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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苦闷中的放纵
第二十七章（2）苦闷中的放纵
隔了几天，朱筱琳在娄山市里约钱康吃饭，酒足饭饱后开玩笑道，你急急草草的把婚离了？是不是要和我续前缘啊？钱康显得轻松，是啊，怎么样嘛？朱筱琳笑说，我有什么好啊，徐娘半老，昨日黄花，顶多是个资深美女喽，差胡小可远了去了。钱康笑道，风韵犹存，气质尚佳，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朱筱琳笑骂，狗屁，十八岁的愣头青说出来还差不多，你说出来不假都假。钱康突然不说话了，点支烟，坐在朱筱琳对面默默的吞云吐雾。朱筱琳收住笑，说，不过也好，四十不到的男人，权力在手，那真是一生最威猛、最风光、最能左右逢源上下周旋的时候，一棵树上吊死是有点可惜哈。时尚精品，抢手货呢，不愁美女如云，只是当心别把腰闪着哦。钱康叹气说，说啥哟，你以为我想离啊，堵得慌呢。朱筱琳认真的问，为什么？真是出了问题？钱康虽是喝了酒，还是把握着没说。朱筱琳说，哪说哪丢，我也不信吗？钱康犹豫着说了。朱筱琳叹口气，钱康也跟着叹气，说，想起窝心，提起烦心，唉，不离行吗？
朱筱琳说，想不到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也太在意了、太较真了。
钱康苦苦一笑。
朱筱琳接着说，男人啊，好象都一样，只许周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女人嫁了男人，好像就是私有财产了，不要说红杏出墙，就是意外的错误，发生了一次婚外性行为，也大逆不道，让人容不下哈。
钱康尴尬地望着朱筱琳，哑口无言。
朱筱琳停住，说，算了算了，也没必要再解剖你们男人了。社会在向前发展，*的私有观念程度也在淡化，不过好多人还没跟上、没适应就是了。把性行为锁定在夫妻范围之内，本身就是对人性的压制，由性问题引发的婚姻问题将无从解决，婚姻因此充满危机。只有把性行为从夫妻生活中独立出来，突破几千年的传统道德壁垒，我们的生活质量才会真正提升，过上有品味的生活。
钱康愣愣地看着朱筱琳，你都像一位前沿的社会学家了。
朱筱琳道，我是前沿的社会学实践者，你说是吗？
钱康哈哈大笑。
朱筱琳说，你别笑嘛。人到中年，我才不想压制自己呢。女人偷情的过程，是一种历练的过程，是一个让女人脱胎换骨的过程。女人的一生，要恋爱，要婚姻，要生育，更要偷情。
钱康愣愣地看着朱筱琳。
朱筱琳继续说，不过呢，偷情仅仅只能是在平缓河流上行驶的小舟偶尔不期而遇的风浪，这风浪不至于让小舟颠覆，更使小舟鼓满帆，勇往直前；偷情仅仅是夏季里的雷阵雨，风雨过后，依旧是阳光灿烂。对于女人来说，偷情是一杯红酒，它有利于女人健康，让女人妩媚。人一生一世，如同草木一春，憋憋屈屈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来个思想大解放，行动也跟上，就是老了，回想起来，也有份心动的记忆打发寂寞的时光呢。
钱康说，我可没你那么超脱潇洒。
朱筱琳说，当然，你的心思在仕途嘛，哈哈。
钱康说，挺没劲的哈。
朱筱琳说，人是高级动物嘛，想法千差万别的，我理解。男人嘛，尽心追求一份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也是正道呢。古话都说了嘛，一介书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赚济天下嘛。
毕业十多年后，钱康第一次听朱筱琳说那么多话，不是专业领域，而是男女情感和职场感悟，猛然间感慨万千。
第二十八章（1）古道热肠
第二十八章（1）古道热肠
自从关大鹏要买车那次和钱康交谈后，钱康和关大鹏的接触多了起来。开始，钱康还是感觉关大鹏有些落寞，情绪消极，后来大家一坦诚，很多县里的大事钱康也主动和他一起商讨，征求意见，关大鹏也有了变化，并且政策水平、政务能力、心胸气度、体恤民生等等，都全面在钱康面前显现出来。特别是对青水乡老鹰岩村矽肺病事件的处理，钱康对关大鹏更多了一层了解。
