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化在麦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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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化在麦田上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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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一双缝补过的全棉印花连衣裙,破旧却不是很难看,但她似乎还想将这件裙子一直穿到很久的以后。她就这么一身装饰地走向Old King他们,抱住Old King,吻了吻他,然后转身离开。年和Moro都看着她,瞪大眼睛的看着她,可她却若无其事,不以为然,似乎感觉不到这两人的存在。

  Old King带着年和Moro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说:“在我爸爸走后,她就每天都这样,似乎从不接触得到新鲜空气。她每天活在绝望与希望中。”

  Moro问:“那你为什么还离开她?”

  Old King说:“我在父亲离开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旅行,只此而已,没有别的。”这回答似乎只能算是一个借口,可Old King没有对此再做任何别的回答,只是轻微地耸了一下肩膀,然后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后来他们聊了很多,很多Old King从没有说起过的事,很多关于他妈妈和酒店的话题。

  Old King说:“这酒吧是她和爸爸爱情见证的地方。她说她要把它管理好,并且在这里等到他回来。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再回来。”

  Old King说:“她说她喜欢这里。虽然这里有悲伤的回忆,但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会不悲伤。” 

  Old King说:“我也喜欢这里,但我不敢待在这里。”

  酒吧,这里汇集了都市里某些人的迷茫、悲伤等等心情,就像一支支呐喊的摇滚歌曲,充满张力,也像酒吧里正在播放的Marilyn Manson那首《If I You Vampire》。那声音一如昔日里的颓废和迷茫。年喜欢Marilyn Manson所有的歌,一直都喜欢。以前他总喜欢在黑夜里听Marilyn Manson的歌。嘶叫的男声,走音的贝司,全然一个自杀现场。的确,Marilyn Manson的歌词触目惊心,加上电子之后更为动听。等到那个男人用屁股对着观众鞠躬时,没有人不认为这鞠躬之后响起的音乐其实都是一场阴谋。那个男人要把他的音乐无生无息的注入我们的生活以及我们的血液。

无处不在
Marilyn Manson的音乐停止的时候,有一束不知从哪传来的光打到年的脸颊上,晃着他的眼。年别过头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而头发却很凌乱的男人正走向一张空着的桌子。他在走路的时候,不断的抬起他那只拿着一罐百事可乐的右手,然后放下,又再抬起,直到坐下。

  酒吧里还来来往往着一群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人,这些从酒吧里走出的人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在某张桌子旁坐下,然后从桌子上抓起一支啤酒,开始很大口很大口的喝着,喝得津津有味,酒从酒瓶里顺着喝酒人的脖子流下来,淋满胸口。

  他们一定是陷入绝症状态的人,清醒而无可救药。年说。

  Old King说: “其实我们都一样。”

  Moro说:“我不是。”

  年看着她,然后说道:“你给我唱支歌吧。”

  Moro笑笑,便开始唱起来。Moro一直唱着,但没人听清楚她唱的歌词。Air里太过于喧闹了。

  等到Moro唱累了,年也喝碎了。年就搂着Moro的腰走出Air。那个右手拿着一罐百事可乐的男人也从Air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大门口,左右张望着,然后径直走到年面前。他看着年,目光空洞。他似乎要把年的前世今生都一次看个透,也好像是要和年索取一样什么东西,但这一举动又似乎什么都不能代表。年也看着他,面无表情,但总是感觉自己和他很熟悉,只是记不起来他的名字。 

  他依然看着年,像一个疯子看着另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又像一个正常人看见一只妖怪鬼魅一样的看着。

  年竭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之心,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年觉得在这样一个随处可见人影晃动的城市里,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个平凡得连自己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的人,没有人会在意着自己的什么,而这个人却两眼直盯着自己,似乎要把年的前世今生都一次看个透,也好像是要和年索取一样什么东西。这像是一种阴谋,必如那个叫Marilyn Manson的男人在用屁股对着观众鞠躬之后响起的音乐。

  年给他看得有些畏缩,松开楼着Moro的手,低下头,又向后退了一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言语。 

  “你是谁?”对面这个男子面无表情的问年。 

  年只是一直低着头,依然没有言语。 

  “你是谁?”那男子继续问。 

  年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中带有一点点的怅惘,却年轻而温柔,然而却依然不敢回答他的话。年低着头,想道:如果别人取代了我,那我将会是谁?这个念头非常荒唐,怪诞,但年却悲哀不已起来。年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  

