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女人的灵肉流亡:此情无法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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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女人的灵肉流亡:此情无法投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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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画(1)
' 1 '
  ……当丹青把手伸向斯佳,下面的事情,几乎很难清晰地描述。实际上,下面发生的一切,或许应当算是一场接一场的搏斗,他在与他自己斗,她亦与她自己斗,他与她相互间斗,他们一起跟他们以外的世界斗。
  有那么一刻,他与她之间,距离十分之漫长,像是永远无法抵达,丹青的手在半空中,艰难地移动,如负千钧——他拼命地想缩回来,停止对她肉体的迷幻错觉。但是可能吗?他似已凝固成画布上的颜料,要停止这一切,等于是让人物从画布上走出来——不可能的。他如中魔咒,不能自已。终于,他抵达她了,他的手不偏不倚,非常下流地放在斯佳的胸部,隔着那件薄薄的小棉布开衫,他与她达到了无限接近。
  他胆大包天地看住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一直地看着。丹青短暂地停在那里,像吃到第一口糖的孩子,假装还没有开始,因此便永不会结束。
  但他为什么不能就此停住,他难道不怕被这蜜糖给呛着吗?啊不,他之所以最终没有停下,只是因为她,那斯佳半乜着眼儿,正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呢。她在用眼神为他点灯、为他引路,她在鼓励他!也可能,与此同时,她也在跟自己的意念搏斗——是把眼神抬起,还是垂下;是把身子侧过去,还是保持不动,那短暂而漫长的微妙一瞬,任何一个细小的动静,都会彻底改变事件的走向。
  不为人知的自我搏斗告一段落,接下来,变成了两个人的战争。
  战场是斯佳高低不平的躯体,丹青的手是双方争夺的主要武器——这难以驾驭的武器,完全脱离了主人的理智,从胸脯开始,它渐渐发了疯,用上了狠劲,带着必死的勇气,却那么得心应手、灵活敏感,它兀自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捏掐揉弄……她自然在挣扎,但没有人认为那是反抗,倒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配合,她像是要抢丹青的武器,但抢的目的是给它补充火力,或者带领它进入更好的高地,她在他的怀里起伏扭转、气喘吁吁,甚至半张着她的嘴在嗓子里咕咕作响,好像要咬空气、咬人、咬整个世界。
  哦,上帝啊,丹青有多少微妙而高级的体验啊,他恨不能大声地说出来:她的身体,那么柔软,那么结实,那么庞大,那么娇小。所有他曾经在画册上看过的女人体、他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过的女人体、他所能想到的女人全部的好处,此刻全都活生生地集中在斯佳一人身上!……
  一度,他以为这已是与她无限的接近,可是不,很快,他不满足极了,反倒觉得离她更远,远得像隔了好几座大山。怎么办呀,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靠近她,他想找到一扇门,得进去,完全地进去,否则……
  
  ' 2 '
  等不及否则了,丹青不可能以那样一种方式爆炸,他们的接触远没有那么激情,他所感知到的这惊天动地的搏斗,其实只有极为短暂的一两分钟,也只是他的手隔着斯佳的毛衣抓了几把斯佳的胸脯而已——在摇晃与颤抖的取景器中,他放大了一切。
  并且,就在他与斯佳那微妙的两分钟之后,小房间里的男生女生们似乎已休息好了,他们陆陆续续地出来,有人上洗手间,有人到厨房洗苹果——丹青整个人迅速地缩回来,并慌慌张张地试图重新拿起素描纸,刚才这些纸被碰掉在地上。他弯下腰捡纸,脸色涨得通红,只听任浑身的汗水像小溪那样快速地流淌。奇怪,他后来并未跳舞啊,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比所有的人都热,热得能跳进大海。他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也红红的,散发出奇异的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流氓画(2)
可能只有他们两个才这么热吧,有人因为倒寒而重新穿起外套,有人嘟囔着在翻磁带,想重新开场,要暖和身子。
  哦,胃好疼。你们家有药吗?斯佳突然站起来,往一个小房间走去,很随便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找药。哦,这里有去痛片……丹青,给我倒杯凉水来,并把小房间的门关上。她不容置疑地吩咐。
  好的。水。丹青机械地举了杯子进去,另一只手还抓着那几页素描,但在门边,他十分犯愁。这门,是像原先那样关着呢,还是大大方方地打开?一个人在里面当然可以关上,但两个人呢?该怎么办才最为合适?心底下,他多么想严严实实地关上,但那多么*裸,会招惹他们取笑吧?丹青站在门框那里,木桩一样不知所措,好像面临人生最为重大的选择。
  进来呀!斯佳不悦地催促。丹青只得松了手,那门则像个略通人性的家伙,半开半闭着在60度角处缓缓停下。嗨!丹青心中一阵轻松,好极了,这欲说还休!
