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渴得嗓子冒烟，就说那又厚又硬的面包干，要怎么才能吞进肚子？
“大概还有多久的路程？“
马龙一边背靠着石壁坐着休息，一边向罗宾询问道。
“不到一整天了。“
罗宾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保罗送给他的怀表，借着幽幽的绿色荧光，对照着自己之前记录好的天数回答道。
“但愿还来得及……”
马龙又一次说道。
“一定……来得及的。”
罗宾点了点头说道——他又想起了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摩尔森一家——但愿他们能够躲到兽人军队扫荡的范围之外……
117 被堵死的隧道
马龙带着他的士兵们在幽/深的矿洞隧道中摸索着墙壁前行——按照罗宾的计算，他们很快就要到这个矿洞的尽头了；在那里，他们可以顺着出口离开这片山脉，然后直达人类在西部荒野上最后的聚居地——月溪镇。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马龙开始盘算到了月溪镇要和那里的幸存者领袖说些什么的时候，在前方探路的哨兵们却带回了一个让他眉头紧锁的消息。
“洛萨长官，前面被石头封住了！”
哈里匆匆地跑了过来，低声说道——直到听到他的声音，马龙才知道他的身份——没办法，翡翠矿石的荧光到了这里已经黯淡得几不可见了。
“封住了？带我去看看！”
马龙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它不仅会影响自己的队伍抵达月溪镇的时间，而且还有可能让自己的队伍处于危险之中。
焦急地跟在哈里身后跑到了这条矿洞的尽头，马龙注意到还有几名士兵呆在这里——显然你是和哈里一队、负责侦查的斥候。
“火把。”
马龙沉下心，冷静地说道——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冷静，但是……作为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他不能自己先乱起来。
一路上的节约到了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随着两支火把一左一右地被士兵们举起来，马龙也得以看清楚了这条隧道的尽头。
火把亮起来之后，马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这里是不是隧道的尽头——一大堆石头呈圆锥状死死地堵在他的面前。
从这些石头的大小、破损程度和对方的方式来看，这可能是一场塌方——虽然根据罗宾对时间的判断，马龙等人的水平方位应该已经到了月溪镇附近，但是……在这片塌方前究竟还有没有山洞，谁也不知道。
“把那个豺狼人带过来。”
马龙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开口吩咐道——这塌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为什么霍格之前没有告诉自己？
……
不多时，豺狼人霍格就被几个人类士兵押送着来到了马龙的面前——他的短剑还别在腰间用来系住裤子的绳子上，脸上满是惊慌。
“霍格！不要杀！”
豺狼人恐惧地尖叫着——他以为这些人类要向那些豺狼人长者讲述的传说一样，残忍地“杀害”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有塌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马龙有些生气地对霍格说道——清理这些塌方可不是件简单的工作，也许这条隧道给马龙等人节约下来的时间全填进去，都未必够用。
“霍格！不知道！”
豺狼人连忙解释道——与此同时，他还挣扎着探头探恼去看马龙身后的石块堆，眼睛里满是茫然和不解。
“你不知道？你以前……没走过这里？”
马龙注意到了豺狼人的表情——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有！这里！传说！霍格……没走过！”
霍格大声叫嚷着。
“该死……”
马龙低声咒骂着，既是对这个不太靠谱、又智力低下的豺狼人，也是对当初有些大意了的自已。
不过现在，马龙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他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原路返回——那样至少要耽搁小半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月溪镇都已经被兽人屠杀几个来回了。
“把这些石头搬开！”
马龙不再理会豺狼人霍格，而是大声命令道。
几乎所有的民兵都认识到了形势的紧迫，除了两个人在举着火把之外，所有的民兵和西泉守备军都投入到了搬运石头的工作中。
之前的矿洞隧道还有些宽敞，可是现在，立刻变得拥挤了起来；不是每一个民兵都能够凑到隧道口去转移那里的石头，大部分人只能站在同伴的身后，等待着替换下劳累的他们。
很快，大部分的碎石都被情理得一干二净，而马龙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也变得铁青起来。
堵住隧道口的不仅仅是碎石——在那些碎石被清理干净之后，露出的，却是几块紧紧挤在一起，大小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巨石。
这些巨石不知道是怎么卡在这个隧道口的，但是罗宾用他的单手剑试了试，发现根本插不进这些巨石的缝隙。
“这些石头……要怎么才能挪开？”
罗宾用自己的单手剑在那些石块上劈了几下，然后愤愤地说道。
“撬一下试试！”
德容在一边出主意道——他在赤脊山干过不少活计，种地，打猎，工匠……自然知道杠杆的原理。
“动作快点，试试！”
马龙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命令道。
很快，在马龙的指挥下，民兵们用随身携带的绳子把几根长矛死死地捆在了一起，当作撬杆，想要撬动这些石头。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捆长矛送入了那些巨石的底部，几个民兵一起上，又是压又是吊的，却始终无法撼动那几块巨石分毫。
“让开，我来！保罗，罗宾，你们和我一起！”
马龙大声喊道，他走到了那捆长矛的这一端，伸手拉着高高撅起的长矛把手，同时对保罗和罗宾说道。
“知道了，洛萨长官！”
保罗和罗宾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后和马龙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一，二……三！”
马龙大声喊着口号，喊道三的时候，双臂一用力，腿微微一弯，使出了整个身体的力量，把那捆长矛的矛杆狠狠地向下压去。
“咔嚓”一声轻响，木质的矛杆无法承受三个人的力道，发出了脆弱的断裂声；马龙还想要再试，可是这一次，只是稍稍用了些力气，那已经出现裂纹的矛杆便无法再继续支撑，径直断为了两截。
几根短矛被马龙狠狠地掷在了地上，他盯着那几块依旧不动分毫的巨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那样爆发性地使用力气，对他的身体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可惜虽然拼命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但是……却依旧没什么用处。
“都怪那只该死的豺狼人，竟然带着我们走进了死路！”
保罗也喘息着，过了一会儿，他的胸口逐渐平复了下来，却猛地扭过头，一边寻找着霍格的踪迹，一边大声咒骂着。
“那些事……等出了这里再说，保罗，罗宾，你们带着大伙儿退后，能退多远就退多远！”
马龙忽然开口说道。
118 碎石
“后退？洛萨长官，你要做什么？”
保罗惊讶地问道。
“把这堆石块砸碎。”
马龙回答道。
“砸碎？怎么砸？拿什么砸？”
罗宾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们赶紧后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马龙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
