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右相是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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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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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府中禀报时,也许薛沐风就会知道。

    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相府守卫也确实注意到了他——长相穿戴那样扎眼,又绕了半个多时辰的圈子,不注意都不行。可他失算的地方是,薛沐风根本不在京中。

    景澜也不在,守卫便将此事说给管家,恰巧程有正与管家说话,听说门口有可疑之人,联想到近日越发紧张的局势,决定去看看。

    一出门他怔了,原以为可疑之人必定形容猥琐鬼鬼祟祟,谁料此人相貌出众身段绝佳,衣着打扮更显风姿绰约,密探的话,不该是这个样吧?

    难道是美人计?*记?

    但他就这样四处绕圈,或者到对面街上的小摊门面里逛一逛,能玩出什么花样?

    程有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打好主意上前,“这位公子在相府门前徘徊许久,不知有何要事?”直接问他,且看他如何应对。

    沉璧转过身,上下一扫程有。他阅人无数,眼光自然雪亮。程有虽穿着主人家的服饰,可神情诚恳老实,气势也不够。此人……当可说实话。

    于是他拱手一礼,“这位老爷,我来找人的。”

    程有一愣,“找谁?”

    沉璧低头一顿,复又抬起头,“我找薛沐风。”

    程有更愣,“你找他……你是何人?”

    沉璧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程有看他的样子挺诚实,得不到答案时又挺可怜,于是好意道:“薛兄弟不在府中,你……”

    “他不在?”沉璧抬起头,“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程有一惊,这架势,仿佛是有大事。

    “他……”程有挠头,“他不在京城,外出办事了,不知何时回来。”

    “他不在京城?!”沉璧上前一步,就差抓住程有的袖子摇晃。程有赶紧后退,对着那双不可置信的漂亮双眼大力点头。

    “相、相爷派他出门去了。”

    “这样啊……”沉璧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上天给他的命。

    “如此,多谢。”

    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面无表情道:“薛沐风回来,别告诉他我来过。”

    程有下意识点头,转念又想,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想说也没法说啊。那人离开的背影单薄且孤独,方才听说薛沐风不在,也只是一瞬惊讶,接着就平静了,面如死灰的脸上,甚至有绝望。看样子他似乎和薛兄弟很熟,但为何从没听过薛兄弟说过?

    程有满脑子不明白,莫名其妙往回走,正见景澜的官轿停在门前,他立马迎上去。

    景澜下轿,看着沉璧离开的方向,“方才那位公子……”

    “你看见了?”程有兴致勃勃地解释,“听说他形迹可疑,我就出来看看,原来是找薛兄弟的。”

    “应是如想阁的沉璧公子。”

    程有一愣,接着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薛兄弟真的跟那传说中的花魁相熟!以前他都以为是景澜打趣他!难怪、难怪那人长得那样好看,单论五官的精致长相的美貌,比行波还好,但……高华稳重的气质却是远远不及,行波,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又好看、又有气韵风骨、又令人感到十分舒服的人。

    景澜却不知道程有正在心里大大地夸赞他,只是问:“他找沐风何事?”

    程有回过神,一拍脑袋,“哦,忘问了。对了,他还说如果薛兄弟回来,别跟他说这事。”

    景澜蹙眉,“怕是有事。可惜……”

    薛沐风和沉璧走到了哪一步,他不知道;薛沐风对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也不知道。如今薛沐风不在,他就算想管,也无处着手。何况眼下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今夜给薛沐风修书时捎带提上此事,怎么处理,看他自己吧。

    沉璧回到如想阁,这几日东家特许他不用接客,好好考虑。的确,他是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了。

    华灯初上,如想阁歌舞升平,喧嚣调笑。觥筹交错。甜言蜜语是假,寻欢作乐是真。譬如他和浮光都不接客,也没见客人们有多少不舍与留恋。苏姨新教出来舞姬才十七,杨柳身段,媚眼如丝,惹得多少客人急红了眼,争相抢要。

    寻欢作乐当然越年轻美貌越好,此时此刻,又有几人记得他沉璧一丝一毫。

    青幔团裹的雕花大床,他曾在上面伺候过客人无数,却从未与所爱之人有过片刻欢愉。

    也对,他这样的身子,有几个正经过日子的人愿意触碰?

