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沉眠了数十万年,不知道有些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等会儿你保护季越,我和这个树妖大战一场,我的实力必须提升起来。”战斗就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方法。
夜影这才倒没有再说什么打击裘夕的话来,只是点头同意了裘夕的提议:“我会看住花妖的,不要死得太快。”
裘夕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能不能不要这么玩儿了?这不好玩!
巨木的树藤攻击很快就要到达,裘夕双眼一利,完全褪去平日的温和,整个人的气质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眼中的光芒却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长刀,嘴角笑容潋滟,竟是对着飞扑而来的树藤迎面直上。
“教官,裘夕和季越不见了!”墨雨瑶冷静开口,没有任何起伏地直接说出自己的发现。
刀疤脸转头过来,发现真的没了裘夕二人的身影,正想开口发出信号,让基地里的人去找。
宁天秦却在这个时候皱眉,想起昨晚自己到达之前,山林里传来的声音,心中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说要去找人的话。
“嗯,知道了。”
刀疤脸震惊地看着宁天秦,难道不用去找人吗?
那其他却不说话,他并没有感知到裘夕有危险。
想到裘夕的秘密,宁天秦总有一种感觉,现在自己并不适合出现在裘夕的面前。
也许自己现在前去,只会让裘夕对自己产生恶感。
“走吧,她没有事!”
一场危机就这么解除,裘夕却完全不知道。
眼前的树藤就像是无数的箭簇,密密麻麻地朝自己飞来。
裘夕眼中笑意盎然,口中轻吐字句:“火球术!”
树藤就像是听懂了裘夕所说,在裘夕开口的瞬间立刻一顿。
而后像是见到天敌一般,迅速向后退去。
但是裘夕却只是轻轻一笑:“真笨!”
树藤后退的动作瞬间停止,然后就像月半涨潮一样朝着裘夕急速袭来。
裘夕动作一直不停,手上长刀拼命挥舞,砍落的藤蔓如同漫天大雨,朝着裘夕倾盆袭来。
但是裘夕却无任何畏惧,灵力汇聚手中,直接注入长刀,挟裹着无数血雨腥风,对准铺天盖地的树藤系数挥去。
“刷刷刷——”
没有一个树藤可以突破裘夕的防御,去到后方,将季越拖走!
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裘夕能够感觉到,巨木对自己的压力并没有上次那么大。
巨木也是惊恐异常,昨晚还被自己追得无处可逃,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通过一个黑洞逃脱了自己的致命一击。
但是今天再看,这个可恶的人类不但实力大涨,而且虽然实力低了自己一等,却相差不大,甚至对自己的攻击竟然可以游刃有余地接下,并且毫无压力地将其化解。
对于裘夕来说,现在能对她造成危险的攻击,可能就只有最后那致命一击。
只要能够在此之前将巨木拦腰斩下,就完全不用担心它还会再次拔地而起,施展出最后一招。
但是,现在让裘夕无从下手的是,她完全找不到巨木的本体在哪里!
因为花妖的存在,幻境完全将裘夕的视线遮挡,眼中的景物甚至看不出是真是假,只有飞扑而来的树藤,因为有所动作,所以她才能够看出是真的。
咦?裘夕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能够分辨出树藤是真,是因为它在动,与其他完全静止的景象不同。
这不就是说,这个花妖只能制造出静态的幻境,对于动态的则没有任何办法?
裘夕脸上的笑意越发动人,甚至看着眼前的树藤都觉得可爱无比。
自家裘夕大刀横砍,直把无数树藤砍落在地,趁着再生的树藤再次袭来的档口,裘夕灵力系数灌注于脚下,整个人用尽全力纵身一跳,直接落在了最上方的树藤之上。
不待树藤反应过来裘夕低声大喝:“幻月斩!”
长刀卷起一片长风,一轮圆月自刀尖升起,顺着刀芒所过之处转动,银光如洗,直把整个搅动得出现微弱了动荡。
转瞬而已,圆月骤然落下。
裘夕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这个招式的发动,现在不过是刚具其形,就已经让花妖的幻境不稳,若是以后成型,完全可以预料这一招的强大杀伤力。
但是,虽然微弱,却足以裘夕从这微弱之间找到那一个缩身在角落的巨木本体。
裘夕倏地一个鹞子翻身,不待双脚落地,手中长刀再次轮圆,对准一个方向就是狠狠一劈!
“砰——”
长刀卷起烈焰,狂风相助,瞬间将巨木本体劈中,不待巨木反应,转眼就燃烧起来!
