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右相是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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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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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怪责他,我也认为澜儿很好,非常好,只是此事确有可疑之处。有儿你好好想想,你不觉得奇怪吗?”程老夫人苦口婆心,“即便他吃了什么药,可你得知道,瓜熟蒂落乃自然之理,产期怎可拖延?到了日子不生,对大人孩子都很危险。”

    程有张着嘴,木木呆呆的,不说话。

    程老夫人皱起眉,半晌道:“其实此事不难,请来来太医、吴大夫二人会诊,你想知道的就都能知道了。”程老夫人无奈叹息,“就看你愿不愿这么做。”

    程有垂下头,娘说得很对,这些问题确实都明晃晃的,可他都自欺欺人地掩盖了,行波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因为他相信行波不会骗他,行波那样好的人,怎么可能骗他。

    他也知道娘这么说是为了他好,可一旦那样做,就代表他不信任行波,行波会生气,说不定还会造成他俩的隔膜。

    常言道不聋不瞎当不了家,他……

    也不能这样想,总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乱猜测行波就是不对不该。

    而这状况究竟为何,他现下也不想知道。

    程有下定决心,道:“娘,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只希望孩子平安出生,行波也平安。无论如何,行波怀的是我的孩子,又这么辛苦,我不能再让他烦心。”

    “罢了罢了,”程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夫妻俩的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是,只要孙儿平安,大人平安就好。”

    景澜说是回房休息,躺上床了却根本睡不着。

    他是何等的心思,方才程老夫人的种种,必定已对他有所怀疑,留下程有,恐怕也是要说这事。然而他如今是一点儿应对的精力都没了。

    秦太医说胎儿正在苏醒,却十分躁动,要他平和养胎,万万不敢早产,否则胎儿恐有不足之症。这些他都没告诉程有,怕他担心。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师父所言。兵行险招自然收效巨大,但若非有十足把握,则后患无穷。

    如今他只要腹中孩子康健,其余一切不再强求,无论如何,都坦然接受。

    程有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像从前一样,但又有点不同。譬如从前他会不断询问孩子的情况,药效过了没有,是否要看大夫等等。所以景澜明白,不问,就代表着怀疑。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除了静等孩子出世之外,事情亦都不少。景澜刚收了穆审言和李直为幕僚,开始交给他们事情做,这两人也确实能干,又很有默契,很得景澜喜欢。而程有也开始为不久后的走马上任做准备,跟景澜学官僚机构制度、为官理事之道、学读书、学说话,不亦乐乎。

    他隐隐有些感觉,景澜似乎在教他的事上兴致不高,也难怪,那一套东西本身没什么趣味,景澜临产负担越来越重,像上回那样的腹痛时有发生,程有便尽量少去问他,都是自己学,实在想不通了才会选择合适的时机问上一两句。

    然而景澜每每结语都是“现在想不通也没什么,真正上手了,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程有深以为然。

    年底天气颇冷,却未下雪,程有与母亲过了人生中最热闹、最富足、最开心的一个春节。节前宫中饮宴,他和母亲居然也在被邀之列,进宫开了一回眼界。

    年后没过几日是程有家祭,程老夫人关节上旧病复发必须卧床,祭祀之事便落在程有一人头上。景澜帮他张罗一应祭礼物品,要与他同去,程有立刻摆手不许。

    景澜轻笑,“我与你成婚,怎能不去家祭?何况这是第一次。”

    “按理来说你是该去。可你就快生了,行动不便,我爹的坟在山上,马车上不去,只能靠走,路途又远又难行,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礼节一定要守。就当为了孩子,此去一拜,求先祖庇佑。”

    “可是……”

    “好了,”景澜笑着拉起程有的手,“大夫们都说,产前应多走动。让我去吧,否则我不安心。”

    “可是你真的……”程有往景澜肚子上看去,此时却像娘先前说的那样,腹满下凸呈梨形了,“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程有认真,景澜更加认真,“我一定要去,就算你不让我去,你走了我也会自己跟上。”

    “你……”程有无语,他的行波,何时变得如此任性?

    景澜撑着腰在床边坐下,似乎有些生气,道:“我说真的,这次我若不去,心中就像有个疙瘩,不踏实。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况且不过走几步路,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在府中不也是一样走。”

    程有还是不同意,可论说话,他怎能敌得过景澜?

