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酱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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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打酱油的日子-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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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林国公留下分给七房产业以及崔氏嫁妆,今上也不好从牛老太太取出归于崔氏或者薛氏托管,反而只能让三府按照大胤遗孤律法来办。

也就是说将林玉煊夫妇分得产业及崔氏嫁妆造册存入银号,让银号专人管理,而契书一式三份,一份归于衙门,一份归于姑苏林氏宗族,一份归于薛氏、崔氏、国公府三家共存。而嫁妆册子则原稿在衙门,副稿在银号,手抄稿,四者各有。

这种做法,薛氏、崔氏、国公府当然都是不满意的了。

崔氏特别是崔老太太觉得国公府一直怠慢自己姑娘及外孙女,不然不会祖坟都不让进,外孙女还留在姑苏,没到京城。就想着一定要自己保存,不然牛老太婆这个黑心肝的,指不定会怎么折腾败掉七房产业。

要知道银号托管嫁妆,但是那些庄子、铺子不过是管着契书,管理人员自然还都是国公府的人。

国公府的人完全可以败掉这些产业,比如说铺子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一次性租赁五十年,然后林熙菡拿到嫁妆时候,根本无法用,这不是有苦难言吗。

而薛氏代表的是林熙菡,林熙菡当然很不满意,圣上这般做代表着自己的教养和出嫁问题还是由国公府做主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林熙菡任人宰割,国公府完全可以将自己嫁个自己人,那时候自己的嫁妆还不都是国公府的。命不知道能保住几年。

按照大胤的律法,林熙菡出嫁后,死后有子,嫁妆归子,无子丧或子皆夭折,那些产业从新收归娘家。

同样的到底,国公府也是大大不满意。本来这些产业,七房分到的产业,完全可以无视,其他几房分掉算了。而崔氏嫁妆,更是要等林熙菡出嫁或者夭折,崔氏一脉才能追究。可是那都是十来年后了,到时候说得清还是说不清都是两码子事儿。

本来到嘴的肥头却要从嘴里扒出来,国公府能满意吗?

特别是牛老太太,她当七房没了,就万事皆空。她万万没想到,这时候被死掉的林国公摆了一道。他竟然给今上留一封分家遗书,说道自己死后,若是国公府分家,要将七房那份留出来,族田族业归宗族。国公府私产私田这份皆作为林熙菡嫁妆,让林熙菡出嫁用。

简直是气死牛老太太了,本来想着搞死七房。就万事皆空,国公府通通属于她亲生儿子,没想到老头子竟然打着送给旁人家,也不打算给他们亲生儿子。

牛老太太躺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不甘心的哭诉到太后皇后处。让后宫对老太太很是同情,又让今上为难。

这还没完。牛老太太哭诉完了,崔老太太竟然长途跋涉的跑到了京城要告御状,说是她女儿是被牛老太太谋杀了去的,最主要的是崔老太太还真有了证据说道胶州匪祸时,国公府遣人假冒匪人倭寇去胶州林府,祸害谋划崔氏,崔氏还给崔老太太留了遗书。

崔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边哭边磕头,血泪交纵,着实凄惨可怜,以至于感性的后宫娘娘们也皆都信了崔老太太几分。

崔老太太说道女儿被牛老太太害得没了孩子,和女婿躲到胶州避开牛老太太的刁难之类的事儿,京城贵妇还真信几分。要知道当时崔诗韵怀孕已经八个多月,突然流产,不留在京城养身,反而与林玉煊匆匆伤人,极为可疑。

牛老太太不甘示弱,也是哭诉,可怜巴巴,不敢辩驳的样子,反衬崔老太太恶毒。只是后宫妃嫔都是这般斗出来的,不大信牛老太太的做作,特别是她旁推侧引的说崔氏坏话时,京城贵妇皆不信,崔氏为人有口碑,且再恶毒的人,也不会恶毒了自己,还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让旁人得意。

这场口水战打了足足有三个月,春天过了,夏天都来了,崔老太太和牛老太太的口水战都没打完。

以至于抓到了当日林熙菡房里的杏秀如今改名心秀,牛老太太才棋差一招,丢了大脸面。

好在心秀也是个对国公府忠心不二的,咬死不承认受人指使勾结匪徒谋划主家的。最后在严刑下,撑不住,也只说自己贪财,勾结了外人偷东西,不曾想到是恶匪害人,导致于主家皆亡,又害怕事情爆发,露了马脚,才偷偷回了国公府,改了名。国公府主子是全然不知道此事。

杏秀的话,是人都不信的,要知道她家是国公府经年家生子,能差那点钱财,再者能做世代家生子的,都是极为忠心不二的,能害家里主子的唯有受当家掌权人指使,不然绝不会害了家里主子的。

只是没等旁人审问,她就咬断自己的经脉,流血而亡。

牛老太太也趁机大喊冤枉。

众人无奈,拿国公府无法,只能不了了之。

最后在崔老太太、牛老太太的各自哭诉下,太后老太太没办法,亲自下保证给林熙菡族姬指婚,给林熙菡查看嫁妆,才将两位都很是不满的老太太扫出皇宫,并下令,牛老太太身上有孝不要来宫里了,崔老太太路途遥远还是快回杭州吧。