这一次,不是树藤,所以可以自断双手,将无数树藤尽数扯断。
也不是树根,可以拔地而起,自断命脉,只为绞杀一个不起眼的人类!
这是树干,它的本体!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只能被动迎接冲天烈焰的炙烤焚烧!
“咿呀——”
【呀……窝……花昙……灵……呀……】
一道白色的残影在裘夕眼前闪过,不过眨眼就消失不见,再看时,已经出现在了巨木的不远处。
但是,没有用的,火焰早已进入巨木本体,将它的内部都燃烧起来,这是无人可救的。
不要忘了,花妖再厉害,实力再强,也不过是木属性的——植物而已。
不过眨眼,被裘夕击中的巨木就只剩下了一堆飞灰,在这个世间消散无影。
【叶梧!我要杀了你!啊!】
幻境碎裂,一切真是的景象出现在裘夕的面前,正是之前遇到巨木的地方。
夜影就在裘夕身后,没有任何的表示,裘夕回头看她一眼,夜影也只是轻轻飘飘回视一眼,半句话都不愿意说。
裘夕回头,夜影肯定不会被如此拙劣的幻境所迷惑,这是要让自己放手一搏的意思?
不是嫌弃自己实力太差,根本不能赢过花妖吗?
而刚刚冲到树妖跟前的花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梧在她的眼前被焚烧成灰,没有任何办法。
心中的无力悲伤可想而知!但是在叶梧死去之后,这些多余的情绪系数化作仇恨,让花妖满脑子都只想要将裘夕杀了解恨!
裘夕看着这样的花妖,心中警铃炸响,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
她本来以为上一次大战的时候没有出现这个花妖的身影,必然是这个花妖和巨木交情不深,不然在听到巨木惨叫的时候就会出现。
没想到的是,这个花妖如今的表现,却似乎和树妖还真的是好友,若是早知道这样,裘夕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杀了树妖。
裘夕后退一步,再次进入备战模式,怎么也要用此来设计把花妖也除去才好啊。
花妖看着裘夕,整个身体被气得发抖,枝叶乱颤,还未开花的顶端花苞也因重量,而不停地左右摆动。
裘夕却只觉得这一幕好笑异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的笑意怎么掩藏不住。
但是裘夕心中的警惕却没有丝毫放松,这是比树妖更加强大的花妖,筑基中期的实力,自己,却连筑基期都没有!
裘夕心中其实担忧更多,自己能够这么轻松地战胜树妖,不过是因为修士术法多,若真是比较起来,自己是连树妖都远远及不上的。
木属性的树妖只能用一些藤蔓缠绕之类的攻击手段,又因为它本身就是树木,竟然连寻常木属性修士的契约灵植助其作战,都是不行。
但是身为修士的自己,明明是水属性,却可以发出火球术这种术法,虽然是低级术法,但是对同样是低级妖灵的树妖,却十分有用。
花妖头顶花苞缓缓绽放,伴随着花开,无数肉眼看不见的花粉飘散开来,花香四溢。
而此时,花妖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幻境绝杀!”
裘夕闻到花香的瞬间,脑中思绪停止运转,不过眼睛一晃,眼前的景象瞬间就变成了现代的建筑物。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车水马龙,这里安静地堪称诡异。
一道人声突兀地响起:“裘夕是吗?一直听说喜欢顾少的裘大小姐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要不要陪我睡上一晚?到时候我可以让你的弟弟早死一天喔!”
“莫——负——”
裘夕刚一扭头,莫负那张色眯眯的脸就出现在裘夕的视线。
“小美人儿,不要叫得这么大声啊,我可是会很怜香惜玉的……”
裘夕看着莫负朝着自己的脸上伸来的咸猪手,不顾自己被死死绑住的双手,直接转头张口咬向莫负的那只手!
“啊——”
莫负急忙想要将手挣开,却没想到裘夕看着柔弱,嘴上的力道却绝对不小!
裘夕完全是下了死力的,哪里可能让莫负就这么轻易挣开?
一个拼命想挣开,一个却死都不愿松口,两相僵持之下,最后裘夕一个发狠,一想要挣开,那就挣开!
“刺啦——”令人胆寒的声音顺着皮肉的传递,以最快的速度传进莫负的血液,融入骨髓,揪人心肺!
“啊——”
一声惨叫响起,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这边!
