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右相是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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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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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起来就浑身不爽,像是染了风寒。以为是昨夜与程有在床上折腾了久了点儿,便没太在意。喝了壶热水,早饭没用便急急入朝。早朝议事、上书房议事,站了将近一个上午,回到文心阁,看什么都是重影,午饭也只草草用了些。偏偏今日事忙,无法回府休息。

    工部侍郎来找他禀事,景澜强撑着身体,同僚下属实在看不下去,帮忙宣了太医。

    太医一诊脉,严肃的神情瞬间变得和悦,躬身道:“恭喜右相大人!您是喜脉。”

    正难受的景澜心中一喜,“当真?”

    “千真万确。右相大人今日种种不适皆为怀胎初期的正常反应,只需放松心情,好生休养,配些安胎药物服用,无需担忧。”

    困扰他一个多月的难题终于解决,景澜的心总算安安稳稳地住回肚子里。

    “多谢太医。不知胎儿如今多大?”

    太医又扶起景澜的胳膊诊视,“大约十日。”

    “十日……”景澜喃喃自语,这个孩子,比他欺骗程有的时间晚了五十日,产期也会推迟五十日,到时如何解释?然而此时他没工夫考虑这些,不管怎样,至少是有了,真的有了。

    太医走后,消息传出去,同僚们或是路过,或是特意从其他司部赶来贺喜。就连建平帝也特别吩咐晚膳赏右相同食。而暗地里消息走得更快:原来景右相并非奉子成婚,景右相到底是个循规蹈矩的贤相!

    道喜完毕,官员们各归其位,文心阁正殿乃右丞相单独办公之所,独处之时,景澜不再压制心中的兴奋,眼角眉梢尽是欢喜。双手不时搭上小腹,那里终于有了他和程有的孩子。程有编的茅草兔子、小鸡、蝴蝶等,也终于没有白费。

    晚上侍膳,回府已近二更。

    未进“回雁”院门,便听见里面一串“喝喝哈哈”、中气十足的吼声。这场景已不陌生,程有自打跟薛沐风习武后十分勤快,但凡有时间便操练起来。月光下,他一身短打,扎着马步,双臂出拳,虎虎生风。看到景澜进来,便停下动作,擦擦汗,小跑过来。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沏茶,喝口解解乏,再沐浴。”

    “阿有!”景澜叫住他,“今后先不喝茶了。”

    程有一愣,景澜十分欣喜地说:“上午闻了茶味,浑身难受得厉害。太医说怀孕后口味会有大变化,从前喜欢吃的喝的,反而会讨厌。”

    程有恍然大悟,“不喝茶也好,太晚了,不该喝茶。那我烧水,你喝点热水。”

    景澜随他进屋,上二楼,歪在外间坐垫上,看程有四处忙碌。今日,是近来最轻松快乐的日子,而此刻,无疑是一日当中最充实、温暖、幸福的时刻。

    沐浴完躺上床,僵硬的骨节疏松开来,景澜闭上眼很快就意识朦胧,朦胧中突然又有一丝清醒。

    “阿有。”

    程有精神倒是很好,他正回想着薛沐风今日教他的要领,没注意吓了一跳。

    景澜噗嗤一笑,道:“不瞒你说,最近两次你我……*时,我都有些顶不住,而且近来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抽痛了,我想,不如你我暂缓……”

    “不痛了?太好了!太医的办法果然有效!”话未说完,程有便点头如捣蒜地应承,“你和孩子最重要,你说怎样便怎样!”

    景澜心中又是一沉,他虽位高权重,程有只是贩货小民,可满脑子弯弯绕绕的他,怕是一辈子也配不上心亮如水的程有。老天垂怜,居然把这样好的人给了他。

    想到这里,景澜握住程有的手臂,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沉沉睡去。

    “属下恭喜主人。”

    二人独处,薛沐风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景澜假孕成真,他也跟着安心了。

    “如今就看这五十日的孕期如何补上了。”景澜叹道,“不过现在我是懒得想,到时见招拆招吧,这阵子真是累坏了。”

    景澜皱着眉按着额头,薛沐风总觉得,虽然他脸上一派淡然,可内心实则狂喜着。又因近日一些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他忍不住向这位他认为极聪明,能解答任何问题的人请教。

    “主人,你高兴吗?”

    景澜一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薛沐风,“自然。”

    “高兴为何不笑?为何不表现出来?”

    景澜确实聪明,稍一思索便知道他是借问自己来打听别人,于是他不吝教诲:“高兴却不笑,自然是因为高兴得不纯粹,还有别的烦心事。譬如我,怀胎是高兴,迟了五十日才怀胎,就是烦心了。”

    薛沐风懂了,说明沉璧也像景澜一样,高兴,也烦心着?

