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菡奇怪,丫头才觉得主子奇怪的
巧儿翻翻白眼,轻声道,“小姐,那是没待在村里过,这要是村里吃得不精致穿的不妥帖也算了鸡屎鸟屎满天飞,东家长西家短的,有什么好玩的”
惠儿也斟酌道,“村里姑娘家也不是随意可以玩耍的,总是她们没日没夜做活又是割草捡菜,养鸡放羊,又是带弟弟妹妹,做饭洗衣,没事儿还要上山摘果子找野物,农忙时候还要下地种田抓虫天不亮睁眼,天黑还做活,一年四季,腰没直过还吃不饱,穿不暖,女儿家总是吃的最差,做的最多,任打任骂,一到难事灾难,还要面临被卖被杀的事儿哪里有大家小姐好,虽是委屈了,但总有口饱饭来着”
“都是不容易的,大家小姐也是养的好些,买卖来着”
林熙菡听了也是叹息不已,心中难过,这女儿家总是最委屈的
惠儿也知道自己那句被卖被杀刺道小姐的伤口,一时噤了音
兰嬷嬷也不想自己小小姐难过,就扯开话题,问出了心中疑问,“小小姐,这姑爷大纺车若是送了出去,这慎园织坊建了干啥?”
若是天下人人都用新式织坊,自己那个织坊又没什么特殊,哪有什么利润
兰嬷嬷一问,林熙菡嘿嘿一笑,道,“哪能天下人人都用着的,必是归了朝廷下面来着或者一些当权的世家也建立织坊”
“可是嬷嬷,不管这织坊建多建少,都离不开蚕茧来着”
林熙菡一说,兰嬷嬷点头,心中更疑问了
“但朝廷能让农户均是都弃了种田的良田,通通种上慎若是如此荒废农业,日后粮食吃不上,不会坏了大胤统治”
林熙菡指着对面的酒肆,高高酒牌下面一个红色的限字,“朝廷必是如这般有限深,禁止弃田养桑”
“良田不能种慎,慎少了,养的蚕也少了,蚕虽然少了,可是织坊却多了,纺车的产量也大了,蚕茧就供不应求了日后我们就是织坊不生产,光买些蚕茧也是值钱的”林熙菡淡淡道
“那倒是,看来这织坊改建不改建也是不碍事的”兰嬷嬷点头道
“织坊还是要建的,若是他日这些大商贾联合起来挤压桑户,茧价压低,我们还可以自己生产或者借着探听商会消息,再不成有个可进可退的出路”
林熙菡解释完,兰嬷嬷一个劲儿的自傲自己主子聪慧
林熙菡却神色悲凉地摸着林玉煊留下在胶州府衙的遗书《胶州政要》
第九十三章 算计
胶州府位于大胤南部,通盒,常与番邦通商,当地建筑多少带着异域风格
薛家至胶州府近三十年,薛家小辈自小在胶州长大,薛家宅子自然与林府江南山水风不同,颜色艳丽,建筑奇特,带着浓烈的异域风格
林熙菡透过层层琉璃瓦,看着雕刻精致的墙壁,高耸的屋顶,又瞥了眼不远处的石雕
领路的丫鬟是薛虬外书房的,人机灵,又讨喜,见林熙菡对这往来园感兴趣,便讨巧道,“这往来园常用来招待番邦的大使,大人便请了番邦的工匠,建园子番人注重雕刻,一块砖上都要雕个东西,一个半大的园子整整花了两三年才建完林小姐若是有兴致,可以逛上一逛”
“谢谢姐姐了”林熙菡二人的丫鬟此时不知道被薛夫人绑到哪儿去了,林熙菡便自个儿给领路丫鬟一荷包,“过会儿去见了王夫人,还请姐姐领着我们逛逛”
那丫鬟摸摸荷包,满意的放在怀中,又笑道,“林小姐,这往来园西边靠着大人的清棠池,里面有番邦来的鱼儿,可是精致好看了,小姐可以逛逛”
林熙菡二人对视,笑笑,“这还劳烦姐姐领路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要去见见王夫人”
领路丫鬟见说了半天,林熙菡二人也没改变主意,也就不多说了,便引着林熙菡二人至了王夫人休息的屋子
