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带入生活里。”
“我不恨他,真的。”
只是,真不恨么,她是有恨的,可恨又如何呢,人不在了,恨还能如何呢。
算了吧,散了吧,忘了吧。
那一年的炎炎夏天,她怎会知道,重逢的日子这般短暂,她还来不及好好的待他,他们还没有好好的聊一聊天,没有散过步,甚至还来不及,执起他的手。
或者,人总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曾经所拥有的是多么可贵吧。这算是对她懦弱的惩罚么。
再次北上时,她第一次踏入他出事的地方。这是一座海岛,四周荒凉一片,她面朝大海,眼睛被风吹痛了。
有渔船停在海岸旁,有位年轻人走过来,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散发的都是光芒。梓潼朝着风,闭了闭眼,耳边是另外一位渔民的话,夹杂着独有的海风味道,他说着那日的细节。
中午时还是风平浪静,等下午时,便起了风,很强的风,海浪是他没有见过的,仿佛是一团凝云,横扫而来。船都来不及避,那艘船更是在逃生里,触礁。渔夫不停地说,天气预报没有播报天气异常啊,那天也没任何异常,出海那么多年,那个下午,是他生平见过最诡异的。
梓潼不信命,因为温如希曾说,如果一生被一条指纹线给定格还不笑死人。所以,她不信,在这片海域里,那个要给她幸福的人,不知所踪。
幸福是简单的吧,但是,她想要的幸福,是陪在他身边。
她不知道,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但她想,记住一个人,怕是要一辈子了吧。那些爱,在他们的路尽头里。
风拂过来,吹散她肩上的短发。眼睛是潮湿的热气,耳边隐约感受,那熟悉的气味,拂过脸颊,带着独有的高扬的尾音,咬着她耳朵,笑:“梓潼姑娘,你在想念我么。”
眼泪就在这一刻汹涌地落下来,蜿蜒过脸颊,滴落沙滩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愉快哈!至于,也许会写番外,周末吧!
至长久的爱恋时光(番外)
每每回想那天的情形,梓潼都觉得是在梦中,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等待的时间便显得分外漫长。
逆光里,金灿灿的太阳镶嵌在天际,她的爱人踏着轻盈的海风,带着满怀的爱恋向她走来,然后,低着头咬着她耳朵,轻轻地说:“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她更是肆无忌惮失了形象,扑进他怀里,再也忍不住。这个男人,风尘仆仆赶来,只为承接她的泪水,只为说,哭出来就好了。
她是何曾有幸,过去的种种,只为这一场宿命中的狭路相逢。
这天晚上,两人紧紧地捂着对方的手。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唠唠絮絮的,一遍遍说着她的想念。她想,既然是喜欢,说出来又何妨,不要等到没有机会才独自感叹嘘嘘。
两人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相缠。窗外的虫鸣,一声高过一声,月儿的清辉,淡淡地铺展在浅白色柔软的窗帘外,随风轻轻起舞。
他微凉的指腹,一点点地划过她的鼻梁,停在她柔软的唇边。墨色的眸眼,有着千般怜爱。
梓潼似想起什么,捉住他的手,抬眉,“如希,爷爷他……”
“嘘,傻姑娘,你也说人非草木皆有情,他又怎能例外呢。”确实,他虽然做得过分,可是人已经不在,况且他仅有的遗愿便是一生无忧。这样,他还能怪他什么,怨他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下巴蹭蹭她的额头,在支起半身,凝眸一处,似要生出幻景。他们没有可是,一是一二是二,既然宿命让他们遇上,他又怎会放手。
第二天,温如希不知在和谁通话,林岚翘着腿,枕着手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梓潼正巧从他身前经过,遮挡了他的视线。林岚撇嘴,烦:“梓潼妹妹,如希这是回来了,你有男人疼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
梓潼无语,默默地走过。哪知林岚嚷嚷:“哎哎,我哪里得罪了你啊,至于不理我么,我又不和你抢他。”
梓潼失笑,要回他,电话打断。梓潼接起来时,对方只问:“林岚他好不好?”