    望着流光溢彩的京城街道,听着外间的欢声笑语,他曾穷困潦倒地哭过十五年,又虚情假意地笑了八年,真的倦了。

    以后的日子,让他平平淡淡、安安分分地过吧。

    想起三年前山那个雪夜山洞里,能得一夜真情,足矣。

    三日后,沉璧表示愿意为陆冉生养孩儿,浮光却相反,即便年纪渐长,也只愿留在如想阁中。浮光性急,嘴上也不饶人,可沉璧知道他亦是个聪明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一定有属于他的、不为人知的原因吧。

    沉璧突然隐退,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自然震惊,大家都猜测一定跟怀胎的事有关,却不知为何浮光和沉璧结局不同。苏姨传东家的话,让阁中所有人闭紧嘴巴,众人这才偃旗息鼓。只知道与东家有关,的确不是他们能八卦的了。

    收拾东西时,除了银票银两与必备的衣物,沉璧只带上了布老虎与泥塑四圣兽,行装轻便。

    上了马车,见陆冉坐在里面,沉璧行礼后,便坐在一旁默默不语。

    “我想问问你做此选择的原因。”陆冉道。

    沉璧垂首,“以往的日子过得倦了,想重新开始。”

    “哦?”陆冉似乎来了些兴致,“以后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沉璧一脸恭顺,“想好了自会告诉大东家,请大东家裁定。”

    陆冉点点头,“我送你去的别院清静雅致,很适合安胎,也有专人照顾你。你平时需要什么,吩咐他们便可。只是下人不多,若你需要,也可以再添。”

    “多谢东家,沉璧没什么要求,但凭东家的意思。”

    陆冉难得地微笑,“都说浮光性烈喜张扬,沉璧和顺解人意,果然不假。”

    沉璧头垂得更低,“东家谬赞。”

    “那别院中还有两人与你一样,平日里可互相照应。只是四处走动不要太远太勤。”

    沉璧听得意外,还有两人?与他一样的出身么?而且……是要限制行动?不过也对,让人帮他生孩子,的确得保密些。

    路上沉璧不敢开窗看外面,按时间算,如果没有刻意绕路,该是京郊了。停马下车,果然是郊外依山傍水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

    走了没几步,小路尽头豁然开朗,面前一汪湖水上石桥曲折,石桥那头有个不大不小的庭院,灰瓦白墙、简单大方,看得人十分畅快。周围树木繁茂翠□□滴,庭院就仿佛绿色拥裹中的一颗明珠,水下倒影绰约,更添几分生机情趣。

    世外桃源一般,好像人间已然将它遗忘。

    “就是这里。”

    陆冉在前头开路,沉璧跟上去,心情有点复杂。

    进了院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向陆冉见礼后一看沉璧,拱手道:“这位就是沉璧公子吧,里面请。”

    又有下人伸手接他的东西,沉璧从善如流地递过去,道声“有劳。”

    他明白来此不是享福的,真说起来,恐怕庭院里的下人比他身份还高,至少……比他更像个人。

    陆冉在厅中主位品茶休息,沉璧呆呆坐在一旁。管家说房间准备好了,请他去看,他便跟着认了认路。期间一直有些恍惚,处在这陌生且犹如牢笼一般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再入大厅,里面多了两人,左右各一个坐着,正与陆冉说话。

    陆冉见沉璧进门,便道:“你们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沉璧。”

    沉璧抬头一看,已经站起身的二人,腹间都挺着,已然四五月大小。

    沉璧打量起同命相连的这两个人,左边那个身量颇高,眉清目秀,书生模样,大约而立之年,十分稳重;右边那人虽也穿着长衫,但身材结实粗犷,孔武有力,粗眉大眼,像个武人,或是生意人,年龄也在三十上下。

    那两人也看沉璧,他的模样身段,无论走到哪里都让人惊叹。

    书生首先说话:“原来这位就是京中闻名的沉璧公子,在下穆审言,幸会幸会。”

    右边那武人跟上说:“在下李直,木子李,横平竖直的直。”

    沉璧立刻也回一礼,“穆公子有礼,李公子有礼。”

    穆审言微微一笑,李直也点头示意,沉璧觉得这两人挺好相处。譬如穆审言先头说他在京中闻名,不见一点鄙夷与异样,坦荡自然,让人心生好感。

    于是他又道:“沉璧初来乍到,还望两位多多照拂。”

    穆审言笑道:“照拂不敢,日后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照应,理所应当。”

