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摇头,他是同性恋吗?她知道他不是。但她说不出话来,温如希哂笑:“我是不是同性恋你比谁都清楚,梓潼姑娘,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信,除非是向我求证了我告诉你,你才可以相信。”
“可……林岚喜欢你。”
“那如何?”他蹙起眉,修长腿交叉抬放案几上,双手指尖交叉枕靠脑后往软椅里靠了靠,嗤笑:“你也这么认为?你怎么不说你喜欢我?”
梓潼生气,“我为什么喜欢你?脑子又没生锈。”
温如希扑哧笑出来,一瞬间坐起来盯着她,“真想看你脑子生锈的结果。”
“无聊啊。”她看时间不早了,就说:“不早了早点走吧,再不回许小姐要急了。”
“你是担心严格误会吧。”他淡淡地说。
一时间她又是哑口无言,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经他一提,她才发觉自己有多久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还真是坚贞不渝。”
“好比过朝三暮四。”
“喜欢他什么?”
“……”梓潼懊恼,大半夜和一个男人讨论前男友真是不明智。她作势要进房休息,收拾案几上的残局说:“早点回去,我也要休息。”
“下雨了,你是要我淋雨回去么。”他无辜。
真是天公作美,温如希话音一落天空劈下一道雷,感觉地都在摇晃。她涩一下,脸色变了变,顷刻间又恢复自然。她想说外面打车,念头只是在心里打一个转开口时却是说:“那你睡沙发。”
梓潼真是唾弃自己,可是看到温如希挑眉一笑,她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心里却是担心的。她去卧房翻来一床被子,温如希瞅着她说:“你让我睡沙发?这么小能容得下我?”
梓潼甩给他一个你爱睡不睡眼神,砰一声关了房门。
温如希盯着紧闭房门弯了弯唇角,非常得意地挑眉,但瞅着窄窄地沙发眉头渐渐蹙起来。说真话今晚自己太失常,大半夜跑来折腾她也就算了还耍无赖强行留下来,这样的行为非常不符合他。今晚林岚问:“如希你爱上梓潼了是吗,如果我说我要追她,你要怎么看?”
他说这话时就撑在他头顶上,温如希皱眉想要推开他,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尽管声音很轻,但是两人皆是一怔,这样暧昧的姿势被来人尽收眼底。他是无所谓的,但是门外的人似乎吓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皱眉,偏头斜过去就看到梓潼忤在门口,直愣愣地看向他或是林岚。
那一刻,他非常沮丧懊恼,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闭上眼装作酒醉不醒。她走后,林岚不屑地笑道:“如希,她很弱,你是想要这样一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得你来保护?你就那么想要展示你男人绅士风度吗。你要什么女人不可以?我不会说半句,但是我想说如希你没有心就不要去动心,而且你已经订婚了。”
他当时冷笑,说:“林岚,你打什么主意都别打到她头上,不要说我们是兄弟,道士别怪我翻脸。”
林岚粑粑头发,扯了扯领带问:“现在因为她你不想忍了?别忘了,如希你想娶她太难,何况她还是江家驸马爷前女友。”
两人太过熟悉对方,知道怎么一击必中。他冷笑,江家驸马爷算什么。况且他要什么自是他说了算,家里压力算个屁。只是关于梓潼,他是茫然的,不敢乱来。她是嗅觉敏锐的女子,他对她抱着复杂难解的心思。
他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语,突然爱惜名声来,这样突来的改变令人匪夷所思。事实上他并不想做什么,只是似乎被外界人再次误解,连林岚也误会了。这个误会好,甚好,林岚是耐不住寂寞的,旁敲侧击后就要和他一较高下。他感觉可笑,就像今晚林岚第一次带女人出席,选了她一样。
梓潼说,林岚喜欢你。她知道什么?他按着眉头,房间很安静,房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天,又劈下几道闪电,突然听到房间里有东西砸碎了。待他作出反应时人已经冲到了房门,想要敲门一把推门竟然没下锁。于是房里再次传来尖叫声,温如希见梓潼煞白的脸色,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梓潼支支吾吾地摇头,场面非常尴尬。她其实是渴了想倒杯水喝,不小心撞上凳子水杯掉地板上。她根本没想会惊动外面的人,当温如希拉开门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为什么不敲门。”
温如希面色如常,“门没锁。”
梓潼懊恼,“我口渴,起来喝杯水。”
温如希让道,当她回来时温如希霸占她半张床,裹着毯子仿佛天生是这里的男主人。梓潼心里有气,站在门口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好让他自觉回避?她干咳一声,就听温如希闷声说:“沙发太小,睡得我腰疼。”
“啊?可是……”梓潼想了想,算了自作孽活该,谁让你脑子生锈一时良心大好。在鄙夷地看他一眼,腹诽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挑三练四。再多抱怨再有不甘,她只是在心里生闷气,“那你睡吧。”
温如希见她脸色很不好,闷声闷气转身,于是坐起来说:“梓潼姑娘,你说我住你这里,睡沙发和床有区别吗,别人会知道吗。我困得要死,能对你怎样啊。”
梓潼还是不理他,但等她醒来时人是躺在床上的。她记不得昨晚什么时候回到床上,难道她睡觉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在看身旁,温如希还在熟睡。
作者有话要说:要积分多留言,25字起!