    可这世上哪一个人不是高兴并烦心着,为何自己就如此简单,而他们却那样复杂?

    薛沐风又不懂了。

    “主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

    问完这个问题,景澜玩味地看着薛沐风烧红的脸庞,“言下之意,沐风有喜欢之人?沉璧公子?”

    薛沐风眉脚不自然地一挑,“程有已练了一个时辰,我去看看。”

    “逃避。”

    景澜并未拦他,可这两个字却像钉子,将薛沐风牢牢定在原地。

    “与我说话尚且如此逃避,对你喜欢之人……简直不可想象。”

    薛沐风拳头握了握,“有些问题,问了也没用。正如有些话,说了也没用,反而越说越糟。”

    “不同的人面对喜欢之人会有不同的行止,不可一概而论,但心中的那份牵挂大抵相同。”景澜走至薛沐风面前,认真地看着那双眼,“于感情,我也十分生涩,不知道该怎么办,亦会做错,但我相信做总比不做好。至于要做什么,大概是……他需要什么,怎么样他会快乐,你便做什么。”景澜自嘲一笑,“这方面……我倒觉得阿有做得比我好。而且你看,问了,就一定有答案。”

    薛沐风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面上尴尬的红色褪去,变得有些坚定了。

    “多谢主人。”

    景澜笑着摇头,“无需谢我,你虽一直称我为‘主人’,但你我情同兄弟,我自然盼着你好。”

    薛沐风默然。对景澜来说,他们确实情同兄弟。而对他来说,与景澜如同兄弟,不过是这两三年才开始的。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把心从一个人身上拽回来,如今又要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况且究竟放不放、是情愿放还是刻意放,对方的心又在哪儿,他都还没搞明白。

    但景澜至少有一点提醒了他,不为目的,但随心意,那便是对待喜欢之人的态度了。

    午饭前后,如想阁尚未开门做生意,但大厅十分热闹,今日,正是一月一度的点花会。

    会名风雅非常,实际就是盘点每月阁中姑娘公子们盈利。跟考状元似地排位次,张榜公布,首位以金粉描名,称为“点花”。此人将被奉为本月花魁,下月的身价也大大提升。

    如想阁中,姑娘与公子分别盘点,姑娘们先开,散会后有人欢喜有人愁,等厅中脂粉味散得差不多了,公子们鱼贯而入,以中间的宽敞大道为界,分两排坐好。

    打头的两个,正是浮光与沉璧。

    负责公子的苏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本着公正公平公开之道,将厚厚一摞账单由头翻到尾。旁边一个小侍噼里啪啦打算盘,另一个小侍眼明手快地在一张红纸做成的临时榜文上写下众公子的名号及收益。

    沉璧穿着青纱,慵懒地看写榜,与他隔岸对峙的浮光一身红绸,蛇般的身躯与狭长的凤目十分妖冶,双目微眯,听着苏姨报出的数额。

    账单越来越薄,沉璧与浮光相持不下,一会儿我赶过你,一会儿你超过我。

    剩最后一张了,沉璧排名第二,差了浮光二百两。

    苏姨煞有其事地捏起最后一张账单,故弄玄虚,捏着嗓子唱道:“花魁归属,就在此时!”双目往账单上一瞥,“尚通尚先生本月打赏沉璧,五百两!”

    写榜的小侍给沉璧的名字后面加了个五百,又以金笔描出他的名字。待到会后,会制作一张更精美的榜文,放在如想阁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恭喜沉璧夺得本月花魁!”

    苏姨带头一喊,其他公子纷纷起身恭贺,浮光也不得不挂着笑容道声“恭喜”。

    “多谢。”沉璧抿唇轻笑,冲浮光一揖,“承让了。”

    浮光魅人地笑着,“是有点可惜,户部尚书公子若是兑了那五百两的账单……”

    “怎会轮到沉璧那贱人作威作福?”沉璧笑得诚恳,“浮光公子是想这么说吧?”

    浮光细眉一挑,故作伤感:“哎,我怎敢这么想。我的客人都是些少年公子哥,要么没钱,要么钱被老子拿着,比不上沉璧,客人们个个上了年纪,膀大腰圆,人傻钱多。”

    “没办法,”沉璧也叹道,“浮光公子华美无双,虚有其表,自然只能吸引空壳子的少年郎。”

    “那又如何?”浮光毫不介意,“没钱的里面使劲儿挑挑,总还有几个拿得出手。可沉璧今后都傍在一人身上可怎么过?就算他再财大气粗,也没精力日夜供你挥霍吧?”