    李直看看穆审言,看看沉璧,又点了点头。

    这就算认识了,陆冉在场,他们不便多说。好在陆冉问了几句穆审言和李直的身体状况,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沉璧松了口气,这位大东家虽然说话和气,但总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沉璧新来,午饭为他接风,做得十分丰盛。三人边吃边聊,沉璧忙问:“东家……我是说陆冉,他常来吗?”说过几句话后,甚至是一见面他就能看出,这两人并非同行。

    穆审言笑着摇头,“陆老板基本不来。”

    李直跟着点头,“第一次他送我过来,没过几日又送了审言来,再就是送你来。”

    沉璧明白了,看来还真就是东家说的那样,交易而已。

    穆审言又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我不知道,这院子至多住四个人,此事陆老板又不能闹得太大,因此我想近期内不会再有人。”

    李直又跟着点头,穆审言看着他笑,李直似乎有些尴尬,加了些菜到穆审言碗里。

    沉璧不再言语。其实他很想知道,穆审言与李直为何明明与自己不同,还会被陆冉要求做这样的事?而且他俩看起来都毫无抵触,随遇而安。

    穆审言又道:“沉璧公子会来,我倒意外。”

    沉璧思量着说:“我……这样的人,能从那地方出来,日后安安稳稳过,就不错了。”

    穆审言不以为意道:“虽说是风尘之地,可沉璧公子美名远播,必是有才之人。其实人与人哪有什么差别,譬如你我三人在此,还不都一样么?”

    李直再次点头,“对,审言说得对。我们……不会看不起你。”

    穆审言噗嗤一笑,“说的什么话,当心沉璧公子看不起你这个老粗!”

    李直脸色微红,沉璧也笑了,又感叹道:“沉璧多年来听的都是虚情假意,今日李公子快人快语,真心对待,让沉璧感动。”

    穆审言看向沉璧,“既然如此,我们就直呼姓名,公子公子的,叫着多累。”

    沉璧认真地点头,穆审言又问:“陆老板没跟你说过此事的情由吗?”

    沉璧摇头,“东家的事,我们自然不敢多问。”

    穆审言一脸不在意,“大概正因你们在他手下,反而不知。其实也没什么,只因陆夫人家中背景颇大,陆家有如今的家业,有不少是靠着陆夫人。可惜陆夫人有不孕之证,多年治疗无果,偏偏陆老板碍着陆夫人家里,娶不得偏房,因此想这个办法。”

    “我还听说,陆夫人生不出孩子,又不让陆老板纳妾,是有意在日后把陆家产业收归本家所有。”李直接着补充。

    沉璧听得瞪大眼睛,“原来如此。”

    难怪要让他们住在这偏僻之处,还不能常常外出。

    “说说而已,”穆审言随意道,“我们只过自己的日子,其他想管也管不到。”

    沉璧深以为然,在这世上,众人想尽办法,不过都为明哲保身。

    又过了些日子,沉璧与穆审言、李直更熟络了些,才知道原来穆审言曾是陆家的西席先生,李直是个木匠兼猎人,经常做陆家的生意。两人曾经或是自己或是全家都受过陆冉陆斌的大恩,这才在身无牵挂之时,为报恩,答应为陆冉怀胎生子。事后自然也会有相应的好处,至于是什么,沉璧没问。

    抛开以往的声色犬马,过上平淡的生活,虽说沉璧怀起孩子比普通人辛苦些,但好在住所清幽,供养上也很周到,尤其有穆审言与李直这一文一武、一粗一细的二人诚心相待、相互照应,沉璧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对了。

    除过一件心事未了。

    而那样的事,怕是一生都只能成为心事,闲来想一想,伤怀伤怀而已吧。
第22章 落子
    薛沐风近来确实很忙。

    不但要与赵晟等禁军卫潜伏青州,没日没夜地打探消息,还要避开他们与子褚真人相见,再将其计划以密信告知景澜,尽是些危险的事。上回景澜书信最后说到沉璧来相府找他,寻而不见十分失落的事,刹那间,总是平淡的心揪了起来,几乎立刻就想撂挑子不干奔回京城。

    然而薛沐风终归是薛沐风,本想在回信中托景澜帮忙问问,又考虑到如今景澜可谓全天下最忙的人,身体又越来越不灵便,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景澜也确实是薛沐风想的那样,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现下无论如何都遮不住,衣服也紧跟着做了宽大的。其他还好,唯独丞相官服令他尴尬,单说腰带就不知该往哪里系,无论往哪里系都觉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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