这场官司算是了结了,可林熙菡的教养却无人提及。

林熙菡不能独自留在了姑苏自家园子,还是崔老太太回杭州路上接走了林熙菡,她得意说自家亲自教养,总比去牛老婆子手上受罪好多了。

第一百六章    入府

崔氏一脉在唐朝前就是山东有名的望族,可惜在唐末牵涉武氏案,族人遭受李唐疯狂屠杀,不得不隐姓埋名躲藏迁移,一直到女帝登基,才最后一批定居杭州的族人才得以保全。

到了酆矢王朝,更因先祖曾授恩于女帝,得到了女帝庇护,没落的崔氏一族才逐渐恢复世家地位,到了女哀帝末年崔氏俨然已经是和赵氏一族并列的八大宗族。

崔氏比土绅爬上来的林氏更具底蕴和威望,哪怕如今崔氏业已没落,族人皆平庸,不及林氏一族聪慧灵秀,也不及林氏一族势力大,影响广,受大胤两代帝皇重视。

林氏与崔氏争夺江南第一世家的位置已经超过百年了。

可提到江南第一望族,旁人还是第一个说到崔氏。

这也是牛老太太一直看不惯崔诗韵,林氏一族待崔诗韵冷淡的原因之一,除了牛老太太本身就不爱幼子一家,更有林崔两族的斗争。

崔老太太是个风趣健谈、天生乐观的老太太,带着林熙菡、白霜霜回崔府,一路说笑不停。

尽管京城牛老太太呕到了崔老太太,老太太还是不曾对林熙菡有半点迁怒,反而一路极为关照,让白霜霜吃醋不已。

林熙菡看了暗暗发笑,霜霜表姐太辛苦了,又要老太太面前保持善良乖巧的世家子形象,又要偷着空隙给林熙菡使绊子,还要拉着林熙菡在老太太面前作秀好姐姐,更要背地里死命踩、算计林熙菡。

最惨的是她那些子手段,一心将人往好处想的崔老太太根本没理解她的小手段,让白霜霜呕到不行。

实在太累,霜霜表姐。

林熙菡一路笑破肚皮,终于到了崔府。

崔府的奴仆早就候着。一下京杭大运河,府上马车就候着。

“表妹,你看长幼有序,这姐姐就不好意思了,占了第二辆马车。”一下船,白霜霜就急哄哄的让丫鬟占了第二辆马车,故作姿态的对林熙菡说道。

大胤朝马车位置代表家族身份,也代表世家地位,白霜霜顾不得好姐姐的脸面占了第二辆马车是要告诉崔府下人,这同样是外孙女儿。她是占第一位的,比林熙菡高的。

林熙菡笑笑,也不语。径自去了第三辆马车。

这地位不是靠这点子小手段才出来的,她是世家嫡女,白霜霜却是个身份不明的,哪怕占着第一位也无关紧要的。

倒是崔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见了悄悄耳语告诉了崔老太太,崔老太太叹息了一声。“原先老头子说三道四,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霜霜怕是心思多了点,我这两外孙女在一处,怕是小的要吃亏的。”

“去去,把小九唤了来。”又想到要是如今就喊了林熙菡上她马车。不是变相的打霜霜的脸面,手心手背都是肉,又道。“算了,还是到崔家巷的时候,让两丫头到我马车上来,免得现在来了,和我老婆子挤在一处累得慌。”

崔氏的宅邸很具有先唐特色。色调简洁明快,门窗朴实无华。非常的庄重大气,让人一进就心胸开阔,心情舒畅。

而最让林熙菡喜欢的却是崔氏宅邸的莲花瓦和崔氏的围墙。

唐朝流行瓦当,唐朝的瓦当多是莲花纹的瓦当,而崔氏的莲花瓦与别处不同,更印有十二字祖训。

每当正午时分,阳光一照,祖训正好在大门空旷的院子上照映出十二字祖训,每到这个时候,崔氏一脉的人均会直立站起来,默背崔氏祖训。

林熙菡幼年听崔诗韵提及,就好奇不已。

而崔府的围墙,崔诗韵并不曾提及,是林熙菡自己发现。

从崔家巷经过,可以看到崔府的外墙壁,上面印满了各种壁画,有先贤图、问道图、求学图和徙迁图等表达崔氏一脉家族发展史的笔画,长达六十多尺,采用彩绘,形象逼着。

林熙菡和白霜霜被崔老太太领到她的马车上,就一直揭开帘子,一边看图,一边听崔老太太讲家族史,非常有意思。

林熙菡一行人一进崔府,就听崔大太太安排好了住所,让老太太一行人现在去梳洗一番,好松快些参加家宴。

崔老太太一听就眉开眼笑了,她老人家一路累得慌,骨头都坐散了,此时就想洗漱一下,小憩一下,遂道,“极好,我老婆子累得慌,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让老大家的别等了,好好安排一下家宴,最近吃的都是京华菜,吃得嘴都生疮了。”

