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个穷丫头,跟什么先生小姐少爷的扯不上关系,请红玫瑰小姐别拿我这个穷丫头来取笑。”
御谦看着沈飞飞抵死不认,装模作样,心里早已笑死了,她演得可真像,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莫离直盯着沈飞飞,喃喃道:“难道真是我认错了。”
“我都说是认错了。莫离,今天是你乔迁之喜,我们应该吃一顿好的。”
莫离“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随便叫了几个菜。
飞飞回到厨房里,立刻被几位姐妹拉着“审问”,小明说:“八妹,怎么回事?你不会是破坏别人关系的第三者吧。”
飞飞不屑地说:“神经,你才第三者,御谦跟红玫瑰只是朋友关系,而他们俩又是名人,所以御谦不想让我和他的情侣关系外传罢了。”
“但我看御先生跟那红玫瑰关系很亲密。”
飞飞说:“那是因为御谦人好,人缘好,他对谁都这么好。”
“听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小慧一拍飞飞的肩说:“要是他敢待你不好,他敢有别的女人,我们姐妹一定会帮你出头的。”
“我知道各位姐姐对我好,有你们如此,夫复何求!”飞飞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
出来工作以后,她学会的很多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友情,人间处处都有温暖的。
在莫离面前,御谦和飞飞只好装作不认识,因为他们不想冒一点风险,只要是知道沈家的,都不能知道她在凤凰楼。
莫离看着飞飞端菜走来走去,故意用飞飞刚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确实是我看错了,娇生惯养的沈八小姐,是不可能做这粗鄙下等活。”
御谦就此打消的了心中的顾虑,但经过此事以后,飞飞不能再在凤凰楼上班了,否则他总是担惊受怕的。
飞飞总觉得莫离的眼里有着敌意,好像她已认出了自己般,故意用冷言冷语嘲讽,令她难堪。
莫离只吃一了点东西,突然跟御谦说肚子好痛,想回家去,御谦立刻紧张起来,送她回家。
出了凤凰楼,坐上黄包车后,御谦说:“莫离,看你那么难受,不如去医馆瞧瞧吧。”
莫离抱着肚子,咬着下唇说:“不用啦,我家里有药,吃点药就没事了。”
“那好吧,要是吃了药不见好,一定要叫大夫来瞧瞧。”
“嗯,我都那么大个人,会照顾自己的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看出他是真的关心她,令她心里充满了暖意。
“车夫,麻烦你拉快一点。”
御谦把莫离送到门口,莫离说:“我自己上去可以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他还不放心,又问:“真的可以吗,不用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快回去吧。”
御谦点点头,在目送莫离上楼后,才转身离开。
出了院子,御谦走到路口,叫了一辆黄包车,回到了凤凰楼。
飞飞见他去而复返,心里既怒又喜,却故作不理他。
“飞飞,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飞飞淡淡地说:“有话在这里说,我在上班。”
御谦急切地拉起她的手,一脸温柔地说:“刚才那事,我跟你说对不起,我可以解释一下的,你跟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飞飞正要拒绝,芬姐从里面出来,见小两口在闹别扭,连忙说:“八妹,我放你的假,你快随御先生去吧。”
“谢谢芬姐。”御谦拉着飞飞奔下楼去。
在后巷子里,御谦抱着飞飞,却被飞飞挣扎开了,她的心里还有气。
“飞飞,今天的事很对不起,我不知道莫离会突然想去凤凰楼的,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御谦静静地看着飞飞说。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飞飞直勾勾地注视着御谦的眼睛。
“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我跟她只是朋友和宾主的关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头,好像电波不停在放大,又故意弄乱她的头发,看她像个漂亮的娃娃。
飞飞突然推开他,大声说:“宾主关系需要这么亲密吗?需要搂搂抱抱吗?”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我没有搂她,在我眼里,莫离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女人,也只会搂你一个女人。”
御谦说着,朝她迈进一步,她却后退两步避开他,她冷淳一声说:“我看她是喜欢你,你没看她看你那种眼神,含情脉脉的,任谁都看得出来。”
“不可能,她那……可能只是习惯了,因为我们天天在一起排练演出,所以生活中她有时候改变不过来。”
飞飞认真地问:“如果是真的,她喜欢你呢?”
