算你想知道,那也该是他自己,而不是别人说出来的东西。”
而GDM的尚子的反应更加直接。
因为想要学习吉他的关系,由衣拜托尚子指点。在练习的间歇,由衣问起了关于rì向的问题。
“那家伙啊,有‘屏障’在。”
平常的接触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想要进一步进入他的心里,就会遭遇铜墙铁壁一样的防守。
而且rì向秀树这个人,就像他在团里担任的角sè一样,八面玲珑,滑不留手。普通就是他的特征,没有特殊的兴趣也没有特别的爱好,就算想要进攻也不知从何下手。
GDM的吉他手尚子,是个扎着马尾,品貌端正的冷美人。别看她现在这样,她也曾经是穿着特攻服,戴着口罩,手持木刀,横行街市的不良少女呢。
和由衣一样,她也曾是rì向负责“辅导”的后辈。
打量了由衣两眼,尚子突然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
“哼……你这样的女孩,大概是他的克星吧……”
“什么?”
由衣问。
“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尚子突然树起了她的眉毛,看上去很不高兴。她站起身:
“休息时间结束,继续练习!”
“是!”
由衣很高兴的拿起了自己的吉他,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尚子。
当天练习结束后,尚子去找了rì向。
“喂。要是随随便便向那女孩出手的话,我就用自行车链把你捆起来,丢进Guild的熔炉里。”
“……为什么啊?”
“笨蛋!”
尚子哼了一声,生气的离去了。
从那天开始。
rì向秀树哀叹的情形,越来越多了。
由衣的活力迥异于常人。她像是只jīng力充沛的野猫般,在擅自标定为自己地盘的区域内横冲直撞。上课,社团,音乐,和NPC的朋友吃午饭,和阵线成员一起胡闹。jīng力就好像用不完一样。
如果说由衣是只野猫,那么rì向就是她标记为自己物品的东西,而且是最喜欢的那一种。比如猫爬架的最顶端一样。
无论有什么样的麻烦,她都会把rì向拖进去;而在没有麻烦的时候,她则会强迫rì向听她的练习,为GDM打杂。就算是班上,还有社团这种与阵线毫无关系的事情,由衣也理所当然的把他当做免费的劳力使唤。
——快到极限了。
不止一次,rì向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出现了裂痕。而心灵更是悲鸣不止。
然而无论他怎么暗示,由衣也照样黏着他。
无论聊天时rì向不看情形的发言把气氛搞的多么尴尬,事后当两人对上眼神时,由衣仍然会大喊着“前辈”冲上来。
就算rì向和别人之间的“绝对领域”犹如铜墙铁壁般强固,在这样rì积月累的不懈进攻中也逐渐崩解。
“我受够了!”
最终,rì向跑到了由理那里,要求解除自己与由衣之间的指导关系。
“为什么?”
由理无所谓的问道。
“为什么?!”
rì向怒视着由理。
处事圆融,手腕圆滑的解毒药面具轻易的破裂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在这个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女人面前,rì向秀树根本不忌讳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可能信任社团里的任何人!”
生前,rì向秀树是一名高中生棒球手。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
他第一次作为首发队员上场。而那一次,是三年级的队长最后一次机会。
在那场绝对不能输的比赛中,他丢了那个再轻易不过的二垒高飞球,断送了全体队员,尤其是队长甲子园的梦想。
“不要紧。”队长笑着安慰他:“即便去了甲子园,成为职业球员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呢!”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很沮丧。
“用下这个吧。用了之后就不再会沮丧了。”
队长递给他一个包着无sè粉末的小纸包。
因为自己失误的关系而断送了梦想,却不责怪自己,反而为自己担心……队长是多么伟大的人啊!他满怀感激的收下了。
药物很有效。他的确不再沮丧了。
——直到死亡。
因为那段经历,rì向总是一视同仁地与周遭人们保持距离,从不让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屏障”里。
如果不太过亲近,也就不会因为信任而遭到背叛,更不会因为背叛而受伤。
然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个名为由衣的少女已经贴到了如此近的地方,以至于自己的“屏障”都发出了不堪忍受的哀鸣。
这很危险!
“好吧。”由理说道。
“哎?”
“解除你和她之间的指导关系。”
“等……”rì向反shèxìng的阻止道。
“咦?又不解除了吗?”
“我……!”
一时间,rì向被心中混乱的念头弄得无所适从。他不发一语的转头就走。
呯!
看着被摔上的校长室门,仲村由理嘴角弯起,露出了温柔而锐利的笑容。
“哎呀呀……真是不干不脆呢。还要我推一把吗?”