她望了望林岚,在看看天,天空很蓝,这里的空气也很好,可是,有的人心里不好过了吧。她淡淡地说:“还好。”
两人沉默,许久对方开口:“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那再见。”她想问,顾锡,你后悔了么,为什么不亲自来找他?可她问不出口,有些人有些事,她只能理解,不能够参与。
“再见。”
挂了电话,梓潼下意识去看林岚,他没有什么反应。当晚,他们启程回市区。她忍不住问:“顾锡和林岚……”
温如希揉了揉她的头,笑:“孩子,好奇害死猫。”
梓潼无语,头枕着他肩头,忍不住笑了下,紧紧地握紧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温如希头抵着她,眉眼俱是淡笑。回到市区,下车时,梓潼看到街对面的顾锡,他迎着风,背着光看向他们方向,林岚在讲电话,不知对方怎么惹了他,只听他怒骂不已,温如希帮她提包,一手牵着她。梓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望了望顾锡。温如希见她走神,不由敲了敲她的头,“我在这里还要看什么。”
她笑,当再次回头时,顾锡已经转身离开。
温如希要北上,梓潼便陪他一起。那是她第一次踏足温家,那个曾经只能仰望姿态带着敬畏的门庭,终于,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就如,走过繁华的夏,迈过暖阳的秋,渡过萧索的冬,他们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春天。
即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紧张。他好像是察觉她的不安,笑:“他们又不会吃人。”
她嘀咕:“不知道见公婆都会很紧张么。”
“什么?”他开怀的笑起来,嘴角高高翘起。
温母见了她,只是轻轻抱了抱,拍着她的背,只道一句:“回来就好。”
梓潼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温如希却笑得更浓烈,回头喊了句爸。温父笑了下,他已不复前些日的憔悴。温母拉着她,好像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开口。温父庄重地对温如希说:“既然已经决定,未来的路是你们自己的,先前你爷爷不管做了什么,也不要再去计较。今天,你就带着梓潼去给你爷爷上一炷香,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温母补充:“什么时候约见你丈母娘,不要失了礼数。”
“你妈说的对,这事你来决定,他们有时间通知我们一声就行,要娶人家的姑娘,礼数总不能少,总得听听长辈的意见。”
“要不就这几天吧,我明天要去H城一趟。”温母有些迫不及待,她是由心喜欢这女孩。“那潼潼妈妈有时间么。”这是询问的语气,梓潼甚是感动,至少,他们没有高高在上,没有礼貌疏离。
来之前,好友笑着说:“不要担心,虽然丑媳妇见公婆是免不了,但你要想啊,这一关过了,就是属于你们的长长久久的时光。”
梓潼也笑,坚守的总会有收获,在这季节里,她收获了属于她的爱情。
“这事我来安排。”温如希淡道。
他们都是讲礼数的人,梓潼开始担心,担心赵芳出丑。温如希好像是看懂她一样,饭后,在背着长辈的地方,笑道:“和我在一起不要有压力,你看,我和你一样,要吃饭要上厕所,也有七情六欲。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们在一起就好,何必在乎那些虚的呢,梓潼姑娘,你说是不是?”
梓潼咬了咬唇,点头称是。和能言善辩的人争辩,不是聪明人理智之举。
这一夜,郑浅浅约她喝茶,温如希因有事不在家,温母出门会友,只有她一人在家里。郑浅浅笑:“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种柳成荫,是这样吧。”
“郑小姐……”
郑浅浅摆手:“别,别给我同情牌,我不需要。”
她没有说场面话,郑浅浅坐下来,支着一根手指,漫不经心:“有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希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聪明的,更不了解他。”
“郑小姐你错了,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理由太多,那还是爱么。我承认我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资本来和你抗衡,但,偏偏就是这样巧,只因为我们在最合适的时间里遇到最合适的彼此,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正因为如此,我们更懂珍惜。我知道,若论条件,论了解,我一定会输给你,但郑小姐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感情没有先来后到。”
郑浅浅看着她,“梓潼,我没有输给你,而是输给了时间,我在想,若不是我们太熟悉彼此,也许就不会是现今这样子。”
梓潼只是淡淡一笑,她并不认为自己赢了,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只是,梓潼小姐,对于这个圈里的生活,你能习惯来么。希,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很辛苦?”
“郑小姐考虑周到,这些,恕我回答不了。”
“恕我直言,差别太多的婚姻都是没有好结果,多数都是以离婚惨淡收场,但愿梓潼小姐能例外。”
“不赌一把又怎会知道输赢。”梓潼心里非常不快,脸上还得和颜悦色。
“你怎么在这?”