关大鹏在青水当乡长的时候资助的一名学生，在南江一中就读，就要高中毕业了。学生叫顾盼盼，天资过人，出类拔萃，特别是数学方面很具特长，参加过几次奥数比赛，都得了大奖，特定是上清华的苗子。想想南江一中又是好多年没人考上清华了，校长、班主任心里正高兴，不料顾盼盼执意要报考军校，反复作不通工作。校长、班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到关大鹏，要他再做做工作。顾盼盼毕竟是他支助的学生，也许他的话能听进去。校长心急急的说，顾盼盼那样的好学生是可遇不可求啊主席，不上清华实在太可惜了。关大鹏问，我也好久没过问了，是不是担心高额学费才想上军大的吧？校长说，我们学校已经给他说了，考上清华每年资助一万，作了很多工作，还是不通。那孩子小小年纪，思想上挺固执的。关大鹏应承下来，说，我抽时间带他和他父亲谈谈，那孩子很听他父亲的话，再说我的话他父子怎么也得掂量掂量。校长说，谢谢关主席，不过要尽快哟，马上就要上报自愿了。关大鹏说，放心吧，真的能进清华，不光是你们学校的光荣，也是我们南江全县的荣誉嘛。
事情还得说到八年前。
青水乡老鹰岩村在南江的最南面的一座大山中，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关大鹏刚到青水乡任职，有次下村去了老鹰岩，在路边见一放牛娃在看书，身边还放着一本字典。关大鹏停住，蹲下来着关切地问，小朋友怎么没去上学去啊？小孩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我爸说没钱，交不起学费，上不了学。关大鹏问，你上到几年级了？小孩说，四年级上完了。关大鹏拿过小孩的书看，是用过的五年级的课文，问，你可读的是五年级的书啊，能读懂吗？小孩自信的说，我有字典呢，它就是我的老师。
那数学呢？你也弄得懂吗？
我大伯家小胖回来教我，能弄懂。
关大鹏心生酸楚，怜悯之情油然升起，这么乖巧好学的孩子辍学太可惜了，就打发人去叫村小校长，自己和随行去了小孩家。
小孩家不远，一会就到了。那情景真是叫人心酸。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啊，竹篱茅舍，歪歪倒倒，四面漏风。屋子里，昏暗的光亮里，男人顾明拖着一只残腿，一脸愁云，靠着墙，歪坐在一条长凳上编箩筐；女人呢，瘦瘦弱弱，在补衣服。关大鹏一行人进去，两口子红着一张脸，木讷讷的词不达意。详细一问才知道，这山里海拨高，总是秋风不断，三年两不收，一直都是男人上山砍竹子编席子卖维持生活、家用。去年有次上山砍竹子，顾明摔断了腿，因为治腿，家里能变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如今已是一贫如洗，无可奈何，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小孩辍了学。
关大鹏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校长来后，关大鹏说，这孩子上学的所有费用就由我资助吧。以后这孩子升学到新学校，就由校长将情况告知新校长，接力棒一样给我传下去，叫校长和我联系。校长点头答应。
残腿男人顾明一听，热泪涌涌，千恩万谢，扯着孩子就要下跪，关大鹏一把抓住，说，好好理家吧，生活会好起来的。临了，又叮咛村里的干部要尽量关照顾明一家，尽快走出困境。
那之后，顾明孩子顾盼盼的费用由关大鹏一直在支付。
第二十八章（2）震惊
第二十八章（2）震惊
关大鹏又一次去了老鹰岩，去说服顾明让孩子考清华。关大鹏盘算了一下，有南江一中的承诺，自己继续给予帮衬，就是顾明家里不负担，顾盼盼大学生活应该没大的问题。顾明家的情况已有所改善，房子得到乡村补助，也因地制宜垒了土墙，盖了小青瓦，居住是没大问题了。生活方面呢，民政部门也纳入了低保，近年也改种适宜本地的农作物，收成也较稳定。顾明两口子脸上也有了喜气。听了关大鹏的话，顾明当即同意，一口一口说让恩人费心了。
说好了这事，关大鹏问些村里的情况，顾明反映了一个问题，说村里先后有近百人到福建省莆田市一乡镇的多家石英厂打工，返乡的农民家中时；很多人都染上了易感冒、咳嗽、胸闷、乏力等病状相同的疾病；大多患者已丧失劳动力，几年之中还先后有十多人不明不白的病死了。
关大鹏很震惊，多年从政的政治敏锐使他一下就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马上组织村干进行了调查核实。
原来这些民工主要从事磨石英矿石、筛石英粉、包装、上车等繁重的苦力活。据介绍，在厂区；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干活的时候；特别是筛石英粉；面对面看不见人。由于厂家没有采取有效的劳动保护和职业病防治措施；民工很可能是染上了矽肺病。
