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福晋道歉!”同大娘老虽老,但身子可健壮的很,她一发起飙来,那虎背雄腰,加上忽焰气势,可也挺吓人的!
“少……少福晋,对……对不住──”小春吓的牙齿直打头,但这笔帐却给记在心头了。
“说!你来这儿做什么?”同大娘手叉腰喝问着。
“我……最……是我家姑娘说……说新嫁衣太大了,要找人把嫁衣改小一点。”
“改小?!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要再到山下请人上来修改,吉时早过了,还改什么改!”同大娘对苹儿没什么好印象,何况这会儿忙都忙死了,谁还有闲功夫再去请裁缝师上山来!“告訢你家姑娘,将就点穿吧!”
“可是……”
“还可是?!要不然的话,你自个儿下山去请呀!”
“我?!”小春在心中暗很地咬牙,原本她还想要以高姿态示人,谁知同大娘那一巴掌,打得她都矮了半截!
“我去吧!”灵静忽地站起身。
“少福晋?你要下山去?”
“不,我是说,我来修改嫁衣。”
“格格──”小月想劝阻。
但灵静却向小舂说:“走吧!”同大娘看着灵静离去的身影,不禁在心中喟叹:少福晋,何苦呢?你这般好意,苹儿她不会记情的!
“哼!换做我会修改衣裳,我也不帮苹儿,让她穿着布袋,笑掉别人大牙算了!唉,少福晋,你可真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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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你要替苹儿作主呀!”御鏊才踏进舂香合,就看见苹儿持着红嫁衣朝他走来。
先前他就听下人来通报,说是苹儿抱怨嫁衣作的太宽大,他觉得这是小事一桩,衣服太大,随便折折夹夹不就得了,何需拿这事来烦他!
但后来他又听见灵静在厨房帮忙的事,他纳闷质疑,前去厨房探究竟,可奶娘向他说,灵静帮苹儿改新嫁衣去了──
于是,他又绕来舂香阁──
“又怎么了?”御鏊蹙拢着眉头。
“寨主,你瞧嘛!”苹儿把新嫁衣递至他面前。“少福音把我的裙尾弄湿了一大片我就说嘛,她哪那么好心要来帮我修改新嫁衣,原来是另有计谋,想借机损坏我的新嫁衣,让我和寨主成不了亲!”御鏊那双冷冽的眸子,瞅视着乍到的灵静。
“你就非得在我的大喜之日,给我弄这般难看的场面吗?”
灵静无语的回望他。她人才追出来,根本不知道苹儿和御鏊说了些什么,不过,十成八九肯定是为了新嫁衣的事……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灵静没回话,但苹儿的话可还没完呢!
“要不是我发现的快,说不定这会儿,她会放把火,把我的嫁衣给烧掉呢!!”
“苹儿姑娘,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呢?格格她才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如果不是小春撞了格格一下,格格手中的茶怎会打翻?这件事要怪就该怪小春呀!”小月一直陪在灵静的身边,整件事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方才格格修改好嫁衣后,小春反常的端茶来招待,谁知格格才端了茶要喝,小春就撞了格格一下,茶水才会溅湿了嫁衣。
而苹儿姑娘见状,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格格直骂,复来就持箸嫁衣,气呼呼的跑了出来──——“你这贱丫头,这儿轮得你说话吗?”苹儿狠狠的瞪了小月一眼。
“就是嘛!小姐,这少福晋存心想报复你,可她却把罪推到我身上来。小姐,你待小春不薄,小春怎会做出损坏小姐你新嫁衣的事呢?”小春装着一副无辜受害的可怜模样。
其实,她是真的有故意推撞了灵静格格一下,才致使茶水溅湿嫁衣。还不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害她白白挨了同大娘一巴掌──反正这会儿苹儿姑娘正努力的在捉灵静格格的小辫子,好能在寨主面前告上一状,她这么做,其实也是帮了苹儿姑娘的忙!
至于湿了的嫁衣,那一小片潮湿,顶多再过半个时辰就自然会干了的嘛!
“你若是没那个度量容纳别人,那就回豫亲王府去吧!”御鏊扬着双眉,冷酷的脸孔上,罩上一层寒霜。
“不,灵静想待在天魁寨。这件事是我不小心,苹儿姑娘,你的嫁衣,我帮你拿去晾晒。”灵静出于好意,想让事情圆满落幕。
“谁要你帮忙啊!谁知道你又想使什么诡计?”苹儿一副不信任她,想避她远远的。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灵静转问着御鏊。
“不用了,你回你的降雪斋持箸,在婚礼结束前,别踏出降雪斋半步!”斜睇了她一眼,御鏊无情的转身离去。
“听到了没有,寨主命令你滚回降雪斋去,别在这儿搞破坏!”苹儿冷哼了一声,摆箸胜利者的高效姿态折回寝房去。
“少福晋,你请回吧,呵!”小春也学着主子的嘲讽语气。
见所有的人都走了,一向爱替灵静打抱不平的小月,异常的噤声不语。她知道,格格的表情虽然和平常一样温柔沉静,但格格的心里,肯定是非常难受的!