    沉璧一愣,“此话何解?”

    浮光冷笑,“全如想阁都知道了,怎么你却不知?我发发善心,告诉你吧。”

    沉璧嗤笑,“不敢劳驾,我自去问苏姨。”

    浮光自然不让沉璧称意,扬声道:“景右相手下的红人薛沐风薛大人跟大东家放了话,今后沉璧公子除他一人之外……”一字一顿,“谁、也、不、许、陪。”

    沉璧“蓦”地一僵,“……这不可能。”

    “不可能?”浮光不屑地笑,“你百般勾引薛大人的事,如想阁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东家同意了?”沉璧追问。

    “有相府做靠山,大东家即便不愿,也不得不先应下来。”浮光面露鄙夷,“如若借此机会勾搭上景右相,有朝一日再能进宫伺候皇上,我们沉璧公子可飞黄腾达了!”浮光转身离开,不吝惜任何嘲笑,“好容易当上花魁有个屁用!恁高的身价摆在那儿干瞪眼没人要,让人笑话吧!”
第11章 天子之怒
    “水旱丰荒,乃天地调解之法,皇上无需太过忧虑。建平初年始建的各地水利日益完善,只有青州那里,因前朝水利过于复杂,今年需多花些精力。臣自当主持此事,尽心竭力。”

    御案后的建平帝颔首,“爱卿做事,朕一向放心。”

    殿外刘喜公公笑嘻嘻进来,点头哈腰,“皇上,景大人。”着人将茶水点心摆上,“皇上,忙了大半个下午,喝口茶,尝尝御膳房新制的水晶芙蓉糕吧。”

    “好。”议事完毕,建平帝心情不错,向景澜道:“爱卿陪朕用些。”

    景澜拱手,“多谢皇上。”

    刘喜奉茶,景澜恭敬地端在手中,刚往鼻子底下一放,一股难忍的恶心便涌了上来。景澜捂住胸口,一脸隐忍,接着将茶放在一旁,在建平帝与刘喜惊讶的神色中跪倒。

    “微臣驾前失仪,望皇上恕罪。本以为只受不住龙井的香气,不想连御宴清茶也……”

    建平帝明白过来,关切的神色中还有些许惊讶,“爱卿怀胎不足一月,竟如此不适?”

    “谢皇上关心。个人体质有别,微臣只是闻不得这些平时喜欢的东西,其余尚好。”最近反应确实强烈,但他只能往轻里说。毕竟龙椅上这位要亲自怀孕产子,又是无奈之举,生怕说严重了,天子压力太大。

    说到这,景澜忍不住八卦起来,此时上书房中一派祥和,除了……御案左边立着的那人。

    整整一个下午,建平帝与景澜说话、与其他朝臣说话、与刘喜说话、甚至与添水奉茶的侍婢说话,就是没跟紧邻着他站定的这位赵统领说过话,甚至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没施舍过。

    难道……赵晟伺候得不好?

    他被封内侍已逾半月,景澜很想知道进展如何,但此乃天子秘闻,自当秘而不宣,他不敢妄自揣测。然而事关皇嗣,夏期乃神龙族体质,何时才能大功告成,他也疑虑心急。

    “想必景右相的孩儿是个调皮好斗的,不像右相大人这般温文尔雅。”刘喜打哈哈道。

    首领太监的职责,便是揣度天子的心意,说适应的话,活跃气氛,博取天子欢心。刘喜于此道功力精湛,此一言便十分精准地说到了建平帝心坎上。

    如景澜一般,不久后他也会怀上胎儿,但不知他所生的孩子,是会像自己一样雄才伟略,还是……

    建平帝猛然回神,自己居然当着一干臣下的面如此胡思乱想!

    谁叫那人就立在身边。

    虽然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可那人的影响却十分巨大。原本只是责任,依计划十日与他行房一次。皇嗣的事情虽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可没想到只那一次,他的身体就记住了赵晟。

    建平帝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一再推迟与赵晟行房,可身体的渴望却越来越强。如同一个魔咒,在他每每空闲下来的时候,就侵入他的脑髓,让他无法自拔。

    气到极处,他真想将赵晟此人逐出宫外,每每看到他当值时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空无一物的谨慎淡然,更恨得想要一刀砍了他。

    然而思及这人的功用,只好忍了又忍。

    人们在遇到从未遇过的难题时,总会慌张迷茫,即便是皇帝也无法避免。但好就好在,帝王的霸气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切粉碎,只要他想得通。

    迷茫了几日,建平帝就想通了。

    于是困扰他的问题不复存在,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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