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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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太平公主]-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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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方翼额角青筋直跳,忍着暴怒,咬着牙说道:“你若是不肯说实话,别怪我不管几十年的老交情。”

    裴行俭摇头一笑,陪着老友的肩膀叹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好好教导你那族侄女,或许将来会给你们王家带来莫大的好处。”

    王方翼皱眉沉思一番,忽地再也站不住,在帐篷里来来去去的踱步好几次,才停下来,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知道你通阴阳之术,只是,这,这也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裴行俭摇头道:“天地机宜岂是凡人能猜透的,你也不要多想,或许是我看错了也未可知。若不是我年纪已老,几个儿子又太幼,我也不会走下这一步,人老了,总会想给后代留下一条退路。你们王家若要自兴,唯有你那侄女儿或可有所为。”

    王方翼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其实自王皇后废弃以后,王氏一族虽为望族,却已被宫廷打压的一蹶不振,势力大为减弱,族中子弟出仕后几乎全面被压制,完全没有被提拔的可能,长此以往,必然会在士林权贵中消失。作为族老之一,王方翼当然很焦急,可是武后一直势大,且越来越强盛,恐怕只要有她的一天,王家就无法抬起头来。但凡有那么一丝重振家声的希望,王方翼都不会错过。

    既然老友已这么直白的点明,王方翼即便没有全信,也会去试一试,搏一搏,自此,便把族侄女王子嘉给调到了身边,竟然把她当成宗子来教导。

    不说裴永仪和王子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重视而搞得有些惶然,有些兴奋,甚至于一度手足无措,她们当然明白长辈这种特别的教导是嫡长子才能享受的待遇,但是却无法明白,为什么长辈们忽然这么重视起她们来,平日在家中,最多让母亲教导后宅之事罢了。

    她们不明白,太平和吴沉碧却非常清楚,两人听到裴永仪和王子嘉的疑惑时,立即相视一笑,欣喜不已,口中却不说破,只是鼓励两人不要有压力,凭着她们的才能一定不会辜负父辈的教导传授云云。

    待到裴永仪和王子嘉离开,吴沉碧才攀着太平的肩膀,死命盯着她眼睛,问道:“那天晚上,你和裴老头装了半天逼,到底说了什么,让他有这么大改变?”

    太平笑道:“互相试探了一会,那老头最终还摆了我一道。哼,这头老狐狸果然不简单,母亲对他多方忌惮,恐怕也和他这种近妖的识人之明而感到恐惧。”

    吴沉碧皱眉深思一番,点头道:“武后对于裴老头确实态度很暧昧,一直都选择敬而远之,裴老头几乎是唯一一个因为立后之事被贬还能升官的人,哼,真是不简单。”

    太平笑道:“只怕是裴公自那次事件之后学乖了,一心忠于皇帝,从不偏向其他任何势力,对于皇后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威胁,所以他才有机会从安西大都户调回京中。吴沉水那货好像也一直对裴公敬而远之,哼,恐怕是棋逢对手了吧。”

    吴沉碧点头道:“您说的是,吴沉水那么喜好下棋和书法的一人,遇到裴老头这么个棋书双绝的人,竟然从不肯主动接近,看来是嗅到了对方的骚狐狸味儿,遇到同类了。仔细想想,吴沉水那张毒嘴唯一没提及的就是裴老头了。”

    太平抚掌一笑,道:“吴沉水也有憋屈的一天,这不得不说,让我也觉得很痛快。”

    吴沉碧点头笑道:“同感同感!”

    远在长安的吴沉水不由得连连打了数个喷嚏,眉毛一皱,嘴角斜斜一挑,暗骂一声,陛下和吴沉碧那混蛋肯定又在背后说我的不是了,哼,回来得好好治治,她们倒是好,轻轻松松的跑去西域,留下她一个人在长安应付帝后二人的盘查,真是岂有此理,还被武后抓去代替了吴沉碧那混蛋的活儿,甚么内书舍人,本官可是大周国堂堂宰辅,竟然去干这等只能执笔听后差遣的小吏活儿!真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
49西域行:打猎为名
    出了玉门关;半月后便到了西州,才到城郊,便见一行人早已驻马迎接;起初一批看起来满身华贵;恐是西州权贵;接着便是普通的百姓和西州官吏在城门外一里处相迎;官吏们都在套着老交情,百姓们满脸笑意;绝不像是被官员们拉出来当布景的,而是真心实意的迎接裴行俭这个给他们带来莫大福祉的老长官。

    太平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官吏们的惊讶;看来他们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太平一入西州城,早已安排了气派的行馆,一应服侍之人也都有,其中胡人女子居多,个个妍丽多姿,比之长安城西市的胡人女子也差不离太多。