  男子抬起拿可乐的手,然后放下,再抬起。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或许早已经习惯。 

  “你是谁?”他又一次的问年。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句,真的非常简单,可他却已经问了三次。年依然只是低头不语。他伸出那只没拿可乐的手,指着天空笑着说:“他们……他们都在做着什么……做了什么……”他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也许他是想起了他从前的什么故事,又或许什么都不是。 

  年又后退了几步。年害怕极了,因为那个男人开始在对他喃喃着一些什么话。他的脸上满是恐惧,一层一层的扭曲着,一双眼睛睁得象铜铃一样的,鼓得有些变形。 

  这时候街上多了出来很多来回走动的人和四处乱叫的狗。男子突然地就转身走了,一步也不停留。男子没走多远,便有辆车正从街那头直冲过来,车子前冲的方向,就是那个男子。车子已经与他近在咫尺。转眼间,男子便被车子撞飞,轰然倒地。男子身下涌出来的血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路面,并且,还在不停地扩散。肇事的那辆车依然向前奔驶。 

  年的脑子里在Moro一声尖叫之后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变得白恍恍的,只有在地上不断扩散的鲜血,还保持着它的颜色。 

  事故现场的周围很快的就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似乎还会有更多的人正在向这边涌来。男女老少,你挤我,我挤你,没人愿意缩手并足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年突然想起安来,然后又想起自己和安一起遇到的那场车祸,也是那场车祸才使得安和自己住在了一起,并让自己如此的爱着安。

  过了一会儿,围观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穿牛仔装的青年。这青年头发耷拉到脖子上,宽脸颊,鼻子很挺,身材高佻,脸上挂着些不羁与不屑。他的牛仔服是那种还不多见的浅颜色,线条流畅,一看就像件名牌货。 

  青年一挤进圈子里来就问:“死人了没?” 

  没人回答他。 

  “人死了没。”牛仔装青年再次问道。 

  依然没人回答他。 

  周围开始围起了一群苍蝇。最初引起年注意的是那只体态*的苍蝇。它薄薄的蝉翼如浴女的轻纱,在阳光下反射出银白的光。它就像是一个在街边招蜂惹蝶的*,一招一式都散发着诱惑和勾引。 

  年屏声静气地挪动了两步,走近那个男子身边,然后惊奇的发现,他已经不能再有任何的动弹,似乎是晕死过去,或许已经死了,可谁都没有注意。人们只是围着,然后各自坚守各自的地盘,不让后面赶来的围观者有任何的侵入。他们只想站好自己的位置,只有这样,在以后大家谈论起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就能比别人多些谈论的资本。或许这让他们很是自豪。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谁想管别人的死活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越来越多起来。前面刚刚围成了一圈,外面后围上了一圈。年看着,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胸口堵着一口气,老是提不上来,于是便拉着Moro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一路跑回家中,跑进卧室,抱着Moro,钻进毯子里,不停的和Moro亲吻,呼吸急促。

  Moro用手在正准备从床上下来的年身上摸索,后背,手臂,前胸,小腹,还有大腿。年只是尽量保持微笑的看着她,一直到她停下手。年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用手理了理那零乱且有些潮湿的头发,然后穿上裤子。

  Moro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手一直在拨弄她那无论怎么整理都还显示着很凌乱的头发。或许是她在等待年做点什么或者说句什么,但年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做点什么。亲吻一下她,然后和她*。或者只是点上一支烟走出卧室,独自一人坐着。

  Moro把头倚靠在年身上,微微闭着眼,问:“我会成为你的女人吗?”

  年摇头。

  Moro轻轻咬了咬年,然后张开手紧紧环抱住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给你唱支歌吧。”接着松开了手。年看了一眼Moro的脸,但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秒便急切的吻上她。Moro推开他,在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得刺耳。年的鼻子开始流血,血顺着嘴角不断滴下,滴在洁白的毯子上,像一滴滴在水中晕开的墨。

  Moro疑惑的看着年,不停的询问着。年只是木然的对着她笑,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抽着。

  “怎么了?”Moro仍旧询问着。

  年扔掉手中的烟,说:“没事。”走完便走离床边,走出房门而去。年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无比痛苦的怀念起和安的过去。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来得排山倒海,无法躲避。年总以为时间已经把它们抹杀,其实,他们依然残留在空荡的半空中,刻在年的骨子里。