  好了,他们又重新有机会仅仅两个人呆在一起了,被捂灭的火苗因为突然鼓进的大量空气,“腾”地一下加倍地燃烧。斯佳接过装满水的杯子,眼睛一眨不眨,只死死地盯着他,一边举起杯子,慢慢把水往自己裸露了一半的胳膊上倒。她的眼神太疯狂了,太*了,真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哦,那半开半闭的门,但愿它像大山一样,可以让他们与世隔绝……
  画家先生,画画我!她突然命令。不过,出个难题,我穿着衣服,但你要画成没有衣服,得画成*,明白吗?
  好的。只要有事情可以做,只要是她要求的,什么都好!丹青点个头,胡乱整理一下纸与笔,咬着嘴唇开始构思,但仍是不敢瞧她,对面那粉红色的身影,令他羞愧而无力。
  侧脸,睫毛,发梢,锁骨处的立体阴影,胳窝处的交叉……*的斯佳,是这样的吗?丹青调动起他所看过的全部画稿,千姿百态,肥与瘦,黑白的或是彩印,模糊或是清晰……在画到一半的乳房处,丹青艰难地停了下来,笔头像是粘在了画纸上,身体的强烈反应令他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上帝呀,给他些提示,应当把她最美丽的胸部,画得骄傲些,还是羞怯些?画得写实还是抽象?
  哦,傻瓜!突然,斯佳站起来大步走近丹青,夺过他画了一半的纸头,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她的裙子下面送去——不知什么时候她半褪下了她的内衣,她裙子里面,竟然空空荡荡。天哪,丹青像是触了电,那毛茸茸的触觉差点儿让他叫起来。但她用严厉而紧张的眼神加以制止,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悄悄地摸索着、隔着长裤抚摸起丹青早已肿大的下身。
  难以描述,难以言传。多么亲!多么爱!多么疼!多么好!
  他们庄严地相互对视,用相互的手把彼此连成一体。虽然就只是手吧、就只是几根指头吧,可是真的,他们现在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他们相携着飞身脱离,跟整个世界不伍,跟整个世界宣战。
  啊……啊……进去,用力呀,往里,再往里一点!她低声而迷糊地请求,眼睛紧紧闭着,那神态不是娇羞,竟分明是放任自流、幸灾乐祸。丹青猛然间觉得有些异样。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但那只是瞬间之事,他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他只能依言照做。这会儿,她就是叫他去死又怎么样!他的食指,在长久的寻觅之后,努力地进入,代表他整个身体的所有组成,进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流氓画(3)
随着斯佳嗓子里的一声轻声呼叫,一小丝黏糊糊的液体,湿漉漉地缠上了指尖。他恐惧地意识到什么,抽出手来,食指尖红了,像中弹而亡的士兵。
  
  ' 3 '
  恰在此时,不知因了何事,外面的客厅突然哄闹起来,似是拥进来许多人。丹青刚刚转过身准备看看,三两个人已冲了进来,全是大盖帽。其中有一个女的,她一下子扯过斯佳,像保护胜利果实。踉跄的拉扯中,斯佳的白色*应声滑落,落到众人的视线之中……
  另外两个男的,则用了过大的力气把丹青往墙上推去……周围一片坟墓般的寂静,又似众声喧哗、两耳嘈聒,丹青从云端陡然跌下,只下意识地,在被公安人员完全控制住四肢之前,他仓促地把食指送到嘴中,贪婪地舔净上面的血迹。一边舔,一边飞快地瞥着她;她亦从女公安的怀里扭过头盯着他。是的,他可以确定,她正目睹自己舔光了那血迹,她亲眼看着呢!女公安正帮她往上提*,她的身子略有些摇晃,但眼神像绳子一样,在他的指尖上扯得笔直。
  丹青满足之极,像孩童在入睡前舔他最心爱的棒棒糖。不过,到底是什么味道,也跟棒棒糖一样甜津津的吗?他全然没有印象。那是多么慌乱而伟大的瞬间!这种瞬间,滋味压根就是不重要的!
  哦,还画了画!这流氓耍得还真高雅!一个粗暴而快活的声音。几张薄而白的纸片被迅速地捡起,丹青吃力地伸过头去跟着看,除了一开始的几张斯佳舞姿素描,竟没有最后一张,那张未及完成的*画,仅仅画了一半的乳房,那才是真正的流氓画呢!
  它到哪里去了,那张未完成的*素描呢?
  丹青想要用眼光询问斯佳,后者却早已被女公安半抱着拖到外面。接着,丹青也被反架着胳膊,被押到外面——瞧自己这姿势,多么像一架无法起飞的飞机。丹青忽然在心里面笑起来,聪明劲儿又回来了。他相信这一切很快会结束,他们会知道的,没有什么,真没有什么,难道跳舞和画画会让人去坐牢吗?难道听她的命令为她效劳也算是犯法吗?