御谦被她这话问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缄默了半晌后,他说:“我绝不会喜欢她的。”
飞飞突然冲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她激动地大喊:“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们在一起那么亲密,我会吃醋的?”
御谦心中一紧,捉住她两只纤手,说:“飞飞,你听我说,我是怕她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没说。飞飞……”
飞飞眼里突然有泪水滚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上,他目光更温柔了,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御谦,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的身份,可我就是不能放弃你。”她泪眼迷蒙,冷气在她心头奔窜,便宜她四肢全冰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每夜想着他那孩子气的笑脸,他那甜言蜜语、情话缠缠,那耳鬓厮磨,她就是抱着这些入眠的,她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他,但就在刚才,有一刹那,她多么害怕她会失去他,害怕他不再属于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傻瓜,我已经被你亲过,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说着,御谦扶过她的脸温柔地吻下去,许久许久才放开,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双颊滚烫,手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亦是熠熠生辉。
她的脸依偎在他胸前,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温柔得如同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好没骨气,这样的一句话,一个吻,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火气也全灭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像孩子般灿烂,低低地说:“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握住她的手,眉间升起一丝怅然,说:“飞飞,不要在凤凰楼工作了,凤凰楼龙蛇混杂,你的身份迟早会暴露的。”
飞飞立刻板起脸说:“我不回沈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去向你爸爸求亲。”
飞飞摇摇头,黯然神伤:“不要,至少现在不要,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御谦,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话声未落,只见他长臂一擒,冷不防地将她揽进自己宽阔的怀里,俯首攫吻住她嫩小嘴,强势而霸道地吮着她唇间的甜蜜,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怀里,此生此世再也舍不得放开……
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两人,妒火在她心里越烧越旺,仿佛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的眼睛却闪着坚定的光,御谦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的嘴角突然噙起一丝邪恶的笑,那目光却变得如黑夜中的猫头鹰一般,森冷而恶毒。
……
清晨的时候,晓雾渐散,太阳冒出头来,暖意渐生。
飞飞抱着个抱枕,倦在被窝里,正做着好梦,梦里梦外,她都始终绽着甜美的笑容。自从有了他,她的感情变得细腻了许多,不知不觉就会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快要觉得,爱情让她爱去了自己。
梦里,御谦抱着她,坐在秋千上,为她唱着情歌,她幸福地偎依在他身旁,静静地聆听……
突然,有人大喊:“八妹、八妹,快起来……”
飞飞感觉到有人在摇动她的身子,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小静一脸焦急,飞飞正要斥责她扰人清梦,却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沈斌。
飞飞呆了呆,是作梦吧?六哥怎么可能在这里,她一定是在作梦。
这时,沈斌已走进来,打量着周围一眼,最后目光凝在飞飞身上:“飞飞,你果然在这里,你可知我们找得你好辛苦?”
“六哥,我也好想你们呀。”飞飞朝他眨眨眼睛笑道。
沈斌沉着脸说:“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回家?你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这种硬邦邦的床你也睡?”
飞飞揉揉眼睛,俏皮地笑道:“我还没玩够,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家,我是有苦衷的。六哥,我妈妈她还好吗?”
“你还记得四娘啊?若你还有点孝心的话,马上穿上衣服,跟我回家。”沈斌扯开她身上的被子,翻出她箱子里的衣服,把衣服丢给她,厉声命令。
“我不回去,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我死也不回去。”飞飞紧紧拉着被子裹在身上,仿佛抓着最后一道防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这么任性,就连我也包庇不了你了。快点给我起来,这是命令,不想爸爸亲自来请你,你就马上跟我回去。”
沈斌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双眼睛散发着阴郁之意,将被子扯下来远远地扔到一个角落去,胡乱地将衣服往飞飞身上套。
妈的,他这是来抓人的,居然还要做起保姆的工作来,对于这个妹妹,他总是狠不起来。
飞飞呆坐在那里,任沈斌把衣服往她身上套,他太用力,把她弄痛了……痛?天!作梦怎么会痛?