关大鹏驻在村里，调查一结束，赶急回县报告了县委、政府。县委、县政府得到报告后；深感事态严重；紧急向市委汇报。市委书记佟幺八听取汇报后；当即决定：立即拨出专项经费；对患病民工进行救治；对丧失劳动力、生活困难的民工进行救济；立即向省里报告。不久，由省卫生厅、省职业病防治研究所组成的7名专家到县；对86名从福建打工返乡的民工进行了检查，确诊是矽肺病，患者有46人。专家组认为，这次患病人数之多；病情之重；是迄今本省外出民工中最严重的一起职业病危害事件。与此同时；卫生部知道情况后，组织调查组赶赴福建，调查中发现；当地60多家石英作坊仍未关闭；调查组当即下令关闭所有石英作坊；解救了全部民工。
为了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县里派一位副县长率劳动人事、司法、公安、法院、乡企负责人和业主代表到福建；就矽肺病患者的赔偿进行谈判。由于民工在打工期间，有的民工曾在多家作坊打工；每位民工打工时间长短不一；两地采用的法规存在差异；对方避重就轻，谈判拖了些时日，没有取得实质效果。信息反馈回来，钱康抽不开身，又请求关大鹏出面。关大鹏也没推辞，爽爽的答应了。当天关大鹏就找了县电视台记者，再一次去了老鹰岩，对部份矽肺病患者进行了现场采访录像，完了之后就直飞福建。了解工作的进展之后，关大鹏四处出击，上下游说，对方还是不痛不痒地应对。关大鹏也急了，毕竟从政多年，脑筋一动，计上心来，决定终止谈判，放出话来，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上请央视焦点访谈记者到场实地采访。声势这么一造，对方这才慌了手脚。诉诸媒体那可不是好玩的，闹大了政府领导可能丢官去职，企业可能因此承担经济和刑事双重责任。对方很快端正了谈判态度，关大鹏来了底气，表面上有理有节，原则问题上纲上线，环环咬死，步步紧逼，对方政府和企业不得不低头让步，共同承担了巨额赔偿。
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关大鹏的表现让随行人员添油加醋一说，钱康听了，更是佩服，一份感激油然而生，觉得关大鹏早早的就放在政协的确有点屈才。不过他也没过多的去想，他也知道不该他去想，也轮不到他去想，不是他的职位能左右的事情，只是暗自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九章 产业思考
第二十九章 产业思考
南江茶叶种植靠了退耕还林的政策，加上县里也出台了一系列激励措施，种植规模几年间猛然新增约二十万亩，加上原有的一些茶园，和南江茶场的几万亩，算是一个初见成效的一个产业了。春茶开采季节一到，满山遍野人山人海，忙忙碌碌成一片。进到茶农家里，小作坊、小锅台，户户在搞加工。市场上一逛，讨价还价、过秤数钱，象煮沸的一锅热粥，闹腾得没完没了。
钱康做过调查，春茶季节，有上千江浙茶贩聚集在南江，摆摊布点倒腾茶叶，那些茶叶或空运、或快寄，稍加整理，摇身一变就成了浙江龙井，堂而皇之地流向全国各地茶市，价格陡然翻了好几倍。暂时也没办法，创名牌，上规模，占据市场份额，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但小作坊、小锅台生产，没有规范的产品质量标准，茶农因技艺不同质量千差万别。好的好卖，贱的贱销，农户的收入也差距甚大。如不加以规范，任其自由发展，部份茶农的积极性得不到保护，对促进茶产业的稳定也不利。再者，那么大的量，一直就充当别人的原材料基地，热闹是热闹，高额利润、税收白白流失不说，价格主动权又控制在别人手里，隐忧也是明显的。还有就是，春茶季节一过，市场就相对冷清了许多，价格也波动很大。特别是到了秋天，茶园可采摘大量老叶和茶果，没有深度加工，也白白的浪费掉了，甚为可惜。
如何将南江茶产业品牌做强做大、产业链延伸，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得从产品标准化制定、品牌宣传推介、加工营销以及系列开发上做文章。钱康也在思考，但杂事缠身，没有更多的时间深入调研，暂时也没形成成熟的思路。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聪明的一把手都是制定政策，然后放手让手下实施，而自己随时掌握好方向，做好宏观调控就可以了。这样做，既可以锻炼和培养干部，也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做其他事。可县委、政府那班子又不是钱康他自己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