崔家老例和林氏老例不同,讲究洁面见人,故为了表示尊重彼此,这个形象不雅,是双方都不得见面的。

所以崔老太太是崔府老祖宗,崔大太太也不曾似旁家一般在内院门外等候,反而要等老太太梳洗过了,才在老太太院门外候着。

崔老太太发话,那婆子应了一声,就笑着回禀了崔大太太。

另一穿着八宝褙子的仆妇给林熙菡鞠了一躬,和气地弯着腰笑道,“大太太给孙小姐安排了苦蚕斋,原先二姑奶奶的院子,还望孙小姐莫要嫌弃。”

林熙菡噙着泪点点头,崔老太太也是想到这个自幼早慧、心地善良的二女儿,心酸不已,又见林熙菡面容与幼女越发相似,心中怜爱大胜。

“我的乖孙女,快去看看吧,你娘的屋子是咱们家最清雅的地儿。”

白霜霜原先不屑的,她住的屋子亦是崔家大姑奶奶的旧址和林熙菡的一处并排位于正院,崔老太太屋后,是个极为精巧的绣楼,换做月华斋,比喻像月宫一样精美,可见屋子之精致。

现在听到名字难听的苦蚕斋比月华斋还清雅,心里就极为不舒服,露出一抹笑意,拉着崔老太太故作天真地问,“哦,外祖母,还有比月华斋精美的地方?”

崔老太太身边老仆从听了微皱眉头。倒是崔老太太不爱多想的,直接道,“呵呵,这满府的园子就只有大丫头你娘的屋子最是华贵的。苦蚕斋,论精巧是绝对比不上月华斋的,但是论清雅,那是天下一等一的。”

“哦,这有什么区别来着,外祖母,我可要去看看。”白霜霜听罢。心里越发不痛快,往日里她在崔府住的、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头一份的,就连崔家正经大小姐崔明椘也是半点比不上的。没想到这林熙菡的院子竟然比她还好。

“你们小辈车马劳顿,还是各自先回屋子梳洗休息一下,等家宴后,霜霜,你有的是时间拜访小表妹。”崔老太太显然没听懂白霜霜的意思。她赶了几个月的路程了,累得半死,只想着洗洗睡一觉,不愿意拖着老身子骨去逛园子。

白霜霜暗想这等都进了屋子,还换的回来吗?

“苦蚕斋比月华斋好,我是做姐姐的。又不会抢了九娘的,外祖母,你偏心。一等一的好园子见都不让我见一面,难不成,我就是那等子眼皮子浅的吗?”

说罢,白霜霜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林熙菡看了也是目瞪口呆,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住所,还是临时的。自己与白霜霜都是做客的,屋子再好,也是不相干的。

“霜霜,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满府的园子就你屋子最奢华,连我和你外祖父的屋子也是比不得。”

白霜霜口里的酸意,连崔老太太都听出来,皱了眉头,直接问,

“大家这么累,你何必打扰九娘来着,日后有的是机会逛园子。何况苦蚕斋有没什么景致可逛的,你要逛园子,不如逛月华斋来。”

崔老太太实在不理解白霜霜对逛苦蚕斋的兴致,在她想来逛苦蚕斋,不若逛庙堂。

白霜霜只当崔老太太偏心林熙菡,原是七八假装,现如今倒是真的哭起来了。

林熙菡倒是听出崔老太太的深意,“外祖母,怕是表姐好奇苦蚕斋的名号,要是老太太说了里面的深意,怕是表姐也不委屈了。”

林熙菡半讽半嘲,让崔老太太身后的老奴歪了歪嘴,崔老太太一听白霜霜哭诉的是好奇,不是让她要命的拖着半散的身子逛园子,就乐道,“这还真有来头,你娘啊,自小就是个精怪善良的,天生比旁人家孩子多了一份悲天悯人的心。一日,你外祖父带着几个孩子去农家玩,遇到了养蚕的,听养蚕的说了养蚕的辛苦,旁人都没多想,偏你娘心善,想到了老百姓苦,日日劳作,却穿不上一件新衣。回来就将园子改名苦蚕斋,将她月钱、首饰、新衣,包括园子的修缮费用均用来施舍穷苦百姓。”

“她这荒唐的念头,我还当她孩子心性来着,也就同意了,不曾想到真是十年如一日,到了她出嫁,她园子都不曾修缮过,,园子就光秃秃的没一朵花来,比爷们还爷们。”

“还有这丫头月钱还真不曾拿过,不曾做过一件新衣首饰,还真是倔强的坏丫头,老太爷也任由她不成体统。”崔老太太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是疼惜骄傲。

白霜霜见了心里更是难受,不屑道,“那这苦蚕斋如此简陋,还是一等一的清雅,可见是内里装置一等一的好。”

崔老太太如今听白霜霜还是一副不罢休的,听出是攀比心态,想到她往日在崔府也是小动作不断的正对自己亲孙女,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这屋子清不清雅 ,要看住的人雅不雅,我就两个女儿,屋子里的装置一模一样,没的偏心哪个的,就是偏心还是偏心大丫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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