“小月,我们回降雪斋吧!”半晌过后,灵静终于出声。
“是,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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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敲锣打鼓声好不容易歇了下来,还弟兄喝的酩酊大醉,纷纷进房去歇息了。
“喝,我还要喝……”苹儿躺在御鏊的床上,早醉的不省人事,猛打酒喝之际,还喃喃的呓请着。
也称有几分醉意的御鏊,脱下了喜服,他坐在床上,两眼盯箸桌上的两只青花爵。
那青铜器的爵形,有流、有尾,但尾巴不如青铜器尾尖;有往,有板金,有三尖足,均如青铜器。
腹饰云鹤纹,上下各绕以三角山纹带一匝;柱饰云纹及垂叶纹,足饰连钩云纹,缀以花果纹。纹饰均以青花料描绘,极为优雅。
御鏊的唇边逸出一抹迷离的笑,他走至桌边,端起那两只青花爵,踩着不甚沉稳的步伐,缓缓的步出魁王楼,转往位于后院那偏僻角落的降雪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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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地方,哪能和宝亲王府里的降雪斋相提并论呢?”因为怕灵静伤心寂寞,所以小月便自动请缨,留下来陪着主子。
言谈问,小月仍是不免抱怨连连。
“这里到底不是王府,能有这僻静的地方常住所,已算是不错的了!”闲箸没事,灵静拿出针芾刺绣着──
“格格,已经晚了,你早点歇息,别伤了眼!”小月过来要收拾桌上的绣线。
“先搁着,我还不困。你若困了,先睡吧!”
“不,我陪你!”小月静坐着、看着,好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发起牢骚。
“格格,为什么你非要留在这儿不可?小月倒觉得,你待在豫亲王府,比待在这儿好!”至少豫亲王府里,人人懂得礼数,对格格也非常尊重;反观这天魁寨,全是一些粗汉,更讨人厌的是,还有个苹儿,平日颐指气使,根本不把格格放在眼里!
“小月,出嫁从夫的道理,你该懂得吧?”
“小月当然懂,只是……贝勒爷对你一点都不好,还说什么如果你容不下苹儿姑娘,就……就回去豫亲王府──贝勒爷真是无情!”
“是谁说我无情来着?”一道鬼魅低沉的嗓音传来,接着门被踢了开,然后主仆俩瞧见了御鏊手持两只青花爵,宜挺挺地站在门的中央处──——“啊──”小月扬住失声尖叫的嘴。“贝……贝勒爷……”
“出去!”御鏊走进房内,怒目瞪视着吓得浑身发颤的小月。
“格格……”小月看他一刻想吃人的模样,害怕他会对主子不利,想留下保护主子,可是她自己也很害怕。
“小月,你出去,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格格……”灵静对小月摇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激怒御鏊,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小月迟疑着,但又碍于御鏊的威严,在灵静的催促下,只好离去。
灵静没关上房门,她旋过身来到御鏊身后站定。
“御鏊,今晚是你和苹儿的新婚之夜,你……我送你回魁王楼去。”虽然她和他上山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能顺利的怀他的孩子,今晚他主动前来降雪斋,确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她有过在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的经验,那感觉很不好受。
不过也许今晚她可以顺利的受孕,到时,她就可以远离他,回到豫亲王府去持产,不再受他的冷嘲热讽──——但,她不能这么做呀!
她怎能因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让苹儿成为受害者呢?
不,她不能……“御鏊,我送你回去!”她扶住他的手臂,欲搀他回喜房去。
孰料,御鏊使劲的一个反手动佗,就轻易的将她搂在怀中。
“什么时候,我也得听从你的支配指使了?”他的眉眼霎时转冷,圈住她腰际的手,像惩罚的铁炼,勒得她的腰直泛疼。
“我……我不是在支使你,我最“请”你回喜房去。”她特地加重“请”字的音调。
“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毋需管我!”他端起一只青花爵递给她,“把它拿着!”灵静接过,还在纳闷之际,就看他端起桌上的另一只青花爝,手臂反勾住她的……这时,她恍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了!只是,为什么是她,不应该是苹儿的吗?