要命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看向一旁看得傻了眼的小静,问:“小静,这是怎么回事,我在作梦吗?”
小静愣了一下,摇摇头。
飞飞慌了,连忙又问:“我不是在作梦吗?”
小静猛点头。
沈斌将最后一件黑色大衣套在飞飞身上,暴怒道:“你还在作梦?都死到临头了,跟我回去!”
这一下,飞飞真的傻了,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六哥知道了,爸爸也知道了,她死定了!
她傻傻地,任沈斌拖着走,就连应该挣扎,应该哀求,应该扮可怜博同情……什么都忘了。
小静跟着跑出去,小明和小慧在门口看着飞飞被带走,都追了出去。
“八妹,你真的是沈家八小姐吗?”
她们怎么想得到,一个跟她们笑、跟她们闹、跟她们一起吃粗茶淡饭、跟她们一起干粗脏活儿……这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竟然是沈家的八小姐,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飞飞被沈斌推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飞飞蓦然回过神来,已来不及跟众姐妹告别,只能从玻璃窗上看到她们依依不舍的眼神。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的时间,但已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车子缓缓开动,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在缓缓倒退,姐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车子在马路上飞快穿梭。
她离开家不过数天,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像这世界皆是隔了一层,头昏沉沉的,强打精神下车,脚踏到实地上,心里却还是一种虚妄的飘浮,没有根底。
再转过一条街,便是沈府了,飞飞手里捏了一把汗,她拉着沈斌的衣袖说:“六哥,我不要回去,你放我走吧,我不要回去。”
“你现在才来害怕?太迟了。”沈斌冷冷地回答一句,但接触到飞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终是不忍心,沉默了下来。
“六哥,你最疼我的是不是?你放了我吧,就当没见过我。”飞飞含泪哀求说。
沈斌摇摇头,叹道:“没用的,爸爸已经知道了,你无论逃到哪里,爸爸都会找到你的。”
飞飞摇着沈斌的右臂,声泪俱下:“六哥,我求求你,帮帮我,六哥……”
沈斌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可怜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
一颗心,吹得飘摇
幸好,这时,车已经缓缓驶入了沈府,飞飞心里所幻存的希望都湮灭,只剩下绝望浸润在她的眼眸里。
飞飞下车以后,便看到一群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好像她是个犯了大罪的死因似的,她也懒得去看那些落井下石的亲人,垂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哟,八小姐回来了,还是由六少亲送回来的,这读书读到酒楼去了,真本事啊!”
“酒楼那种地方出人才,特别是女人,看看吧,人家比你们这群整天在家里只知道绣花的女人出色多了。”
“欢迎欢迎,请进请进……这些我可学不会,你们会不会,会不会?……所以这叫本事嘛。”
在沈家,总有一群闲着无事等着看热闹的女人,只是你有点儿彩,她们便会阿谀奉承;但只要你有点儿绊着了,她们便会落井下石,尖酸刻薄的凉话说尽。
有些不说话的人,
沈斌冷冷地扫了这一群娘们姐儿一眼,冷声说:“有什么好看的,都闲着没事做吗?快走开啦。”
沈斌带着飞飞突出重围,回到她房间,这才得以耳根清静,飞飞才舒了一口气,这时,任雪娴却推进来了。
飞飞抬起头,喊了一声:“妈!”
任雪娴静静地看着她,久久,眼泪涌了出来,她低头擦了一把泪,板起脸说:“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样来骗你妈妈,你……”她哽咽,说不出话来。
“妈,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飞飞只觉得自己软弱到了极处,一下子扑到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
任雪娴搂着她,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