一个个身披战甲的军人,早没了昔日的荣光,一个个眼神木讷,没有丝毫的光亮。
看着跪在地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的裘家人,完全没有半点心软,手起刀落,直接将人的颈部大动脉给一刀划破,一时之间,热血飞溅。
此处是在一个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的地方,四周被高高竖起的观众席尽数圈紧,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依稀能看见往日的繁荣与吵闹,但在此时却是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影。
飞出的鲜血散落在空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跌落,就像是慢镜头一样,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仔细看,似乎还能够看到飘荡在空中的血液,仍然没有因为接触冰冷的空气,而坚守半点从体内带出的温度,依然还在,冒着热气。
被刀割破喉咙的裘家人瞪大双眼,喉中发出“吼吼”一样的声音,想要说话,却因为声带断裂,而只能发出这种漏气一样的声音。
军人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中没有半点同情。
他就那么看着,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地看着,看着那个裘家人倒在自己的刀下,体内的鲜血就像是被打开了一道闸门,汹涌而出。
瞬间席卷了他周围的地面,鲜艳逼人,而又热烈如火。
没有人有时间去注意其他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在遭受着相同的酷刑。
这是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屠戮,只为了裘氏一族展开,血腥,而又残酷。
新鲜出炉的鲜血如同奔流的小溪,从每一个人的颈下流出,慢慢汇总,最后化成一片血海。
而这片血海的主人,那些凄惨倒地,却根本不能马上死去的裘家人,只能在越来越多的鲜血之中,浸泡,颤抖,痛苦,然后被动地,看着死神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
他们无力反抗,因为每一个人,都被反绑双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慢慢死去,看着妻儿死去,也看着——自己死去。
有些老人,眼看就要进入棺材,静静地走完自己的一生,或许有遗憾,或许有胆怯,或许,其实早已在静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他们都绝对没想到,自己的一生,竟然在最后的关头,以这样一种惨烈,并且痛苦的方式,走向了完结。
而裘家的那些还未成年,甚至是刚出襁褓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应该怎么走,就只能看着自己稚嫩甚至如同幼芽没有开始生长的生命,迈向了尽头。
他们,甚至什么都不懂,却只能迎接这个本来不应该属于他们的刑罚。
女人们面目狰狞,痛苦着,惨叫着,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甚至有的女人,小腹隆起,肚中还怀有孩子。
但是这些本该以守护为己任的军人们,却对这些老弱妇孺的痛苦视而不见,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痛苦,如同一尊尊没有感情的机器,冷眼旁观。
血流成海,汩汩作响,就像是最热烈的色彩,瞬间将这个冷情寂静的观影场,填充,涂抹,有了最完美的姿态,傲然挺立。
而那些特种兵们,如同一棵古松,傲然挺拔,气质卓然。
但是在这种时候,却让人只觉得心寒,觉得无情,觉得毫无人性!
莫负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满脸惨白,毫无血色!
而反观裘夕,本来柔美绝伦的一张脸上,此时却满脸狠厉,布满血污!
莫负回过头来,看着这样的裘夕不知为何心中生寒。
“夕夕,好好……活着,不要……不要再……回到……华国,赶紧走……”
“夕……夕,不要……管……管我们了,你快……走……”
“夕夕,走吧……不要回来了……”
……
威慑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叫我走?我不走啊!不走!
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的有眼无珠!如果没有我的识人不清!如果没有我的天真愚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会!
我不走!明明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为什么活着的却是我?
为什么?
裘夕恨意滔天,满目狰狞,张口想喊,却发现自己口中含着的却是大块血肉!
看着满脸惊惧的莫负,裘夕张开染满鲜血的嘴巴,朝着莫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而后竟是不顾自己满嘴的血肉,直接就着莫负被咬下来的那块肉,生嚼直咽!
嘎吱嘎吱——
没有经过烹饪的肉食连筋带血,不但将裘夕精致整齐的牙齿涂满鲜艳,更是在裘夕嚼烂咬碎的时候,发出阵阵让人骨头发麻的声音。
莫负闻声抬头,一双充斥着痛苦的眼睛朝着裘夕望去,瞬间胃里翻涌,几乎是立刻涌上一股恶心,整个人完全控制不住!
待到反应过来,却是感到通体发寒,整个人如坠冰窖。
裘夕毕竟嘴小,并没有将莫负的血肉咬下多少来,所以硬生生看到自己的血肉被裘夕慢慢嚼碎的莫负,终于以为这就完了,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裘夕再次露出一个笑容!
瞪大的双眼忍不住哭泣,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但是裘夕的心中却满是仇恨,强忍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