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他们就算在乾州一战之后,不会繁都,找个好地方蹲下来。那幽王能放过他们吗?这不正顺了钱相的心,直接判他们一个叛国罪,光人民的吐沫星子就能将他们淹死。更何况钱相手中的那十万兵马。
其二:关于葬了父母后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
韩家就只有这一双小儿女?若是只有这两个兄妹,那道轻松了。老板不厚道,咱扛起包袱,抄了boss的鱿鱼,爽吧。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仆役呢,军营里还有那么多本家官兵呢?就这样把人家踹了?那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某卿要为他们辩护,其实他们的手脚算是快的了,大家随我看看时间表就知道了。
八月初八:乾州之战,爹死娘丧
八月~九月初:在边境孤苦无援,被荆雍两军围剿
九月初~十月中旬:带着残部,逃回繁都
十月下旬:父母大葬,兵权被夺
十一月头,准备离开,回到族地。
好了说道这里,有些亲就要问了,走就走呗,磨磨叽叽地等着挨刀子啊!同志啊,古代出门一趟可难了。君不见古代的酸书生们以一生能去一趟江南为傲吗,这毕生一次的出远门都能让他们回味大半生的。可见这出远门有多么不容易了吧,更何况是居家迁移呢。原来的房子咋办,卖还是不卖。若是卖,这么短时间有人买吗?若不卖,还要找人帮你看着呢。否则回来后,还不发现,这个宅子成了丐帮分舵了!
还有,还有。古代出门没如家,街边没超市,这些罗哩罗嗦的东西,都得自己准备着。能在十天内启程,那已经是超音速了!
其三:关于杀了钱群那丫后,为啥木速速离开
韩月箫才多大,才十四。换如今,也就是一初二学生,虽然在战场上杀了不少人,但是冲动谋杀这还是头次。某卿是学心理的,最感兴趣的也是犯罪心理。从杀人的亢奋状态回过神来,只要你不是系列杀人魔,是个正常人多半会愣半晌。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韩月箫是连续杀人犯吧,你看看他杀人的时间。冬至前夜,繁都宵禁,五门都统巡夜。你想跑,你一个人领着一大家子在满是官兵的街上跑跑撒。就算你有土拨鼠的机灵,就算你有刘翔的速度。等你跑到城门口,一下子就傻了。咋的?古代都是锁城门的啊,更何况冬至之夜这么重要的时候。跑吧跑吧,原来还能自首的,现在就换成逃跑不成,罪加一等了。
更何况钱群那蛤蟆是带了一群家丁出来的,他可是仗了老子是高级干部,在街上横行的。那些家丁吓跑了后,能不去叫人,能不回家通报吗?
若是在如此环境下,韩月箫还能带家里人跑了,那咱可真佩服了,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咋的?没见人家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吗?
若是韩月箫撇下家里人,一个人先奔。那某卿立马把他咔嚓了,这样留下妹妹抵罪的人木资格在某卿的文里活那么久!
其三:关于女猪的性格
有些亲认为这个女猪不行,一点都木现代女性的风采。是啊,是啊,韩月下生前既不是杀手,又不是IQ200的爱因斯坦。投胎转世了,一直生活在将军府,没见过什么风浪。活的挺小白,可是她也不是个懦弱的主啊。
被绑架,亲眼看到母亲惨死,经历了沙场的血腥,大家在文字中看看也就那样,没啥嘛!如果是你呢,你置身其中呢,你还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吗?
人的成长不是顿悟式的,是水滴石穿式的。这点大家从自己的成长经历中感悟一下吧。
其四:关于历史
当我们看历史的时候,经常会跳脱当时的情境,觉得应该那样就好了。但是,当我们置身其中,就会如同盲人摸象,看到的只是一角而已。就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样。因为当你说说的时候,你是局外人,一盘黑白子你看得真切,但是当你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呢?你就只能看清其中的几经几纬,只能看见身边的几个结而已。
当然作为读者看文,肯定是站在上帝的角度,总揽棋局。但若是局限于自己的宽阔视角,来指责局中的人,那也就是另一种狭义了。
我写这篇文,其实是构思了挺久的,将自己对历史和人生的感悟一点点融进文里。这个架空的历史其实就是中国历史的一个缩影。
如果您不喜欢,那么请直接向右转,齐步走!看到右上角的那个红叉叉没,点一下就可以了。某卿礼貌地送客,决不强拉您共赏棋局。
若是你喜欢,那么我也很感谢,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看文,希望你能提出善意的建议。
某卿再次拜谢大家的支持,特别是从《恰似》追来的那些亲们,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某卿会按照自己的思路,慢慢写下去。
另外加一句,某卿还是个亲妈的!你们都不知道写到虐处,虐的是我自己啊!心滴血ing,不过此文结局一定是好的!偶保证!某卿还素亲妈的!亲妈!
还有两章,第一卷履霜踏雪就要结束了。破茧的小蝴蝶就要飞起来了,放心一定是凤蝶,不是妖蛾子!