还是那句话,看文愉快!
最近真是各种烦躁,皮肤干燥,面膜也不管用了,真心的烦躁!
再见,昨天!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男人,梓潼有想敲死他的冲动,这男人真是讨厌。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作出更多思考前,门铃打断她思路。梓潼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人家未婚妻来捉奸了?可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她迟疑,还是去把门打开。梓潼纳闷了,来人是赵芳,赵芳也就算了,身后还跟着严格。梓潼心想这算什么事?生母和前男友大清早一起来是看望她还是想知道她有没有新情况?
门外的两人不知这短短几秒钟内,她心思转了数转。
赵芳开口说:“小严说你工作很忙,怕你吃不好,刚去市场给你添了些吃的。这不,人生地不熟的只好麻烦小严。”
梓潼心想,你怕麻烦人家还打扰人家?心思转了转,想着要不要请他们进来,万一被两人撞见温如希,她要怎么解释?
赵芳是不知她顾虑,提着东西进来,还不忘吩咐严格。梓潼非常懊恼,这是要怎样混乱就有怎样混乱。
梓潼心神不宁,赵芳自己忙活。两人立在客厅一时冷场,梓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卧房门被推开了。只听温如希饱含睡意地招呼:“早啊。”
梓潼紧绷的神经碰一下拉断,她猛地转身恼火地瞪着肇事者。她甚至不敢去看严格此刻的表情,而当事人无所谓,耸肩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以为他没看到吗,我的鞋子就在门口。”
可那神态,哪里不是故意的?
“我想问你,早餐吃什么?”摆出一副男主人的姿态,梓潼是完完全全地不知要怎么处理。一个是前男友,一位是暧昧不清的男人,在她家客厅狭路相逢。
“今天没事情,阿姨说不知道你住哪里,我送她过来。”严格反应来,平静地解释:“那个,是不是不是时候?”
梓潼想摇头,终只是苦笑,并没有解释温如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次被林岚撞了个正着,现在被严格,梓潼感觉无奈。她感觉自己运气真不好,老是被人误会这种事。
尔后想了想,只是觉得造化弄人。他误会和心如明镜现实也不会有所改变。
严格对温如希点头,算是招呼。温如希突然就问:“听说江伯伯身体不大好,现在怎么样了?”
严格瞅着梓潼说:“挺好。”
梓潼很不厚道地想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就见温如希指指卫生间说:“我先洗洗。”
客厅里又只剩下两个人,赵芳估计是听到动静出来说:“有朋友在?那我们……”
“没事,噢对了,江先生身体不好?那你应该是挺忙吧。”她无话找话,这样的冷场让人尴尬,也让人感觉无奈,这样的结果是无可奈何的。
严格迟疑,表情很僵。开口时有些凄凉,自嘲笑道:“潼潼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她心想,机会?在他结婚时就没有了。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想说中伤他的话,看他过得应该还算是挺如意吧,听说工作顺风顺水。她酸涩一笑:“严格,人生不可能事事圆满,但最大的慰藉就是求仁得仁。我们要走的路本就不一样,你别为难自己,如果可以再选一次,你自信会选我的几率有多高?所以,严格,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葬送。”
她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盯住他。严格心一钝,有种被人看穿地感觉,梓潼的问题又是不可回避的。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感情吗。
梓潼不想为难他,也设身处地为他考虑着想过,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必须要断彻底。狠一点没关系,伤口总有一天会看不见的,心痛一点也不要紧,他们都不是感情脆弱的人,不会被情伤打趴下去。所有伤心和不甘,总会被时间磨平,耐心和坚持总会挥霍完的一天。她不信,严格会为她放弃事业。
为此,梓潼不得不信,之前自己对他不了解,现在对他又太过了解,连一点仅存的梦也不肯给。
“你看,你其实是清楚的,关于事业和感情,你终究是会放弃我。严格,别做让我难堪对你没好处的事。我们都是现实的人,挣脱不了的,我不会因为爱你委曲求全,你也不会因为爱我放弃锦绣前程。你看,这才是现实。难受是吧,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你生活里没有我,我生活里没有你都一样,这些都不是问题,难受一阵子也就过了。如果等你老了还能回忆起我,或许会笑一笑对着孙子们说,你会说孩子们,你爷爷曾今也爱过一个姑娘,在我比你们年长一些时。”
她声音平静语调毫无起伏,早不复当初的疼和痛。严格沉默着,诚然这些都对,也是不能阻止他对她日涨的思念。他真要疯了,突然就想放手。这些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总会熬到头,但看着她,他备受煎熬。想着要是她身后站着别人时,他还能自欺欺人坚持下去?