  来到客厅,却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看到其他的男生与女生们,现在也被团团地赶到一边。有几个男生正在大声争辩,尤其是房子的主人,那个打领带的男生,脖子里的青筋都高了:我们做了什么?倒说说看,我们做了什么……但当他们看到衣衫不整的斯佳,又看到表情像是怡然自得的丹青,看到他们两个从那小房间里被拖出来,不用多说,他们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太多的目光像暴雨一样纷纷抽打过去,愤怒、不解,被欺骗、被拖下水、被利用了的表情。他们准在想,天哪,原来是这个混蛋、这个深藏不露伺机而动的小流氓搞砸了这个完美的舞会,不仅是砸了,还搞大了,搞坏了,最浪漫最唯美的,成了如此龌龊如此下流的!
  是啊,丹青现在感觉到了,他们的眼里伸出几百个拳头!是的,该打,毫无疑问,是自己连累了他们。他享受般地抬起头,接住那些无形的拳头,痛快呀,往死里打,打得眼冒金星才好、口角流血才好!打得他死去活来、欲仙欲死才好!他的身体正需要暴打一顿,才能从刚才的山巅滚到沟底,才能从仙境回到人间!
  第一个浪潮的目光之后,大门口,丹青又碰到了挤成一团的邻居们。他们披着款式各异的大衣或外套,露出洗得泛毛边的睡衣,睡眼惺忪,表情诧异,小声地询问左右,用带着睡梦的气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要抓人了?那女的呢?真搞成了吗?是哪一个?
  所有的男生女生被排成一队往楼下走。女生们适时地呜咽不止,像上当受骗的无辜羔羊,男生们则推推搡搡,同仇敌忾地尽量把丹青往前送,好像这是上战场,子弹呼啸之中,危险必定会由第一个人承担。事情的性质,现在愈来愈清晰了,像是被勾线笔加黑加粗的儿童画,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进行自我定位与自我保护……那么,她呢,她在哪里?被女公安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丹青徒劳地扭过头去,一无所获……他突有一个凄凉的预感,他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出了楼道,外面寒风凛冽,像是迎面打上来的耳光,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哆嗦。同时,他们看到了那位曾经敲过门的那位居委会中年妇女,身材干瘦的她正跟一个公安握手,后者微微向前欠着身,感谢她火眼金睛、为民除害,感谢她雪中送炭,才能一锅端出来这个大案子,多么典型而丰硕的收获!
  
  

肉体与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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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仲生教授,在校园里是出了名的讲究,头发、鞋子、指甲,身体的各个细节都收拾得不着痕迹;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高蹈,老派知识分子式的冷淡,从不跟人多言语,但对杂役人等又会分外亲切。他似乎较为崇尚一种高风亮节的生活,对名声与旁人的评价相当看重,与人与物,总要漂亮、得体。
  儿子的事出来了,这样大、这样丑的事,他还真有本事,大架子竟能撑得住,就是出来打水,仍是衣冠整齐,米灰的长围巾按照这一年最讲究的方式,在脖子里绕过一圈,小半截搭在前胸,大半截搭在后背。他的眼皮跟从前一样半垂着,几乎没有表情。但也有细心的学生发现,他的领带配得没有从前好,裤缝也基本没了,并且,从侧面看,他的背开始驼了,做事走路总带着迟疑的速度,似乎一切都无从下手、无从下脚。与此同时,他的头发在这最近一个星期开始发白,四十七岁,是白得早了点。“头发花白的教授”,也勉强算是一种恰如其分的仪态之美。
  学校的开水间,跟食堂一样,也算是人群与消息的集散地。一个司炉工,可能是等了很久,当陆仲生拎着两只旧暖瓶,行尸走肉一样走进去时,他突然走上前,一个猝不及防的亲昵,嘴巴靠近陆教授的耳朵,携带着朴素而不自知的口臭:陆教授,我跟你说一个事,你一听就会好得多。我听到校长办的人讲悄悄话,说是中央领导里一个朱首长的孙子——朱首长,你知道是谁吧,那相当于是皇亲国戚呀——也一样的,跟你家陆丹青一样,被严打了,被枪决了。真的,不信你找内部人打听打听。机密,这可是高度机密啊。
  陆仲生站住,看着司炉工,后者的鼻头上还沾着一块煤灰,可是,他竟觉得那块煤灰特别的白,白得善意,善意得刺眼——从丹青走的那天起就是这样了,不论什么东西,他都会看得走样。人家晒的白床单,活脱脱是招魂幡。红漆的教室门,血淋淋的几乎不敢触碰。看到嘻嘻哈哈跟丹青差不多年纪的学生,心上厌恶极了,得连忙扭过头去,以免自己啐出一口去。
  包括对于好心的劝慰,像司炉工这样的,旁人所说的一切,都让陆仲生感到别扭,甚至痛恨——听上去,陆仲生这是有点不知好歹。但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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