    于是最终,景澜还是跟着去了。程有脸上挂着近日来最最常见的担忧,景澜倒是轻松愉快。

    二人坐马车到京郊,接着步行上山,程有自己背着东西,还负责扶着景澜。景澜便很无奈,他自认虽看起来吃力,但行动依然尚算灵巧。而且程有此前实在言过其实,上山的路已经修得很平整,几条人们惯走的道还专门铺了台阶,除了有些远,一点不难行。

    景澜便与程有手牵着手,缓缓前行。

    走到据程有说大概一多半的地方,二人找了个亭子休息喝水,程有倒不介意多歇一会儿,景澜却比他心急,不断催他。

    又走了一时,景澜觉得肚子似乎有点前所未有的沉重,以为是走路累的,没太放在心上。又向上一阵,腹底开始发硬,缩痛渐起。景澜抿唇忍着,看来是真的来了。

    今日天气晴好,景澜看了看太阳的高度,心中默默记下。等到下次痛的时候,再看一眼太阳。看着看着程有发现了,便问景澜总看太阳,是不是累了、渴了。

    景澜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对他笑,“走吧,等祭拜完父亲回了家,我有事与你说。”

    “什么、什么事?”程有一脸愣愣的。

    景澜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不急,回去再说吧,现下赶路要紧。”
第35章 正是生产好时节
    到了地方,程有见景澜一头细汗,嘴唇发白,赶紧让他到一旁石墩上坐着喝水,自己则于父亲坟前摆起香烛果品。景澜托着已发硬的腹底,坐姿有些别扭,却依然淡笑望着一边忙碌,一边念念有词的程有。

    “爹,孩儿来看你了。近日娘的腿疼病又发作了,因此不能来。但……”扭头一瞥景澜,“我把媳妇带来了。他叫景澜,字行波,是丞相,很厉害,对我和娘也好。今后我俩一起孝顺娘,让娘安享晚年,爹尽可放心。哦对了,我们去年二月成的亲,现下孩也快出世。行波怀胎时吃了好多苦,我也帮不了他,希望……爹多保佑,让行波与孩儿平安健康。哦还有,孩儿现在也得了个官职,叫京城大营督调,下月上任,行波说是个挺大的官。娘说爹一心一意想光宗耀祖,如今孩儿做到了,爹尽可宽心。”

    程有又往旁边一瞥,见景澜一脸笑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突然景澜站起来,走到坟前,撑腰跪下。

    “行波,你不必……”

    程有伸手拦他,景澜却坚持跪,“你都跟爹说我了,我怎能不来拜见。”向前方一揖,“景澜拜见爹爹。身体不便行大礼,望爹爹恕罪。”

    “没、没事,爹不会怪你,若他在世,也不会让你这样。”程有心中百感交集,行波对他真是太好了。见景澜跪着的身体微微晃动,脸色又比刚才差了些,他坚决扶景澜起来,“爹知道了,也行过礼了,你快去歇着。”说着又拿出带来的水和点心给他吃喝,景澜不渴不饿,但想起书上看过生产时需体力充足,便忍着痛吃了些。

    “先前是我疏忽了,待天气好些,我们把爹的墓地重休一番。”

    “嗯,好。”程有点点头,暗下决心,到时不能再事事让景澜花钱,他该当起这个家——自打成亲,他和娘衣食住行皆由景澜的俸禄供养。现下景澜被皇上罚俸,虽说家中积蓄足够,可自己也就快入朝做官,有一份俸禄了。

    祭祀完毕,二人下山,景澜一路牵着程有的手。

    程有见他时而步速迟缓,脚步虚浮,面露隐忍之色,便暗暗放慢脚步,还几次提出休息,景澜却拒绝了。

    到了山下马车停靠处,程有拿出帕子擦景澜额上的汗,景澜微笑着,突然脚下一晃,好在靠着马车才不至摔倒。

    程有一脸担忧扶他上车,低声抱怨:“说了不让你来,你偏逞强。”

    景澜只淡淡笑道:“我该来的。”

    二人未带下人,程有便当车夫,景澜坐在车内。程有让他在车内睡一觉,景澜嘴上没说,心中却道,现下的情况,怎能睡得着?

    方才程有擦他头上的汗,却不知此时此刻,他几乎浑身都汗湿了。

    景澜靠坐在软垫上,调整着呼吸忍痛。阵痛发作不到两个时辰,比最初密集些,也更痛些,但似乎……还不够痛。记得李直和穆审言生产时痛得连站都站不住,可他却……

    是他更能忍痛?还是如太医先前所说,药效所致,产程迟缓?