林熙菡一进门,就见王夫人趴在榻上,呼痛,脸上手上上了药,估计背后也是抹了药的,她一见有人进来,眼睛都亮了,待到看了事林熙菡两孩子,又眼皮不抬的趴着
林熙菡二人也不计较,直接进来给王姜氏行了礼,慰问了一番
王姜氏此时已经知道林熙菡二人不过是个孤女,家族虽然势力雄厚,到底是个没什么前程的女儿不过,王姜两家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最是会看眼色,琢磨攀附了,林周二人好歹是从两世家出来的,交好了,往后也好借着名头,再搭上林周两族
“林小姐周小姐多谢关心”王姜氏扯了嘴角,露出干巴巴的笑容,道,“本来不干什么事儿的,抹上了十天半个月便是好了的,若不是热辣辣的沸汤水浇在身上实在疼的厉害,哪里能劳烦大家的”
“这炖了大半天的水,浇在身上哪里能不疼呢夫人这般忍着,也是难的若是我便是一星子水,也是受不得的”林熙菡接话道,片刻又露出犹疑状,又是愧疚又是担忧
王姜氏见林熙菡神色有异,没想小孩子家有什么心思,就是有了也与自己不相干的,随口问道,“林小姐,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我家虽是位卑,我家大人到底和林大人共事多年,民妇托大,也算是林小姐的婶子”
“呜呜……”王姜氏话一落,林熙菡便捂着脸哭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道,“夫人仁善今日若不是我扑倒了韩夫人,也不会累得婶子受伤”
林熙菡话一落,王姜氏有些恼怒的,但转念一想,当日那丫鬟的架势根本就是冲着韩夫人和自己来的,林熙菡便是未曾扑倒韩夫人,自己也是还要遭殃的
王姜氏心里不舒服,但更想把疑问问出来,便道,“都是丫鬟的过错,碍不着林小姐这事儿薛大人薛夫人怎么说?韩大人韩夫人怎么说?”
自家在薛府烫伤,薛府好歹有个交代吧,不能用丫鬟糊弄自己的王姜氏不甚精通那些妇人算计,好歹也做了几年官家夫人,这点子事儿,还是看得出来不是意外何况当时薛夫人可是不让大夫给自己看,对自己又是绑又是堵的,这般失礼总要歉意一番的吧
“薛大人韩大人都说是下人不精事,惹了灾不让提了韩夫人说把那丫鬟送到王府给王夫人您交代薛夫人,薛夫人……”林熙菡说道,又故了,周瑞萝见状,便有些生气的接话道,“薛夫人道,是我和九娘的错,说我们报复薛府,又说我们是不小心,才推到了韩夫人,让丫鬟洒了汤明明,我们是见丫鬟汤扑来,才推开韩夫人的”
周瑞萝说完很生气的嘟着嘴,林熙菡也是一脸委屈
“这不干林小姐和周小姐的错的都是我命苦,出了这横灾”王姜氏听了两小丫头的话,心里火一直往上冒,敢情诗拿两个小丫头和丫鬟来堵自己的嘴
王姜氏心中清楚十之八九就是薛府的人干的,尤其是薛夫人最可疑,不然薛家哪里会这么护着韩家哪里会不了了之,当家主母代表薛府内宅体面,韩大人此时不想与薛家翻脸,也便会忍了
林熙菡二人又是与王姜氏叨扰了半天,便辞了行,王姜氏此时也没什么精力,便让身边丫鬟送了林熙菡二人
林熙菡二人出了屋子,周瑞萝吐了口气,林熙菡心里也一阵子腻味,这做作得难受,这虚与蛇尾,过了今日便能喘口气了
林熙菡一出屋子,那领路丫鬟又凑了上来,频频邀着林熙菡二人去逛清棠池,林熙菡心中警惕,便借着理由推了
领路丫鬟不好纠缠,有些不乐意,但也不能和主子发脾气,路上便有些漫不经心
周瑞萝倒是极想去清棠池,见林熙菡不肯去,心里猜测,也没多说,便与林熙菡手拉手去