    到了西州城,太平便开始着手各种调查事宜,幸而这两年,吴沉水的生意也已经做到了西州,木兰阁也开到了这里,这倒是要得益于参加女子科举应试的女才子居然也有西州仕宦之女,所以这个地方的情报,太平来之前就已经得到很多。

    何况,她这次来西域可不是来闹着玩的,如果能在西域埋下一颗钉子,拉出一只军队来,那是再好不过了。西域这地方胡汉混杂,各小国在太宗朝时内附,被设置为都督府,由当地贵族担任都督,属于用当地人治理当地人,又于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四镇设置重兵,并设置安西大都护统管军政大权。虽然朝廷对此地极为重视,但此处人情势力之复杂,几万屯兵却并不能真正压制,尤其近几年唐屡败吐蕃以后,西突厥便开始蠢蠢欲动,敢于公然反抗唐廷的统治。在这种地方,弄点兵出来,只要搞定了安西大都护这个最高长官,还是大有可为的。这就是太平知道王方翼为检校安西大都护后选择王子嘉带兵的意图,带过来的两千女兵,她从来就没想过带回去。

    太平很忙,裴行俭更忙,对于一个用谋略来空手套白狼的人来说,每一步布置都必须谨慎小心,一定要细细筹划。到了西州没几天,几场宴会以后,再打几次猎,裴行俭身边便聚集了千于孔武有力的当地豪杰子弟,其中很多明显都是练家子、狠人、当地小流氓,还有一部分明显就是西部屯军中的战士,脱了战袍换身平民衣裳也挡不住那种粗粝狠辣的军中狠人气场。不过这些散布到千余人中倒是不怎么显眼,但是很明显,有了这些战士才能真正统管一盘散沙似的的小混混们。

    有了这一千随从,裴行俭每日里以打猎为乐,还时常叹息,这天气太热,不适合远行,等秋凉了再往西而去,泥涅师王子着急上火,催了很多次都被裴行俭笑眯眯的给忽悠住了。可怜的泥涅师王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唐根本就没打算派兵给他攻打大食,从始至终,他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恐怕事成之后,裴行俭就会在西域随便找个地方封了王子为波斯王了事。

    泥涅师王子自然不太清楚这一层,见催不动裴行俭,便来走太平的路子,每日里都说波斯如何富庶、有趣,赞得天花乱坠,就想引起太平的好奇心,跟着他望西去闯一闯。这么多天过去了,泥涅师王子也知道感情攻势是没有用了,他干脆一改态度,变成了一个亲切的哥哥,时时用西域和波斯的新鲜玩意儿来打动太平。这也只怪太平对这个时代的西域很是好奇,一路上不断的问裴行俭西域趣闻轶事,且听的津津有味,让泥涅师王子误会太平还是个未脱稚气的好奇小女孩,因此,泥涅师一转形象,成了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

    可惜,他运气不好,遇到裴行俭这只老狐狸就算了,成天被忽悠的馒头云雾,结果又遇上太平这么个老奸巨猾的帝王,他一个亡国的王子又没有机会经历什么大事,能不被玩哭就不错了。

    十数日过后,裴行俭带领的使团耽于享乐的事便传到突厥叛党阿史那都支的耳中,他经过仔细查探,一拨一拨探子带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这次的使团可能真的就是使团,根本就不是大唐召集过来的军队来攻打他的,于是阿史那都支放心了。

    他一放松警惕,裴行俭便高兴了,西域这个地方,比人脉,阿史那都支十个都比不过他这个曾经的西州长史、安西大都护,即使阿史那都支生与死长于斯,可惜要比起狡猾来,还是和老谋深算的裴行俭有很大差距。隔几日,裴行俭便又召集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镇的胡人酋长,言及“这些天来打猎很愉快,想起当年大规模狩猎时的欢乐,又觉得不过瘾,各部谁愿意一起去来一次大型狩猎?”

    那些胡人子弟哪个不爱这种打猎玩闹的,争相随行,不几日便聚集了近两万人,其中有一半竟然是冲着太平公主来的,听说太平要随行打猎,那些平时不掺和的胡人权贵子弟几乎个个披挂上阵。因此,队伍还没出行,太平就被各个骑射俱佳的胡人子弟给包围了,小意殷勤不断,花样繁出,狩猎比试有时候还变成了打斗。