主教学楼,楼顶。
与动漫,以及青chūn偶像剧里告白场景频发的罗曼蒂克场所不一样。
这里,储水槽,通风设备,空调室外机等各种机器杂乱的陈设着,锈迹斑斑,yīn暗处有着颜sè可疑的积水,并且,到处都沾满鸟粪。
这个世界明明既没有猫也没有狗——或许正因为如此,野鸟多的吓人。偶尔有鸟在此安置鸟巢,有时会看到夭折的无毛雏鸟被晒干如木乃伊般挂在铁箱上飘荡,或翼展达到一米以上的大乌鸦叼来剩饭或破铜烂铁,互相炫耀着聒噪的嘎嘎大叫。
这是个别说罗曼蒂克,绝不会有人喜欢出入的地方。
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绕过通风管,跨过空调室外机,小心不要让室内鞋沾到积水,rì向到达了目的地。
他从出水槽下拿出拆开压平的纸箱,将厚厚一叠纸箱铺在混凝土的墙壁上。
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
呯!
音无狠狠的揍了上去。拳头上的力道透过纸箱,后面的混凝土墙发出闷响。
手指,手腕和肘部都传来闷痛。不过rì向并不在乎,借着又是一拳……然后再一拳……
不用照镜子,rì向也知道,自己的神情实在太过凶狠。
这就是“屏障”下面的面孔吗?
这就是因为药物而坠入极道,除了药物带来的飘飘然的感觉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得到药物,不管是对中学生,小学生,也不管是老年人和妇孺,都能毫无顾忌出手的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面貌吗?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这张面孔——除了那个名叫仲村由理的女人……不,恶魔。
加诸于自己身上,名为“小由理的惩罚游戏”的手段,他连想都不愿意想一下。
在这个连死都死不了的世界里,那个恶魔把恐惧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上。最终,没有任何别的手段,单单恐惧的力量,便把对药物的依赖压垮了。
从此之后,他便将自己的这张面孔收起来,变成了SSS团里处事圆融的解毒剂,rì向秀树。
只有当那些会走路的毒药般的笨蛋同伴实在太过分,快要超过他的临界点的时候,他才会来到这里发泄一番。
揍了大概十下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自作主张的女人!
——呼。可是,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呢。
转着肩部关节,rì向苦笑着。
他突然愣住了。
通向顶楼的门开着,背着吉他包的由衣愣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两人对着眼,僵住了。
她看到了!
“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惊慌之中,rì向听见有人说话,而且声音平静。
哦,好像是自己。
“不是前辈托由理前辈跟我说,要我到顶楼来,有话跟我说……”
少女一边回答着,一边瑟缩着身体,慢慢后退。
她的目光,却没有看向rì向,而是盯着他用作沙包的纸箱。
上面用油xìng笔画着女xìng的肖像。
虽然只寥寥几笔,但箍住头发的发带也好,端正却带着凶恶傲气的五官也好,都惟妙惟肖的描绘出了SSS团Leader的形象。
想想吧!
如果让小由理知道,自己拿殴打她肖像来排解心中郁闷,后果……
“……我不会说出去的!”
由衣的尖叫声惊醒了rì向。娇小的少女猛然回头就跑。
那在一瞬间,rì向完全发挥出了阵线战斗人员的素质。
——区区一介少女,怎么可能逃得过被仲村由理严格训练——直接一点说,就是虐待——多年的rì向秀树的手心?
他牢牢地抓住了少女。
“唔!”
由衣摆动着手脚挣扎。
“给我……”
少年的声音如同被剪刀剪断了一样。
他的双手正环抱着由衣。胳膊上传来了隔着数层布料的柔软感觉。
由衣的身体非常娇小。虽然可爱的像是仓鼠,松鼠,或者兔子,即使是班上的NPC,也不禁把她当做吉祥物疼爱,但也让人怀疑她究竟有没有该有的部位。
不过,虽然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嘛!
“……”
“……”
沉默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发酵。
“……前辈……”
“啊?”
“前辈H!”
几乎与由衣的怒吼声刺入耳膜同时,rì向感到手上一空。当他发觉时,因为尴尬而放松力道的双臂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下一瞬间,rì向自己被从后面抱住了。
由衣的双手扣住了他的腰部,然后,他的身体就飞舞在半空中了。
“H前辈吃我一记!GermanSuplex……啊!!”
身体猛然撞在空调室外机上,好死不死正好是钢制外框的边角。rì向的眼前发黑,剧烈的疼痛在那一瞬间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眼前不断掠过人生的走马灯。
而对他施展出让人吃惊的摔跤技的少女,也向后倒在地上,抱着摔在地面上的脑袋,疼的滚来滚去。
似乎因为没能把腰向后弯到“后桥”的程度,GermanSuplex(抱住对手腰部,主动向后仰倒,使对方头颈触地的招数)没能成功。把rì向的身体丢出去的同时,她自己的脑袋也砸在了地面上。
“……”
“……”
后来,伤的比较轻的由衣也较早复原。她抱起掉在一边的吉他包,飞也似的逃走了。
——完了。
身体像一条破布一样挂在空调室外机上的rì向默默的想着。
只要想起由理的惩罚游戏,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颤抖。
——嘛,这样也好。起码摆脱了那个麻烦的家伙不是吗?
但是……
真的好吗?
那家伙,似乎也很不错呢……哇!
被摔成这个样子还觉得那个家伙不错。
……难道自己是个M?
这个念头实在太可怕了。以至于它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