  外面刮着很大的风。

  Moro追在后面喊他。他站住了,但没有回头。他的鼻子还在流血。

  Moro在一个小窗店里买了瓶矿泉水和一包餐巾纸,拧开盖子,倒在手上,拍打他的额头,擦过他的上嘴唇。年一直朝Moro笑,像个对一切都不恐惧的孩子,又像一个面无表情的植物人。

  我们回家吧。年说。他开始慢步的走了。Moro跟着。年一路上依然保持沉默,不论Moro怎么询问。在到达年的房门口时,年停下了,低着头,却不是在找钥匙。

  “又流鼻血了么?”Moro问。

  年拉过Moro,在她的脸夹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说:“去你家吧。”

  Moro说:“好。”

  年点了一下头。他的样子像一个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起的孩子。 

  当Moro带着年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Moro问:“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说?” 

  年说:“是。” 

  Moro一眼不眨的看着年,似笑非笑,然后轻声地说:“可是你又不想对我说起。是吗?” 

  年说:“对。” 

  Moro低头,坐在地板上,双手抱住膝盖,低声哭泣。她的头发流泻下来,粘住湿的脸颊。而年,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到她不再哭泣。 

  Moro侧着头看向年,然后说:“你就像某种杀人机器。” 

  年说:“我知道。” 

  Moro又一次哭泣,声音很低,而脸颊瞬间就湿了。不知是刚才哭泣时候留下的泪,还是刚刚从眼里留出的泪。年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 

  Moro哭着哭着便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睡在年怀里。她头发凌乱,泪痕满面。她是个让人看了就心疼的女孩。 

  年突然开始想像起现在的她就躺在某处空旷的绿地之上,身边是一片或红或白的野花,花一直延续到天的边缘。她白色的衣服宽大得覆盖完有关她的所有悲伤,空气里纠缠的满是她记忆里的快乐。她指着某处安静地笑,那里绿树成林,红花成片,一切生机勃勃。 

  年伸出一支手,拂过Moro的发,轻声告诉她,你一定要幸福。然后她醒了过来,满脸笑意。不知她是否有听见年的话。Moro突然从年怀里挣脱起来,然后走进房间,按下了音乐播放器的开关。瞬间,满屋子里飘荡起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和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Marilyn Manson以那把微微沙哑的声音呐喊着那些曾经让年爱不释手的歌曲。那些在音乐中的挣扎,那些在彷徨中的迷狂。他爆发力十足。  

  门是虚掩着的,门里Moro*着身体在一片黑暗中伴着充满暴烈的音乐舞蹈起来。年推门而入,并顺手开了房间的灯。Moro停下一切动作,看着年,眼睛明亮而锐利。她一直望着年,却一直不说话。 

  正在播放的音乐戛然而止。Moro抬起一支手,拂了一下她那蓬乱而干燥的头发,然后弯下身子去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随后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裤。她的一切动作在年眼里看来,都好似在对某种东西的雕刻,一刀一刀,深而且疼。可很多年后,当年梦见这一画面的时候,却记不清她的脸,记不清她的动作,只看到满屋子飘荡着寂寞的背影,它们在一遍遍的对着天花板说再见,像某些人的离别。 

  Moro说:“他无比*,而你无比喜欢他,是么?” 

  年点点头,没说什么。

  Moro说:“好。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听他的歌。”说完,一脸灿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原来那些纯真的渴望
曾经,年和安总是会坐在阳台上,吹着夜风,看着楼下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一遍一遍的放着Marilyn Manson的歌。安还会轻轻撞撞年的胳膊,然后和年接吻,一次又一次。当他们亲吻得已无法呼吸,年就把安抱回床上,继续听那些满是呐喊和金属撞击声的摇滚音乐,而脚在地面上一直不停的一下一下地打着节奏,一首歌被唱完的时候,他们就开始*。 

  音乐总是会一直响到天亮,年也光着脚在干净而冰凉的地板上一直来来回回地走,而安则一直不停的用脚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打着节奏。他们眼神空洞,漫无目的地东望西看,但年觉得有安在身边,自己就是幸福的。

  有些东西是那么的无可取代,就像爱。但当另一段爱情来临之后,那一切关于安的悲伤事都会过去的,年也不再悲伤。或许,他从不悲伤。 

  在Moro这间寂静的房间里,年渐渐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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