哪想半路,便有小丫鬟跑来说是薛大人找领路丫鬟急事,便让林熙菡二人不走,等一会儿
林熙菡二人心中不悦,也不好拦着,便在园子内醉花阴下歇息一番
领路丫鬟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不见回来,周瑞萝便道,“九娘,要不,我们去姜夫人那儿请她身边丫鬟姐姐送上我们一送”
林熙菡心中猜测,莫不是丫鬟被薛夫人劫了去,便道好
林熙菡与周瑞萝掉头走,却发现这园子不大,但是弯弯绕绕的还真找不到出路,二人个小体弱,走了半天,有些累了,又找不到出路,便坐在假山边上歇息
“九娘,你看,那是什么?”周瑞萝一脸惊喜的指着一湾池塘道,“好多鱼儿,真好看”
林熙菡抬头一望,果真好看,一池子五颜六色的锦鱼在清池里游来游去,彩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衬得满园子美景都暗淡无光
“小心”林熙菡正心旷神怡地看着美景,却见清澈的池水里人影闪过,一把拉过周瑞萝,只听“噗通”一声,一女婢掉进了池水里
林熙菡大惊,与周瑞萝喊道,“快上来,快上来……”
自看池塘不深,不过三尺多,林熙菡这等子身高不足三尺的,掉进去还真是小命难保,可是那丫鬟已经二八年华,池水不过是齐她腰身,她却一直往下沉,甚至还朝林熙菡二人笑了起来
林熙菡心中犯疑,突然发现那丫鬟分明是刚才将热汤倒在王姜氏身上的丫鬟,片刻,反应过来,捂住周瑞萝的嘴,拉过她,赶紧跑开了
“小姐,在吗?在吗?”
“小姐,你在哪里翱”
“薛府丫鬟分明说小姐在园子里等我们的,怎么找了这么久,都没人翱薛府丫鬟不会逗咱们玩吧?”
“胡说什么翱赶紧找到小姐才是,不然嬷嬷回去可要好好罚你了”
“蕙儿,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好姐姐,我错了……”
“别遂皮子,赶紧找小姐才是”
“小姐……”
“小姐……”
这时,园子里传来一阵子喊声,分明是林熙菡与周瑞萝贴身丫鬟惠儿妙儿,林熙菡与周瑞萝不吭声,悄悄走过去,拍了二人一下
“小姐——”妙儿一脸惊喜
林熙菡做了个手势,拉过二人小声,道,“别出声,先回去再说”
林熙菡一行人轻手轻脚地往回赶,周瑞萝三人虽然疑惑,但是信任林熙菡,顺着林熙菡的路走
经过醉花阴的时候,周瑞萝打算往原路赶,林熙菡拦赚看了各个园子的字,道,“去明珠阁,薛家那儿,此时薛娇一定在园子里玩耍”
林熙菡在薛府住了一段时间,知道薛娇一般不爱待在屋子里,喜欢在她住的明珠阁里玩耍
而且这个时候正是暑气重的时候,她园子里的丫鬟都贪凉,薛娇又是不知事的,明珠阁的丫鬟都是躲在屋子里做做绣活,说说话,偷懒的
反正薛夫人的薛娇出事,明珠阁的园子都搬了假山,填了池塘,种的不过是些花花草草,薛娇再怎么调皮玩耍不过是身上多些泥巴
林熙菡一行人从侧门,一进明珠阁,果真后花园里面就只有薛娇一人独自玩虫虫草草,薛娇看到林熙菡二人,很是开心,抓着手上蚱蜢递过来,道,“九九萝萝你们来了,看我养的虫虫”
周瑞萝害怕虫子,和妙儿惠儿侧身躲开
林熙菡也是个皮的,捏过蚱蜢的后腿,让蚱蜢一磕一磕地挣脱不开,又动得了,薛娇也跟着笑呵呵,两人没一会儿就玩死一只虫子
周瑞萝看得害怕又恶心,便制止林熙菡再残杀虫子,道,“九娘,刚才明明水不深,那丫鬟还不从池子里爬出来还有我们为什么要跑翱”
周瑞萝发问,妙儿惠儿也是直点头,干嘛突然跑啊