“我……”
保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罗宾拽了一把，打断了他的话。
“走吧。”
罗宾轻声说道，然后扯着保罗，又招呼着其他的民兵们，纷纷向远处退去。
随着那些民兵逐渐后退，那两根点燃的火把距离马龙也越来越远；很快，他的周围，便只剩下了点点的绿色荧光。
回过头，看到那两根火把照耀下的民兵们已经退出了挺远，马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进入了那个挑选技能的系统。
正如马龙之前所说，他是要把面前这几块儿巨石给劈开。然而他的手中没有战斧，也没有破城锤，想要做到这一点，就不得不依靠些强有力的技能。
在马龙可选的技能里，有不少都是加强攻击力的；不过，他还需要在这些技能中权衡一下。
当马龙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从那个系统中退了出来，左手的手腕上，也出现了一个新点亮的符文图标。
握紧了手中的双手大剑，马龙向前走了两步，凭着感觉，借着微弱的荧光确认了那几块儿巨石的位置，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自己新得到的那个技能。
刹那间，马龙似乎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一柄战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双耳嗡的一声响，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了他的喉头，温热的液体蓄满了他的口腔。
“啊！”
似乎有一团烈火在自己的心中憋闷着一样，马龙大声呼喊着，想要把那积郁着的情绪发泄出来。
然而在叫喊过之后，马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他似乎能看到更多的黑暗之中的东西，但是所有的景象都被染上了一团红色的雾气。
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身体的状况，马龙发现自己本能地双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然后狠狠地朝着面前的巨石堆劈了下去。
——这是马龙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在那之后，他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
当马龙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景象，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就要向地面跌倒过去。
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长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马龙一边喘息着，一边开始查看自己现在的状态。
握着长剑剑柄的手湿湿滑滑的，也不知道是染上了什么东西；背后隐隐传来火把的光芒，但却不足以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罗宾？保罗？你们还好么？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龙大声喊道。
“知道了，洛萨长官！”
保罗毫不犹豫的声音从马龙的身后远远传来，很快，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保罗、罗宾，还有几个西泉守备军的士兵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洛萨长官，你……你没事吧？”
罗宾看到马龙，便是一惊，他连忙想要凑过来扶住自己的长官，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那些巨石碎了吗？”
马龙扭了扭胳膊，躲开了罗宾的搀扶，盯着面前的石块堆问道。
“没有……”
保罗站在巨石堆前查看了半天，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尽管刚刚这里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可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没有效果？可是……”
马龙没想到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结果，他挣扎着想要向前走一步，却冷不防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向了地面。
“小心，洛萨长官！”
罗宾对此早有准备，他猛地伸手扶住了马龙。
“多谢……这是怎么回事？”
马龙一边向罗宾致谢，一边惊讶地问道——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用长剑撑着身体，可是……长剑呢？
马龙低着头向地面看去，在火把的照明下，他赫然看到一大堆亮闪闪的碎片洒在自己的脚下，而他的手中，竟然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这些……是铁片？洛萨长官，你的剑……碎了？”
罗宾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看了看，又用手指弹了弹，然后惊讶地问道——洛萨长官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在刚刚的劈砍中让那铁制的双手大剑变得粉碎？
用力过猛让双手剑从中折断这样的事，罗宾是见过的；可是变得粉碎？该需要多大的力气和多么迅捷的劈砍速度，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啊！
“碎……”
马龙也很惊讶于这一点，就在他刚想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了什么声音——“咔嚓”，“咔嚓”。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马龙疑惑地问道——他刚刚的状态很差，所以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些幻听了。
“好像是……这些石头发出来的？”
保罗不太确定地问道，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去捅了捅面前的几块巨石。
“轰！”
一声闷响，保罗面前的那几块儿堆积在一起的巨石轰然倒塌，如果不是他手指缩得快，搞不好就要被那些坠落的碎石擦到了。
“你做了什么？”
罗宾只来得及对保罗发出一声大喊。
“我什么都没……”
保罗只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半句，因为在下一秒，明亮的阳光从坍塌的碎石堆露出来的入口处射入了矿洞隧道，让几天都没见过阳光的他，不得不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成功了？……洛萨长官，这是你做到的？”
罗宾也做出了和保罗一样的动作，他一边伸手挡住阳光，一边扭过头，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向马龙询问道。
“看样子是了。”
马龙也眯起了双眼，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洞口——那些碎石在一瞬间以龟裂的方式迅速崩溃，不仅让外面的阳光得以直射进来，也让马龙重新看到了山洞外的景色——那西部荒野各处都共有的棕黄。
“洛萨爵士！你真的做到了！”
德容是见到了阳光之后，才从后面赶过来的；他看着那些塌了一地的碎石，满怀敬意地对马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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