“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御鏊的唇边蒙著令人迷惑的诡谲笑容。
他喝了一口,见她没喝,他讪笑道:“是不是想要我喂你喝?”不等她回应,他含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就着她的唇,徐徐的灌注……灵静闪躲不及,只能乖乖就范。
“把它喝完!”他命令着,要她喝完剩余的。
“是不是我喝了,你就会回喜房去?”“啰嗦,快喝!”灵静仰首欲干杯中酒,正想要再劝他回喜房去时,突然他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想当一个贤慧的妻子?”灵静点点头。
“那好,现下我想洗澡,可又没有热水,这会儿弟兄们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你说,可怎么办才好呢?”御鏊双目灼灼的逼视她。
“那就由贱妾来为你生火烧水!”她知道,这是他想要她去做的。
“好。既然你愿意,那还不走!”他强拉着她,步出降雪斋,两人一同往魁王楼里,他的专用澡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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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静蹲在灶口已有半个时辰之久,在摸索许久后,她才在一刻钟前点燃柴火。
此刻灶里的柴火烧得劈里啪拉响,为了让大锅里的水快些滚,她猛塞箸柴火,却致使火焰转变为浓喷的白烟,浓烟薰得她眼睛睁不开,眼油直流,还让她猛咳嗽箸。
御鏊坐在一旁陶制的浴缸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起来,你是想用浓烟啖死我吗?”他把她拉离灶口,拿着吹管对箸灶口猛吹着,火焰又再度燃起,呛人的浓烟经过半晌,才渐渐地散出窗外去。
“我……咳咳……对不起──”御鏊看箸她原本白皙的脸庞,不知在何时扶上黑炭,即便如此,她仍是美的令人眩目……这一刻,他竟看着她看的出神──他看箸她把热水臼进浴缸内,再放冷水进大锅内,然后又转身,伸手去试浴缸里的水温……“可以洗了,耶,我先出去了!”
“等等,你走了,谁来侍候我,帮我洗澡、擦背?”
“我去请苹儿姑娘来──”毕竟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理该让苹儿来服侍才对。
“不必了,她已经醉死了!”御鏊恼怒地喝着。
该死!他想要的是她,难道她不明白吗?
难不成她自恃身分高贵,不愿服侍他?可是她脸上那抹黑炭又做何解释?
“嘎?喔!”灵静这时才恍然,为何没见苹儿出来找他,原来苹儿也像其他弟兄一样,醉得不省人事了!
“还杵在那儿作啥?还不过来帮我脱衣服!”“是。”灵静绕至他身后,将他身上的衣物缓缓卸下,看着地光滑健硕的背脊,突然间,她好想将脸贴靠在他的背上,无言地静静抱着地……这是一般夫妻常做的事吧?可她没做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灵静突然觉得好悲哀,她虽资为格格,如今也成了豫亲王府的少福音,可是她竟连想和自己的夫婿恩爱的权利都没有……她真的想做一个好妻子的!
但是,唉……恐怕这辈子她是不能如愿了!
“你想让我洗冷水澡,是吧?好啊,那你就继续磨蹭呀!”御鏊背着她,听来轻淡的语调,却是夹着满满的怒意。
“请你别生气,我不磨蹭了!”灵静把他下半身的衬裤拉下,再褪去他身上最后一件布料──——御鏊踏进浴缸里坐下,看着低头不语也不动的灵静道:“这水不够热,再加些热水进来吧!”
“好的!”拿起水瓢,舀了些热水,灵静蹲在浴缸旁,将热水徐徐注入,她的眼尾余光瞥见他浸在水里的下半身重要部位处,已用一条白布巾遮箸。
“好了,够了!来帮我操背!”由于浴缸旁还铺制了一大平台,所以灵静便可坐在上头,轻松的替他擦背。
“怎么?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又加重了力道,但他仍嫌不够。
“把你的衣服脱了,坐进来帮我操!”他强硬的口气,没能让她有质疑的余地。
灵静摘下头上的发簪,长发技泻在肩后,她褪光身上的衣服,仅剩一件亵裤──她把衣服折放在平台上,这是御鏊专用的澡间,里头随时有干净的衣服让他换穿,但她没有,待会儿,她还是得穿这些衣服,可不能让它们让水给溅湿了!
这次,她主动的伸手再探试水温。“我再加些热水?”见他无异议,她又重覆方才加热水的动作。
盯着她雪白的酥胸,御鏊感觉自己的下体处,逐渐的亢奋肿胀起来──见她玉脚踏进了浴缸内,他突然出声喝阻。“等等,把你的底裤也脱掉,我不想有脏物弄浊了浴缸里的水!”虽然她的底裤是晚上洗澡后换上的,而且洗的非常干净,一点也不脏,但她没反驳他的话,依他所言去做。
灵静坐进浴缸内,浴缸里的水又高升了些。
她拿起洗涤用的毛巾,加重力进揉搓着他的背。
“这样可以吗?御鏊。”她轻柔的细问。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她以为他又生气了。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把你脸上的黑炭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