就酱紫,今晚就到这里了,某卿已经耗尽体力,明日奉上下一章。下一章偶还在写,估计今天码不完了,下一章的题目先放出来《风簸浪涛江头恶》
鞠躬下场,补一句:八月十六快乐!
风簸浪涛江头恶
风簸浪涛江头恶
云暗天低,灌铅似的压住我的背脊。一步三回首,借着自云缝里漏出的几缕阳光,将楼殿参差、香车九陌的繁都深深印入心底。
我只希望今天的太阳永远不用升起,即使日后的每一天都背负着墨色的乌云。只要时间在此刻停留,哥哥就可以留住性命。
“死丫头!走快点!”背上挨了一记重踹,两手扑地,闷哼一声。
“小姐!”弄墨快步上前,将我一把抱起。她小心地翻动我的手掌,轻轻地吹了吹我的掌心:“疼吗?”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无视掌心的划痕,摇了摇头:“不疼,弄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抱着我快步跟在竹韵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女牢里出来,听到更声,走了那么久,这会儿应该是卯时了。”
卯、辰、巳、午,这么快了吗?西眺繁都,肝肠寸断。冬至之夜,未及逃离,执行宵禁的五门都统便率兵赶到。容都统感叹一声,下令将哥哥捉拿,我牵着他的衣襟,哀求他宽限一时半刻,让我们兄妹稍事话别。容伯伯长叹一声,说是必须在钱相之前将哥哥下狱,否则若是落入钱相手里,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那个无月之夜,我独自一人坐在明心院里。迎着凛烈朔风,饮着点点寒露,翘首期盼旭日的升起。待到太阳初出,寒夜尽褪,我却等来了一群抄家的锦衣军。
一点点、斑竹之上尽是恓惶泪,一阵阵、寒风之中满是仇怨气。那天,当我被推上囚车,只见韩硕和韩琦两位叔叔跪在街边,两手握拳,八尺大汉泪水肆流,两人眼中满是后悔。我并没有哭泣,此时的流泪就代表了心灵的败北。对!我相信,相信天不绝人愿,射月谷的那场雨不就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启示吗。天地,天地定不会不分好歹、错堪贤愚!
一定!一定!
我挣扎着从弄墨的怀里跳下来,牵着她的手,紧紧地跟着队伍。暗自思量:更何况,两位叔叔和韩家军的众位将士都不会目送哥哥上法场,都不会任由幽王断了我韩家的血脉。所以我只要在哥哥寻来之前,好好活下去,即使云山蒙蒙骨肉离,也终有拨云见日重逢时。
此时朝阳撕开了暗云的衣角,一缕金色的光亮直直地洒在我的身上。仰起头,坚定地看向云里:老天,这是你给我的暗示吗?
跟着押解的官兵,一路疾行。出了繁都数十里,眼前的景物突变。一带红墙,粉痕剥落。路边的水塘已经干涸,一池枯草,几尾烂鱼。边上的茅舍多半荒弃,编竹花障坍倒大半,廊阶芜秽,藓迹斑斓,檐下空挂一把艾草,看来这家是在端午之后迁走的。
繁都城内莺歌燕舞、画桥琼楼,十里之外荒村衰草、凋树枯藤。一冬之下,天地两重。荆雍虎视眈眈,钱氏越俎代庖,幽王早已失道,幽国已经没落。
抬头看了看浓云之间的半个太阳,日上中天,午时快到了。哥哥千万,千万要逃过此劫!
安静地被弄墨牵着,一路无语,直直地看向天际。恨不得亲手将着灰色的重云拨开,恨不得将冬阳扯出云端。一行七八人,皆是老幼妇孺,每个人都是愁思满怀、一脸苦色。弄墨和竹韵跟在我身边,时不时帮我理理头发。韩全走在最前端,以身遮住我们三个女眷,挡住一名黄牙小兵色眯眯的眼光,挡住扑面而来的阵阵黄沙。
当地上的影子渐渐移到脚下,午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心砰砰狂跳,我揪紧衣襟,呼吸狂乱。脚下像灌了铅似的,难以动弹。
“小姐…”滴滴水珠砸在手背上,肌肤一片微凉。艰难地抬起头,只见竹韵、弄墨和全伯噙着泪水,相泣路歧。我瞪大眼睛,将眼眸暴露在寒风中,逼回了涌起的泪珠:“哭什麽!哥哥、我、还有大家,都不会死的!”
“小姐…”“小姐!”“……”
仰起头,硬生生将凉泪压回眼眶,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哥哥不会死的!一定还活着!”