    可这到底是临产之痛,下腹的紧缩牵扯着腰腹及全身,他头晕目眩浑身无力,难受得有点想叫出声,真不知道,方才他是如何上了山又下山,居然还没让程有发现。

    程有想让景澜尽快回去休息,路上车速挺快,待到相府门前,程有跳下车,一抹头上的汗,掀开车帘,只见景澜跪坐在马车一角,一手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行波!你怎么了?!”

    程有大惊,三步并作两步钻进车内,侧面抱住景澜。

    景澜尽是汗水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别怕,是我们的孩子,要出世了。”

    程有顿时惊且喜,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孩子要、要出世了?!真、真的?!”

    景澜点点头,终于承受不住泻出呻/吟。程有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何时……难道刚才……”

    “别说这些了,先……”

    程有一想也是,孩子就要出生,多说无用。伸手欲抱,景澜却拦住他,“扶我下去,多走走利于生产。”

    “哦,哦。”

    关键时刻景澜比他还冷静,程有只好听话,下车时明显地看到景澜双腿打颤,程有心中微痛。

    很快,右相大人要生的消息传遍相府,众人如临大敌,个个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请太医的请太医,叫大夫的叫大夫,准备的准备,服侍的服侍,景澜也换了衣服躺上床专心待产。

    程有手忙脚乱,站在一旁如热锅上的蚂蚁,景澜无奈,道:“阿有,你出去吧。”

    程有大惊,“不,怎能……”

    景澜叹了口气,“你站在这儿,我紧张,连叫痛都不敢真心叫。”

    程有愣住,“可是、可是我……”

    “吴大夫坐镇,秦太医也在路上了,你还不放心?”

    程有挠挠头,吴大夫道:“相爷既如此说,老爷便门外等吧。若相爷因老爷在此无法安心生产,才最是糟糕。”

    “那、那好。”听说会影响景澜产程,程有立刻同意了,“那……我先出去,行波你、你别紧张。”

    景澜笑着点头,程有颇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终于走了。

    出了回雁楼一看,薛沐风抱臂站在廊下,从无表情的脸上落满了担心。程有就在薛沐风旁边蹲下,急躁地抓耳挠腮。

    不多时,院外又过来三个人,正是沉璧、穆审言与李直。

    沉璧远远看见薛沐风,突然顿住,穆审言回身对他说了句什么,沉璧点点头,又继续上前。进了院门,三人对程有与薛沐风一礼,穆审言道:“听闻相爷临产,我等过来看看,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二位大人吩咐。”

    程有道:“多谢。哦,你们进屋坐。”

    一楼的厅堂乃景澜会见熟客之所,已属内室,况且景澜就在二楼生产,一楼已有助产之人徘徊忙碌,不便入内。穆审言便道:“大人客气,我等站站便是,”往院里石桌上一瞥,“院内廊下也可坐得,大人不必招呼我等。”

    程有也确实没心思管他们,随便应了一句便继续听楼上的动静。

    薛沐风忍不住往沉璧身上看,沉璧即刻转身,去院里石凳上坐下,背冲着薛沐风。薛沐风自讨没趣,只好也扭过身,继续担心景澜。

    不多时秦庸也赶来了,将程有恳切的拜托一一收下后,进入回雁楼忙碌起来。

    程有在廊下抓耳挠腮,心想他与景澜回府时是将近正午,景澜一定是在山上就发作了,当时他说回来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说……一定就是这个!

    哎,怎么当时就没发现呢!太粗心了!居然让景澜在产痛中上山下山!万一他有个好歹……

    呸呸呸,景澜不会有事,太医和吴大夫医术高明,景澜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抬头一望二楼,诶?怎么如此安静?生孩子不都要大喊大叫的么?

    扭头看见穆审言等人,他很想问问他和李直这两个生过有经验的,却觉得与人家不太熟,贸然问这种事没礼貌。便忍下念头继续担心。

    半个多时辰后,一活泼小侍冲出楼门,面色焦急,程有一步上去堵住他的去路。

    “行波怎样了?”

    “不怎么好,”小侍抚着气喘吁吁的胸口,跺脚道,“大夫们说相爷产程太慢,孩子等不得,让我带了方子去厨房煎催产汤!这就去了不说了……”

    程有虽是一家之主,但在下人中从无架子,渐渐地下人们跟他说话也都很随意。

    小侍又抚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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