凉凉的声音淡淡传来,两个当事人皆是一怔。梓潼不想他中途出现,看他淡了颜色的眉眼,知道他生气。再看看郑浅浅,她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梓潼清楚,郑浅浅不看好他们,或许恨不得两人早点分开吧。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郑浅浅反唇相讥。
温如希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打住。郑浅浅后退一步,杏眼怒瞪。不知几何起,两人见面就吵了?她心下是悔的,口上硬着不肯服软。
温如希只是淡淡看她,郑浅浅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她根本就不爱你。”
“说够了没?本少不动女人。”温如希冷了眉眼。
“温如希,我恨你。”
望着郑浅浅的背影,梓潼说:“好像,我总是为难你。”
他只是笑,轻轻环住她,在她耳边咬话:“你不为难我还能为难谁?”
作者有话要说:nadir,非常感谢你喜欢这个文,也感谢你一直在追这个文。
我们都是局外人(番外)
郑浅浅(番外)
温如希结婚时,郑浅浅在南国,南国的冬天很冷很冷,她便躲在屋子里,睡得昏天地暗。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位名叫郑浅浅的女孩,亦步亦趋追随他的步伐,只为了能够和他并肩而站,只因他说,能够让他喜欢的女孩,定是光芒四射足以能够和他并肩同行。
她不懂,是时间出了错,还是人的缘分真妙不可言。不管她如何优秀,温如希待她没有半分不同,就连弱小的许小茹都能得到他的眷顾,为什么她就不能?郑浅浅为此苦恼,伤心难过,也为此耿耿于怀耍尽心思。
曾有一段时间,她反复地告诉自己,只要他在身边就好,不一定非得拥有。可是,这些安慰根本就不管用,她恨许小茹,更恨自己,最恨的依然是那个叫梓潼的女人,那样一个女子,站在人海里,渺小到你可以忽略她的存在,且相貌也不是最好的,顶多是中等偏上。在繁华锦簇的人海,他怎么就对她上了心?为此,她曾努力地追寻过答案。
顾锡曾对她说:“没有人会枯守在转弯处,郑浅浅你和我一样可悲。”
“于是呢?”她笑。
“我们试着相处看看。”
她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着笑着泪眼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下。她早承认,有的事不需要答案,可是她还执著那些年少的时光,惦记着那些爱过恨过的人,不甘平凡而已。
“顾锡,你比我还要可悲,你不就是失去一个男人吗,有必要这样?”
“郑浅浅,我们都不小了。”
“顾锡,你滚,有多远给本姑娘滚多远,本姑娘不需要你来可怜。”
顾锡也走了,听说在B市过得有声有色,也听说他交了几个女朋友,其中还有一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很想问,顾锡感情算什么呢,当年你爱着林岚,怎么一转眼就可以娶了别人。有一次,遇到曾经的同学,同学们不知情,笑着问:“浅浅,你怎么四处游荡啊,像是个游魂。”
她笑,时隔一年终于再次笑出来。她曾以为没有他自己会过不下去,但过不下去也还是过到现在,他们没有谁能够一直枯守在原地。
她对同学说:“习惯四处走走,闲不下来罢了。”
第一次心平气和地点开他们的婚纱照片时,她不曾想自己还能笑出来。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承认,有的温暖是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给予,只有爱的人才能给。他拥着她,吻着她,眉眼俱是绵绵笑意。
鼓足勇气,故作平静,拨通他的号码,在夜半时分。他的声音,透过千里之遥的暮夜,依旧能激起她她心底那些自认为早已沉寂的微澜。另一个人,软绵绵地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嘀咕着问:“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他低声笑:“有个神经病。”
郑浅浅失笑,时至今日,对于梓潼也只有羡慕的分。于是,她说:“希,她真是讨厌啊,干妈的位置都不给我留下。”
温如希笑,“下一个一定为你留着。”
挂了电话,望着彤云密布的天际,是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和时光计较了呢。
林岚(番外)
温如希结婚那日,天空飘着雪。这是他记忆中,来得最早的一个冬,因此便显得格外的阴冷。
他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看着温如希温情脉脉,他难得嫉妒一回,心想就你有媳妇儿啊,老子也会有。这一想,不免怅然。他曾多次对他家媳妇说,我喜欢他。可那死女人脑筋可固执了,还非常不屑又似非常了解温如希一样,一口咬定他们没有回事。他非常挫败。他一直在想,自己对温如希算哪门子感情,直到现在他还摸不着头脑,只想着如果能够陪在他身旁,看着他笑看着他恼就好了。
有一次,温如希对着她媳妇说:“媳妇,有没有资源,林岚这丫的每天晃来晃去心烦,你介绍一个管管他。”
林岚气得跺脚,心想好啊温如希你混蛋真是混蛋。
还有一次,在街头看到顾锡,他早已不是