他了解她,说这些话不是在拿乔。
她接着说:“你不要以为我在拿乔,我哪有资本来矫情。严格,这些都是实话,实打实地想,我们也许是真没缘分,其实非要违心地说,你是真狠,不给我留一点念想,把我感情世界颠覆得太彻底。隔山差五还不忘来刺激我一下,你不心痛吗,看着我过得好,你欣慰还是失落?如果我过得不如意,你又能做什么?”
“你别说了。”
“你会痛?”
“潼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不爱你了,很好笑是不是?前些日子我还觉得自己痛不欲生,没想才短短数日就能复原。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这么快就能开始新生,所以我很庆幸你给我致命一刀。”
她有些不忍心,只是一咬牙又挺住。
“如果,潼潼,我说如果我离婚你还会不会重新考虑我?”
“我没听错吧,离婚?严格真亏你想出来,刚和人家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你以为江妤妤是任你呼来唤去啊。还有,你是想我背负感情债吧,你在人家刀口上开了一道,拍拍手就想走人,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别说江家不许,就算同意了我就势必要和你一起背负,原谅我做不到。”
严格颓然,恰好温如希出来,打着哈欠问:“讨论什么啊。”
陡然间,梓潼浑身僵直,同时严格比她反应更是强烈,他一瞬不瞬盯着温如希看,仿佛只要这样,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般。过了多久,梓潼不知,只觉时间太漫长,一分一秒都觉得是煎熬。只听严格说:“有事先走一步。”
于是,便看到他酿跄转身,梓潼多少有些不忍。温如希淡淡瞥一眼,便说:“不忍心?”
她吃吃一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温如希分明听出她语音颤动,仿佛是多年前那一幕。有个女孩分明是哭着问,如希哥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可以?他都忘了彼年自己说过什么,但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顾盼盼。此时,眼前的女子分明是笑着,却比哭更让他难受。
温如希痛恨回忆,偏偏下意识地就想起顾盼盼来,多少是带些罪恶感。他也不想这样对这个感情正处于脆弱期的女子说刻薄话,只是有些看不下去。他觉得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尽管他做得深情款款,但也不能磨灭他伤害她的事实。
“你不介意吧。”
“如果我说介意有用吗。”温如希眉目如画,看得梓潼心惊,也是无话可讲。
这种尴尬还是赵芳出来解围,赵芳对温如希非常热情,这种感觉介于温如希对裴周周态度,她担心自己误了女儿终生大事。
“温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你看我,真是抱歉。”
温如希笑:“阿姨,你叫我如希就好,梓潼也这么叫我。”
梓潼非常无语,不想看赵芳在这丢人,转身去厨房做早餐。熬了粥,她在想,严格这一次伤得不轻,忽而又自嘲,人家严格是江家驸马爷,伤不伤痛不痛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温如希吃过早餐说还有事走人,赵芳也要回医院。梓潼只能用不安生和混乱来形容这一天,晚上和朋友逛街,有人和她招呼。见对方是生面孔,梓潼愣了一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方笑着说:“梓潼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顾锡,林岚带你去的……”
梓潼恍然,极尴尬,“顾先生你好,不好意思记性不好。”
他笑,突然问:“林岚这两天在C市吗。”
对方问题她答不上来,摇头。顾锡扯动嘴角,笑容温和干净,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