“那丫鬟是今天将汤倒在王家姜夫人身上的丫鬟,她不想活了,才不爬出来的”林熙菡道,“我们留在哪儿,怕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第九十四章 谣言
林熙棠自回翟健处,请了大夫看了腿脚,花了银钱,好不容治疗好了,也落下阴雨疼痛的顽疾
而姑苏一年四季都是湿气极重,雨水多,林熙棠短短一月就遭受了七次阴天折磨,暴瘦了下来,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衣冠楚楚,频频惹得妇人回顾
翟健这等子老修士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赞叹道,“晋安兄,果真风度翩翩,惹人怜爱啊”
翟健不过是一句调笑之语,林熙棠却觉得其中意味深沉,让他心中极为不舒坦,碍于日后权势,忍耐了下去,却也面色微冷,挤出淡淡的笑
翟健不知是不曾见到,还是心胸宽广,也不恼,反而越发殷勤道,“晋安兄,此次你吃了大亏,为兄已经将那贼人抓了来,你看要如何处置”
“好,好……”
翟健这一说,林熙棠心中一喜,真心一笑,犹如玉树开花,甚是华美非常,翟健心赞,果真是林氏美儿郎,真真色如春花,颜似冠玉,妇人怎能不喜
翟健眼神微闪,也跟着露出暧昧不清的笑意
“皓白先生,还不带我去见见那贼人”林熙棠见翟健神色恍惚,心中有些不悦,面不改色催促道,“我遭了贼子断腿之痛,也是要让他也尝一尝”
林熙棠面露狠辣阴沉,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训贼子,让他生不如死,这般歹毒的神色在美人脸上不仅不难看,反而显得阴柔之美,冷月之艳
翟健也跟着打了攀附进献的主意,遂道,“晋安,忠厚纯善,要我说这贼子断了晋安腿侮辱晋安多日咱们不仅要断他的腿,还要抽他的经,让他生不如死,才能体现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志气”
林熙棠也遂点头称是,觉得翟健果真是那人一等一的谋士,擅掌人心,一句普通的话都能人听得舒坦
特别是林熙堂从妹妹林熙蕙口中得知自己那个早死的七叔虽是做了内阁掌了权谋半个世纪,却支撑得艰难,尤其后期不得新帝信任权谋受制约,哪里有翟健先平后扬,一等一的爽快
再者林玉煊因自己动作早死了而翟健却活着,更觉得翟健比林玉煊胜出一筹
“皓白知我心,我不仅要让那贼子付出代价,还要让那害我入了此等境遇的人也生不如死”林熙棠说得温柔,神色却阴郁晦涩中透着几分狠辣
翟健看他如同海棠花华丽娇艳美丽却有毒,心中那点子主意,越发膨胀,人有,他是男人好权利,出卖一些总是没什么的,何况男人总是不吃亏
但是……
翟健看着林熙棠还稚嫩的脸,听着里面贼子惨叫的声音心中暗叹,现在进献了,怕是误了主子大事的,不若等着日后再……
林熙棠整整让人折磨了一宿三角眼,才踏入地牢嫌弃地看着三角眼瘫如烂泥的身体,才面容舒缓的走了出来
“恭喜晋安兄大仇得报为兄心中为晋安兄欢喜”翟健一见林熙棠出来,就喜笑颜开道,“摆上酒席,我与晋安兄小酌几杯”
“呵呵,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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