    任你醋海滔天,斗个你死我活,太平都是八风不动,偶尔还和胡人子弟比比齐射狩猎,晚上围着篝火的时候,还会应约起舞。不但她自己和胡人子弟喝酒嬉笑,还鼓励女兵们与胡人子弟多多接触,巴不得促成那么几对,要想在西域扎根,和这些人胡人子弟紧密联系起来可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但太平却只让女兵扔钩子,其他的却什么也不能做,一定要保持发乎情止乎礼的状态。若是女兵们真的被勾去了魂,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太平的加入,这打猎就真像打猎了,裴行俭再摆出一副游猎的悠闲状态来,带领这猎团朝阿史那都支的部落驻扎地而去,一路不断安插亲信整顿队伍,十几天后,整支队伍就已在了裴行俭的掌控之中,在加速行了几天路程,在距离阿史那都支部落十几里处,裴行俭下令大营驻扎,行猎两三日,根本不接近阿史那都支的部落,那些胡人子弟倒是和阿史那都支部落的人相熟,好几次相邀一起打猎,阿史那都支都拒绝了。
50擒获阿史那都支
    阿史那都支每天派人盯着裴行俭;只等对方露出马脚,他就发动进攻,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裴行俭和胡人酋长们白天轰轰阗阗围猎;晚上则围坐在火堆边载歌载舞;看起来无比轻松惬意;甚至还带来了几十个胡女歌舞助兴,哪里来的半点要攻打自己的样子。

    阿史那都支的那点狐疑慢慢的消失了;何况他儿子还偷偷应邀一起去打猎了,据说还看到大唐的太平公主;那可是帝后二人的掌上明珠啊;如果是来大唐派来攻打自己的,主将也不会是裴行俭这么个文官,随行的就更不可能是公主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也许真的是送那什么波斯王子归国而已。

    第二天,阿史那都支又接待了四个胡人酋长,这些人之前也和他在一个帐篷喝酒吃肉,有些情谊,且这些酋长们虽然受封于大唐,但是在突厥、吐蕃、大唐之间从来就是墙头草,哪方强就向哪方倒,从来都不愿意冒险,更不会真的给大唐卖力,他们一口咬定裴行俭此行是来封封波斯王子的天使,阿史那都支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几个老友,当天晚上就睡了一个安稳觉,毕竟大唐曾经的赫赫雄风可不是盖的,虽然这几年屡败于吐蕃,但若是真的集结几十万大军过来,那可是真的吃不消。

    要说,这些胡人酋长们还真的被裴行俭给忽悠了,只当是和当年的领导打猎喝酒回忆当初的峥嵘岁月罢了,就算有深想的,也被这十几天真正的行猎给弄糊涂了,反正一点,没有仗打那是最好。因此第二天一大早裴行俭就派使者急召阿史那都支来相见,酋长们也不以为意,心中暗道,若是阿史那都支再不给面子,恐怕就真的要打起来了,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只因裴行俭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一直摆出一张沉肃的死人脸,眼中偶有寒星闪过,酋长们便暗道坏了,此前一定都是在用计。可是此时他们也一同被关在裴行俭的大帐中,被训练有素的士兵给盯住了,根本无法动弹,何况这几天为了围猎方便,裴行俭早已取得了各部族调遣权,就算他们几个酋长不发话,他们的属下们也照听不误,酋长们这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明明是被绑上贼船了,若果此番擒下了阿史那都支,那他们不帮也的帮了。酋长们不由得苦着脸在心中椎心顿足,哎哟喂,明知道裴行俭是只老狐狸,以前也没少被阴,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这些汉人果然狡猾狡猾的,尤其是文官,简直满肚子坏水啊。

    酋长们正自思量,那阿史那都支却在此时大笑着姗姗来迟,众酋长猛的一瞧,不由得都翻了白眼,这个傻货,居然只带了两个副将和几个儿子就敢进账,这不是等着被绑么。果不其然,阿史那都支还没来得及喝一杯酒,裴行俭便微微一笑摔了酒杯,左右猛的扑出,擒获阿史那都支一行。

    阿史那都支气的哇哇大叫,“裴行俭你这个卑鄙的汉人,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抓我,有本事真刀真枪和爷爷干一场试试,爷爷我一定打你个落花流水。”

    裴行俭微微一笑,道:“此言差矣,能兵不血刃的解除此次叛乱,对大唐对安西都是天大的好事,这几年年景不好,粮食不足,安西再乱下去,百姓们丢下生产来打仗,所有人都得饿肚子啊。看着治下百姓饥馑,你于心何忍。”

    酋长们连连点头赞同,并一致谴责阿史那都支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混球,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只能站在裴行俭一方了,因为他们要解释,也要有人听啊,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权力辅助裴行俭来攻打叛军,而且还不能输了,输了的话他们就算逃回去,他们也是叛军第一个要收拾的对象,谁叫他们都在安西这块地盘呢,跑都没出跑,只能死磕。

    裴行俭肃整了脸色,抢借了阿史那都支的令箭,命属下手持令箭召来阿史那都支所率部族的酋长,全部押送到碎叶城。随后挑选五千奇兵日夜兼程前去偷袭李庶匐,太平自告奋勇,愿意将这五千骑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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