“tnd!后面那四个,快跟上!”长鞭挥起,竹韵一偏身,咬着下唇,挡住了那阵重抽。伸出手握紧她的柔荑,竹韵艰难地扯动嘴角,干燥的唇瓣泛起一丝血色。
一名赭衣小官向后退了两步,扯住领头官员的马笼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大人,都走了三个时辰了,停下来歇歇吧。”
那位绿袍武官,腆着肚子,转了转脖子:“嗯,就在前方的酹月矶休息片刻吧。歇完了,就渡河。”
“是!”小官点了点头,一路小跑,来到对首,胡乱地挥动鞭子,抽的一个孩子大声哭泣,“都tmd给老子听好了!等会我们在前滩休息,你们要是敢有一星半点的歪脑筋,老子就tnd砍了你们!”说着抽出微锈的大刀,装模作样地挥了挥,偏过头向队中十来个小兵抬了抬眉毛:“哥儿几个把眼睛瞪大点,过了河,老子带你们去玉华城爽爽去!”
“好嘞!”“马子哥,还去什么玉华城啊,你看那个小娘们儿,长得比繁都四艳还要风骚!”“是啊,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真tm带劲,比我家那个黄脸婆美了好几十万倍!”著土色兵服的士兵色眯眯地看着弄墨,不时发出恶心的吸口水声。
“好了。”那位王大人扶着小官的头,艰难地从马上爬下,“都去站边儿,守好了,这一拨儿可都是得罪了钱丞相的,可千万不能跑丢了!”说着从我们身前走过,摸着稀疏的胡子,两眼混浊,猥亵的目光在弄墨身上游移。
韩全拖着铁镣,急急地站在我们身前。我从衣带里取出画眉遗留的木簪,紧紧地握在手中,警惕地瞪着他。大肚子男人嘴角一撇,不屑地哼了一声,摆着官味,扶着小兵,大摇大摆地走开。
微微松了一口气,拉着弄墨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只见那些士兵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大口喝酒,边说着荤段子,边打量着弄墨。我撇着干硬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面块,暗自思忖:看着一行官兵个个松散,想要从中逃脱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们一共四人,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其实可以使个美人计,先套牢了那只肥螳螂,再趁乱逃脱。但是这样恐怕要委屈了弄墨,不行不行。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静下心来细细思索:在陆上我们是怎么也逃不了的,光是肥螳螂的那匹快马,就可以追上我们这群老弱妇孺。如今,只能水遁了。半跪着看了看不远处的酹月矶,侧耳倾听酹河波涛的拍岸声。计上心头,舒眉展颜,刚要开口,却听密林里传来一阵喊杀声。
拉着弄墨急急站起,四周官兵摔下酒瓶,歪歪斜斜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只肥螳螂按着小官的脑袋,扶着官帽,踉跄起身:“发…发生什麽事了?”
只见林间突然闪出五六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拿着刀,将我们围了个仔细。肥螳螂壮胆似的大叫:“你们…你们这些山匪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堵押解官兵!”
弄墨弯下腰,将我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竹韵和韩全挡在我们身前,姿态僵硬。
“快点离开,我们大人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赭衣小官举起锈刀,向前走了两步。
领头的那人两眼一眯,手起刀落,小官还来不及应声便被砍倒在地。肥螳螂哆嗦着向马儿跑去,还未触到马鞍就被一记飞刀命中了后脑。
“啊!”同行的一名女子惊叫出声,惊醒了刚才吓得没了动静的士兵。他们顾不得我们,提着刀四下逃窜。黑衣人猛地散开,只听声声惨叫,地上躺了十几具尸首。
这是来救我们的?捏紧弄墨的衣服,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当我看到领头的那人目光冷然,举刀劈死了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希望就立刻打碎了。“走!快走!”我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急急催促。弄墨抱着我,转身便跑,韩全和竹韵跟在我们身后,四人一同钻入密林。
耳边传来枯枝清脆的断裂声,我趴在弄墨的肩上,只见一个黑影在树上快速跳跃。一转眼便超到了我们身前,横刀而立。
“你们…”我灼灼地看着黑衣人,清晰地说道,“你们不是山匪,山匪是不会蒙面的!”
他双眼眯起,冷哼一声。
“钱乔致!”我攥紧拳头,怒吼一声,“你们是那奸相的爪牙吧!”
黑衣人瞪大双眼,目光惊诧。看来我猜对了,钱乔致果然不会放过我们,他是想彻底斩断韩家的血脉。
“给你们送终的!”一声冷呵,举刀而来。
竹韵和韩全扑上去拦住一名黑衣人,对弄墨急急大呼:“快!快带着小姐离开!”
“呃~”韩全的背上插了一把大刀,嘴角流下一道鲜血,“快……”他抱着那人的小腿,两腮微抖,已经说不出话。
弄墨向后退了几步,一闭眼,狠下心转身跑去。“全伯!”我趴在弄墨的肩头,伸出右手,撕心裂肺地大喊:“全伯!”只见韩全一脸惨白,嘴角涌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染得暗色的地面一片殷红。而后目光渐渐涣散,终于倒了下去。黑衣人一脚将他踢开,刚要追来却发现竹韵扯住他的另一条腿,让他不能动弹。
瘦弱的竹韵秀发散乱,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